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六十三章 提醒
半个时辰后林寒没有等来十六卫活着的军事主官，却是等来了黄公公，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一切也算不上意外，仗打成这个鬼样子，导致长安城内部空虚，而且还是在这种要命的情况下，黄公公能坐得住反倒是不正常了。“大都督，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哪里出了纰漏......”黄公公神情凝重，或许一开始他的确是带着几分质问，但是很快他还是调整了心态和语气......“公公这么问的话，在我这里可是听不到实话的，就算这口锅不是我的，但我好歹也是将门的掌门人，总不能让手底下的人背锅吧......”“整个长安乃至于整个天下的安危皆在大都督一念之间，此时此刻大都督何故还挂念这般毫无意义之事......”“要说有纰漏自然是有的，不过无伤大雅，公公眼下看到的情况便是我想要的结果，只是这损失略大了一些，不能说我没有想到，只能说眼下的结果是我想到的不那么好的结果......”“哪怕如此，一切尽在大都督掌握中？”
黄公公松了一口气，只是对于林寒的这种操作，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说林寒现在的操作他完全看不懂。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得与失本就是一个很难说的清楚的事情，其实这一战是怎么打怎么赢，别人不知道，公公真的不知道陛下关于大宁军备上马的计划？”
林寒摇了摇头，有些事儿他不能和宁虎说，毕竟级别在那摆着呢，但是黄公公这么火急火燎的绝对是急糊涂了......“大都督说的可是火器军计划？”
“我当年用一个军团五千人的半成品火器军干掉了五万狼族铁骑，自己近乎没有伤亡，现在大宁火器军成军五万，正所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只有近在咫尺的胜利方才可以引来更多的猎物......不是么？
黄公公猜一猜，我这一次要覆灭的只是区区十几万胡人还是十几万叛军？
真正该洗牌的是大宁的整个南方......”“大都督想要覆灭整个......敢问大都督，此等大事，陛下是否知道......”“这个计划从陛下远征高句丽时就已经开始了，能钓上这样一条大鱼只能说是意外之喜，不过既然已经上钩，又岂能就这么前功尽弃，虽然我的计划也是不花费多大代价就捞到好处，但天不遂人愿现在只是花费的代价多了一些，并不意味着好处就没有了，倘若让公公来选，到底是选一个陛下不在的长安城还是选择大宁的万世太平！”
林寒反手将问题丢给了黄公公，这压根就不是一道选择题，别说是赵宏不在长安城，就算是赵宏在长安城中，恐怕也会这么做了。
和江山社稷比起来，冒一点风险，的确是不值一提的，尤其是对明君而言。
“大都督可比咱家疯多了......”黄公公吞咽着口水，他终于明白了林寒的底气来自哪里，火器军成军五万，这个数字足够他打个哆嗦了，作为赵宏的近侍，火器军的计划他是参与过的，其威力自然也有过见证，但是他是真没想到这几年真的让林寒搞出了五万火器军啊。
五万火器军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当做五十万大军来用，而且这并不是夸张，相反，黄公公觉得自己还是保守了些......火器军的攻击方式简单点就是打死一个吓死十个，这种大杀器出现在战场上简直就是噩梦.......等等，火器军一直是杨毅负责，黄公公这才意识到林寒的身边并没有杨毅的踪影，很显然长安城的这个局林寒已经布好了就等着胡人和氏族这些猎物上钩了，他甚至有种错觉，也是在这个男人的印象中，长安城算是自家坛坛罐罐，但凡没有这点顾虑，林寒八成能把战线缩短到宫城范围......这个男人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大宁王业最大的波折也可以平了，说实在话，本来有些脏活累活是东厂来干的，毕竟朝廷也需要有人扮黑脸有人扮红脸，现在黑脸红脸都我一个人做了，搞的我里外不是人，但是公公可有想过，倘若没有我林寒，那么大宁那个里外不是人的存在可就是......”林寒若有所指的看着黄公公，哪有人既做好事又做坏事的，从宁虎的态度他就看的出来，这件事自己犯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把所有的事他全包了。
一个从来没有犯过错误的人怎么可能犯错，既然不是犯错那就只有可能是别有他图......嗯，一个置数万将士性命于不顾的他图，的确让人心寒啊！但是林寒也很是郁闷啊，人力终究有穷尽，再怎么高明的手段都是存在上限的，道理就摆在那里，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圣人，他把该说的该做的都做了，手底下的人该上头还上头，这就让人很无奈了。
而这些人出问题最后只会算在他的头上。
而扯淡的地方就在于如果只是把问题算在他头上也能接受，但是身边人直接把问题脑补成手段的一部分就有些让林寒蛋疼了。
黄公公心下咯噔一声，他终于明白林寒真正介意的是什么了......“多谢大都督提醒......”黄公公苦笑一声，他能听的出来林寒这一番话蕴含的火气，说实话换做是他绝对要比林寒的说辞激烈的多，眼下的大宁无论是满朝文武还是东厂内卫都没有尽到自己该尽的义务，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崩盘完全是因为这个男人一个人拖着大宁前行，局势尽在掌握，不是在大宁的掌握而是在这个男人的掌握之中。
说实话林寒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已然能证明林寒心中无私了，但凡林寒心中有点小心思也不会这么直白......“明白就好，圣人和恶人都是大宁不可或缺的，希望公公可以明白自己的定位，中原乱象固然是因为陛下对赵王的纵容，但其本质更多的则是尔等的不作为和放任，其中到底是个人利益作梗还是被他人所利用，恐怕公公比我更明白，言尽于此，如果公公没有其他的事儿，我就不留公公过夜了......”林寒下了逐客令，眼前的局面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而他需要考虑自己离开之后的事情了，他实在没有兴趣也不敢在长安过多的逗留了......林府已然无力住持大局，中原的局势只能落在东厂的手里，这才是林寒不放心的地方，他并不是担心东厂会搞出天怒人怨的大新闻，他担心的是大宁的东厂太过于纯良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长安城从来都是人精的舞台，如果不下狠手用狠招，很难压得住局面，如果黄公公真的在为身后事做准备，大战过后方才是他最好的机会。
届时东厂办黑脸，赵宏回来直接扮红脸，拿东厂开刀，所有的问题都没有了。
“咱家会给大都督和陛下一个交代......”黄公公的脸色先是一黑随后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林寒虽然只是提了一嘴，但是他还是放到心里去了，虽然说眼下的麻烦林寒给扛了下来，但是对他来说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不弄明白其中的缘由，他死也不会瞑目的。
林寒摆了摆手示意黄公公可以离开了......或许整个大宁也就是他敢对眼前这个人这般态度了......黄公公走后林寒的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神色，权利的确是一个让人迷醉的好东西，恐怕这个时候已经有人盯上他了，要不然黄公公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出现，虽然两人的对话中没有涉及到任何一句关于这方面的话题。
但是林寒还是明白了黄公公出现的含义，无论是骑虎难下还是黄袍加身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局面，只是到底是谁动了歪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