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故人来，御剑去（第一部，大结局）
时光匆匆，岁月如梭。小院内的梧桐虽然一如往常一般，静静的竖立在院中。
但是那树中蕴含的年轮，却是增加了一圈又一圈。
一眨眼，便又是十年的光景。
“下雪了，这丫头自从踏入道基之境后，便不在来我这院子里了咯。”
推开院门，看着满地的银装，周渔摇了摇头。
相比于十年前的他，此刻的周渔虽然身体依然显得健朗，但是发丝已然出现了斑驳的灰白之色，就如同一个寻常的人，在自然老去一般。
这十年的时间，虽然他没有在刻意去修行，可在这世俗之间，这本身便是修行。
终日观察这世间百态，于幻之意境、真假意境、因果意境，三大意境的感触却在不断地提升。
到现在，只是一念之间，周渔便可以突破元婴之境踏入到化神之境。
“周先生，今日要出门？”踏出门外，就见陈氏放下扫雪的扫帚，柔声问道。
两人因为花小雨的关系，虽然不似亲人，但某种程度上，十几年下来，却也算是亲人。
“嗯，今日心血来潮，便想着出去走走，或许可以看见故人。”周渔笑道。
“小雨出门时，说今晚会有一位客人过来，周先生若是不忙的话，小雨希望您能尽量早些回来。”陈氏温婉的说道。
“好的，我去酒楼转转就回。”周渔点了点头，沿着屋外的白雪，缓缓走去。
“周先生，又去喝酒呢？”
“周先生，天气冷，要不要来碗羊肉汤，暖暖身子。”
......
随着周渔继续向前，巷子里两侧的行人，纷纷打起了招呼。
有往日一起喝酒的酒友，也有不在害臊的大姑娘。
毕竟，他周渔如今也算是快半白的老头了，也不必担心被像以往一样，被媒婆踏破门槛。
“这位周先生还是像以往一样儒雅帅气，可惜老娘当年太谨慎。”
一名体态魁梧的女子，一边扫着雪，一边无奈的说道。
“你可就得了吧，人家周先生可是这城中多少达官贵人的座上客，又岂能看上你？”
“没看见那娇滴滴的陈氏，苦守那么多年，都没能进成门吗？”
听到妇人的话，旁边的几个妇人，当即笑话道。
“几个妇人懂什么，没准这位周先生在别处养着美人呢。”路过的闲散大汉一脸羡慕的说道。
......
“周先生，今儿个还是昨天的位置？”
刚刚踏入酒楼，酒楼的小二，顿时一脸笑容的迎道。
“怎么，今儿个有事？”周渔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目光平淡的说道。
按照以往的惯例，若不是有事，这店小二断然不会再他入门的时候喊住他。
“掌柜的让我通知您，说您的位置被坐了，可能是您的一位故人，
问问您，若是不方便，我们可以为您另外安排。”店小二讨好的说道。
这位周先生出手大方，又在酒楼光顾了十多年，按照掌柜的话，这是不能得罪的金主。
“既然是故人，便不用换位置了。”周渔灵识一动，当即挥了挥手。
于这挥手之间，小二一脸欣喜的将手中的碎银收到了怀中。
“去吧，在炒两个小菜。”
“好勒，您慢走。”
二楼。
酒楼的客人，一如以往一般零零散散，只是曾经狂傲的人，也如他此刻一般，开始年老。
周渔方一上楼，便看见靠近窗口的位置上，正有一名发髪斑白的中年男子，正独自坐在那里饮酒。
“周兄，好久不见。”文书生笑道。
“能够一眼就看见，看来文兄即便离开了十多年，也是一如以往一般，喜欢这酒楼的人生。”周渔走了过来，取出一瓶醉仙酿，放在了桌子上。
“那瓶酒？”看着面前的酒瓶，文书生目光一挑。
一个时辰后，酒过三巡。
“其实啊，这些年我也听过关于你的事，甚至在京城之时，还有人议论过你的酒。
有些人为官清廉，有些人却背地龌龊，但无论是谁，却都没有将周兄你虏去。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周兄你不简单，也幸好你不简单。”文书生醉醺醺的说道。
“周兄，你找到你在这酒楼里的意义了吗？”
“找到了。”
“如此甚好。”
看着彻底醉到的文书生，周渔曲指一弹，一滴酒液，便没入了他的眉心。
“相识一场，希望你会满意我的礼物。”周渔说着便起身，向着楼下走去。
于其下楼的一刻，就见楼下几个书生，正大谈不休，如他们当年一样。
“文侍郎，你入朝局，朝局却如这酒楼。”说着，周渔便走出了酒楼。
不管文书生如何选择，有那滴酒在，终归可以平安。
走出酒楼，屋外的太阳已经渐渐西落，呈现一片橘红之色。
“看来，我离开的时间到了。”周渔的目光从天空上收回，目光微微一动。
片刻之后，小院之中，正躺在靠椅上的花小雨百无聊赖的吃着蜜饯。
于其身旁不远处，在梧桐树下，一名身着白色彩裙的女子，正婷婷而立。
“小雨，这酒当真是你那位周叔叔所酿的？”
洛紫灵看着酒桌上的一坛酒，眼中仍然有着不可信之色。
“那是当然，酿了一辈子的酒，师傅您要是觉得不错，不如把我叔叔也一并带入仙门吧。”
花小雨一脸得意的说道，眼中有着狡黠之色。
“难怪你能在没人教导的情况下，只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便成为道基修士？”
“什么意思？”花小雨问道。
“若这酒真是你叔叔所酿，那他未必需要跟着我走。”洛紫灵缓缓地说道。
于此话出口的一刻，就见洛紫灵目光一动，看向了院外。
“想不到教她修行之法的人，居然会是你，洛师妹，好久不见。”周渔看着院子里的伊人，诧异的道。
随着此话出口，于花小雨惊愕的目光之中，就见周渔的身外隐隐有水光涟漪泛起。
于这涟漪之中，斑白的发丝变得一片漆黑，脸上老迈的皱纹，变得一片光滑。
“大叔，你……你居然也是修仙者？”花小雨手指着，话语渐渐颤抖。
“周师兄。”一旁，洛紫灵柔声喊道。
……
一百二十年后，青平山上，周渔盘膝而坐。
于其身外的大地，草长莺飞生机盎然，可在更远处的地方，却是秋风萧瑟，万物开始凋零。
这时，只见其面前的天空突然一阵震荡，王紫阳的身影，浮现而出。
“师伯，你来了。”周渔起身，恭敬的一拜。
“你悟了轮回意境？”
王紫阳点了点头，目光却看向了周渔身外的那处生机之地。
“幻中有真假，因果牵来生，往复有循环，生死见轮回。”周渔脸色平淡的道。
“说人话。”
“悟了。”周渔看着王紫阳抬起的手，点了点头。
“悟了，就该走了。”
“嗯，本体已经回来了，足以庇护他们，也是时候该去看看界外的世界了。”周渔点了点头。
铿！
伴随着一声剑鸣之音，就见两道剑光，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