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兄弟问心,刘备父子同上殿(6k)
第136章 兄弟问心,刘备父子同上殿(6k)成都。
汉中王府。
朗朗读书声,在雅舍中响起。
太傅许靖手持书简,负手于背,左右踱步,闭眼静听。
听到纰漏处,时而以手示意,时而出声指正。
雅舍中有三个少年。
大的一个约莫十二三岁,小的两个约莫五六岁,正是刘备的三个儿子,刘禅、刘永、刘理。
自刘备称王后,就拜年过七十的名仕许靖为太傅,请许靖为三子授学。
雅舍外。
一少年小心翼翼的在门口探头。
在见到许靖的时候,又迅速的将脖子缩了回去,双手握紧,显然对许靖颇为畏惧。
然而下一刻。
少年就听到了许靖的唤声,又老老实实低着头入内。
见许靖没责怪的意思,少年又连忙坐到刘禅的右席,一边偷眼看许靖一边低声道:“世子,汝兄入城了。”
话音刚落。
却见许靖的目光陡然增开,轻斥道:“霍弋,休得惊扰世子。”
少年正是刘备的爱将霍峻的遗孤霍弋。
霍峻病逝,刘备十分痛惜。
不仅率群僚吊祭,更是留宿墓上,见其子霍弋孤苦,又养霍弋于府中与刘禅作伴读书。
近日刘封传闻四起,蜀郡多有议论刘封的。
作为刘禅的发小,霍弋颇为关注,时常溜出去替刘禅打探消息。
今日探得刘封入城,遂匆匆来报。
刘禅放下手中的书简,暗暗一叹。
自当世子这一年,刘禅承受了以往十二年从未承受过的压力。
既要习文练武又要学为人处世驭人之术等种种“王世子应该掌握的术”。
其中一项,就包括了“驭兄弟为臣”。
这门功课由见多识广的吴王妃在教授。
吴王妃曾是刘焉第三子刘瑁的正妻,而刘瑁又是刘璋的兄长。
如何“驭兄弟为臣”,吴王妃那是身临其境的体会过的。
当然,体验的是被“驭”。
吴王妃的叔父又是昔日大将军何进的属官吴匡。
吴王妃自幼就经历了十常侍之乱、董卓之乱、李郭之乱等等大事,深知权力争斗的残酷。
每每会用自身见闻告诫刘禅。
然而这门功课,刘禅不太想学。
刘禅不是在世家大族争嗣的环境中长大的,也没吴王妃自幼的遭遇。
自幼受到的熏陶都是刘备的仁义,见到的都是“不似亲兄弟胜似亲兄弟”,而吴王妃那一套,又是“防火防盗防兄弟”的风格。
刘禅对吴王妃那套难以感同身受。
刘禅也曾问过诸葛亮,诸葛亮每每却言“世子当有主见”,让刘禅自行去领悟。
见刘禅不再读书,许靖眉头微蹙:“世子,学业想要精进,就须每日勤勉,岂能受外物惊扰就荒废读书?”
训斥的同时,许靖那严厉的眼神也盯向了霍弋。
被许靖这一盯,霍弋脖子一缩,低头不敢直视。
“素闻太傅有识人之能,学生想请太傅点评一人。”刘禅恭敬一礼,温声而问。
“世子是想让老夫点评谁?”许靖心中已有猜测。
刘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眸中有不符合年龄的老成:“吾兄,副军将军。”
果然是刘封。
许靖“唉”了一声。
身为太傅,许靖对刘封近日传闻也有耳闻。
许靖不喜欢沾惹是非。
兼之年龄大了,除了授业外也不想多生事端。
然而刘禅受了影响,许靖也不能置之不理。
身为太傅,许靖也有义务为刘禅传道受业解惑。
“老夫本不欲妄加点评,既然世子问了,那老夫就胡言一句:副军将军刚猛善战,既有乐毅之量,亦有叔旦之能,世子当敬重之。”
刘禅不由心惊。
许靖对刘封的评价,远超刘禅的估计。
不论乐毅还是叔旦,那都是能影响一国气运之人!
意味着在许靖眼中,刘封的存在能影响汉室气运!
一旁的霍弋也是惊得不浅,呼问道:“太傅,那乐毅当了燕国上将军,能连下齐国七十余城,若非燕惠王猜忌,齐国都能被乐毅灭了。
叔旦先是辅佐武王灭殷,后又辅佐成王治国,平叛戍边,制礼保民,贾谊评其为‘大德大功大治于一身’。
太傅以此二人为例点评副军将军,未免有些过了。”
许靖瞪了霍弋一眼,呵斥道:“汝这孺子,如何懂得评人?
乐毅因燕惠王猜忌而未能吞齐,叔旦受武王成王信任而能灭殷兴周,老夫以此二人为例点评副军将军,是为劝世子勤勉警身,以前人为镜。”
刘禅低头沉吟。
许靖的意思刘禅听明白了。
这是让刘禅不要妄加猜忌刘封而酿成乐毅之憾,为人主者也应有信任兄弟至亲之德。
许靖又“哼”了一声:“世子不以大王为师,何故偏听妇人之言。”
显然。
许靖也知道吴王妃那套“驭兄弟为臣”的理论,颇有不屑之意。
以吴王妃如今的身份地位,也只有许靖敢这般暗讽了。
刘禅身子猛地一抖,幡然醒悟。
想到自己放着刘备的仁义不去学,反而因吴王妃的自身经历而迷茫,又倍感羞惭,遂起身向许靖再拜:“太傅警言,学生茅塞顿开。受教了!”
许靖抚摸美髯,欣慰点头。
刘禅正是树立三观的年龄,有些偏差没事。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许靖严厉的目光又扫向霍弋和刘永刘理兄弟:“今日老夫之言,烂在尔等肚子中,若让老夫听到传闻,必逐之。
尤其是你霍弋,身为世子伴读,更应当修身养性,有明辨是非之能。”
霍弋三人如捣蒜般点头。
刘永刘理是听不懂不敢妄言,霍弋是听懂了不敢妄言。
瞧三人的反应,明显对许靖又敬又怕。
就在刘禅要继续读书的时候,霍弋又惊呼一声:“差点忘了,大王也回城了。”
下一刻,许靖手中的书简直接敲在霍弋的头上,许靖的呵斥声也随之响起:“霍弋,给老夫舍外面壁去!”
半个时辰后。
霍弋捂着脑袋跟在刘禅身后,悻悻地道:“太傅也太狠了,都起包了。”
刘禅哑然失笑:“太傅最忌有人惊扰授课,你却一连惊扰两次;只敲打你一次,都是太傅手下留情了。”
霍弋丧气。
许靖的敲打,霍弋再不服气也得认怂。
寻常人求许靖授课都没资格,霍弋若还嫌弃,自有一大批人争相来给刘禅当伴读。
谈论间。
霍弋又提到了刘封:“方才雅舍我没敢多问,世子真不怕汝兄争嗣?”
刘禅止步轻叹:“父王以大兄为子,本就有令大兄继嗣之意。是我抢了本该属于大兄的世子之位,若大兄想要,我愿将世子位让与大兄。”
霍弋愕然:“世子,你真这么想?”
刘禅点头:“大兄跟随父王征战十余年,屡立奇功;而我只在后方读书,寸功未立。又有何资格与大兄争抢?”
霍弋“哎”了一声:“可旁人不会这般想。”
刘禅抬头看向天空,脸上又浮现了与年龄不相符的愁容:“我明白,太傅也明白。故而太傅才以乐毅和叔旦为例来点评大兄,希望我能勤勉警身,以前人为镜。”
霍弋见刘禅面有愁容,低声问道:“世子可是担心,见了汝兄后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刘禅“嗯”了一声:“我四岁时,大兄就入川了,之后大兄助父王平定西川、兵巡诸郡,没几年又跟着父王去征讨汉中,而后又入上庸战荆州。
我与大兄,见少离多。以前没当世子时,相处倒也是融洽,如今我当了世子,大兄心中定有埋怨。
我不知道见了大兄应该如何说如何做,才不会让大兄误会。”
霍弋沉默。
刘禅的苦恼,霍弋没经历过,也提不出有用的方案。
这时。
前方一人转出。
只见来者,头戴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袍,腰悬玲珑狮蛮带,脚蹬白纹虎皮鞋,佩剑随身,威风凛凛,正是刚回府的刘封。
见到刘禅,刘封大步而来,伸手就摸向刘禅的头。
“阿斗,你果然在这里!许久不见,你长高不少,就是这多愁善感的毛病还是没改掉,小孩子别总是愁眉苦脸的。来,给兄长笑一个!”
听到刘封熟悉的话语,刘禅的双眼愕然瞪大。
甘夫人死得早,刘备又常年不在家。
以至于刘禅比同龄人更早熟,心思也更敏感细腻,时常会表现出多愁善感。
为这事,刘封曾多次督促刘禅习武,希望刘禅能通过习武来坚韧心性,摸头杀也成习惯了。
这就是刘禅口中“以前没当世子时,相处倒也是融洽”。
刘禅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大兄你不怪我?”
“怪你?”刘封右手托着下巴:“也对,应该怪你。当初我去上庸的时候,你居然不来送我!让我颇为心寒啊。”
刘禅脸一红:“我,我,我不知道大兄你要去上庸,啊,不对!大兄你去上庸的时候,我也不在汉中啊。”
刘封哈哈一笑:“那就是我记错了,为了表示对阿斗你的歉意,这把剑就送给你了。”
刘禅接过剑,咬了咬牙:“大兄没错,是我的错。这世子本应由大兄来当,我这就去寻父王,请父王改立大兄为世子。”
刘封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世子之位,岂能轻言废立。既然父王以你为世子,我必助你坐稳世子之位。
为世子者,当持盈守位,亲贤臣,远小人,莫要听信小人谗言而令我兄弟互相猜疑。”
见刘禅依旧咬紧嘴唇,刘封又缓和了脸色:“阿斗,你有叔齐之心,我又岂会无伯夷之德。可你我也不能效仿伯夷和叔齐,为了兄弟之谊就奔走他乡,将这匡扶汉室的重任交给年迈的父王和两个不到六岁的幼弟啊。
为兄者,当率荆益兵众,决战两阵之间,横行争衡天下;为弟者,当举贤任能,使其各尽其心,用以保境守民。
你我兄弟二人,齐心共举,为父王左膀右臂,方可助父王匡扶汉室。男子汉大丈夫,不可学小女儿状!”
刘封的谆谆之语,让刘禅的紧张和不安,逐渐消散。
又想到太傅许靖用乐毅和叔旦为例对刘封的点评,刘禅更感羞愧。
“大兄,我,我,我.”一时之间,刘禅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刘封宠溺的摸了摸刘禅的额头,又看向霍弋:“霍弋,你别愣着啊,去后厨寻些酒肉,都摆到凉亭来。
今日我就给你们讲讲我是如何在荆州大杀四方,杀得江东鼠辈抱头鼠窜的,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们细节。”
霍弋眼前一亮,应了一声就往后厨跑。
相较于听太傅许靖讲课,霍弋对征战更感兴趣。
不多时。
霍弋就抱来了酒肉,然后跟刘禅席地静听。
富有感染力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响起。
刘封以讲评书的方式挑选了荆州几场大战来讲,讲得那叫一个豪气干云,听得刘禅和霍弋如痴如醉,仿佛身临其境。
刘禅脸上愁容也随着引人入胜评书而变成了欢笑,当世子这一年承受的压力和苦闷也被渐渐的融化了。
不远处。
刘备注目而立。
刘封和刘禅,对刘备而言就如手心手背的肉,伤了谁都疼。
原本刘备是想单独嘱咐刘禅,不要当了世子就恃宠而骄不尊兄长,结果被刘封给否决了。
只因刘封认为刘备爹味太重,对一个自幼缺爱的十三岁少年要求太高了。
这才有刘封方才的举动。
而事实上。
刘封的做法才是最适合的。
刘禅不似刘协这种自幼经历过残酷宫斗权斗的。
从小到大,刘禅都是被保护的。
刘禅的心思虽然细腻敏感,但并没有染上灰暗。
刘封有时候也在怀疑,这历朝历代大部分的皇帝之所以被称为孤家寡人,定是小时候经历的宫斗权斗太多了,才养成了疑神疑鬼的性格,长大了就有各种针对宗室至亲荒唐而可笑的泄愤举动。
老实说,刘封不喜欢这样的皇帝。
没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信仰,只知道醉心于权力争斗而喜怒无常,都只是一群患有心理疾病的昏君罢了。
而事实上,绝大部分的皇帝,也都是一群除了宫斗就没啥大本事的神经病。
“军师,吾儿可否称得上兄友弟恭?”
刘备嘴角泛起笑意,语气中有不加掩饰的炫耀之意。
若不是要保持风度和仪态,刘备更想把着诸葛亮的手臂,然后高呼“军师,看到没,我儿子,那是我儿子!”
诸葛亮顿感无语。
大王你专程让亮来,就是为了让亮看世子兄弟兄友弟恭的?
亮很忙的!
“大王之子,兄友弟恭,当为世人表率。”
听到诸葛亮的赞美,刘备嘴角的笑意更甚了。
若不是怕惊动了凉亭中的刘封刘禅,刘备真想哈哈大笑。
刘备没有去惊扰刘封刘禅,看了一阵后就带着诸葛亮悄声离开。
是夜。
刘封与刘禅同塌。
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而入眠的刘禅,刘封的嘴角泛起了笑意。
兄弟争嗣?
不存在的。
刘备子孙现状。
刘封三十出头,刘禅十三岁,刘永六岁,刘理五岁,刘封的儿子四岁。
而刘备的嫡系。
关平四十出头,其余如关兴、张苞、张绍、赵统、赵广等人都还未及冠,诸葛亮更是连儿子都没有,简雍、孙乾等人子嗣也是年幼。
用青黄不接来形容都不为过。
都穷困如斯了,还要兄弟争嗣,等于将权力拱手让给世家大族。
魏能因宗室后继无人而出现司马懿,汉也会因宗室后继无人而出现谯周的仇国伦。
至于刘封手下人想要从龙之功、想给刘封黄袍加身,那更是扯淡。
若赵匡胤没篡位心思,别说黄袍加身了,柴宗训主动禅位都没用。
黄袍加身不过是在自导自演,给自己立个“委屈”人设罢了。
刘封不是个为了当皇帝就自折手足的人。
秦始皇能奋六世之余烈而灭六国,其中一个关键就在于宗室至亲的支持。
胡亥二世而亡,跟胡亥残害宗室至亲息息相关。
刘辩被董卓毒杀,刘协被曹操视为提线木偶,也是因为两人没宗室至亲的帮衬。
若连宗室至亲都要猜忌,外姓又岂会死心塌地?
想到这里。
刘封心中又有了决定。
规矩,必须趁早立下。
翌日。
刘备在汉中王府的正殿,召见群臣。
如诸葛亮、法正、许靖、赵云、马超、庞羲、射援、黄忠、赖恭、孟达、蒋琬等数十人皆入殿朝见。
不过刘备并未立即召开朝议。
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众人有窃窃私语的,有举目四望的,有低头沉思的,就连法正的眼中都有疑惑。
唯有诸葛亮坦然自若,似乎知道内情。
孟达环视众人,发现刘封不在大殿,不由暗暗揣测:难道是在等刘封?竟让我等大臣都等刘封一人,大王未免太宠溺刘封了吧!
大王就不担心,过于宠溺刘封而令群臣不安吗?
世子如今是刘禅,刘备又宠溺刘封,这难免会让群臣有想歪的心思。
譬如:刘备会不会因为刘封在荆州立了大功,而废刘禅立刘封?
群臣也不是傻子。
刘封在刘禅被立世子前,一直都是被刘备视为继承人来培养的。
再兼之刘禅年幼,刘备会不会考虑主少国疑而改立刘封为世子,犹未可知。
就在众人猜疑间。
殿外响起两声高呼。
“世子到!”
“副军将军到!”
众人多有寻声而望者,法正却是敏锐的看到了刘备在听到刘封和刘禅到来时,嘴角浮现的笑意。
但见殿外。
刘封一身黑色朝服,行走在右;刘禅一身红色朝服,行走在左。
龙行虎步,尽显威仪。
“儿臣见过父王!”
一大一小,皆是声色洪亮。
刘备轻抚美髯,挥手让二人起身:“汝兄弟,为何来迟?”
刘禅看向刘封,刘封回了个鼓励的眼神。
得到了鼓励的刘禅,取出一简,朗声而道:“特为父王备礼。”
刘备遂令人呈上。
简中大意,是以伯夷叔齐为例来阐述兄弟之谊,又言“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能服于人。此当为宗训也。”
刘备惊讶的看向刘禅:“此为何人教你?”
刘禅声色诚挚:“大兄所教,儿臣亲笔。”
刘备哈哈大笑,遂将竹简遍传众臣。
众臣看了简中内容,皆是心惊。
刘禅遂又向众文武行了一礼,朗声道:“近日城中多有流言毁我兄弟之谊,此必为曹魏细作刻意散布,意图乱我兄弟贤德。
《易》有云: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古亦有伯夷叔齐让国之举,我兄弟二人,深为敬佩。
诸君皆为智者,不可受流言蛊惑而猜疑我兄弟二人有争嗣之心,今以此简,以表我兄弟二人齐心之意。
若有以言坏我兄弟之谊者,我必拔剑杀之!
望诸君不可再疑!”
虽然年少,但刘禅这几句话亦是铿锵有力,威仪自显。
刘备抚摸短髯,极力掩饰嘴角的笑容。
众臣更是心惊。
刘封亦随之亦道:“曹丕心奸不仁,为争当世子数害其弟,又自以为天下之人皆如他一般心狭多疑,故遣细作间我兄弟之谊,何其可笑!
我既为兄,当率荆益兵众,决战两阵之间,除曹贼以匡天下;世子为弟,当举贤任能,使其各尽其心,安万民以保汉室。
二者齐心,可扫世间阴霾。
望诸君皆能持盈守位,劳谦其德,文武共进,同匡汉室。
此亦父王心中所愿也!”
话音一落,满殿皆静。
刘备的笑意更甚了。
瞧见了吧!
这就是孤的儿子!
曹孟德羡煞而不得的儿子!
区区黄须儿,如何能跟孤之子相比!
刘备又举目示意诸葛亮。
诸葛亮会意出列:“禀大王,北方有消息称,洛阳谶言四起,皆言‘定天下者,魏公子桓,神之所命,当合符谶,以应天人之位’。
又有消息称,曹丕谎称南征,却在谯县大飨六军及谯父老百姓于城东,又驱兵至许都以来的曲蠡炫耀兵威。
曹丕不臣之心,更甚其父。
今又有曹魏细作试图离间世子兄弟之谊,更显曹丕心虚之实。
为防曹丕行篡汉之举又举兵南下,臣请大王先调益州之兵入荆州,以防不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