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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刘备:敢骂我的军师?真是活腻了!

    第162章 刘备:敢骂我的军师?真是活腻了!
    刘备打算举庞统为茂才,自是为了施恩于庞统。
    荆州茂才名额每年只有一个,对于刘表而言,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庞季暗自猜想,这茂才的名额或许会是徐州与荆州谈判的条件之一。
    倘真如是,那庞季绝对是举双手赞成。
    这样一来,不仅能够完成此次出使的任务,还能够进一步提升他们庞家在荆州的地位。
    简直两全其美!
    筵席之上,本是一派其乐融融。
    众官员舟船劳顿,来到下邳这富庶之地,得刘使君好酒好肉招待。
    大伙儿也算是怡然自乐,得以洗去一身疲惫,暂时将工作上烦恼给抛诸于脑后。
    但偏偏席间就有那么一个人格格不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祢衡祢正平。
    他吃饭十分不讲究,早早地吃饱了。
    见众人一味相谈官场之事,只觉无趣,兀自将束带取下。
    披头散发,将黍饭拿在手里把玩。
    此举并非士人所为。
    果不其然,这一举动,立马引得众人纷纷抛来奇怪的目光。
    有不识祢衡者,窃窃私语问此人是谁,为何如此粗俗。
    刘备亦察觉到席间的怪人,诧异地看着他。
    简雍与刘备关系好,加上他性格本身说话无所顾忌,见此,便开口嘲笑道:
    “礼教云何而食此?”
    这话自是说给祢衡听的。
    此话一出,大伙儿全都将目光看向祢衡。
    祢衡却全做不理,仍旧兀自把玩手中黍饭。
    庞季皱起眉头,暗骂这个显眼包可别在这时候给他捣乱。
    简雍被无视,面色有些难看。
    庞季于是厉声喝斥祢衡道:
    “简从事问话,何不答之!”
    这一声断喝喊得响亮,席间之人听得真切。
    祢衡这才放下黍饭,轻轻一挑眉,淡淡答:
    “君子宁闻车前马屁?”
    唔!
    此言一出,庞季脸都气绿了。
    如若此刻不是有很多宾客在场,他恨不得拔剑上去把他劈了。
    早知道就不卖黄射这个面子,他已经后悔把祢衡给带过来了。
    面对这样一个显眼包怪人,刘备作为主人家,脸色也并不是很好看。
    宾客受辱,间接打的就是他这个东道主的脸。
    “此是何人!”
    刘备面色不豫,沉声问。
    庞季慌忙起身,向刘备赔不是道:
    “刘将军息怒,此人乃平原名士,祢衡祢正平。”
    庞季先刻意强调祢衡是个名士,好解释为什么祢衡会出现在这里。
    “他此前因说想来徐州见见世面,季这才带他一道来访。”
    “不想此辈狂病犯了,一时出言不逊,冒犯宾客,搅扰列位雅兴。”
    “还望刘将军恕罪。”
    庞季又专门说祢衡有狂病,一是想尽力找补,二是实事求是。
    因为祢衡是真的有癫狂病,也就是精神病。
    祢衡得罪曹操时,孔融就专门以他有精神病为由,向曹操求情。
    包括祢衡自己都说自己有精神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祢衡?
    刘备眉梢一挑,他当平原令时,听说过这位平原名士。
    世人都言,祢衡少有才辩,性情刚傲,好侮慢权贵。
    知道他刚,没想到他敢这么刚。
    当着刘备这位徐州一把手,汉左将军的面,就敢大放厥词,辱骂他的宾客。
    尤其徐州以李翊、麋竺为首的各大权贵还都在场,未免太不给刘备面子了。
    不过刘备不知道的是,权贵越多,祢衡就越是癫狂。
    羞辱高官是他的爱好,践踏豪族尊严是他的乐趣。
    对于这样的狂士,刘备是不喜欢的。
    他更喜欢像李翊、诸葛亮那样谦虚的文士。
    或者说,整个华夏社会,都更加推崇谦逊的人。
    在汉代尤以谦逊为美德。
    刘备冷冷一笑,谓身旁李翊道:
    “适才庞侍中言这位祢先生乃天下名士,军师久历四方,识遍天下英雄。”
    “可认得这位祢先生?”
    李翊听出刘备话里的不悦,当即配合地笑道:
    “大丈夫处世,当交四海英雄。”
    “岂可与衣冠狗彘,人头畜鸣之辈相语?”
    噗……
    此言一出,满堂皆笑。
    众人久闻李翊亦有雄辩之才,不想语出惊人,随口一言都有如此杀伤力。
    祢衡也是名辩之士,闻言,当即站起身来,披散头发,目视李翊。
    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大胆开口:
    “足下莫不是沽名钓誉的李子玉?”
    话落,堂内的气氛立马变得紧张起来。
    徐州众官皆知李翊之才,闻得此话,当然心中不悦。
    而庞季为首的荆州大员,此刻俱已汗流浃背。
    暗想你作死能不能别带上我们,现在可是在徐州。
    万一把人得罪了,咱们一个都走不脱。
    李翊脸上倒是波澜不惊,面色如常,澹澹道:
    “不才李翊,忝为军师。”
    “蒙天子恩惠,赐金印紫绶,封爵郯侯,享食邑千户。”
    “久闻祢先生天下奇才,未闻先生现居荆州何职?”
    哈哈哈……
    祢衡知李翊想用名位来压他一头,乃放声大笑:
    “沐猴而冠,似行尸于柩间。”
    “世人皆言刘徐州有王霸之略,李郯侯天下奇士,今日一观,虚言耳。”
    这便是辩论的技巧,不要陷入对方的自证陷阱。
    什么叫自证陷阱?
    即当对方提出一个不利于你的论点时,就不要去辩驳。
    你越是自辩,就越是处于被动。
    刚刚李翊用自己的名位来压祢衡一头。
    祢衡不管怎么辩论,他的名位都肯定是比不赢李翊的。
    所以没必要在这个话题上去自辩。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提出一个有利于自己的新论点。
    祢衡的话还在继续:
    “沽名钓誉之徒,佐织席贩履之辈,诚为天下笑柄。”
    你以为历史上祢衡骂曹操,是单纯因为祢衡讨厌曹操吗?
    错了,祢衡是无差别攻击所有他不喜欢的人。
    曹操那么有势力,他要怼。
    刘表对他那么好,他要怼。
    黄祖的儿子黄射与他是密友,他还是要怼。
    三国第一喷子,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的。
    那什么人是祢衡不喜欢的呢?
    答,只要是才能不如他的人,他都不喜欢。
    但我们都知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文才这种东西是很难去定论的。
    所以什么人算才能不如祢衡呢?
    答案是祢衡自己来定。
    只要是他觉得才能不如他的人,他就看不起他,然后进行无差别攻击。
    绝对不会因为你的身份高低而不怼你。
    曹操阉宦之后,权势滔天,他要怼。
    刘表汉室宗亲,爱民如子,他要怼。
    同时,祢衡这个才能判定,也高不到哪里去。
    比如他评价陈群、司马朗是宰牲卖酒之徒。
    又说荀彧是只能凭着脸蛋去吊丧,赵融只能去厨房当伙夫。
    意思就是说荀彧除了长得帅外啥也不是,而赵融就是个吃货,没什么真才实学。
    而祢衡真正看上的人才呢?
    孔融、杨修。
    你把这两个人和祢衡放在一起,就会发现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们都属于是眼高于顶,恃才傲物。
    他们的才智放在任何领域都属于顶端,唯独在治国安邦上不是。
    孔融算是三人里面唯一有政绩拿得出手的了,但肯定也是远远比不上荀彧、陈群的。
    此时的庞季等人,早已是出汗如浆,如丧考妣。
    他们很想冲上去把祢衡嘴给缝上。
    那边刘备面色已经大是难看,不发一言。
    李翊见此,便道:
    “刘将军堂堂帝胄,当今天子,按谱赐爵,有证可考。”
    “昔高祖起身亭长,而终有天下,织席贩履又何足为辱乎?”
    祢衡不以为然,只是扬手一指,骂道:
    “死公!”
    你!
    此言一出,以许褚、张辽为首的武将全都忍不了了,纷纷拔剑。
    祢衡骂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不喜欢像别的文人那样拽词儿。
    通常都是骂得比较粗鲁,类似于现代人那种,“你妈死了。”
    或者直接骂你断子绝孙。
    在古代骂人断子绝孙,那是非常严重的。
    许褚提一口在钢刀在手,嗔目怒叱道:
    “汝欺我徐州无人耶?”
    “某这口钢刀照你头顶来一下,你当如何?”
    祢衡目光扫过,露诧异之色:
    “刘将军麾下无人耶,怎使一小儿开口?”
    这下一直沉默不言的刘备终于忍不了了。
    为了表示对荆州使节团的尊重,他可是专门把徐州高层文武都带过来了。
    自己打天下的班底来了大半儿,哪能任你这般折辱?
    刘备沉声开口道:
    “吾麾下有李翊为谋主,谋可达张良、陈平之机。”
    “有张飞、关羽为将,皆熊虎之将,万人之敌。”
    “许褚有樊哙之勇,赵云一身是胆。”
    “荀公达经达权变,刘子扬才策奇士。”
    “何谓我麾下无人?”
    祢衡闻言大笑,讥讽道:
    “公言差矣,此等人物,吾尽识之。”
    “李翊徒有其表,有名无实,可使之青楼念白、侍寝问妇。”
    “张飞面黑心恶,好挞健儿,可使之屠猪宰狗、沽酒贩肉。”
    “关羽轻而少虑,慢待士人,可使之看门护院、尽用其才。”
    “许褚匹夫无谋,可使牧牛放马,替驴拉磨。”
    “赵云虚有锦面,可使穿针绣,不辱银枪。”
    “荀公达可使吊丧问疾,看守坟墓。”
    “刘子扬可使断袖之宠,秉祖遗风。”
    “至于剩下之数,皆碌碌无为,滥竽充数。”
    “可为衣架、饭囊、酒桶、肉袋耳!”
    锵锵锵!
    祢衡话一说完,席间拔刀之声大作。
    张辽就立在旁侧,闻言欲掣剑杀之。
    但李翊将之拦住了,对于祢衡的狂言,他只是一笑了之。
    越缺少什么,就越在乎什么。
    比如你要说一个帅哥长得丑,那这个帅哥乐呵乐呵也就过去了。
    但你要说一个丑逼长得丑,那他一定会急眼。
    李翊并不在乎祢衡的辱骂,在他看来更多只是祢衡的无能狂怒罢了。
    只是祢衡攻击范围甚广,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李翊这么好的心态。
    刘备也是怒鞭督邮的脾气,哪容祢衡这般挑三拣四,折辱众将。
    “汝有何能,敢发此大言?”
    庞季等人皆面面相觑,不知今日之事该如何收场。
    祢衡仰头笑道:
    “天文地理,无一不通;三教九流,无所不晓。”
    “上可以致君为尧、舜,下可以配德于孔、颜。”
    “岂与俗子共论乎!”
    徐晃走至刘备身侧,说道:
    “主公不必理会他,此人素有虚名,远近所闻。”
    “只将之逐出徐州,永不得入便好。”
    刘备冷声笑道:“量鼠雀之辈,何足用刀?”
    话落,转而凝视祢衡,叱道:
    “祢衡竖子,汝且听好。”
    “吾杀汝犹雀鼠耳,念你素有虚名,远近将谓我不能容人。”
    “可速离徐州,勿使复现而碍诸公眼帘。”
    祢衡听罢,只是摇头晃脑,将头发直甩。
    “人言刘玄德礼贤下士,求贤若渴,吾乃天下名士,却将我驱离徐州。”
    “时犹阳货轻仲尼,臧仓毁孟子耳。”
    “刘将军既欲成王霸之业,何以如此轻人耶?”
    李翊站出来,说道:
    “吾本不欲与汝作口舌之争。”
    “只是窃听闻,儒亦有小人君子之别。”
    “足下自诩君子,殊不知君子之儒,在于忠君爱国,守正邪恶。”
    “务使泽及当时,名留后世。”
    “今刘将军在徐州,轻徭薄赋,聚拢流民,开垦荒地,废黜酷刑。”
    “终使徐州田肥地茂,岁无水旱之忧。”
    “国富民丰,时有管弦之乐。”
    “所产之物,阜如山积。”
    “鸡鸣犬吠相闻,市井闾阎不断。”
    “此非君子之道乎?”
    李翊虽是说给祢衡听得,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正步走在诸宾客之间。
    不论是荆州来客,亦或徐州本地官员,无不点头应和。
    “窃闻小人之儒,惟务雕虫。”
    “专工翰墨,青春作赋,皓首穷经。”
    “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
    这话虽不点名,但大伙儿都知道说的正是祢衡。
    因为祢衡之所以名扬天下,就是因为他文章写得好。
    一篇《鹦鹉赋》把自己比作鹦鹉,称余人皆为众禽。
    虽然都有羽毛,虽然都是人。
    但是真要比起德行来,又怎么能相比呢?
    李翊的话还在继续:
    “且如扬雄以文章名世,而屈身事莽,不免投阁而死,此所谓小人之儒也。”
    “虽日赋万言,亦何取哉!”
    子玉骂的好啊!
    刘备向李翊投去一个赞美的目光。
    李翊简直是他的嘴替,把他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
    真要一刀把祢衡给剁了,刘备反而觉得不够解气。
    你以为就你有辩才,我家军师照样有苏秦张仪之口舌。
    只是人家不乐意搭理你罢了。
    刘备知是李翊是在替自己出头,本来不想理他。
    但看自己生气,李翊便主动站出来怼了祢衡,批评他的缺点。
    “鹏飞万里,其志岂群鸟能够识哉?”
    “徐州此前屡遭纷乱,然自刘将军到后,民生大改。”
    “人皆仰望,虽三尺蒙童,亦言刘将军仁德。”
    “是为拂高天之云翳,仰日月之光辉,拯民于水火之中,措天下于衽席之上。”
    “此非于国有功,于社稷有功乎?”
    说着,渐渐走到祢衡跟前,追问道:
    “若只是一味大言,强词夺理,只做口舌之争,何能够兴邦立事?”
    “足下自诩天下名士,试问有何恩德加于百姓?”
    “只知数黑论黄,舞文弄墨,此非世之腐儒乎?”
    “君自言狂病,依我看来,是旧病不去,新病又犯。”
    “所犯者,乃狂犬之病也!”
    哈哈哈……
    话一说完,满堂皆笑。
    祢衡性格极度偏激,是一个超级愤青。
    他的三观就是众人皆醉,我独醒。
    在他看来所有的政客诸侯都是军阀,是这个乱世的根源。
    所以他痛恨权贵,认为是他们攫取了这个社会的财富。
    人民才会越来越困苦。
    但有一个关键的问题在于,祢衡看得再透,却并未提出实际有效的解决办法。
    只知道怼这个,怼那个,一味地宣泄负面情绪。
    甚至被黄祖吊起来打时,嘴上都要骂个不停。
    “你……”祢衡正要开口反驳。
    李翊厉声打断:
    “公徒有小儿之见,不足与高士共语。”
    “来人,将之乱棍逐出!”
    喏!
    堂内的武士也算是徐州的公务员了,但这道命令一下来,众人无不争先恐后。
    照着祢衡,挥棍便打。
    祢衡还待再骂,却被棍棒打得喘不过气来。
    对付喷子与杠精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物理上的闭嘴。
    所以李翊在怼完祢衡,帮刘备与徐州诸官员赚回脸面之后,马上采取物理措施。
    让祢衡闭嘴,不给他继续发言的机会。
    不多时,祢衡便被众武士架了出去。
    祢衡被赶走,这场闹剧才算消停。
    “今日设宴,本欲款待诸位。”
    “奈何中生如此变故,备之过也。”
    刘备向众人赔礼,自己作为东道主,没办好此次筵席。
    庞季等人却暗松了口气,好在刘备心胸开阔,未有责怪他们带此狂徒前来。
    “……呼,幸得玄德公未有怪罪,否则我等只怕是有来路,无归路了。”
    有人暗自庆幸,又对庞季说:
    “庞侍中日后带人来可要擦亮眼睛,别什么人都往外头带。”
    “今日亏是遇上玄德公,若换作旁人,我等岂不皆被这狂士所害?”
    庞季无法反驳,只是暗悔不该卖黄射这个人情的。
    当是想着祢衡是天下名士,只是狂了一点,不至于惹出事端来。
    可谁能想到他会狂到这种地步?
    当众把徐州的一二把手,连带着其余高官一一怼了个遍。
    “诸位今日也都辛苦了,我等已备好上房,列位诸公可先回驿馆歇息。”
    李翊命人安排众荆州官员回驿馆,等于是下了逐客令了。
    众人反倒如蒙大赦,连声告退。
    庞季也打算谢过退去,却被背后一道声音喊住。
    “庞侍中请留步!”
    李翊于后叫住庞季,庞季只得尴尬转身,悻悻问道:
    “未知郯侯还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只是适才饮宴之时,专欲为诸位接风洗尘。”
    “既然饮罢,何不来后堂一叙,以聊庐江之事?”
    哦……原来是聊公事啊。
    庞季还以为刘备要自己算账呢,还好还好。
    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聊会庐江问题了,庞季还以为徐州要一直拖着,不让他们去找曹操呢。
    “对了,可叫士元一并前来。”李翊又道。
    “……善,此为士元之幸。”
    庞季欣然应允,带着这小子参加一下两地高层会议,正好给他历练历练。
    很快,叔侄俩一同来到后堂。
    刘备李翊君臣二人已在那里相侯,各自叙礼落座。
    庞季真心实意地开口,表明心意:
    “左将军,当初您与我主说好,荆州以粮秣为货,与徐州贸易。”
    “待解决淮南袁术之后,便将庐江表奏权交予我主。”
    “奈何今日返将庐江交给曹操?”
    刘备叹道:
    “非是备不践前诺,只是庐江太守乃是天子册封,备实是不好从中掺和。”
    庞季心中已经猜到刘备会拿天子做挡箭牌,这个理由是无解的。
    便抬起头,望着刘备,正色说道:
    “实不相瞒,季此来也不想在庐江表奏问题上讨论太多。”
    “今刘勋献寻阳县,以求我主庇护。”
    “我主怜其势孤,欣然纳之。”
    “只恐曹司空加兵于南庐江,所以想请刘将军念在同盟情谊之上,帮忙美言两句。”
    “那我荆州上下定对刘将军,还有徐州列位感激不尽。”
    庞季几乎是已经把此次出使的主要目的,全部如实跟刘备说了。
    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能不能办给句痛快话吧。
    你要真不能办,那荆州只能去找曹操磋商了。
    刘备颔首,说道:
    “适才子玉已将此事说与我听了,庞侍中说荆州愿献粮三十万斛,供给徐州军用。”
    “非是备不尽人情,只是庐江归属,须得曹司空首肯。”
    “仅三十万斛粮秣,恐难以打动曹营众心呐……”
    刘备面露为难之状,两眉紧蹙。
    庞季是个聪明人,当即明白了刘备的意思。
    懂了,得加钱。
    “我主遣我来徐州,正是想请刘将军出面,替我主在曹司空面前美言两句。”
    “若是刘将军愿意出面,我荆州必有重谢。”
    庞季这话也说的很明白了,老刘你尽管开价吧。
    我们荆州会自己估算,划不划得来。
    刘备便道:
    “想必庞侍中也知道,我徐州与兖州联合,聚河南之兵,相抗河北。”
    “若战事一起,农事遭废,两地大战,非一两年可平。”
    “是故军师建议我,修耕植以蓄军资。”
    “在接下来的两年,安心息养民力,充实仓禀,丰盈武库。”
    刘备也给庞季兜了一个底,展现自己的诚意。
    徐州不打算在接下来两年动刀兵,并且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积攒粮食,这个乱世中最重要的资源。
    “袁氏自诩为大舜之后,早有称帝之心。”
    “今曹司空与刘将军能举义兵征讨,我荆州上下岂有不相助之理?”
    “不知徐州上下需要多少军粮,我荆州愿意慷慨解囊。”
    刘表号称乱世良牧,就是因为他把荆州打造成了一个世外桃源。
    刘表在任期间,荆州本土基本上没发生过大的战事。
    得益于刘表死保荆州的政策,导致荆州十分富足。
    北方包括司马徽、诸葛家族在内的许多士人,都移居到了荆州来安住。
    所以荆州的外交政策,一般都是先用钱粮解决。
    钱粮解决不了的,才考虑用刀兵。
    刘备正色答复道:
    “若使养活一万军人,一月须费两万余斛粮食。”
    “然则若将军人运往前线,假使只两百里之距,用牛车运送,往返也须十五日之久。”
    “中途损耗少说四成左右。”
    刘备也是在经历了征讨淮南这种大规模战役之后,才发现打仗这么烧钱。
    一万人一个月吃两万多斛粮食,听起来好像不多。
    但这里面还要算上马匹牲畜吃的粮食,中途损耗还要再翻一倍。
    如果补给线拉长,翻个两三倍都属正常。
    河北有纵深,袁氏得人心。
    刘备很担心他们即便打下河北之地,能不能做到就地征粮。
    即便征粮又能征起来多少。
    到时候,还是只能从徐州运粮。
    这补给线一拉长,损耗的数目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笔账还是李翊给他算的,算完之后。
    刘备更加不敢现在起兵事了,几乎是想方设法的筹粮,能筹多少筹多少。
    “那刘将军的意思是……?”
    庞季见刘备前摇这么长,心中扬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刘备接下来的一句话,令庞季差点儿直接从地上蹦起。
    “……一百万斛粮食。”
    刘备望着庞季的眼睛,淡淡说道。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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