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他的渴求
军爷请自重 作者:公子齐(028)他的渴求
军爷请自重 作者:公子齐
(028)他的渴求
军爷请自重 作者:公子齐
(028)他的渴求
林君含递给他一只杯子,茫然的“嗯”了声,模糊不清的音节,听不出是或不是。
华铮的酒量自是林君含比不得的,扬首饮下一杯,只是那酒入喉辛辣,直达肺腑,呛得人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觉得连血液都沸腾翻滚了起来。
林君含见他懒洋洋的拧起好看的眉毛,薄唇轻抿,端起酒来做了个敬酒的姿态,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嘴角渗下一滴,沿着细腻的肌肤往下滑去。被她一抬手抹去了。那个肆意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却有几分难得的豪爽劲儿。
两人静静的饮着酒,酒香肆意弥漫,醉了整个山涧。
华铮只是没想到林君含的酒量真的这样差,喝到第二杯的时候醉眼朦胧,到了第三杯就已经开始说胡说。偏过身来,揪着他衬衣的衣领问他:“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华铮的心绪又是无端的一阵颤抖,她的气息近在咫尺,轻拂上面,就像一条会吐信子的小蛇,整个柔软的身躯就要缠到他的身上去。心脏狂跳不止,下意识别过脸去,稳神道:“没有……”
林君含便咯咯的笑起来,声音慵懒又轻脆,明媚的眼角弯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连上面一道粉弧仿都看得清。她仍旧松松握着他的衣领,嚷了一句:“我不信。”
前世今生,他又记得多少?叫她如何信他。
那些缠绵的耳语,分明是他一字一句说给她听的。
林君含手上的力道并不大,华铮还是感觉呼吸困难了起来。许是酒性太烈的缘故,也有他不能招架的时候,头晕目眩,迷离不清。盯着她一张脸,便有了种晕浪的错觉。于是想将她的手扯开,触及到了反倒动弹不得,掌心柔软,即便一只拿枪的手,仍旧无骨一般。他忘记了自己的初衷,轻轻的揉捏几下,指腹按在她的掌心里。
声音略微沙哑,懒洋洋道:“怎么就不相信?”
林君含这样的女人真是神奇,越是喝醉了酒,眼神越明亮。乌溜溜的转着,星子一般。
她扬起下颌看他,嘟囔:“反正我就是不相信……”
华铮一双桃花眸子陡然眯起,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离得太近,反倒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在他的眼中多了一层微茫的轮廓,影影绰绰。他无论如何没想到林君含会一扬首吻上他……
这样一来算是扯平了,他无端的亲她一次,如今又被她给亲了回来。
林君含毫无章法吸吮他的唇齿,最后小口一张,便一下子咬住了他。尖利的牙齿陷进去,软软的就像咬住了一口水果冻子,而她像个满足的孩子,发出一声类似餍足的叹息。
华铮怀疑她是故意的,疼得皱了下眉头,修指扣紧她的肩膀想要推开却一下没了力气,收放几下之前将她攥紧,拥进宽厚的怀抱中。即便是疼,也给人带来不可思议的快感,他竟像着了魔,灵魂变得癫狂肆意,且不能自己。当血液的咸腥之气漫入口中,却像嗅到一股甘甜之气。他慢慢闭上眼睛,甘之如饴的吮起来。
到了此刻不得不承认,这个四小姐于他有着莫名的诱惑力。这哪里是个女人,分明是只妖精。
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衣服撕裂的声响中显得那样微不可寻。
天地间仿佛只有呼吸和汗水蒸发的声音。
华铮紧紧的拥着她,顺手扯过外套垫到她的脊背下。那样温润的触感几乎一下融化了他,好像寻到一块久违的肥沃土壤,足以承纳他的一切,哪怕挫骨扬灰,葬身此处,他也不在乎。
那么疼痛,那么热切。
这样无数次的贪婪索取之后,只在那光火盈然间发出一声类似野兽的低沉咆哮,自喉咙之中溢了出来。
极致的快感与绝望同时迸发出来,刹那将他的整个思绪填满。这一天仿佛是天堂的起始,亦是罪恶的开端。即便醒过来,面对一无所知的陌生人世,华铮也从未这样茫然无措过。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埋首进她的肩胛骨里,一时间只能重重喘息。
林君含纤纤玉指用不上力气,虚无地按在他的胸膛上。身下有一些不适的感觉,低哼一声动了动。
原本匍匐的人瞬间惊醒。华铮一双手按在她的身体两侧,撑起身来,眼里尽是她的眩白柔美,可是一张脸苍白。
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哪里不舒服?”
林君含吸着一口气:“疼……”
华铮忽然反应过什么,起身看下去,军装外套上一抹嫣红,像是几朵绽开的梅开,从不曾觉得血的颜色这样娇艳。占满了他的双瞳,一伸手将她捞到怀里来,心里只道是说不出的柔软。
下巴抵到她细腻光滑的肩头上,轻轻的摩擦,喉结动了动:“疼的厉害?”
他看到她身上几处皮肤因与地面接触,磨擦出的红痕。华铮想也不想,低下头去帮她吹一吹。
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皮肤上,林君含鼻骨发酸,眼眶温润,却只是摇了摇头:“不疼了……”
仿佛只要他帮着吹一吹,就哪里都不疼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心平气得的窝在这个男人的怀里,什么怨恨憎恶都不去想,只想过去的种种。想着,他就是他,果然是他。
即便是醉了,有些事情却无比清明。
扶桑人很快找上来了,草木扶苏,在无数人的穿行中发出细碎的响。
林君含的精神已经恢复大半,衣衫轻拢,坐在那一堆光火前若有所思的想事情。头发披散开了,几缕额发垂下来,香肩半露,越发像是一只慵懒的猫。
华铮将她的衬衣扯上去,发现袖口那里被他先前失手扯破了。于是想也不想,将自己的戎装外套披到她的身上。
林君含没有看他,只道:“天晴了,你可以下山去了。”
华铮挑起好看的眉毛:“你四小姐不放我下山,我又怎么下得去。”
实则又只是不想走,忽然贪恋这山上的清幽……他知道下山之后等待他们的什么。他是扶桑的统领,她则是绥军的四小姐,他们是虎视眈眈的死对头。自古兵戈相向,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华铮堆集柴火的动作微微一滞,竟不愿再想下去。
林君含面无表情的看向他:“这山上已经没什么陷阱了,除了用在你手下人的那一些,其余都被我解除了。我想跟华先生合作,又怎么会真的伤害到华先生。即便华先生没有一丝半点儿要跟我合作的意思……”
华铮淡淡的眯着眼:“所以这些天你都是在骗我?”
林君含转首盯着那火光,只道:“是啊,我就是在骗你。”
华铮忽然看不懂她,清峻的眼盯紧她。
“那刚刚的事……”
林君含立即打断他的话:“刚刚我喝醉了……”她总是容易醉,早在喝酒前她就是说过的。继而道:“华先生快走吧,你的人找上来了。”她指着墙壁上不断晃动的蔓藤给他看,从墙角的缝隙延伸出去,一直以为是枝生出的杂草,这样看来大有玄机。这果然不是简单的女人,竟戏耍他到如此地步。
很快华铮也听到庙宇外面的脚步与呼喝声,听口音的确是扶桑人。他想也不想的大步走出去,那一波人已经走到门口。看到他后,一阵欣然道:“华将军,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来人看到火光,就要进去看一看。
被华铮一伸手拦住,眼风若有似无向庙宇内瞟了一眼,神色冷硬道:“下山吧。”
林君梦那一些人听闻找到他了,很快便会寻上来。
华铮心内不由自主的担心什么,头也不回的,带着那些人下山去了。
林君含将整张脸埋进掌心里,还是心酸是想要落泪。那一场欢爱让她见了血,到现在动也不敢动,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无声喃喃:“你没事的对不对……”她也是没有办法。
她想挽回这个男人的心,将他的灵魂从恶魔的操控中拉回来。又不想便宜了那些给她带来痛苦的人,她总要代自己的手下,乃至整个绥军大地的百姓讨回些什么。
吴素的平静让人安心许多。从吴家回来之后,虽然不见怎么乐呵,但好歹没有闹出事来。
起初下人去服侍的时候还都颤巍巍的,唯怕哪里惹到她了,借机就是一场脾气。
几次下来,也都相安无事,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许婉婷听下人说吴素每天只是呆在家里睡睡觉,听听音乐,到了指定的时间去看医生,其他便什么事都不肯做了。便道:“人啊,非要经历一些磨难才能看清一些事情。这些年她费尽心机左拦右阻又怎么样?搞得俊仲如此不待见她,自己才算是想开了,何必呢。”
许婉婷身边的丫头应和道:“是呀,自古以来男人想要娶姨太太,又是女人能够干涉的。”
许婉婷饮了一口茶水道:“如今也算她聪明,否则你们大少也是真的容不下她的。”
吉日这一天,府中自上而下可想而知的喜庆。张灯结彩,满目红光,普照一对新人,直笑得合不拢嘴。已经很久不见付俊仲这样乐呵过了,自从付江沅出事,他就整日愁眉不展的样子。宿醉了几日,就连付译的话都不肯听了。如若娶个姨太太能把心气转过来,倒也无谓一件好事。
婚礼是中式的,并未按着当下流行的去教堂举行。在府里设了喜堂,一对新人拜过天地之后,新娘子就被送入洞房。那边就张罗着准备开宴,景象好不热闹。
吴素从喜堂前走过去,眼里充斥着的都是耀眼的喜红,加之付俊仲眉开眼笑的模样……当年她嫁给付俊仲的时候西式的婚礼远不像现在这样流行,举行的也是这样的中式婚礼,她穿着大红的嫁衣被接到这府中来,亦是拜过高堂被喜婆牵着手送入洞房。想起来似许久前的事了,久到再忆起,就仿佛隔了两世今生的错觉。那时候她还是个心智未成的小丫头,纵然有些骄纵,却是每个大家小姐多多少少都会有的禀性。何以变得如此?
是在这复杂的院落里呆得久了,每日危机重重,才越发想要捍卫自己的东西,久而久之变成了连自己都不认得的陌生模样。
吴素呆怔的望着喜堂,不由自主地捂上自己的脸,这到底是谁?又是在哪里呢?
她听着那一堂欢快的笑声与喜乐,忽近忽远,时间久了,整个人便仿佛失常了一般。抱着自己天旋地转,无论如何也要想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站到这里来了,她的一双脚分明已经不受控制。
一个下人看到她站在那里脸色惨白,过来问她道:“大少奶奶,您怎么了?脸那么白,可是身体不舒服?”
吴素身体虚软,一阵阵的冒着冷汗,最后勉强说:“扶我回房间休息……”
任那一切与已无关的繁华抛掷脑后,吴素每一脚都似踩在云端。
下人一直将她送到卧室,接着端了一杯茶水给她。
吴素捧着茶碗一口气喝下去,将那杯子一丢,不等下人伸手去接,就已落到地板上摔得粉碎。下人吓得心头一惊,而吴素已经歪到床上躺下了。她觉得累极,所以想要好好的睡一觉。
有气无力道:“谁都不要上来吵我……”
下人只道:“是,大少奶奶。”
当日灌酒的人不计其数,只军中同僚喝下来,付俊仲就难以招架。一身酒气,想要脱身却不是那样容易。
所以,月上西楼,宾客还未散去。
前厅的戏文正唱得热闹,咿咿呀呀的唱腔,配着那扬洒的青衣水袖,将夜色装缀得热闹非凡。
付俊仲正被一个人拉着喝酒,说了几句推脱的话,仍是避免不了,便不得扬首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
杯子不等放下,那一边有人大声疾呼:“不好了……不好了……姨奶奶出事了……”
“哐铛!”
付俊仲手中的杯子落了地,酒也醒了大半。率先向喜房中跑去,府中几个管事的跟着紧随其后。
两扇门推开,就见穿着大红喜袍的女人躺在地上,胸口插了一把刀子,源源不绝的血液漫出来,因都是灼眼的红,所以不甚明显,就仿佛无声无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人这一生来了又去,犹如豆灯一盏。
付俊仲几步夺过去将女人抱在怀里,方才发现已然置身一片血泊中。这一生他从未这样畏惧鲜血,却从这一刻开始,对血液产生了极其强烈的抵触情绪。
摇晃着怀里的女人,叫她的小名:“佳媛,佳媛……”
这还是他亲自为她起的名字,嫁到付家戏班子里的艺名是不能再叫了,而这又是个苦命的女人,连自己本来的姓名都不记得了。他便为她想了这么一个锦上添花的名字,前一刻她还欢喜的不得了,决意对他死心踏地。临死却连一句话都来不及同他说。
无论付俊仲怎样叫她,佳媛都是双目紧闭,瞧样子倒像是睡着了。
管家已经吩咐人去叫医生。
没多久英国的西医便赶了过来,几个人将付俊仲拉开,为佳缓做检查。接着医生摇了摇头:“大少,实在抱歉,我们无能为力……”
好好的,为什么会无能为力呢?
付俊仲一双眼睛泛着触目的红:“为什么会无能为力?你们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
医生不得不说:“姨太太已经不在了。”
付俊仲狠狠的怔了一下,最后唇齿颤抖,一个字也发不出。良久之后犹如睡梦中惊醒一般,想起来问:“是谁干的?”
那一边的下人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之前佳媛说要喝水,她去给她端。再一回来,就见吴素满手鲜血的从喜房中走出来,披头散发像鬼一样,感觉到有人,转首望过去,脸上也沾了血,却含着诡异的笑,真的跟鬼一模一样。吓得下人双腿打颤,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会儿付俊仲问起来了,她一边流泪,一边惊魂未定道:“是……是……大少奶奶……”
付俊仲阴冷的眸子一眯,抓起配枪走出去。
吴素的丫头当然知道自己的主子做了什么事,之前她从外面回来就看出不对头了,全身都是血,表情惊悚的样子。说是害怕,脸上又带着不合适宜的阴森笑意。问她怎么了也不说,径自回楼上休息去了。接着却听说喜房里的姨太太被人杀害的事。丫头心里“咯噔”一声,便什么都明白了。
刚派人去通知吴家人,今晚怕是要出事。送信的刚走,付俊仲就提着枪进来了。杀气腾腾的模样,着实把丫头吓坏了。
马上拦住他:“大少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大少奶奶一早就睡下了,到现在怕是早已睡实了。您就不要上去打扰她了……”
付俊仲扬手一甩,憎恶道:“滚开!”下人一个不设防,险些从楼梯上滚落下去,勉强抓住扶手站稳当之后,又来劝阻他:“大少爷,我求求您了,我们小姐真的已经睡了,她今日身体不适,您就不要上去了……”
“砰!”
一声枪响,整个世界骤然安静下来。
门厅外的所有人都骤然提了口气,任谁都没想到付俊仲会扣动扳机,暴烈地一枪打爆了丫头的头。这个叫小莲的丫头是许多年前随吴素陪嫁过来的,在这府中呆了一把年头,最是吴素的心腹。即便不看僧面看佛面,平日里付俊仲也不会对这些个丫头横眉冷对,今天却一下子要了她的命。
小莲的尸体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脑浆迸裂,红白相间,亦恐亦怖。
原本那些要上来劝阻的,这会儿个个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弹。
这时的付俊仲理智尽失,谁都知道他喝多了,再加上极致的怒火,将天翻过来的气焰都有了,否则不会在这府中随便杀人。
他一脚将房门踹开。
吴素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他,莫明其妙地扬起一张笑脸。
“你回来了?”
下一秒,付俊仲已经将黑色的枪膛对准她。
他憎恶她,这个女人虚情假意,从来都是言不由衷的模样。她说戏子卑贱,从来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可是她自己整日却在唱大戏,没有人比她更爱演戏。
只是,他没想到她会残忍如斯。佳媛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她却让她一失两命。
付俊仲双目赤红,一字一句:“吴素,我要让你偿命。”
吴素盯着他一双眼睛,也像无所畏惧似的。脸上的笑容没有消散,此刻的她就是个傻子。
这样的笑嫣最易让人想起初见,不经世事,连笑容都纯粹许多,就像一抹天空,只有干净的云朵,和灿烂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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