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抉择
?如同被狂风扫过一般的办公室里，菲娜西亚搂着已经渐渐平稳的艾伦跪坐在地上。罗曼整个都变成了扁平状贴合在墙角瑟瑟发抖。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愤怒的艾伦，连菲娜西亚都被他吼了一通，就更别说他一个小小的魔偶了。“我没事了。”艾伦忽的推开搂着自己的菲娜西亚，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但已经没有了悲伤愤怒的神色，双色的眸子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除了那更加明显的死寂，还有那旁人看不到的深藏眼底的仇恨“我们走，罗曼。”
听到主人的呼唤，罗曼赶紧变回球形，战战兢兢的跟在艾伦身后离开了房间。两人身后，站在乱成一团的办公室中的菲娜西亚看着两人眼含担忧。艾伦的脸色平静的让人恐惧，任谁都能感觉到那平静的表面下随时可能爆发的风暴。
研究舰的实验室了，半透明灵魂转的艾伦躺在试验台上，变成了艾伦外星的罗曼仔细的检查着才布置不久的弗洛伊德魔法阵。原本组成一个完美魔力循环的法阵现在已经支离破碎，艾伦强烈的感情波动直接突破了魔法阵的封锁。罗曼的动作很慢，甚至有一些僵硬，想到刚刚艾伦的命令他就有些慌乱。艾伦竟是要将弗洛伊德魔法阵直接刻进灵魂里，不是上次那样刻在灵魂表面，而是以伤害灵魂为代价直接刻进灵魂里。而因为灵魂自我修复的特性，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法阵会渐渐和灵魂融为一体，到那个时候，就是想解除都不可能。
无法违抗艾伦命令的罗曼虽然在手术开始前动作慢吞吞的，但手术开始后他就放弃了那些其它的念头，动作稳健准确。躺在实验台上的艾伦灵魂开始颤抖，灵魂受伤的滋味他不久前也才刚刚尝过。而且这次不比之前，之前虽痛却是一瞬间的事，而现在却是长久的折磨。这就好像是拿菜刀剁手和拿西餐刀割肉一般的差别。
手术的在艾伦强大的信念下进行的一帆风顺，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手术结束后，罗曼一下就跌坐在地上，如同史莱姆一般瘫软成一团。手术结束后，艾伦很快醒来，身体重新汇聚。一双眼睛猛地睁开，露出那如同机器般毫无感情的双色瞳孔。仅仅只是被那目光瞟了一眼，罗曼感觉自己的运算核心都要僵硬了。没有喜色，没有愤怒，没有痛苦，甚至…没有冰冷。平静，唯一能看到的只有平静，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去联系帝国本部，我要所有人形指挥生物的资料，还有研究样本。通知菲娜西亚，用医学研究的旗号和地球文明交换尸体，如果不同意，就让她看着办，最迟三天，我要看到样本。告诉艾丽斯，在不影响当前任务的情况下搜索氪星和其它文明的星球，我要他们的基因样本。”艾伦一边穿上衣服一边吩咐罗曼，没有丝毫的停顿。而声音也从一开始毫无起伏如同合成音一般的平静到后来终于有了一丝感情。等到艾伦穿好衣服重新转过身来，眼中已经多了一丝感情的色彩，但却淡到几乎看不见。
实验室外，菲娜西亚背靠着大门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泪水在美丽的脸颊上流淌。她忽然有些后悔将这个猜测告诉艾伦，现在的艾伦，已经不可能回头了。原来，在艾伦带着罗曼离开后，菲娜西亚就悄悄跟上了他们，一直到他们进入实验室。虽然实验室的隔音效果良好，但这不是有魔法吗，偷听什么的根本无压力。而此时的艾伦和罗曼心里都很乱，也就没有注意周围。这也使得门外的菲娜西亚几乎听到了两人所有的对话。
众多的资料在办公桌上方被投影出来，艾伦坐在办公桌前，只是双目无神，显然已经神游天外，并没有在看那些资料。
“砰”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巨大的响声把艾伦吓了了一跳。他连忙望去，却发现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下面！”带着怒气的声音想起，艾伦下意识的低头，就看到一脸怒意的艾丽斯正瞪着他。艾丽斯瞬间出现在办公桌上，一向保持一副扑克脸的艾丽斯此时难得带上了怒气“看来你真是恍惚的厉害啊，有契约的存在竟然还能看不到我。”
艾伦只是愣愣的看着她不说话。看到他这副样子，艾丽斯怒火中烧，飞起一脚就踢在艾伦的脑门上。措不及防的艾伦一下向后仰倒，带翻了椅子摔在地上。
“看看你现在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艾丽斯站在桌沿上指着艾伦骂道，然后一下跳到艾伦的脸上，一手按在艾伦的鼻子上，一手叉腰盯着艾伦的眼睛问道：“你之前让罗曼给我捎的话是什么意思？”
艾伦呆了一下答道：“字面意思。”
听到这个回答的艾丽斯抡起小拳头就要揍他，却被艾伦用手抓住放在了桌子上。艾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扶起椅子重新坐下。艾丽斯虽然怒火未平，但却也没有继续动手，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艾伦做完这些动作，等着他的解释。
“之前菲娜西亚告诉了我一个猜想。”艾伦平静的开口，他现在已经从刚刚手术完的那种毫无感情的状态脱离出来，此时的平静不过是他尽力不让自己再次疯狂的结果“根据两个宇宙人形智慧生物与智慧生物总种类数那接近于一的比例，可以猜想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不断影响着宇宙中的生物，使得他们向相同的方向进化。”
艾丽斯沉默了，她当然知道艾伦的意思是什么。虽然她同样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但几乎和艾伦心意相同的她算是最了解艾伦心情的人。就在不久前她在地球上做交流的时候，突然通过契约传递过来的感情几乎让她控制不住自己。于是在结束那次参观后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她就接到了罗曼转述给她的话。又听了菲娜西亚办公室发生的事情后，艾丽斯便怒气冲冲的找了过来，最后艾伦那副死样子则成了最后的导火索。一向冷冰冰的艾丽斯终于压抑不住怒火一脚踢在了艾伦的脑门上。
“所以？”艾丽斯言简意赅的问。
“我想要研究人形智慧生物的结构和基因，找出能够证明那个猜想的证据，无论对错。”艾伦看着桌子上的艾丽斯目光坚定。
“如果找不到呢？”艾丽斯继续问道。
“灵魂！”艾伦斩钉截铁的回答，眼中已经有了一丝丝的疯狂“如果生理结构上找不到就从灵魂入手。如果真的有什么在影响着我们，那么绝对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哪怕可能产生无法挽回的后果？”艾丽斯的语气依然平静。要研究灵魂，只有刚刚死亡的灵魂或者是活人才可以。死去多时的人灵魂会逐渐消散。只是研究其他文明人类的尸体还好，但如果是要刚死亡的人或者活人，这个就很难搪塞过去。毕竟，这两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一个弄不好他们就会变成公敌。
“绝不后悔！”艾伦依然没有退缩，他双手撑在桌子上直视着艾丽斯的目光。这个猜测是他必须要弄明白的事情，这将决定他之前数千年的人生究竟有没有意义。
“我会帮你，记住你的话。还有，绝对不要迷失了自己。”艾丽斯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样好吗？放任他这样做，万一…”拐角处，菲娜西亚对着走过来的艾丽斯说道，眼中带着担忧。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只有你能说的动他，现在你都没办法，我除了帮他尽快找到答案还能怎么样。”艾丽斯没好气的说道。在知道了原因之后艾丽斯可谓是气的半死，这个女人明知道艾伦的禁忌，居然就那么直白的说了出来。
“呵呵…”菲娜西亚讪讪一笑，一碰到艾伦的事情她就有些失去了往常的冷静。关心则乱这种事情她也没法避免。
“我是打算帮他了。你打算怎么办自己决定吧。”艾丽斯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只留下菲娜西亚一个人在那里纠结。
其实菲娜西亚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只能帮助艾伦尽快找到答案，虽然这件事可能快不了。如果猜测是真的，那么那些能够影响到这么多宇宙的存在肯定不会轻易让他们发现。而如果不是真的，他们就失去了研究的方向。艾伦绝不会满足于那些表面的证据，肯定是不找到根本原因不会罢休。无奈的叹了口气，菲娜西亚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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