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虎狼纵暴互奔驰,狐魅纷纭擅肆欺
第159章 虎狼纵暴互奔驰,狐魅纷纭擅肆欺谈及张绣问题,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此时的曹操尚未知张绣已与徐州暗通款曲,只道李翊有此安排,是为战略考量。
李翊正色言道:
“今河北势大,若结河南之力,亦未见得有多少胜算。”
“张绣以骁武起凉州,麾下多健儿,若能引以为援,共据河北之兵。”
“乃为河南之幸事也。”
李翊正式向曹操提出拉张绣入抗袁同盟的建议。
尽管张绣与曹操有杀子之仇,但此刻曹操却并未马上提出反对意见。
到了这个年纪,曹操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了。
政治家思考问题,只讲利益,不讲感情。
张绣在淯水一战,展现出了自己杰出的武勇与指挥才能。
曹操亲眼见证,知道他与他的部曲战力如何。
若是真能拉他进抗袁同盟,那么对上袁绍的胜算又能增添几分。
“奉孝,此议如何?”
曹操依旧先征询郭嘉的意见。
郭嘉为正色言道:
“张绣乃一边地武夫,苟全性命于乱世,徒有匹夫之雄,何足为虑?”
“明公若能冰释前嫌,招降其部众,拉他共抗袁绍。”
“待袁绍灭后,尽袭河北之地。”
“南阳张绣存亡如何,全在明公一念之间耳。”
言外之意,袁绍是目前最大的敌人。
曹操应该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
只要灭了袁绍,侵吞了他的地盘和政治遗产,壮大了自己的实力。
到时候区区一个张绣又能构成什么样的威胁呢?
有了郭嘉的保证,加上李翊的分析后,曹操乃道:
“……善,既然玄德与李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操又岂是小肚鸡肠之人?”
“随后吾便上表朝廷,奏请张绣为扬武将军。”
“待到来年或者后年,真要与河北动兵,须得让张绣出兵渡黄河。”
有刘备及徐州作保,曹操相信张绣应该不敢背刺自己。
但依然要求张绣将来能够参与到抗袁的战争中来。
毕竟张绣离得不远,麾下又多为骑兵,赶到河北前线参战不是问题。
张绣问题既定。
曹操又与刘备商谈了加强兖徐二州合作的建议。
甚至提出了明年兖州、徐州在白马县搞一个联合军演,主要用于向河北示威。
……
与此同时,
就在曹刘已经秘密将北方、南方各方势力都安排了之后。
荆州刘表亦在加快自己的动作。
只要稍微有点政治敏锐度的诸侯,都能意识到近几年愈发不太平,将有大事发生。
前不久,他接到了庐江刘勋的举城投降的提议。
虽知刘勋为两面派,但刘表并不想放过这次染指扬州的机会。
他派遣江夏黄祖,向刘勋索要庐江的寻阳县,这个扼守荆、扬二州的重要门户。
而令刘表意外的是,刘勋答应的很痛快。
表示愿意割让寻阳县,但为表诚意,荆州须用三十万斛粮食来买。
刘表这才明白,感情刘勋是混不下去了,找自己来买地了。
但这却也再次印证了谋士蒯越的说法,“刘勋虽强于江、淮之间,然粮食稀少。”
刘勋拥兵甚重,却喂养不起,所以想抱上刘表的大腿,请求包养。
这对刘表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刘表最喜欢的事,就是自己的钱,买别人的血。
他已经在南阳包养了一个张绣,为自己看守荆州北门。
再包养一个刘勋,为自己看守荆州东门,又有何不可呢?
不过刘表也不想当冤大头,他吃定刘勋缺粮,主动权在荆州。
所以先派人跟刘勋讨价还价,表示只愿意给粮十万斛。
并且需要先交割寻阳之后,才给粮。
刘勋也不傻,他知道自己的庐江最值钱的地方就是寻阳。
不是这个地方有多富,而是这个地方地理位置重要,尤其是对于荆州刘表而言。
于是两人又开始了讨价还价。
恰逢此时曹操的人跑来劝降刘勋,让他举城归附自己。
没错,曹操并不想动兵庐江。
一方面,是要为明年或后年备战袁绍做准备。
另一方面,曹操与刘勋有旧,且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所以曹操想碰一碰运气,劝刘勋归顺自己。
毕竟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且曹操也有信心刘勋会归顺自己。
毕竟他势力太过弱小,占据了半个庐江,要么归顺刘备、要么归顺孙策。
但自己同样拥有半个庐江,且与刘勋有旧。
在三选一的情况下,刘勋没道理不选自己。
但令曹操万万没想到的是,刘勋选择了四——荆州刘表。
要按历史上来,刘勋确实是主动归顺了曹操。
但曹操却不是刘勋的第一选择。
刘勋的第一选择,一直都是刘表。
历史上他是因为干不赢孙策,所以决定抱刘表的大腿。
结果刘表派人来帮忙,依然没能干赢孙策。
刘勋这才无奈北上投靠曹操。
但这个位面的孙策远远没有历史上那么强势,且淮南周边势力也更加复杂多变。
这让刘勋产生了侥幸心理,或许他可以借力打力,在众诸侯中左右逢源,保全自己的庐江。
与人为奴,怎比自在为王。
曹操向刘勋主动抛来了橄榄枝,这让刘勋抓住了机会。
再度给刘表下达最后通牒,如果刘表不马上同意给粮,他就要去北方投靠曹操了。
并且还把曹操寄给他的书札,送去了荆州,拿给刘表看。
此举果然有效,刘表是真怕刘勋投靠曹操,毕竟他占了北面庐江,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
遂再与刘勋商议,先给粮五万斛。
待拿到寻阳之后,且荆州兵完全入驻之后,再交割剩下的五万斛粮食。
刘勋知道这已是刘表的底限,遂不再继续往下试探。
两人意见终于达成一致,刘勋即南面庐江正式归顺荆州,成为了刘表的附庸。
刘表的扩张之路也取得了新的进展,成功在扬州扶植了自己的势力。
但接下来,却有一个更加令他感到头疼的问题。
刘勋是归降他了,庐江也成了他的势力范围。
可代价呢?
朝廷可是亲封了夏侯惇为庐江太守,曹操也早已视庐江为自己的禁脔。
庐江是曹营的囊中之物,后之园。
刘勋也是曹操一直在招募的对象。
现在自己插手一脚,先一步纳了刘勋,曹操能够罢休吗?
万一把曹操惹急了,发兵南庐江,刘勋肯定挡不住。
到时候,自己是救还是不救?
救的话,就卷入了与曹操的战火之中。
这有违刘表不让“荆州下场参战”的对外方针。
不救的话,那自己就等于是白忙活一场。
好不容易扶植的扬州势力,再次拔除。
基于此,刘表即召荆州诸大臣,商议保庐江的后续战略方针。
“曹操视庐江为彀中之物,今吾接纳刘勋,必开罪于曹操。”
“此辈前不久兵败于淯水,我与曹氏已是水火不融。”
“须早做打算,诸公若有良策教我,可速发之。”
刘表目光逡巡一群,看向以蔡、蒯、庞、黄为首的荆州四大家族。
荆州的权柄基本掌握在这四家身上。
章陵太守黄射率先谏言道:
“保庐江所以保荆州,近闻孙策遣使入朝面见天子。”
“料其必求封于江东之地,孙策若并江东,则我荆州江夏有危。”
“今宜当外交好曹操、刘备,然后与刘勋合力对付孙氏,乃为荆州上策。”
黄射乃是江夏太守黄祖之子,同样出身于荆州大族黄氏。
父子俩一个任江夏太守,一个任章陵太守,且手中都握有兵权,实力不容小觑。
由于章陵毗邻襄阳,所以刘表也召了黄射来襄阳议事。
一来表明自己对黄家的尊重,二来章陵、江夏乃是荆州的重要战区。
刘表必须引起重视,并且他知道黄家对此肯定也是高度重视的。
命令一经发出,
黄射即代表黄家,自章陵出发,几乎是一日便到。
因为他的父亲黄祖曾射杀孙坚,与孙策有杀父之仇。
一旦孙策想攻荆州,位于荆州东面的江夏战区便是首当其冲。
这关乎到黄家的核心利益,黄射当然得高度重视,几乎是星夜兼程便赶来襄阳议事。
“吾当然知道孙策之威胁,只是此獬儿颇有勇力。”
“我又不欲使荆州卷入战火。”
刘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所以吾意,资刘勋以钱粮。”
“使他出兵,于彭泽湖,长江口处,截住孙策来兵。”
“使之不得渡江入荆州。”
“江夏方面可出战船水兵,辅庐江刘勋,训练艄公水手。”
“不知诸公以为如何?”
依然是钱买血的套路,刘表的惯用手法。
他虽然面上问的是“诸公”有何看法,实则目光看向的却是黄射。
荆州各大世家,明面上虽没有大的矛盾,但却各自为政,互不相容。
当然了,这也是刘表希望看到的结果。
这样他才好借力打力,制衡各大家族,免得把他这个荆州之主给架空了。
既然庐江问题,关乎到黄家利益。
那刘表自然是与黄射商议。
谋士蒯越站出来,说道:
“若我们能资刘勋钱粮、水手,应能截住江东之兵。”
“只是黄府君提到的交好曹操、刘备一议,却着实难办。”
“刘备面上与我荆州通商,然则与曹操却有军事同盟。”
“庐江的归属权在曹氏,今无端纳了刘勋,曹操岂能罢休?”
“若彼加兵于庐江,则同时与曹氏、孙氏开战,非荆州之福。”
“且徐州刘备,未必肯为了荆州,打破与曹操的盟约。”
蒯越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
刘表与刘备的贸易同盟,怎么比的上曹操与刘备的军事同盟?
人两家现在是穿一条裤子的,将来肯定是要一起对付袁绍的。
就荆州目前这个大环境,对徐州而言,战略价值肯定比不上曹操。
所以与其说解决曹刘问题,不如说是先解决曹操问题。
只要曹操同意了,刘备没理由不同意。
毕竟庐江本来就没刘备什么事儿。
可问题就在于曹操不可能同意。
他才跟刘表养的客将干了一仗,还死了长子和大将。
现在让他白白把庐江让给荆州,除非曹操脑子坏了。
“此事却难呐……”
刘表亲抚额头,面露愁容。
一时间找不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他本人还是更加期望用外交手段,解决庐江问题。
荆州能不下场,就不要下场。
黄射大声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曹操用兵于庐江,我黄家愿为荆州赴汤蹈火!”
关乎到自家家族利益,黄射表现地慷慨激昂。
“只是若同时御曹孙两路之兵,前线大为吃紧,须求襄阳供给些钱粮才好。”
最后这句话才是黄射的本意,找刘表要钱粮。
这个理由虽说名正言顺,毕竟黄家是在替刘表守土。
但现在还没说一定要开展,未来即便交战了,也不一定就真的同时和曹孙两家开战。
这就开始索要钱粮了,当然令刘表感到不悦。
他目光在诸大臣身上逡巡一圈,最后落在了侍中庞季的身上。
“庞侍中必有良言教我?”
刘表点明庞季。
此人出身于荆州四大世家的襄阳庞氏。
当初刘表单骑入荆州时,就是通过借用庞家、蒯家的势力。
在诛杀了本地部分豪强,使自己扬威于荆州。
而庞季当年正是那位负责去单骑劝降张虎、陈生的人。
刘表知他有勇有谋,故而主动征询他的意见。
庞季迟疑一下,乃出列说道:
“今曹操势大,孙策骁勇。”
“只可择一而攻,万不可同时并两家。”
当这话说出来之后,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就是对付孙策。
虽然两人都跟曹操有仇,但孙策的仇恨明显更深。曹操的杀子之仇,刘表至少还可以甩锅到张绣身上去。
“既如此,庞侍中必有安抚曹操之策?”
刘表再出言问。
庞季却摇了摇头,“此事却难呐……”
众人闻言,无不在那里冷笑。
刘表面上亦是不豫,正要将他屏退。
庞季却又接着补充说道:
“虽然安抚曹操之策没有,然我等却可借助外力,用以制衡曹操。”
“使他不好插手刘勋之事。”
借助外力?
刘表暗想荆州现在还能借助哪一外力?
北方袁绍,还是西边崛起的马腾、韩遂?
“……是徐州刘备。”
庞季出言解释道。
黄射有些不屑地说道:
“刘备已与曹操订下军事盟约,岂肯为刘勋一人之故,而开罪曹操?”
黄射特意说刘勋,而不是说刘表。
因为刘勋到底只是一个附庸,若是涉及到刘表及荆州的利益,或许还有点谈判的价值。
但让刘备下场参与一附庸的事儿,就不太可能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庞季分析道:
“只要有利,相信刘备会愿意出面,为庐江作保。”
刘表蹙眉,问道:
“纵然刘备真出面为庐江作保,曹操那边又要如何安抚?”
庞季答:
“那便是刘备该忧虑的事了。”
是也,只要让刘备出面为庐江作保,那怎么安抚曹操就是他的事了。
那么代价呢?
刘表出言问:
“庞侍中以为,要让刘备下场,须付出多少代价。”
庞季皱了皱眉,叹道:
“刘玄德仁义著于四海,能救人之急,单他一人还好说。”
“就是他那位军师李翊,多以利益为先。”
“若不先将他打动,断难说动刘备插手庐江之事。”
刘表亦知李翊难缠,只得道:
“也罢,汝且说,需要多少钱粮?”
刘表明白,庞季说的利益,且徐州最需要荆州拿出来的。
也只有钱粮了,尤其是粮食。
如果说曹刘同盟专欲对付袁绍,那么粮秣就是他们这两年不惜一切代价要屯的战略物资。
“……这却难说。”
“须得等见过李翊之后,才好面谈。”
庞季面露为难之状。
也罢!
刘表衣袖一挥,“既然庞侍中提出此议,便有你出使徐州,为我说玄德。”
微微一顿,略作思考,然后才下决定道:
“至于所费钱粮,我荆州至多只能拿出三十万斛粮来。”
“这是我的底限!”
“再多,那我情愿亲自解决庐江问题,不用徐州插手。”
商议既定,庞季领命,收拾行囊,便准备坐船前往徐州。
至于章陵太守黄射,在安定好诸事之后,也打算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刚刚赶至从人备下的车驾处,正欲一好友,笑着冲他招手。
黄射见此,亦是喜笑颜开,上前与那人打招呼。
“正平何以至此?”
黄射上前问他。
原来此人乃是青州名士,祢衡祢正平。
此人少年英才,颇具文采与雄辩之才。
然性格刚直高傲,臧否过度,喜欢指摘时事,轻视别人。
虽然如此,他与黄射却是至交好友。
两人都很喜欢读蔡邕的文章。
黄射尤其喜欢对蔡邕的碑文,但自己没能记下来。
祢衡便道,“吾虽一览,犹能识之,唯其中石缺二字为不明耳。”
于是按自己的记忆把文章写出来,后来黄射派人抄写碑文回来。
竟与祢衡所写完全一样,于是黄射更加敬佩祢衡。
两人由此深交。
“游学至此,闻黄兄至襄阳特来一会。”
祢衡向黄射解释缘由。
黄射一喜,握住祢衡的手道:
“正平难道来找我,与我同回章陵,一同出游如何?”
“……莫急。”
祢衡咧嘴笑了笑,问道:
“我见黄兄弃章陵之务,火急火燎赶回襄阳,必有要紧之事。”
“可否与衡一说?”
黄射因为与祢衡关系好,当下也不隐瞒,如实将刘表在襄阳开的会议内容跟祢衡说了。
哦?
祢衡眉梢一挑,“庞公欲赴徐州,请刘玄德作保庐江?”
“正是如此。”
黄射点了点头,“曹操势大,刘荆州不想与之全面交恶,只向他刘徐州出面调解。”
话落,又对祢衡叮嘱道:
“此为机密大事,我与正平说了,汝可莫要泄露了出去。”
“黄兄宽心,衡晓得事理。”
祢衡嘴上连连答应,眼珠子却骨碌碌一转,若有所思。
黄射未有察觉,只拉住祢衡的手,邀他上车。
“好了,你我兄弟难得相见。”
“且随我回章陵,我与你把酒言欢,共读文章,不醉不归!”
一言蔽,拉住祢衡的衣袂,便要拽他上车。
只是未走两步,祢衡却握住黄射的手,连连说道:
“黄兄且住!且住!”
“衡有一事相求。”
黄射一愣,道:
“你我兄弟之间,何必如此见外?”
“有甚难处,直言无妨,愚兄自无不帮之理。”
祢衡闻言大喜:
“有黄兄此话,衡便放心了。”
“适才黄兄说刘荆州派了庞公前往徐州出使,面见刘玄德。”
“实不相瞒,衡听闻徐州近两年兴办太学,儒学昌盛,多有士子游人。”
“且徐州这两年,鸡鸣犬吠相闻,市井闾阎不断。”
“田肥地茂,岁无水旱之忧。”
“国富民丰,时有管弦之乐。”
“所产之物,阜如山积。”
“徐州之民,黄发垂髫,皆怡然自乐。”
“衡亦是神往已久,打算前去徐州看看。”
“正好接着此次庞侍中出使徐州的机会,捎我一程,黄兄看是如何?”
言外之意,是希望由黄射这个章陵太守出面。
在荆州的使节团里多塞一个人进去。
这对于黄射这样地位的人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但黄射却略显失落,叹道:
“难得与正平相见,汝不与我回章陵,却又要远赴徐州。”
“此一别,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祢衡却喜道,“听黄兄之言,是同意了?”
黄射白他一眼,暗道你是真不留恋我这儿啊。
“正平都如此说了,必是去意已决,愚兄又有什么好挽留的呢?”
“……哈哈哈,那如此,多谢黄兄了。”
祢衡躬身道谢,又开口解释:
“非是衡不想与兄长多聚,只是黄兄也知道小弟近年游学于天下。”
“徐州太学兴盛,多有士子游人。”
“吾听闻此中有孔北海之故也。”
黄射点了点头:
“吾亦听说,孔北海被刘玄德接去了徐州。”
“孔北海在徐州兴办太学,为学生传道受业解惑。”
“若是正平能够去往徐州求学,当于你学业大有裨益。”
祢衡喜道:
“久闻孔北海大名,早就想与之一会。”
“徐州如此繁荣昌盛,必北海之功也。”
祢衡虽然狂得没边儿。
但真正令他佩服的,只有孔融与杨修两个人。
别人曾问祢衡认为谁最有才,祢衡回答说:
——“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余子碌碌,莫足数也。”
有很多人误以为祢衡把孔融、杨修比作自己的儿子了,连这两个人一起羞辱了。
这显然就望文生义了。
这里的“儿”是指孺子男儿。
大儿就是大丈夫,大豪杰的意思。
即祢衡认为只有孔融算大才,杨修算小才,剩下的人都是碌碌之辈,滥竽充数的。
孔融是天下名士,世之大儒。
在曹植成年之前,孔融的文章基本上代表了这个时代的天板。
同样文采出众的祢衡,当然会敬佩孔融了。
黄射却笑道:
“正平此言有误吧?”
“我听闻徐州之富,缘于刘玄德用李子玉为谋主。”
“其人开屯田,收流民,抚定诸郡。”
“孔北海来徐州治学,亦是此人之谋。”
“缘何将徐州富庶之功,独留于孔北海耶?”
与祢衡不同,黄射是一个政治人物,思考问题比较理性。
按照他收到的情报,就是李翊在着手帮刘备治理徐州。
才使得徐州的手工业、农业飞速发展。
基本上已经恢复到了陶恭祖时期的生产力了。
而祢衡作为游历天下的游子,思考问题就更加感性。
果不其然,
只见祢衡面色一变,叱道:
“黄兄莫要胡言。”
“我偶然听闻李子玉乃是山野出身,不治经典,未学儒道。”
“天下岂有不读书而能治国安邦之人?”
“料此人乃欺世盗名之辈,不值一哂。”
“我曾经途径平原之时,黄巾造逆。”
“孔北海更置城邑,立学校,表显儒术,兴办太学。”
“纠集吏民为黄巾所误者男女高达四万余人。”
“此我亲眼所见,与徐州之治合不相同乎?”
这……
黄射很想反驳祢衡,但他知道跟他辩论起来,那就没完没了。
何况祢衡有自己的局限性。
他作为求学游子,所见所闻是有信息差的。
百姓听到的,传播的,至多只有百分之五十是真的。
而真实的信息则掌握在统治阶层手里。
他们给百姓听希望他们听的话。
至于不好的信息,统治阶层内部听听就行了。
比如打了胜仗,歼敌一万人。
自然要对外宣称歼敌十万人。
这是给老百姓听的,用来提振吏民士气的。
黄射作为市级高官,所接触到的信息自然要比祢衡完整许多。
当下也不和祢衡争辩,只道:
“罢罢罢,我不与你争论。”
“是非曲直,待正平到了徐州,自然知晓。”
“还是先与我去见庞侍中吧,船只明天一早才出发,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于是,黄射便带着祢衡赶去港口找庞季。
此时出使的船只停靠在岸边,庞季却未忙着清点行李,反而在与一人争执。
“叔父就带我同去罢,多一个人少一个又有何区别?”
一名年轻人站在庞季面前,努力争辩。
庞季却有些无奈道:
“吾此去徐州非是为了玩乐,而是有公事要办。”
“士元你便待在襄阳安心读书,待吾回来,再考校你的功课。”
……
(感谢群友浅野瞳兄弟的绘制,此为目前中原及南方势力图)
(双色为附庸势力)
(势力仅针对小说重点的诸侯,方便大家理解)
(大家有想看别的诸侯势力图的,可以评论说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