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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犀牛之死 作者:太宰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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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见云轴。”曲不言第一次在吃面的时候同时做了其他的事。许由没有抬头,他一边将刚夹起的饺子送进口中,一边小心揣测着,这个喜欢用陈述句表达一切的男人,此刻想表达什么?在《犀牛》即将上映之即,见冯千姜和朴广白是为了资源置换,见石诃子是为了对赌协议,见编剧云轴,是为了……

    “资源置换么?”许由只将刚送进口中咬了两下,就吞了下去。不认真咀嚼,也是一种暴遣天物。

    “不识抬举。”这个喜欢用陈述句的男人,连教训和斥责都如此平淡。

    许由用筷子捅破了碗中的饺子,饺子中包裹地汤汁瞬间在汤中散开。空气中奔放的饺子香掩盖了一切气味。

    “如果许由对您还有点用,您尽管拿去用就是了。”将许由引荐给编剧云轴,好让他今后多一条可走之路么?可是许由,怎么会以现在的姿态出现在他所敬仰和敬重的云老师面前。

    曲不言以此厚礼所要置换许由的,又是什么?再一次为《犀牛》的策划么?石诃子的桃色新闻加上对赌协议都不够的宣传,他一个一文不值的无名小卒,又能做什么?打禁忌牌?

    对仅仅是制片人的曲不言来说,《犀牛》究竟有多重要,值得他宁愿打禁忌牌也要为这本就火热的宣传锦上添花?

    冯千姜要得是提高朴广白的身价,石诃子要的是填得上对赌协议的票房。曲不言,要得又是什么?

    “你觉得你有用。”这几个字从这个男人口中出来,淡得让人心底生寒。许由戳着碗中饺子的手顿了一下,他才发现,碗中的那些舒舒服服泡澡的饺子们,全都被他这个刽子手开膛破肚。

    “许由想,除了做代驾,可能,对您来说还有其他的用处……”不然的话,曲不言又为何让他一次次欠下债。对曲不言来说,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置换的,所有的东西都需要置换的不是么?

    第一次,他施以雨伞,周全礼貌的许由以尽量专业的代驾为谢;第二次,许由抛却自己所设定的周全礼节归还雨伞和钥匙,他又施以饺子;第三次,他们以雇主和雇佣这种相对平等的方式相安无事,可是膝盖上这崭新的书,还有云轴的引荐,曲不言是要他拿什么置换。

    这一切的开始,都是许由在电梯上初遇他时习惯作祟。

    他说:“你觉得你有用”。除了做代驾,除了做一个尽量合格的代驾,许由能想到的,也只有成为他可能要打的禁忌牌中的牌罢了。

    可是曲不言这句“你觉得你有用”,又像是在陈述另一个事实。警觉而伶俐得可怜的许由,还是将这句话更准确地翻译了一下——“你,一无所用。”

    许由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你很懂事,也很聪明。”前半句,曲不言是第二次说;后半句,他想表达什么?许由没有抬头,筷子停在了皮肉不分的汤面上,等着曲不言接下来的陈述。

    “你很有自知之明,也很自以为是。”许由第一次知道,原来,嘲讽和碾踏也可以用陈述句表达地淋漓尽致。

    “你最知恩图报,也最不识抬举。”许由的视线退到膝盖上的书上,后半句,曲不言也是第二次说。这个男人,早就把他看得透彻;这个男人,把看得透彻的许由一层层剥开,将他所看透得一切暴露在许由面前。

    “不识抬举”,这就是他眼中的许由。

    曲不言并没有再碰那碗面,他将筷子放在被品尝了一半面的碗上,起身离开了餐桌。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消失在关门声之后,许由的视线停在那半碗面上。

    如果不认真咀嚼,是一种暴遣天物,那么这浅尝辄止的消费,是不是一种犯罪?

    许由的视线又移向面前面目全非的饺子,这半途而废的品尝,岂不是罪不可恕。

    罪不可恕的许由,将膝盖上的书放在餐桌上。端起剩着一半混沌的碗——如果那还算是混沌的话——和剩着一半面的碗,第一次走进了厨房。

    厨房内双开门冰箱,烤箱烤炉,油烟机和其他一些必须的厨具,几只相同款式的碗,还有一些其他的餐具。曲不言的东西,一向是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许由将碗筷刷洗干净,重新回到餐厅。餐桌上崭新的书,还静静躺在那里。像是等着人来翻阅品读。许由将书拿起,走进书房。沙发上散落的零钱提醒他,他只是个雇佣。

    如果这是曲不言想要预支给他这个雇佣的薪水,他是不是可以不识抬举地辞职了?这些钱,明明已经足够他回到南京。

    许由将手中的书放进包里,收拾起沙发上散落的纸币,整整齐齐地放在书桌上,然后出门下楼。

    他是个代驾,他还有工作要做。就算不识抬举,也要有自知之明。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小由,敏感卑微,又想得太多。

    第11章 离开

    许由不出意外地没能知道,曲不言究竟有没有去见云轴。因为从中午两点钟到凌晨两点钟,一直在宛平地下停车场等着的许由,根本没等到他的雇主。

    大切出库,大切入库。电梯门开,电梯门关上。电梯门又开。

    打开门的许由,又一次怔在了门外。这次把他挡在门外的,是恐惧的香烟味。这香烟味的来源,是蜷着身子坐在犀牛头椅子上的那个女孩。

    女孩不过二十岁的年龄,顶着一头黑色的自来卷,刚好垂到肩膀的长度;身穿一件红色连衣裙,赤着脚蜷坐在那里。她右手夹着一个红色的zippo,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的燃了一半的烟,正义无反顾地按在犀牛头椅背上捻灭。

    女孩听到了开门声,手上将犀牛头椅当做烟灰缸的烟蒂还没来得及移开,就警觉地转过头来。看到许由的那一刻,脸上的防备与慌乱换成了怯生生而又讨好般的微笑。像是闯了什么祸事不小心被旁人撞见,猝不及防又担心被告发。

    女孩看起来像个学生,许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觉得这烟草味令人恐惧。他微笑着对女孩点点头,进门后轻轻将门带上。

    “老曲有洁癖。”女孩的声音很清脆,像是晨风下摇曳的驼铃的声音。她将捻灭了的烟蒂从犀牛头椅上移开,一分钟前还完好无损的犀牛头椅,此刻已被将它当做烟灰缸的女孩,恶作剧般烫出了一个破洞。

    恐惧的香烟味中,生出了一种任性的毛发烧焦味。这不恶而严的沙发上的烟头烫穿的地方,像是被胆大包天的蛀虫啃食过的蛀洞。

    “老师有洁癖。”·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被两人一前一后相互确认告知。看到女孩的第一眼,就明明看到她脸上掠过的慌乱。既然慌乱,还为何这般明目张胆?

    许由不知道,曲不言会如何处理这个巨型烟灰缸。会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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