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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星辰没有回答,而月肆从腰间拿出那块歌成玉,他道:“我知道你想要这个。”这块玉在五十年前就被他赠给月星辰,后来却被失忆的月星辰给当掉了,最后又被他拿了回来。
兜兜转转五十年,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最初,他赠他簪子,他赠他玉佩,还有那记忆犹新的偷吻。
月星辰从储物袋中拿出那断成两节却被他用胶水粘好的簪子。
月肆睫毛微微颤动,“替我带上。”
月星辰上前两步,簪子插入他的发间,月肆突然抓住月星辰带簪子的手腕,“五十年,你可看清了朝焰的真面目?”
月星辰点点头,“嗯,看的清楚,明白。”
月肆喉结滚动,他想说,你既然看清楚了,而我的仇也报完了,我们离开这里,重新回去卖糕点如何?
那段日子却是他过的最开心的。
可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他的尊严一次又一次被他践踏,他又何尝不怨不恨。
他想把他强制带回去,日日夜夜相对,只管自己的欢心就好了。
他向来自私,这次他也想最后自私一次。
可是看见月星辰的时刻,他突然发现自己下不了手。
簪子最终插入他的发中,月肆拿出那块玉,在手中摩挲着,“陪我去个地方,我便把它交给你。”
月星辰和月肆来到一处荒山,他们在荒山上行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一处小土丘,上面杂草凌乱,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苔藓。
月肆在那里站定,头垂的很低,表情晦暗不明,一种伤感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
这里埋着月肆的弟弟,是他亲手将弟弟埋入,整整三百年,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
三百年前,他在弟弟的坟头发誓,再来见他之时,定当是大仇得报之日,如今他终于做到了。
当初啃噬他弟弟血肉之人,一个都没活下。
月肆沙哑着嗓音,“陪我喝一杯。”
他拿出三个杯子,全部斟满,一杯倒在土坡之上,一杯递给月星辰,另一杯他一饮而尽。
月星辰喝下,月肆抬起头,手中摩挲着那块玉佩,他缓缓道:“这玉,是我弟弟生前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既然给了你,我想我弟弟也想见见你。”
这玉不止是他对弟弟的念想更是希望和目标,承载着他的一切,可现在他生命里的一切都被这个人占据。他想他弟弟会愿意把这块玉送给他的。
月星辰没有去看那双爱恨交织,复杂难言的双眸,他接过玉,“多谢。”说完他又带倒了两杯酒,一杯洒在坡上,一杯自己饮下。
之后,他便转身作势离去。
月肆看着他的背影,每次都是这样,他离开,他在后面看着,他深吸一口气,他道:“等我转过身去,你再走。”
“嗯。”
月肆转过身去,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猛的拿起那壶酒,狼狈的灌下,洒了满怀。
然后他手掌一翻,又拿出几坛酒,“刚刚那个人啊,是我喜欢的人,不,是我爱的人,你说他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他不止好看,对我还很好,他救了我,救了我,而我却抢了他的爱人。所以啊,他要来报复我。”
“他说的没错,完全没错,我抢了他的未婚夫,所以他来报复我,一开始我还觉得冤枉,后来才知道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明明知道我和他不会有结果。”月肆把空的酒坛扔在地上,又抱起一坛,指着胸口,“可是我这里好痛,好痛,如果当初把心挖出来送给他该有多好。”
“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那些事,只有不择手段才能替你报仇。但我知道我做错了。感情是最不可亵渎的。我愿意用我的一切用我的生命去赎罪,也好过这样惩罚的方式。哥哥已经失去了你,不想在失去他了。”
真的不想失去,撕心裂肺,挖心挖肝的疼痛莫过于失去二字。
他跌跌撞撞的起身,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显然已经喝醉了,摸了摸小土丘,“你乖乖睡吧。如果只能这样爱而不得,倒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
月肆想去找月星辰,最后一次去找他!如果他心里有他,他便是用尽一切办法,都要和他在一起,若是对方心里没有他,他便杀了他。
结果他刚刚转身就看见月星辰正在站在自己的身后,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你,你不是走了吗?”
“……正准备走。”月星辰转身。
是刚刚系统告诉他,月肆对他的好感值已经爆掉了……
他好奇所以又反了过来。
“不许走。”他猛的上前抱住月星辰的后背,“别再把背影留给我。”
“求你…最后一次求你…”他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不要走,哪怕为我停留一次。最后一次。”
月星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际,随后冰凉的液体流淌过他的脖颈,渗入他的衣服。
以前多么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破坏别人的幸福却能态度强横蛮不讲理的人,可是在面对月星辰的时候,却总是哭哭啼啼,仿佛眼泪永远流不尽一样。
月星辰无法推开他,哪怕现在的一切是月肆罪有应得,千清因为月肆被万人唾弃辱骂,最终背负怨恨而死,因为月肆家破人亡的人数不胜数。可月星辰就是无法推开现在这样的月肆。
月肆就算对不起全天下的人,却把整颗心肝都掏给他。
系统沉默了一会道:“宿主你的封印解开了,感情丰富了,心也软了。”
这一切都是月肆应得的,如果月肆不受伤会有更多的人受害,其实月星辰的失忆,都是主系统做的。
主系统故意让月星辰恢复了以前的记忆,唯独删除了和月肆独处的记忆。
主系统说,这样的结果对月肆来说是最好的。
还有情感丰富的宿主以后没有办法在做任务了,真是可惜,他很喜欢现在的宿主。
月星辰的头埋在他的颈肩,“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