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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绸缪

    接上话。萧云彰见陈珀来,一道进了房,两人围火盆坐下,萧云彰先问:“阿婵怎会突然跑来?”
    陈珀回道:“奶奶说,去和萧老太太及大夫人提及回陈家治丧,虽未阻拦,也不见真情意,后思忖爷突然身故,给她留下数万家财及众多铺面,若有人起觊觎之心,她无异羊入虎口,处境堪忧,必要未雨绸缪,早走早打算。”萧云彰想,还挺聪明,小看了她。
    陈珀道:“果然出了院子,遇见六七个家丁,似冲她来,幸得福安放她一马,才得以顺利出府。”
    萧云彰问:“若动用府中车马,她定出不来,若往车行雇车,临近年除、又值暴雪天气,早已一空,若徒步前行,未至正阳门,必冻死街头,最好法儿,是往观音庙宿一晚。她怎么来的?”
    陈珀道:“皆被爷猜着了。奶奶先命萧乾去雇车,未雇到,欲往观音庙暂宿时,遇见锦衣卫千户魏寅,搭他马车而来。”
    萧云彰道:“吾朝有规,禁官商同车,更况男女大防。”
    陈珀道:“可不是说,奶奶婉拒,那厮道若是问案,便不受此约束。”
    萧云彰道:“魏寅非善之辈,我猜是对我死生疑,想套阿婵的话。”
    陈珀道:“确实如此,奶奶回了两句,他也没再多问。”
    萧云彰道:“确是无可问。”他面色渐缓和,斟盏酒吃。
    陈珀问:“奶奶今晚遇险之事,爷早有预判,为何不想对策,反而置之不理?”
    萧云彰道:“我看她能有多大能耐。”
    陈珀吃酒道:“爷就不担心?”
    萧云彰没言语,眉目被火苗映得黄堂堂。陈珀忍不住问:“奶奶现在宅里了,爷不去看看她?”
    萧云彰过半晌才道:“明后才是重头戏,莫要打扰她心绪。”
    陈珀笑道:“奶奶那脾气,日后知晓真相,我怕爷你招架不住。”两人吃了会酒,陈珀告辞走了,萧云彰在枕上难入睡,终是起身,提了灯笼出院门,身披风雪,经过园子,看见梅花绽放,被白雪衬得红压压的,索性折了数枝,抱着迳往林婵房去,远见还有亮光,他把灯笼熄了,悄步走近窗前,放下梅枝,用手指破了窗纸,朝里窥觑,见林婵披着他的黑色大氅,坐在火盆前,正吃烤熟的红薯,热烘烘的,颊似胭脂,除眼睛肿些,气色甚好,小脸愈发明媚了。
    他惊觉竟比所想还想她。忽听她紧唤小眉,捏了喉咙要茶水,吃噎着了。小眉端来盏儿,愁苦着脸儿道:“小姐慢些吃罢。”
    林婵赞道:“还得是京城的红薯,甜似蜜糖,你也尝尝。”
    小眉难解:“小姐在衙门,看着爷的尸体,好伤心,食不下咽,这会怎变了个人?”
    林婵笑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一想到爷留下的金山银山,就难过不起来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眼梢瞟过窗纸一抹暗影,气死你!萧云彰冷嗤一声,好个官家女,还有这等心思,果然人走茶凉。
    小眉流泪道:“小姐呀,钱财哪儿有爷的命要紧,没有爷,要金山银山有何用?”
    萧云彰想,好丫头,重情重义。林婵撇嘴道:“没了爷,我再寻个更好的,但金山银山,可就难寻了。小眉待你日后出嫁,我给置办十车嫁妆。”
    小眉顿时不哭了,接过红薯道:“那魏千户好人才,有模有样,小姐若嫁他也不错哩。”
    林婵笑出声儿:”可不是。“
    萧云彰沉脸想,有甚么主就有甚么仆,一对忘恩负义,我尸骨还未寒哩。甩袖走了。
    林婵红薯吃毕,小眉打水来,又抱进数枝梅花,说道:“不晓谁放在廊下的。”
    林婵让她插进汝窑瓶里,赏了会儿,嗅过香气,才觉得疲倦,和小眉一起上床,对脚各自睡了,心思放下,不知夜深人静,直至天亮,雪霁日出,也还未起来。
    却说福安先醒,起身见他几个睡得横三竖四,窗外透进清光,火盆的炭未燃尽,铜铫里茶水温热,他吃了一盏,忽听帘外有走动响,出门看,刘妈肩背包袱要走,他张手拦阻,大声嚷嚷:“你要往哪里去?”萧逸几个也忙奔出来,团团围住。
    刘妈道:“我往姑爷祖家办丧去!”
    萧逸道:“九奶奶未走,你走甚么!”
    刘妈笑道:“小鬼头,奶奶早就走哩。”
    众人大惊失色,薛全抓住她胳臂问:“何时走地?”
    刘妈道:“昨晚走地。”
    福安问:“昨晚甚么时辰走地?”
    刘妈道:“戌时三刻。”
    萧逸问:“九奶奶昨晚走了,怎地跟我们只字未提?”
    刘妈道:“你们何曾问来哩!”
    众人又气又怕,一时手足无措,薛诚问福安:“哥啊,该如何是好?”福安不响。
    刘妈骂道:“贼奴才,忘记我昨晚领你们进屋,好炭好酒好菜招待,否则现儿就是门外一排尸,一群白眼狼,还不让开。”冲撞要走。
    薛全不敢放,只扯嗓问福安:“哥啊,你快拿主意!”
    福安一跺脚,说道:“你们把这老货按住,勿要让她挣脱了。”众人得令,薛忠薛全,猫腰半跪,各抱住她一条腿,不肯撒手,萧逸薛诚一边一个,抱住她左右手,刘妈动弹不了,气得脸红脖子粗,一通乱骂,福安进房,寻了一根麻绳出来,将刘妈结结实实捆了,抬进房内,放椅上坐着。
    他几个则回耳房商量对策。福安先道:“此趟祸闯大哩,九奶奶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逃了,一顿毒打跑不了,就怕爷气头上,往死里打,我们小命休矣。”
    薛全捊起袖管,遍布伤痕,痛哭道:“大爷总拿我出气,我再经不起打哩,我这趟是真的要死了。”众人听得心底惨凄凄。
    福安一咬牙道:“你也逃吧!”
    薛全哭道:“我逃哪里去!”
    福安道:“天大地大,出了京城,走得越远越好,大爷到哪里缉你去。”又朝薛忠道:“薛全逃了,你是他亲兄弟,大爷必拿你撒气,打得更狠,你也一起逃罢。”
    薛忠道:“不肖哥说,自然要一起的。”
    薛全道:“我们没有盘缠哩。”
    福安道:“九爷房里有些值钱好物,拿些赶紧走罢。”薛全薛忠转忧为喜,在橱柜桌屉内,收拾了些玉器,又找到二十来两银子,回宿房收拾包袱,出了萧府,迳出城门,直往码头奔去,乘官船南下而去了。
    薛诚见他兄弟俩逃走,惊慌道:“哥啊,我也逃了罢!”
    福安道:“你逃甚么,你娘老子皆在此,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薛诚道:“打死我怎么办?”
    福安道:“只要听我和萧逸的,不能保你免受皮肉之苦,但一条小命可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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