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离去
“离哥哥，我想睡觉了。”贺瞳瞳如猫儿一般蜷缩在他怀中，双手牢牢抓住他的衣襟，迷迷糊糊地说着。“好，瞳儿睡吧，睡醒了，离哥哥就带你去玩儿。”莫天离脱下黑袍，将她娇小的身子裹进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霞裳阁内一片漆黑。莫天离抱着贺瞳瞳轻轻跃了进来。掀开粉色的帘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塌上，拉好了被子，抻手理了理她额前的发丝，低头在她唇上印下浅浅一吻。
走到案边，拿了毛笔开始画起画来，起先只是寥寥几笔，而后开始精雕细琢起来，许些时候，莫天离才放下画笔，细细端详起画里的人儿，如柳的眉，皎洁的眸，粉嫩的唇，那腮边几缕若有若无的笑更加为她增添了几份灵动，一头的青丝映着那斜阳，溪水中，她衣袂飘飘，宛如一只快乐的精灵。
唇边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提笔在另一张画纸上印下数行清秀的字迹，轻轻吹干，然后将它收在画筒中。
抬头看看天色，不知不觉天边已露出了微微的白肚鱼。他皱皱眉，猛得咳出一大口血。。。。
“唔。。。。。”贺瞳瞳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
莫天离慌忙拿了块帕子擦了唇边的血迹，匆匆来到塌边。
“瞳儿，你醒了？”看她正微微眯着双眸上下打量着他，他抻手将她连带着被子裹进怀中。
“离哥哥。。。。”她反手抱住他的身子，扑进他怀中软软地叫着。
“瞳儿，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莫天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问道。
“离哥哥，我要嫁给你！”贺瞳瞳温声说着，抬首细细看着他。
莫天离听闻，抱着她的手一僵。嫁给他，他终于箸到了，可是已经太晚了。只能将她拥得更紧，心口一阵阵疼痛袭来，他紧紧咬着唇，强迫自己咽下那一口的腥甜，腮边落下一抹极细的血丝。
“离哥哥，你说话呀。”贺瞳瞳见他只是紧紧抱住自己，而并没有给过她明确的答复，心里有些慌乱起来，轻摇着他的身子催促道。
莫天离不动声色地擦去嘴角的血迹，这才慢慢与她对视：“瞳儿，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了时机，我一定娶你！”
“到了时机？”贺瞳瞳皱着眉头，不解地望着他：“离哥哥，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用懂，到时候自然就会明白。”微微叹了口气，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唤来明月。
门外，莫天离负手立在树下，望着远处重叠起伏的山峦，眸光暗淡了：“瞳儿，如若事隔三日，你还能如今日所说，我一定娶你！。。。可是只怕。。。。。如若谁又是谁的错呢？”
低头长长叹了口气，幕然，心如海浪般澎湃，阵阵鼓声节节高。
“噗。。。”他跪地吐出一口鲜血，左手紧紧抓住一边的柱子，右手吃力地撑着半边身子，样子显得极为狼狈。转身看了看虚掩着的门，强忍着全身的不适，翻身越过屋顶。落到一处停台，苍白的手指在古琴上灵活地跳跃着，杂乱无章的琴音惊飞了树稍停歇的候鸟。片刻，琴声渐渐静了，柔了，宛如一对亲密的恋人在互诉情衷。。。。
金魔兽：够了，不要再弹了！
莫天离：你害怕了？
金魔兽：该死的莫天痕，居然想出这招来制我！
莫天离：以柔克刚，正好啊。
金魔兽：哼，你别得意得太早，别忘了，过了今天，我就是这个天地的主宰了，哈哈哈哈！
莫天离：如果我答应与你合作，你是否可以助我登上主位？
金魔兽：那是当然，怎么想通了？
莫天离：那就一言为定！
金魔兽：哈哈哈哈。。。。你好自为知吧，我睡觉去了。
片刻间，莫天离已停了琴声，唇边带上点点笑意，如此诡异的蔓延开来。
“离哥哥，你在哪儿？”贺瞳瞳拉着明月找遍了整个王府，就是没见着莫天离的身影，不由得小脸皱成了一团，慢慢蹲在地上。
隐约的，莫天离听到贺瞳瞳的呼唤，掩下了面上的凝重。转身出了亭台，却见贺瞳瞳蹲在一处，心下有些好笑，轻轻走过去差退了明月，将她弱小的身子卷进怀中。
“离哥哥，你去了哪儿？”贺瞳瞳不满地嘟哝着。
“出去转转啊。”莫天离刮刮她的鼻子，宠溺地说道。
“那都不带瞳儿去。”贺瞳瞳闷闷地将头埋进他怀中赌气地说。
“呵呵，小瞳儿呵，好，离哥哥今天带你去个地方。”说完抱着她折回了屋里。
拿了件厚厚的披风这才与她一起出了府。
街上，莫天离不经意的抬头鳖了眼天色，已过了午时。
“瞳儿，累了吗？我背你吧。”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莫天离蹲下身来，说着。
“嗯。”贺瞳瞳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脚，爬到莫天离背上，双手扣住他的脖子。
指上的戒指紧贴莫天离颈间的肌肤，莫天离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瞬间泯灭。
不知何时，夕阳落下，天边已染了层层红霞，分外妖娆。
“离哥哥，还有多久啊。”贺瞳瞳趴在莫天离背上，懒懒地说道。
“到了。”说着，莫天离停下步子，将她放在地上。
“哥哥，这是哪儿啊？”贺瞳瞳望着不远处那开得正艳的蔷薇，闻着扑鼻的醇香，开始雀跃起来。
“喜欢吗，瞳儿？”莫天离站在身后柔声问。
“嗯，好喜欢好喜欢哦！”贺瞳瞳如孩子般迫不及待地扑进各色鲜花中。。。。。
身后的莫天离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宠溺地追随着那抹娇小的身影，眼角滴下几滴清泪
“瞳儿，你一定要幸福哦！”
月渐渐升起来了，今晚的月却是不同往日，整个月透着点暗暗的红，夹杂着月本身的金黄色，如此诡异。
“瞳儿。”莫天离轻唤。
贺瞳瞳转身，甜笑着跑了过来，扑进莫天离怀中。
“离哥哥。。。。唔。。。”
一声离哥哥还没叫完，唇便被他温柔地封住。。。。。
“唔。。。。”贺瞳瞳对他的深吻渐渐有些敌对不住，轻轻嘤咛一声。
莫天离这才松开她，而后又紧紧将她抱住，微微喘息着，脸上挂满了泪。
“瞳儿，对不起！。。。”
“离哥哥，瞳儿饿了。”贺瞳瞳靠在他肩上，娇声轻诉。
莫天离赶紧擦了眼角的泪，这才柔声道：“饿了呀，那瞳儿去那边采摘些花瓣来，那些花都是可以吃的。”
“真的吗？那些真的都可以吃的吗？”贺瞳瞳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花瓣还可以用来吃的，惊异地看着莫天离。
“嗯，是的，可以吃的，去吧。”莫天离摸摸她的头，目光始终紧紧锁住她的俏颜，似乎要将她刻进骨髓里，溶进发肤里，那样一生的记刻！
“离哥哥不和瞳儿一块儿去吗？”贺瞳瞳抬头拽着他的衣袍眼巴巴地瞅着他。
“离哥哥去那边还有点事儿，等瞳儿吃完，离哥哥就过来了，好不好？”莫天离蹲下身子，替她理了理衣裙。
“嗯。”贺瞳瞳说完，转身，发丝飞舞。。。。
“瞳儿。。。。”身后的莫天离哽咽地轻唤，双手紧紧捏着衣袍，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嗯，离哥哥，还有事吗？”贺瞳瞳回过头来，笑颜如花。。。。
“路上。。。小心点。”莫天离勉强笑笑，留恋的目光那样不舍。。。。。
”嗯。”贺瞳瞳甜甜地答道，小小的身子已奔入各色花卉中。
莫天离慢慢移动着步子，转身跃进那漆黑的山洞。
“五弟，瞳儿知道这儿吗？”身后一男子靠在一边雍懒地说道。
“没有。。。她，在东面赏花。”莫天离淡淡道。
“现在离子时还有半刻，五弟就不想多陪会儿她么？”
“呵呵，不了，三哥会代我照顾她的。”莫天离淡笑，轻轻拍拍他的肩。
男子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最终还是没开口。
“有些事，是可以挽回的，只要你有心！”长长的叹口气，莫天离找了个地方，斜靠在一边。
“哦，怎么挽回？”男子挑眉，一边拨弄着侧身配剑上的宝石，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
“现下乃形式所迫，若是三哥有心，自然知道怎么挽回。我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莫天离依然是淡淡的，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样，在那生死一线之间，他忽然看得开了。
“呵呵。。。时间到了。”男人说着，眼中已没有嬉笑之色，而是一种决绝的狠厉。带着阴寒刺骨的冷意直直的射向莫天离。
墙角的莫天离脸色变了数变，最终，发丝狂舞，眉眼闪烁着妖异之色，唇边点点的笑意不深不淡，如深冬那朵朵红梅。
男人见时机已到，拔出身边的长剑，屏气凝神，直刺莫天离心口。。。。。
“离哥哥，你在哪儿。。。离哥哥。。。。”贺瞳瞳一路摸索着慢慢靠近山洞。
“瞳儿，救我。。。瞳儿。。。。”妖异魅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离哥哥。。。。”贺瞳瞳顺着那微弱的声音一路寻找。
“离哥哥。。。。”近了，她看到了，她的离哥哥正躺在血泊里，那样无助的看着她。。。。。
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瞳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
“瞳儿，累了吗？我背你。。。。。”
”瞳儿，快去吧，呆会儿我来找你。。。。”
贺瞳瞳瞬间只觉得心跳在这一刻停止了，身子软软地跌坐在地上，却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奋力向前爬着。。。。
男人见状，恼怒地抵喝一声，提起贺瞳瞳弱小的身子粗暴地扔向一边，左手聚集凌厉的掌风直直的劈向莫天离。。。。
“不要啊。。。。。不要。。。离哥哥。。。。“贺瞳瞳跪坐在地上，衣衫破破烂，发丝散乱，嘴角挂着几条殷红的血丝。。。。双手用力的向前爬着，早已血肉模糊，但已不知疼痛。身后留下点点触目惊心的血痕。。。。。
“离哥哥。。。离哥哥，瞳儿在这儿啊，你醒醒，离哥哥，瞳儿求你了。。。。”近了，贺瞳瞳颤抖着半拉半抱地摇晃着莫天离的身子，声声几近嘶哑的凄厉哭喊。。。。
洞外，不知何时，已下起了大雨。花已不再娇，人已不再笑，一切恍如隔世。
洞内，莫天痕一脸阴郁地背对着那一处血腥。
“离哥哥，你醒醒啊。瞳儿带你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我们回家。。。。”话还没说完，已喷出一口鲜血。眼一黑，倒在早已冰冷的尸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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