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毁灭的剑草，但求本心
第87章 毁灭的剑草，但求本心整整一夜，殿内如汪洋骇浪一般跌宕，直到日起才稍稍停缓。
言铭生而为圣，除了梦道，几乎不会有睡眠的需求，但昨夜却安然入睡，怀中美人柔弱无骨，像是水做的一样，将他积攒的种种戾气、火光都吞噬了。
清晨，朝霞灿灿，仿若碎金一般洒落，射入虚空小界，经过古殿阵纹的转化，真实的沐浴在塌上两人身上。
言铭睁开眼，发现自己状态有所下降，精气神难以圆满，不由揽镜自顾，发现瞳仁深处的金丝有所黯淡，让人不安。
“我被酒色所伤，竟至于此。”他眸子开阖，此刻坐卧在紫檀木床上，觉得昨夜荒唐。
古人云：饮过则伤，道无涯，修行当有所戒。
“摇光诸小儿，劝酒太甚，到底是何居心！”
“自即日起，禁酒！”
言铭长呼一口气，发现身侧美人渐醒，眼角隐有泪痕，顿时心生怜爱，忍不住又是一番宽心之举，翻身覆在这具如象牙一样雪白晶莹的金闺柳质上。
女子并不作声，予取予夺，此刻眉头微低，双手怀抱着末法圣人，莹白俏脸上带着莫名的韵味，光泽晶莹。
她伸出一条藕臂，雪白细嫩，拢了拢昨夜散落的秀发，那姿态美丽而妩媚的让人心颤。
这美人任由言铭在自己身上又弄了一回，见言铭气息稍缓，又忍着身体的劳累，轻轻的起身，侍奉他趴着，自己坐起来从背上给他按摩。
她身负佛道秘术，昨日勉强承受住了无边潮水，此刻状态尚可。
“汝唤何名？”
“奴家安妙依，有幸侍奉圣人。”安妙依声音很柔，很动听，初承恩泽，她脸上有点滴妇人神韵，但更多的是皎洁出尘，如谪落人间的仙子，冰肌玉骨，胴体雪白滑嫩，生出点点光辉。
大战方歇，言铭被她伺候得软绵绵的，伸手捏住她的纤细素手说：“你是个好的，昨夜承你的情了。”
安妙依说：“圣人对我的恩，妾身是一辈子也还不完了”
言铭能清晰感受到她的心砰砰直跳，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却也不在意，只是笑着。
“你既来此，便跟在我身边，做个掌葫随人如何。”言铭用手指一点，取来斩仙葫。
只见那极道古皇兵滴溜溜旋转，缩小到三寸大小，剔透如黑钻，落在了安妙依掌心，将那只玉手渲染的通明晶润。
“这是……”美人嘴角微张，玉容上刻满了不可思议。
“好好巩固根本，待四极圆满，我同你去中州走一遭，化龙九变不过是翻掌间的事情。”
言铭笑了笑，安妙依的容貌，当真绝美，让他刻意模糊了恩主和歌女的关系。
左右不过是走一趟的事情。
就五官容貌而言，言铭所见过的女人中，只有颜如玉、天璇圣女、瑶池圣女可与之媲美。
近乎神禁的美貌，几乎可以让人忽略她的过去。
这位原著的可怜人，言铭到底怀有同情，生不起疏离之心，恩赐很重，给了她一块自己的阳令。
等缠绵完，言铭在随人的侍奉下起身，享受着片刻安宁。
若是平常，他神念一动，便能整装待发，今天却磨蹭了足足有一刻钟才出门，一步斗转星移，下一刻已经在地脉深处。
火焰祭坛旁边，一道高挑的身影正在等候。
颜如玉和安妙依等人都有收获，需要闭关，这一次来的是仙灵眼。
言铭存货消散，心境平和，只是和薇薇点了点头，而后领着她横渡虚空，径直朝南域而去。
太玄之皆！
“唯有神禁才能真正发挥出皆字秘的力量。”
云空万里，言铭眸光深邃，俯瞰山河大界，不久后太玄一百零八峰便映入眼帘。
他并未行至拙峰，而是来到了相邻的星峰，刻意露出一缕气息，很快太玄掌教和星峰之主现身，哪怕没见到圣人，只有圣人身边的女子在，也紧张的不行。
“我家圣人要在此地闭关旬月，还望两位前辈行个方便。”薇薇轻笑，一袭金裙，额骨有神光流淌，整个人看起来很神秘，连大能都无法看穿。
“圣人大驾光临，实在让太玄蓬荜生辉。”
太玄掌教语气很和缓，俨然是一幅平等的姿态来相处，他拿出信物，道：“尊客请便，若有琐事，尽可来寻我。”
有了主人家的应允，言铭在拙峰上开辟出一个古洞，开始闭关，疏理这些时间所得。
以元神为主，运转前字秘，施展斗字秘，参悟行字秘。
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言铭掌握三秘，一同运转后交相辉映，让古洞内纷扬出星轨般的细碎光点，道痕千丝万缕，缥缈无比。
旬日后，拙峰之巅的九重天梯有变，化为琼楼玉宇，一股枯荣生长的意境快速疯长。
“自然之道……开创拙峰的圣人遗留的道统。”
古洞内的黑发道人倏然开眼，瞳眸由灿烂到寂灭，由璀璨到深邃，像是也经历了一番由繁盛到凋落的演变。
静谧的拙峰，草木道意流淌，远古圣人的“道”与“理”在交织，衍生出妙境。
寻常人看到的是自然大道，言铭却触类旁通，品悟出了点滴火木交融的意蕴，让人深思。
木生火，自然中蕴含了火道不灭的真意。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大道如天渊，言铭居于下，周身有一种草木的气息在流淌，他仿佛化为了一株仙根，伴随着金乌焚天自燃，三百六十五个窍穴中都有火焰迸射，净莲妖火、陨落心炎、南离真火、太阳金焰、幽魔神火等‘异火’摇曳，散发出不同的大道之源气息。
渐渐地，火焰消散，言铭化尽杀戮气，瞳眸敛去锐利，自身仿佛与拙峰融合，周围竟然有一株株草凭空出现。
一念道生！
在这个过程中，言铭仿佛推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火之大道的另一种雏形，落位恒宇经，不死不灭，涅槃而出……凡此种种，都使其深有感悟。
“自然之意，竟然能升华恒宇经……使之蜕变。”
言铭瞳孔漆黑，内层带有浓郁的离火纹络，此刻正襟危坐，眼神凝视如剑，整个拙峰都在他眼中。
这处古地很特殊，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木中火熊熊燃烧，太玄门除拙峰外的一百零八峰上，很多人在眺望，远观拙峰的奇异变化，不少人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明明是焚天之焰，却不伤草本，平静和恐怖交织，笼罩了整个拙峰，画地为牢，隔绝一切。
“秩序链条具现，凝聚出大道之焰，这是怎样的存在啊……”
“起码是一位仙三的王。”
周围，有人在低声自语，眺望拙峰，神色很凝重。
很快太玄门的掌教和几位太上长老现身，封锁消息，自身更是亲自在拙峰外守护。
言铭对一切恍然不绝，正在全身心感受自然之道，火木融合的感觉让他的心情如同在弦上箭羽，绷的很紧，但其中奥义却始终是雾里看，无法真实接触到。
他有预感，若能悟透此间，道源之火或许能极尽升华，达到一个新高度。
此时此刻，道之源鸣奏神音，渐渐地，言铭心若磐石，眼前再次浮现一只虚幻蝴蝶，羽翼一震，溢散出无边时间波纹。
最终，寂静的拙峰上，一切景物都在他眼前消失了。
只剩下一颗种子，坠入尘土，带着九秘的缥缈痕迹。
遥远圣崖，安妙依突然惊醒，身边的炼天葫冲天而去，绽放无穷道韵，跨越无数万里，落在了太玄门拙峰上空，太阳烙印不朽不灭，成为了天地间的唯一。
朦胧雾气汹涌，言铭看到了一组又一组画面，一枚古种，从无穷劫土中抽根而出，生有九叶，焕发出无限的生机。
这一幅古图便让他大有所获，木道感悟快速提升，比平日修行也不知道快了多少。
随着古种蓬勃生长，立身巅峰，叶片如剑，九叶翻动时，天翻地覆，剑气斩开大乾坤，绝世大恐怖。那是一株末法剑草，神威盖世，击穿天地，对抗化形天劫，简直无所不能。
“一剑涤荡千古，斩灭天劫宫阙！”
言铭发呆，这完全是圣道之上的手段了，准帝，亦或是至尊，枝叶横扫间阐述剑道真意，任何一种法则到了极致都是可怕的，而剑道更是凌厉，结合草木的不灭特性，恐怖绝伦。
九叶剑草以本源剑气，封住天劫，有盖代之风采。
整片苍宇都被轰开了，大道轰鸣，连天劫都在湮灭，不过它也在喋血，叶身溢散出神血，遭受了创伤。
“浑浑噩噩的生，不若辉煌的死！”这是它的话语，也是它的动力与信念，要挣脱木灵束缚，转世成真正的生命。
这一刻，九叶剑草浑身都溢出白茫茫的剑光，无尽剑气撕开星海，切裂大宇宙，斩向苍穹。
“轰！”
又一重雷劫落下后，天劫快消散了，马上就要结束了，光雨点点，天道之光出现，笼罩在九叶剑草身上，推动其进行蜕变。
然而，一道裂痕出现在那剑草本源上，而后不断扩大，它在……解体！
天地不允草木成灵！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砰！”
最后一道雷光落下，这株仙根一滞，奋力冲天，拼尽所有，斩出了最后一道剑气，那是至尊之光，天劫的气息堪比道尊，覆灭了一切。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乱古裂天一剑草……”
言铭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而后一切便消散了，世间再无九叶剑草，只剩下一株死去的不死仙根，无数年后被人发现，炼入极道古皇兵中。
很长时间，言铭都没有动一下，像是横贯千古的一方石像，他身上的两枚神药种子溢散出丝丝神光，物伤其类，正在蛰伏的神药真灵很哀伤。
轻轻一叹，最终言铭拾起炼天葫，知道葫中剑气的来源，让人感慨。
“九叶剑草，神话纪元的不死药……却自主走向了毁灭……”
很难想象，一株神药会这样选择。
它本可以一直通过涅槃轮回的方式长存下去，如其他不死药那般。
“纵天一战，死又何妨……这是对末法桎梏的九天十地斩出的一剑，可惜了仙草。”言铭摇头，很惋惜，这可是完美纪元那位搏杀四位不朽之王的绝代剑草同族。
不死神药的数量有限，这样一株剑草，实力绝对恐怖，或许能媲美紫微星的扶桑古树了，却陨落在天劫之下。
古来贤者皆死去，像青帝那样挣脱出来的只有一个！
“可惜，可敬！”
言铭长息，继而双目恢复了清明，九秘之一，化成种子，烙印进他的心田，破土而出，成为了永恒的生机，孕育在自然中的皆字秘被他彻底得到。
斩仙葫的祭练者得到过皆字秘，继而引动了梦道涟漪，让他看到了神话之景。
言铭心中了然，洞悉了这一切。
这时，他眉心生出神焰，带着生机勃勃的绿意，十方之间，一片安谧，这簇绿炎焕发出无限的生机。
这是言铭此番悟道衍生出来的火焰，融化了火木之道。
数息后，翠绿火焰消散，又恢复成了纯粹的火焰和草木气息。
“天地间或许真的存在木中火，类似生灵之焱的存在。”言铭推断，眼中离火烁烁，身形愈发朦胧了，心灵空无，转而身上有涌现一抹剑意，要斩尽日月星辰。
神禁领域下，皆字秘自行运行，让言铭立身绝巅，看到了太初一角，那是大圣壁垒……
整整三个月，言铭都在拙峰中闭关，此刻现身，顿时在南域造成了巨大轰动，许多人都朝着太玄门涌来，希望一睹炎圣尊荣。
“这段时日叨唠贵教了……”
言铭语气温和，亲自和太玄门的几位高层相见。
几位太上长老惶恐，不敢当圣人的一句‘叨扰’，活得越久，越知道末法圣道的可怕，他们的位置摆的很正。
“圣人在此闭关悟道，拙峰因此而兴，要论这一点，太玄感恩情多矣。”太玄门的掌教笑着说道，伸手请贵人入席。
言铭没有拒绝，这一次的确欠下太玄门一个因果。
出乎意料，太玄诸老没有求庇护，没有求神物，而是说出了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云飞……老朽想让他回来。”一位老人气息腐朽，从星峰中蹒跚走出，向言铭行下大礼。这是上一代的星峰峰主，竟然还活着，半只脚踏入斩道，但到底没有立证仙三，寿元快要干涸了。
此刻他只剩下一口气了，执念很深。
太玄门其他高层默然不语，都很叹息，对那个孩子很是亏欠。
当初狠人一脉入太玄挑选魔胎，选中了星峰之主的孙儿，他相当于是为整个太玄门牺牲的。
“不求仙料奇物，不求神术古经，但求本心……这就是太玄。”言铭负手而立，看着一百零八座主峰久久不语。
这一教在原本时间线中能够大兴，不是没有缘由的。
言铭正色看向几位老人，对着太玄门掌教说道：“我来助你！给那个孩子一个选择，让他自己选择人生。”
数个时辰后，太玄门最深处，一个蓝衣男子眼眶通红，跪伏在长辈和父母面前，潸然落泪。
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狠人一脉的几人也全部现身，一位圣人，两位大成王者，原本还有一个，陷在了姜家，被底蕴击杀。
三人驻足，任何一个都能让整个太玄门万劫不复。
从这一方面也能看出太玄底蕴不足，没有走出真正的斩道者，和圣地间存在差距。
“一条是公平竞争，另一条回归太玄，你愿意选择哪条路？”
“圣贤，晚辈愿回归太玄。”
“立下誓言，若暴露传承，本座亲自出手，必将你剥皮锉骨，将真灵贬在地脉火心，教你千年忍受火噬之刑！”言铭瞳孔漆黑，眼尾线条绷直，压迫感极强。
在场的三位狠人传承者知道，这句话是在震慑他们，为太玄派撑腰。
“算这鱼儿运气好。”摇光圣人轻叹，算是见证了一切，事了朝言铭稽首后离去，那一掠而过的圣人气息让太玄诸位长老震撼不已。
其他两位也随之而去，要去寻找新的魔体种子，短时间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圣人厚恩，太玄莫能报之。”太玄门众人齐齐一拜。
华云飞的血亲们更是跪地叩拜，对言铭而言这只是一件小事，一言可定，但对他们而言却是命运。
“圣人大恩，刻刻于怀……日后云飞衔草结环，生死不负，一定会报今日之恩。”
获得新生的琴童热泪盈眶，朝恩人顿首，眼神很坚定。
“要谢就谢你的师长们，我欠太玄一因，今日归还一果，恰逢其时耳。”
言铭没有在意华云飞的承诺，领着薇薇转身，踏出一步，行字秘划破长空，飘然而去，只留下一抹深沉道韵。
“另一种九秘……”
人群末尾，拙峰李若愚心有所感，袖中的火令熠熠生辉，散发着神光。
圣人之邀，换成其他人绝对会疯狂，直接追随而去。
而他现在仍在太玄中，看到星峰师兄阖家团聚，李若愚点头，又回到了古朴原始的拙峰，默默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