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亘的心病
结果,虞曦曦根本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不停地跟隔壁的男人交头接耳,把方晏气得不行,因为这件事情,导致他的试镜表现有些大不如前。本来很看好他的导演连连叹气,然后将他的名字从名单上移除,虽然收了方晏公司一点好处,但这种演技,现场的人们都有目共睹,怎么可能上大萤幕?!况且他试镜的还是一个重要角色!
终于迎来了下班的时间,虞曦曦只觉得自己的屁股坐得都麻了,听到收工这几个字,真的感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而且今天还看了一整天色色画面,她已经盘算好自己回家一定要光速钻进感应舱,好好缓解自己的生理需求。
虽然刚刚看到方晏出场,是真的让她身心相当不适,但褚亘似乎能够知道她的不自在,主动给她讲了许多他还没成为主编时遇到的趣事,什么奇怪的投稿、作者都有,直把她逗得频频发笑,工作也圆满落幕,两人便一齐前往附近一间平价的餐厅吃饭。
“主编!这餐让我来请吧!”一落座,虞曦曦便豪气万丈的说,不为别的,单就转移注意力这件事情,就足以让她好好道谢,虽然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在这阵子里,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一切,毕竟上次在酒吧外遇到方晏,她还是难以释怀,但在褚亘的陪伴下,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有勇气去处理那些情绪了。
褚亘淡淡一笑,没说什么,只是将菜单推给了虞曦曦,示意她点餐。
“你想吃什么?五更肠旺?麻辣鸭血?”说到一半,她突然想到,“等等!主编你的肠胃太差了,真的不能吃重口味,给你点个清炒水莲好了!”她絮絮叨叨的样子让褚亘一愣,看他没讲话,虞曦曦不禁有些紧张,以为自己踰矩了,所以小心翼翼地说:“那个,是不是我太随便了?”
话音刚落,褚亘便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想起了故人。”思及此,他眉眼含笑,停顿了一会,又继续说:“以前我也像你一样,对一件事情会耿耿于怀很久。”
感觉褚亘要开始说一些重要的事情,虞曦曦赶紧将菜单递给服务员,便坐正姿势,洗耳恭听。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我需要吃药?明明看起来是个挺正常的人。”他的语气平淡,却莫名带了点嘲弄。
“我有一个姊姊,她叫褚甯,我们是双胞胎,她比我早出生三分钟。”
“她个性很差,常常乱丢东西,所以我总得跟在她后面给她收拾,还老是对我唠唠叨叨,初中时,因为父母离异,她跟了妈妈,搬到了比市。”听到这里,虞曦曦总算知道为什么那时出差,褚亘好像对比市相当熟稔,于是她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男人看了她一眼,但似乎陷入了一段遥远的回忆,“虽然父母感情不好,但他们从来不拦着我们去见彼此,所以我几乎一有空就会去找褚甯,虽然她每次都嫌弃我,但她只是不好意思说。”
“到了高三时,因为我正在准备高考,去的次数变少了,没打算再继续读书的褚甯就说,她用自己打工的钱坐飞机来找我,说是可以节省时间,而且还方便。”
“后来有一次,我考得很糟,心情很差,对褚甯发了脾气,她一气之下就直接回了比市。”他的脸上浮现出懊悔,虞曦曦想了想,毕竟现在竞争激烈,一点小差错都可能会到不同的学校去,更何况是一直都志得意满的少年。
“结果那次……搭上了那班飞机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褚亘的声音有些颤抖,再提起这深埋于心的往事,他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虞曦曦有些心疼,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究竟经历了多少事情才能走到现在这步,于是她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他的,“这……不是你的错。”她不太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艰难地吐出这句话,褚亘知道她说的意思,但当时心中的坎总是过不去,如果他没有把褚甯气走,或许现在他的姐姐……
当然,心理疾病不是突然养成的,“这件事情后,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治疗得到了稳定,后来因为工作所以又复发了。”他没明说,但想也知道是因为这几年来纸本书业逐渐凋零,对出版社的影响很大,这段往事终于告一段落,深藏在心中的秘密终于得以抒发,褚亘莫名有些鼻酸,眼前有些模糊,但却被他倔强的留在了眼眶中。
虞曦曦的感觉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许是她幸运,没有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对这种事情难以感同身受,只是僵硬地说:“如果,你想哭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
她拙劣的安慰让褚亘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回握住那传大暖意的小手,轻轻地说:“我没事了,别这么丧。”
人还是得向前看,虽然心病尚未完全治癒,但他相信自己能越来越好的,褚甯一定也不想看到他这个模样,褚亘的心底漫出一股酸涩与喜悦,也希望虞曦曦……
这个笨女孩能够永远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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