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来,自己选吧
即使这么说，我们依然向中轴内部继续前进。突破了电梯出口之后后，我们就来到了现在正一片混乱的中轴。现在我们的情况其实有点类似一张披萨：处于混战中的各大组织和不明团体是披萨上被融化的芝士粘成一片的各种食材，看上去似乎很分明，其实很有可能有东西暗藏在芝士下面，吃到了你才知道它在那；而所有人的核心目标辛·本妮，则是披萨下面那张饼，你知道她就在那，但是如果不切开上面覆盖的食材，你能看到的只是故意让你看到的那一圈烤焦的黑边。
说实话，我对尼布珈妮莎那个“没得到死命令带走辛·本妮”的说法并不完全信任。不过现在既然跟来了，我也没必要再去纠结什么。
死都是自己作出来的，这真是万古真理。
不过我也挺庆幸我跟着出来了，因为进入中轴之后不久，公共频道里就有其他组织的人传来了外圈平民设施受到无差别袭击的消息。
完全看不出这种行为的意义何在。制造恐慌情绪吗？捣乱的家伙也不想想这是哪，民风彪悍各路悍匪聚集的无罪城啊！所以很多小股袭击都直接被反应过来的“市民”干掉了。
替那些可怜的找错目标了的家伙默哀一秒钟……
不过，依然有好几支袭击队伍在城市里大规模的制造混乱，我们时不时还收到了城市某处没被袭击的地方突然爆炸的消息。
这很反常，因为如果目标是辛·本妮的话，炸电厂也就罢了，折腾外圈的居民没意义。如果是为了占领，那折腾外圈的人更没意义——大部分人才不会管这里的头人是谁，只要守住无罪城“来了即无罪”的规矩就好。实际上过去的100年间无罪城就已经换过两任领导群体了。要说真的要屠城，想办法把整个移民区炸了就好了，一个个杀多累啊。
而且这种反常与不协调感也在无罪城的官方方面有体现——到现在无罪城的领导者没出来说几句，没有任何消息。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无罪城的领导层应该会出来在公共广播里说几句，这是常规套路。无论是死守还是投降，官方总得给个话。如果说官方信息渠道被干掉了也就罢了，但实际上无罪城内部的通信网络到现在依然是通常的——只有对外通讯被截断了。
这种不发声没表态的表现，一般除了领导层已经集体逃脱，那就只剩下集体被干掉了……
等等？集体被干掉了……不会吧……
想到这，我打了个寒颤。
可还没等我开口把我的猜测告诉尼布珈妮莎和海灵顿他们，我们乘坐的这辆车就遭到了袭击。
一发我也不知道是炮弹还是榴弹还是什么鬼的东西——总之就是个爆炸物——迎面飞了过来，在我们车的左前方炸开了。要不是九樱急打了个右转向，我估计我们就得被直接炸飞了。
“跳车——从右边！”尼布珈妮莎喊了一嗓子，马上拉开车门就跳了出去。九樱也趁着这点时间将车头方向转向右边的一座建筑物后面的空间，然后也找机会跳了出去。
我是反应最慢的一个，不过也许是这种危急时刻刺激了我的神经，我也身手敏捷的飞身跳出车外，顾不得摔在地上眼冒金星，赶紧躲在了路旁的一个门店里，然后迅速的向屋内跑到底。
“都出来了吧？”尼布珈妮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在这死了老娘不管收尸。”
“姐姐大人，我没问题。”这是九樱。
“弱鸡小白脸呢？”这是尼布珈妮莎，她问的人肯定就是我了。
“拜托……咳，咳……能不能别这么叫我……呼……明明刚开始至少还称呼我的名字来着……”我强行平抑自己的呼吸，然后我在墙角等着眼前的金星消失。
“看来还活着，那就好。”尼布珈妮莎似乎完全没在意我说了什么——好吧，以前她也几乎没在意过——然后就听耳机里海灵顿的声音传来了。
“看来你们遇到了袭击？什么东西？爆炸物嘛？”
哦，对，我都忘了这是公共频道。
“目测是xp333，应该是你说的那群绿色衣服的家伙吧。”尼布珈妮莎说道：“我怎么感觉这群家伙比森罗教还棘手？要不你让‘诅咒女王’干掉他们好了，森罗教那点人数在无罪城应该是闹不开的。”
“我现在也有这个想法，”海灵顿那边的通讯里传来了各种爆炸声，不过声音都不大，看来是还有些距离，“然而他们可能不会想给我们机会了。那群绿衣服的家伙一直躲在暗处，很少主动露面。现在冲在前面的都是森罗教的家伙，他们只是在后面放冷枪，至少在我这里就是这个情况。其他方向目前形势都类似，感觉上这群不知从哪里来的家伙目的还是挺明确的。你们现在到哪了？”
“中轴第三区f段。”九樱说道。
“这就对了，”九樱的话似乎印证了海灵顿的某个猜想，“包括其他‘友好组织’汇总过来的消息，这群绿衣服的家伙们是遍布了从三区到我们所在的五区，到处放冷枪。冲在前面冲击我们还有传说中‘沉睡公主’所在的无罪城政府首脑所在地六区大门的都是森罗教的人。这些绿衣服的家伙似乎并不是要杀掉我们——他们一直只是在压制我们。”
好像是这么回事，因为，从刚才那一发不知道是什么鬼的爆炸物之后，就再没有任何袭击过来了——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威慑性射击之类的东西，有种我们是踩到了地雷而非被人主动袭击一般。
“他们的目的应该是辛·本妮没错，不过他们这么做的意义我就不明白了。”海灵顿说道：“从汇总过来的消息能得到这样的结论：绿衣服的组织只是想压制我们，让我们知难而退。从三区之前想进来的人只要是停住了脚步的，就没有再被攻击。而我们五区这边也是，如果只是攻击森罗教而不往外冲，就没有冷枪再过来。现在森罗教的家伙们聚在六区的几个已经封闭了的大门前面，我们这边算上其他几个组织只保下了两个门——其他的门受到森罗教和绿衣人的双重压力，接近有些困难。”
“没法抓到几个绿衣服的？”尼布珈妮莎问道。
“不行，”海灵顿说道：“说实话，我这边根本就没看到他们的影子，只是有人在挨冷枪。有这群人在而且还是穿着绿衣服这件事是由别的组织传过来的，我们这边根本什么都看不到。看来他们知道‘诅咒女王’在我这里，一旦露面我就能用诅咒女王直接干掉他们——现在只能退而求次干掉森罗教了。”
“那卡辛萨呢？”
“还没爽够呢~”海灵顿的语气似乎很无奈，“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是不是该夸奖一下蛋黄的持♂久♂力了，刚才基龙进来的时候听说他们两个还没搞完，嫉妒的都开始咬手绢了。”
一个浑身沾满了各色鲜血与灰尘衣衫略有些破烂的筋肉壮男在咬手绢……oh，no！我不该去想象的！
“那现在怎么办？你们能打通六区大门吗？”尼布珈妮莎问道：“别忘了我们的最终目的。”
“很可惜，不行。”海灵顿说道：“毕竟我们不是真的来硬的，所以不能用爆破之类会刺激六区内部人、让他们误会的方法。现在我们只能一面试图和六区内部通信，一面研究能不能解开电子锁——看上去比较困难，毕竟我们都没有专业的开锁人员。”
“那我们只能试试看冲进去了，”尼布珈妮莎说着，然后我就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九樱一起移动到我所在的这间屋子了。
她稍微将身子往靠近马路的方向移动，然后似乎是用光纤探针伸出去看了看情况。
“似乎藏得很深啊……”她在那自言自语，然后回过头来，看了看我，“你小子射击训练的时候定点狙击成绩是多少？”
我？我挑了挑眉毛，然后说道：“当时狙击拿了83分。”
相对来讲，原先在地球上的时候，fps游戏我玩儿的都不好，尤其是步枪手枪我根本不会用，命中率极低。但如果是背后比较安全的定点狙击，我的准头还是比较高的。某射击游戏里，我的狙击水平甚至可以到18杀1死——那1死是因为枪里只有21颗子弹，不自杀就没子弹了。
当然那都是纯粹的娱乐型射击游戏，没有任何弹道问题和呼吸抖动的。不过现在手里这一把am7664也是个能抵消各种震动的枪械，再加上和头盔内部视觉系统联动的瞄准系统，其实和那些娱乐型游戏手感也差不多了。
但是……这，是与游戏截然不同的，真的要杀人啊……
“那，狙击清理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尼布珈妮莎说道：“一会儿我和九樱会冲出去吸引一下火力，你就负责在后面放冷枪好了。能干掉几个就干掉几个，剩下的我们会想办法——至于你会不会被干掉……自求多福吧。”
“真的要这么做吗？”我咽了咽口水，觉得嗓子里很干。复杂的情绪开始向我心中聚集。
“那，就看你的选择了。”尼布珈妮莎随手又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手枪，“我给了你选择，剩下的你就自己选择。你可以选择不开枪，只是躲在这里，反正我们清理过这里的敌人之后就会继续前进。跟着来是你自己要求的——要不要继续，选择权就在你的手里。”
我握紧了手里的枪，一种我从没有过的，真正的关于自己生命的抉择的沉重感像一座大山样向我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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