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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章 莫斯科大学

    第643章 莫斯科大学
    “您对莫斯科大学这么感兴趣,不如咱们去逛逛吧?在家里待着您不觉得闷得慌吗?”
    “在谢肉节这种时候,大学校园里有人吗?咱们进得去?”
    “这您不必担心,我和学校的那个门房老头儿很熟悉。学生们给他酒钱,他总是恭恭敬敬地照收不误,因此常常喝醉的时候多,而清醒的时候少。咱们只消给他掏上五十个戈比,让他买上瓶火似得的伏特加,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亚瑟对赫尔岑的提议微微一笑,虽然觉得有些突兀,但他确实也对莫斯科大学的氛围感到好奇,尤其是在赫尔岑如此口若悬河地描述了那场学生们与教授之间的冲突后。
    亚瑟望着赫尔岑在仆人的帮助下换上外套,开口询问道:“您还没告诉我,您后来是怎么逃脱学校的处罚的呢。”
    “老办法。”
    赫尔岑的口吻就像是个老油子:“教务长后来传唤过我和其他参与了马洛夫事件的数理系同学,我教他们对一切尽量抵赖,矢口否认,最多只承认一点:那就是在事件爆发的时候,我们也在政治系的教室中。除此之外,一句话都不要多说。但有的同学胆小怕事,比如说那个被我带去政治系闹事的俄籍日耳曼男爵家庭出身的小胖子,对于这样的人,我就只能多给他鼓把劲儿了。”
    布莱克威尔好奇道:“您怎么给他鼓劲儿的?”
    赫尔岑捋了捋外套:“我告诉那个小胖子,在校长和教务长面前为了闹事而撒谎,最多就是给关几天禁闭。但是,如果被我发现,他在教务长面前胡说八道,牵连了其他人,我就要告诉全班同学,让他在学校里不得安生。”
    布莱克威尔听到这话,忍不住撇嘴道:“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您能和亚瑟·黑斯廷斯爵士交上朋友了,这办事的手段简直如出一辙。”
    亚瑟矢口否认道:“我在伦敦大学读书的时候,可从来不干这种事,这是埃尔德的工作。”
    “埃尔德?”赫尔岑问了句:“埃尔德·卡特?《圣乔治旗照常升起》的作者?”
    “没错。”亚瑟点头道:“他是一个和您差不多的棒小伙子。当时学校里如果出了点什么事,一般都是由他出面负责‘劝说’的。埃尔德不仅在学校里‘劝说’,连在伦敦街头,他也是个能言善辩、擅长调解的高手。”
    赫尔岑只在莱比锡见过亚瑟的另外两个朋友,一个是海因里希·海涅,另一个是亚历山大·仲马,所以难免把埃尔德也想象成与他们一样的人物。
    虽然海涅与大仲马未必就是什么正派人物,不过至少这两个家伙在俄国来的小粉丝面前还是摆出了一副文豪的派头,没怎么给他们如雷贯耳的名声跌份儿。
    赫尔岑一边套上靴子,一边开口道:“您知道吗?您做过哥廷根大学的学监和国家特别代表,这会给您在莫斯科大学带来不少方便的。”
    亚瑟叼着雪茄问道:“怎么说?莫斯科大学为什么要尊重哥廷根的学监呢?”
    赫尔岑解释道:“莫斯科大学的教授主要分成两派,他们彼此面和心不和。其中一派完全由德意志人组成,另一派则是非德意志人。一般来说,我更喜欢德意志教授,因为他们大多善良并且学识渊博,比如说:洛德尔、费谢尔、希尔德勃兰特和曾经做过校长的海姆,但他们的共同特点是不懂或者不愿懂俄语,对学生的学习也不怎么关心。他们满脑袋都是西方的雇佣思想,教授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份体面的工作,再没有别的意义了。这群人墨守成规,漫无节制地吸雪茄,胸前挂满十字勋章,不管是什么场合,都从不取下。除此之外,由于这帮德意志教授大多任教于自然哲学领域,所以您明白的,他们都是哥廷根大学的毕业生。”
    亚瑟听到赫尔岑的评价,先是看了眼手里夹着的雪茄,又低头看了眼胸前的圣安娜勋章绶带环,自嘲似得打趣道:“虽然我只在哥廷根当了半年多的学监,但我好像确确实实已经成了一个骄傲的哥廷根人了。”
    赫尔岑哈哈大笑道:“我没有讥讽您的意思,但我这是在描述一类人群,所以总得找些特点不是吗?我敢打包票,您这次到访莫斯科大学,肯定会受到德意志教授的热烈欢迎的。”
    亚瑟一想到马上就要会见这群哥廷根大学的杰出校友了,前学监大人不免感到头疼:“我记得您还提到了另一派,非德意志派的教授呢?”
    赫尔岑回道:“非德意志的教授嘛,他们与德意志教授恰恰相反,他们除了俄语以外,不懂其他任何语言。当然了,拉丁语这种已经没人使用的语言除外。在这群人心中,国粹永远排第一,思想迂阔浅薄。除了少数几个人以外,他们在学校里都没有地位。虽然他们不是无节制地吸雪茄,但却是无节制地喝酒。”
    布莱克威尔点评道:“听您这么说,就好像莫斯科大学里除了烟囱就是酒桶。”
    “那看来您是有误会了。”赫尔岑回道:“至少学生们是不被允许抽烟和酗酒的。如果被学监抓到我们抽烟,那少不了要被关禁闭。”
    “不让抽你们就不抽了?”
    赫尔岑回忆着从前的荒唐事,眼角全是笑容:“怎么可能呢?不让抽就偷着抽。不上课的时候,大伙儿找个没人的地方,派一个人去旁边放风,然后取出一根上好的雪茄美美的换着抽。如果运气不好被发现了,德意志教授大多会当做没看见,目不斜视的从旁边路过。但如果你是被俄国教授发现了,那就惨了,他少不了要把你送到学校的法庭上去。”
    赫尔岑带着贴身男仆,领着亚瑟和布莱克威尔上了路,四个人也不坐车,而是一路闲聊,顺着特维尔大道朝着莫斯科大学的方向压马路。
    还未等走到莫斯科大学,赫尔岑便指着远方校园里的一栋建筑开口道:“看见那栋楼了吗?马洛夫事件后,我和小胖子他们就是被关在那栋楼的地下室里的。我们数理系当时一共有六个人因为马洛夫事件受罚,地下室又冷又脏,每日的餐食也只有校长和学监准许的一点水和面包。但是,您知道的,我们都是有骨气的人,我们才不吃那些呢。”
    亚瑟挑眉道:“你们绝食抗议了?”
    赫尔岑颇为自豪:“当然,一个星期,我们没吃校方提供的任何食物。”
    布莱克威尔惊叹道:“那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赫尔岑一想到陈年旧事,就不免哂笑:“因为每天天黑以后,就会有同学偷偷来给我们送东西。干酪、野味、雪茄、葡萄酒和甜酒,吃的简直比我们在外面的时候还更好些呢。明明是关禁闭,结果我们那段时间反倒胖了不少。”
    布莱克威尔疑惑道:“难道你们的禁闭室门口没人守着吗?”“当然有岗哨了,每次同学来送饭,他总要唠唠叨叨的抱怨几句,但能拿到几个钱,他总归还是开心的。每到半夜的时候,他还要嚎上一嗓子:‘困死个人了,我要去打个盹。’然后故意走的远一点,放几个同学进来看我们。我们六个人呢,就过了一星期这样的日子——晚上大吃大喝,吃饱喝足白天睡觉养膘。”
    赫尔岑一提到这儿,还自尊心作祟的多提了一嘴:“其实按照学校的命令,我和另外一个人在星期六就可以被释放。但我个人觉得这是对我的一种侮辱,所以坚持和其他人一起关到星期一,这件事害得我被家里骂惨了,不过我不后悔,因为我在马洛夫事件后,在班里获得的爱戴远比家里的苛责更多。我原本就是公认的好学生,而从这件事开始,我简直被当成尽善尽美的圣人了。”
    赫尔岑说着话,走向莫斯科大学的门卫室,从兜里摸出几个银子儿顺着铁窗塞了进去。
    亚瑟透过窗户玻璃看见他与那个红鼻子的白发门房聊了几句,零星的听见了几个‘行个方便’之类的俄语单词。
    老门房嘟囔了几句,随后便看见赫尔岑露出笑容,冲他们招手道:“来吧。”
    四个人毫无阻碍地穿过了莫斯科大学的大门。
    赫尔岑的步伐轻松,似乎对这里的每一块砖石、每一根铁栅栏都无比熟悉。
    他带领着亚瑟和布莱克威尔走过宽敞的校园,四周静悄悄的,几乎看不见多少学生。
    “谢肉节期间,这里果然冷清。”亚瑟低声说道:“看来教授们是真的很看重这段时间的休养。”
    布莱克威尔小声地附和了一句:“其实秘书也一样。”
    赫尔岑笑眯眯的:“如果不是教授们和学生都放了假,门房哪儿敢这么轻易放咱们进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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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他们走到了一座略显古老的建筑前,赫尔岑轻轻推开一扇窗户,示意两人进入。
    屋内空气有些陈旧,几盏昏黄的灯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进来。
    几个人刚打算翻窗户,忽然看见室内的走廊上来了两个夹着书本的老教授。
    赫尔岑看见那两张脸,忍不住骂了声:“该死!是那两个怪胎,丘马科夫和米亚赫科夫!”
    亚瑟和布莱克威尔藏在墙角底下,问了句:“怎么了?他们俩是很严格的那种教授吗?”
    赫尔岑缩着脑袋翻了个白眼:“某种角度来说,确实严格。丘马科夫喜欢把普安索《静力学原理》中的公式生搬硬套,以地主惯有的风格,随心所欲的任意增减字母,把平方当作根,把x当作已知数。米亚赫科夫教的则是世界上最硬核的课程——军事战术。由于经常与英雄人物打交道,他本人也把军人的那套行头用在了自己身上,您看他——纽扣直扣到咽喉上,领带上看不见一丝皱纹。您要是上过他的课就知道了,他讲课时,就像喊口令似的。”
    赫尔岑学着他的口气:“‘诸位!注意,炮兵部队!’您要是这时候正在睡觉,一准要被他吓得翻个跟头,以为拿破仑又打到莫斯科了。当然,我这不是说他在指挥炮兵部队,而是讲义上有这么一个标题。真是可惜了!皇上没有视察过莫斯科大学,否则的话,如果他看到米亚赫科夫,肯定会提拔他当学区总监的。”
    赫尔岑的小笑话逗得大伙儿连连发笑。
    两个从走廊上路过的教授听见了动静,禁不住眉头一皱将目光抛向窗外。
    这个时候,亚瑟那顶用来彰显英伦绅士风度的高礼帽就坏事了。
    丘马科夫和米亚赫科夫看见窗户边有顶黑帽子左摇右晃,两位教授互视一眼,轻手轻脚的摸进了教室,呼啦一声推开窗户,揪着几人的衣领子将他们提溜了起来。
    “你们是哪个系的,放假期间留在学校干什么?”
    老油条赫尔岑并未惊慌,他转过脑袋,毕恭毕敬的向两位教授打了声招呼:“您好,教授……”
    “赫尔岑?你不是毕业了吗?”
    赫尔岑在莫斯科大学的教授群体里可以说是恶名昭彰,虽然他的名声不至于像是俾斯麦在哥廷根大学那么臭,但至少大伙儿都记得他长什么样。
    赫尔岑解释道:“我确实毕业了,现在在国土衙门上班。只不过今天闲来无事,就想着带朋友来母校逛逛。我这朋友是外地来的,一直想看看咱们俄国第一的大学长什么样。”
    丘马科夫和米亚赫科夫一脸嫌弃,他们把赫尔岑口中的朋友当成了小地方来的乡下人了。
    “有什么好看的?莫斯科大学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你们赶快走。再不走,我就叫卫兵来了。”
    赫尔岑一听对方要叫卫兵,赶忙阻拦道:“您不能这样,亚瑟爵士可是……”
    “爵士?”丘马科夫皱眉望向旁边的布莱克威尔和亚瑟:“您二位是爵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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