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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宁道,“爷爷,谢谢你这些日子收留我,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我做过的事也与你毫无关系。如果那个什么龙王要报仇,就让他来找我,不要连累无辜!”“上仙你要去哪里啊?”山神连忙拉住沧宁道,“上仙你说的哪里话来,小神哪里是怕你连累,小神是觉得你人好,不想你因为此事出危险啊。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就去看看五太子还有没有救,如果他还活着最好,要是他死了我们也没办法,一切都听天由命。好歹,我们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吧!”
沧宁推开山神的手,摇了摇头:“既然逼我动手了,他本来就该死!若发现他没死,我也只会补上一刀!”
☆、第44章 [27]
东海龙王的二位护法神将穆令公、察令公到达云梦泽时,不禁被眼前惨烈的景象吓了一跳。
满湖血色,一条红色的巨龙飘荡在湖水中,周围盘踞了无数抢着喝血的鱼鸟。
两位神将打散了周围的鱼鸟,将那条龙拖上岸来,却发现他体内早已没了三魂七魄。
“五太子他?”穆令公转头对察令公道,“五太子法力高强,穷尽天地之间也没几个人是五太子的对手,何况他贵为东海五太子,根本没人敢动手打他,怎么会有人……将他……打死?”
“这个已经很明白了。”察令公道,“你还记得我们临行前龙王说过什么,再看看这情形,想必此事就是九太子所为。”
“那我们先讲五太子安置在云梦泽中,再去追杀九太子。”穆令公道。
“追杀就领会错法旨了。”察令公道,“龙王是什么脾气我们还不知道?龙王说是说有阻碍杀无赦,但是你敢真的杀了九太子吗?你动他一根指头回去也会被龙王训斥得体无完肤。”
“还是你看得明白。”穆令公拍拍察令公的肩膀,点了点头,“那我们安顿好五太子,就去请九太子回宫……等等,我们怎么知道九太子在哪里?”
法力在自己之上的神,神仙也是掐算不到对方的行踪的,穆令公和察令公互相看了一眼,毫无办法地摊摊手。
“民间供奉龙王的庙宇很多,他身边少不了我们的神像。调集我们在各处庙宇神像的分|身,追踪九太子的下落,也许正好运气好还能碰上。”穆令公道,“反正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死马当活马医了。要是实在找不到再回去禀报,也不算我们没尽力。”
沧宁离开了山神庙,没什么别的地方可以安身,只在山间走着,看有什么可以凑合睡一晚的地方。
天色越来越暗,山路越来越崎岖,走了一天也没找到安身之处,也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沧宁揉了揉肚子,向四周漆黑的树丛望了望。
沧宁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一双黑眸却在黑夜中闪烁着星辰一般的银光,就连山中猛兽远远见了都会撒腿就跑。虽然他在黑夜之中依然目光敏锐能看清一切,目光所及之处却看不见半点野物。
沧宁得出结论,这座山里没什么可以吃的东西,还是先睡一晚等明天再出去觅食。又在黑夜中走了许久,沧宁终于在又浓密又杂乱的树林之间发现一间脏兮兮的破庙。
破庙的庙门都已经朽烂,沧宁才伸手轻轻一推,那木门就“砰――”一声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呛人的灰尘。
“咳,咳咳……”沧宁咳了几声,踏着那块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门板往那破庙中走去。
庙宇正中的神台上坐着一个穿着龙袍长着胡子的男神仙,不过面容看起来却丝毫不苍老,反而显得很年轻。那神仙手中执着一件长如笏板质地如同象牙的法器,神情庄严沉静,看起来还有些和善。
那神仙身边还坐着一个更年轻的男神仙,小脸粉嫩嫩的,嘴角竟然还带着一丝调皮的微笑。
沧宁歪着头仔细瞧了瞧那个微笑着的神仙,总觉得他那模样十分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终于想明白在哪里见过他的沧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长得和自己真像啊!
那两尊神像的背后画着一条威武的巨龙,盘旋在云雾之间,周身是睥睨天地的王者之气。
神像的两旁还分列着几座神像,看起来是神台上那位的下属。有的眉目清秀,正拿着笔为他做记录;有的看起来凶神恶煞,正拿着兵器给他保驾护法。
沧宁又得出一个结论,看这排场,这个庙中的神仙地位不低。不过看这座庙如此破败,可见他并不灵验,从来不把百姓们的请求放在心上,所以久而久之都没人求他了。
到处都是灰尘,没一寸干净的地方可以睡,沧宁随手扯下神像前的一块缦帐,把供桌前的垫子擦拭了一番,扔下幔帐倒头就睡了上去。
实在是太累了,简直一沾枕头就能睡,沧宁心满意足地卧在软垫上,完全不知道此时,身后两尊手持兵器的护法神像目光一动。
沧宁身后那两尊穆令公和察令公的神像眼光一动,两位神将便从神像中脱身而出,互相看了一眼,轻手轻脚地走到沧宁身边。
“他睡着了?”穆令公轻声问道。
“废话。”察令公道,“得来全不费工夫,快把他捆起来。”
两人刚俯下身,还没碰到沧宁,原本熟睡的少年突然抬腿就是一脚,正好踹在穆令公的鼻梁上!
“啊!”穆令公被他踹得后退两步,鼻血直流。
沧宁一跃起身,戒备地看着身边这两个来者不善的人。
“上!”见大打出手一场已经在所难免,察令公和穆令公双双亮出了武器,一齐向沧宁袭来。
沧宁手中没有兵器,一边躲闪一边向神像边后退,心中思索着方才在神台上那长胡子的神仙手中见过那块长长的笏板,兴许可以拿来作件兵器。
那边穆令公和察令公一左一右举叉刺来,沧宁一翻身到了神台上那长胡子的神像身边。
看到是龙王的神像,二位护法神将都屏住了呼吸,手中的兵器根本不敢往前刺。龙王的脾气就是这样,谁要是敢动一动他的神像损毁他的威仪,把那人永远打下十八层地狱不能翻身是很正常的结果。
沧宁一手握住那龙王神像手中的笏板,咬牙一使劲,竟将那龙王手中的行雨令抽了出来,举着行雨令一跃便向两位神将俯冲劈下。
“轰――”夜空中霹雳炸响,天雷闪电阵阵,顷刻之间大雨倾盆。
少年一跃而起的身形宛如一道银光粲然的闪电,令两位神将万分错愕。
“纭―”“当――”有了一件趁手的兵器,沧宁本就无所畏惧的心更加张狂难收,一下子变守为攻,打得两位神将节节败退。
打架并不是沧宁喜欢的事情,这两个无缘无故要找他麻烦的人也罪不至死,沧宁决定率先结束这场本来就没什么意义的斗争。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战事正酣,沧宁突然收起攻势,“免得我不小心杀了你们!”
“口出狂言!”穆令公对沧宁呵斥道,“我们南征北战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见他们无可救药的自以为是和恋战,沧宁决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纭―”行雨令一挥而下,漂亮的弧度如一道明亮的白虹。
顿时无数银光迸射,将整个庙宇夷为平地!
“哐――当――”
“轰――”
“啊!”
两位神将带着神变的尸身回到东海时,衣衫破烂如同丧家之犬,穆令公的原本应当是左臂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只有鲜血混着海水汩汩外流,状况惨不忍睹。
看到这两位神将铩羽而归,东海龙王心头就“蹭”得火起,本想发怒,然而一看见神变惨烈的死状,东海龙王顿时泄了气,两行泪水如泉般涌出眼眶,忍不住失声痛哭。
“神变!神变!”东海龙王抱着那尸体痛哭流涕,泣不成声,“我的儿啊……”
周围没有一个敢吱声的,都一声不吭地低着头站在一旁,生怕龙王把悲伤和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那个孽障呢?”龙王抱着神变,抬起赤红的双目,突然问道,“那个孽障在哪里!”
“回龙王……”穆令公被砍了一只手臂,十分羞愧地往龙王面前站了站,“小神等出师不利,不但没能把九太子带回来,反而被他砍了一条手臂……”
“畜生!”龙王怒喝一声,将神变交给属下,亲自起身道,“取本王的行雨令来!”
侍从闻令,连忙去取龙王的行雨令。那行雨令既是龙王降雨的法器,又是龙王征战的兵器。用于行云降雨时,就是天下的祥瑞;若要用来大打出手,恐怕就是苍生的灾难了。
“回禀龙王……”
“本王的行雨令呢?”见侍从两手空空,龙王喝问道,“怎么没有取来?”
“回禀龙王……行……行雨令不见了……”
“混账!”龙王一脚踢开侍从,不敢置信地亲自去寻了一边,他小心存放而且看守严密行雨令竟然不翼而飞了!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龙王掐指一算,不禁脸色铁青。眼前浮现起他行雨令消失的真相,是那白衣少年一跃上了他的神台,放肆地从他的神像手中夺走了他的行雨令,可恶的是他的行雨令竟然不认主人却认了那个任性胡为的孽障,竟然真身感应了他的召唤主动飞到了他的手上!
神器皆有灵性,谁是他真正的主人,总是有感应的。感应着主人天生强大的神力,神器将与主人血脉相通,很明显,行雨令是跟它真正的主人跑了……
龙王心中暗恨,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总归还是要发生了。
“龙王,您要去哪里?”海神娘娘匆匆赶来,拦住他道,“您见了沧宁,要怎么说?”
“怎么说?”东海龙王冷笑道,“什么都不用说,直接结果了这孽障!”
“如今您失去了行雨令。”海神娘娘沉静地望着龙王的眼睛。
“就算没有行雨令,结果了这千年修为都没有的孽障也是绰绰有余!”龙王道。
“事到如今,何必自欺欺人?”海神娘娘道,“即使身为神灵,我们任何一个,都逃不开宿命的羁绊。他也只是其中之一。”
“他才是,天意注定的御水之神。”
海神娘娘一字一句道,“千年生日,就是是成神之时。谁也阻止不了天意。”
时间仿佛瞬息凝固,就连小鱼搅动海水的细微摇晃声也在耳边清晰可闻。
“‘龙神再世之日,天翻地覆之时’……”龙王蹙着眉头,重复着这句古老的谶语,愤然道,“分明就是魔头再世!”
“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善恶。”海神道,“是神也好,是魔也罢。无论何时,我都会保护我的孩子。”
第二天一早,沧宁路过一片漫山遍野都已经橙红欲滴的橘林,随手就给自己摘了几个橘子,迫不及待地剥开皮送入口中。
酸不溜湫的橘子味令人很愉快很满足,同时酸橘子那开胃的清爽感觉也让沧宁觉得更饿了。
“橘子好吃吗?”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沧宁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橘子皮,随时准备给背后的人致命一击。
“哈哈哈。”身后的女人似乎看出了沧宁的戒备,坦然一笑,伸手摘下一个橘子递给沧宁,“喏,这个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