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这个世界上的巧合还真多啊（43k）

    第107章 这个世界上的巧合还真多啊（4.3k）
    东京，大田区边缘。
    平平无奇的大巴前，前来东京春游研学的小学生队伍热热闹闹。
    穿着鲜明黄色马甲的老师站在中央，他挥着手喊道：“大家——快点排好队伍哦，最后清点一下人数我们就要走了。”
    队伍之中，戴着小黄帽背着双肩包男孩抬头，好奇地指向荒川区的天空，
    “千代子千代子，你看那边的天怎么红红的啊？”
    被称作千代子的女孩缓缓睁眼，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谁知道呢，也许是有很厉害的妖怪死掉了吧，它的血把天空都染红了。”
    这话让男孩一愣，他挠了挠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吗？”
    “有的有的，当然有的。”
    千代子露出吃了蜜般的甜美笑容，让男孩的脸变得红扑扑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旁边转去。
    ——哪怕早已对南条爱实的心的美味程度有所预料，可真等到吃进嘴里时才发现，自己还是远远低估了这份绝无仅有的甜美。
    千代子……或者说已经被爱别离占据了肉体的女孩轻哼着大街小巷都流传着的热门儿童歌曲想到。
    哪怕她只在最后的时间里品味到了费尽心思才让其泄露的一丝，爱别离也觉得她所付出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值得。
    ——以十岁女孩最最天真无邪的单纯念头为基底，如同天命般的自信自负自傲为主料，再混杂了不经意间发现真相的茫然，和被至亲者欺瞒至今的不解，最后再加上一份孑然一身的孤寂。
    简直是，绝品。
    仅仅是那么一丝，就让爱别离从耗尽一切，一无所有的零星转瞬之间恢复到了二星。
    倘若方才能将南条爱实整个吞吃，想必她已经凌驾于鬼神之上，乘着来袭的浪潮站在这片现世的顶端了吧。
    “不过，好东西还是要留着慢慢品尝嘛，一口吃完多没意思。”
    爱别离拿着印着小熊图案的勺子，小口小口地吃着手中的芝士蛋糕。
    明天浪潮就会来临，到时候她借着浪潮的势头在暗中再次洒下种子，稍微低调点地默默地汲取普通人的情绪就行。
    虽然都是些寡淡无味，司空见惯的情绪，但架不住人多量大。
    这辆大巴的目的地似乎是神奈川县的二宫町，嗯，就先把那里打造成大本营吧。
    不到一两个月，自己应该就能恢复到原有的实力或者突破鬼神，到时候再来找南条爱实好好玩一玩吧。
    爱别离相信她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跟在队伍的最末端，爱别离完全就像个普通的小学女生那样，和周围的同学说说笑笑，没有露出哪怕半分异常。
    三分钟后大巴启动，她就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东京这座几乎被所有妖魔垂涎的城市。
    嗤——
    冷冽的刀刃从爱别离的心口探出半截。
    心脏与动脉一起被破坏，鲜血几乎是在瞬间就把浅色系的校服给染红了，原本喧闹的环境像是倏地被按下了暂停键。
    爱别离微愣，不解地朝身后看去。
    可尚不待她转过头，那冰冷又炽烈的刀刃就已然划过弧线，斩断了小学生脆弱的脖颈。
    她感到自己的头颅被人一把抓起，然后便见到了一张凄白肃冷的般若面具。
    “咦？怎么会是般若？般若是怎么找到我的？”
    鲜血从脖颈的断口稀里哗啦地喷出，千代子的小脸上流露出无法理解的疑惑，但同时也夹杂了一分贪婪，
    “好浓烈美味的愤怒……我难道在哪里见过你吗，非同寻常的般若？”
    还有这份痛楚。
    爱别离细细品味着这份无论是在肉体亦或灵魂上，她都从未体验过的宛若溶解一般的痛苦。
    这感觉也不错啊。
    “喂，你在看哪儿呢。”
    巨力自上杉澈的掌心之中迸发，将手中小巧的人头捏得嘎吱作响，强制将爱别离的视线从一旁慌乱的人群之中扯了回来。
    紧接着，爱别离居然见到眼前的白般若毫无征兆地变成了……
    一头三尾狐？
    不是幻术，也没有灵力反应，甚至连肉体改造的痕迹都完全找不到。
    与她将自身的肉体与灵魂仿造雕刻成其他的妖魔不同，眼前的三尾狐，毫无疑问的是真货。
    “内心的情绪波动又说明确实是同一个人……”
    爱别离喃喃道，渗血的双眸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精光：“怎么做到的？！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果然上钩了。
    上杉澈顶着用“千面”捏出的精致面容缓缓靠近对方，漠然地笑了一下：“杀了我之后，将我的灵魂抽出来慢慢看不就行了？”
    ——上杉澈深知，防止爱别离第一时间逃走的最好方法就是引起她的兴趣。
    这样一来，好奇的爱别离就会主动留下，哪怕她完全明白这并非正确的做法。哪怕她会因此而死。
    这点从先前她主动找上南条爱实，硬生生中断了赤潮的进程，并因此落入了眼下的濒死状态就能看出。
    “啊，这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爱别离的话还没说完，整颗头颅就如同炮弹一般飞驰而出，越过尚未完全逃离的人群，重重地砸入了一旁的公厕之中，被塌陷的碎石与瓦砾掩埋起来。
    上杉澈瞥了眼倒在血泊的无头躯体，挥动加贺清光，将其斩碎成了焦黑的碎块。
    爱别离的击杀提示依旧没有弹出。
    这也是当然的——若是爱别离能被他两三刀就轻易地杀死，那上杉澈反倒要怀疑其中是不是有诈了。
    “人群也差不多散了，速战速决吧。”
    要是拖到此处的阴阳师赶来，事情可就变得麻烦起来了。
    披着宫司长袍，却又在双臂处套着冷钢臂甲显得十分不伦不类的三尾狐凝视着烟尘里那个摇曳的血红提示——
    【爱别离（濒死）】
    【等阶：二星】
    【天赋：己识，窥心，万化，塑形，赤潮（无法使用），空遁（无法使用），爱别离（无法使用）。】
    “不过早都显示濒死了，被砍头穿心却还依旧活着……爱别离的生命力到底有多顽强。”
    上杉澈扣上般若面具，将附带天赋改成了“贪嗔痴（弱）”。
    “怒目。”
    他没有半分犹豫地轻声呢喃，感到体内的力量，灵力与心中的愤怒都如沸水般翻涌沸腾起来。
    但同时，同样翻倍增长的意志属性令上杉澈依旧能有条不紊地调控一切，维持如镜平静的心境。
    猩红的血丝迅速爬满眼白，三尾狐原本雪白的长尾也变得赤色如血。
    【体魄：23→46】
    【意志：12→24】
    【魅力：14→28】
    【灵术：32→64】
    逐渐散去的烟尘之中，露出了颀长白发的一角。上杉澈刷的一声展开折扇，体内翻了数倍以上的灵力在这一瞬间几乎消耗一空。
    “惶惶天雷。”
    晴朗天空之下，怒雷咆哮。
    青紫色雷浆如龙蜿蜒下落，几乎形成了直达天际的刺目光柱，将爱别离模糊的身影笼罩其中。
    光是逸散而出的星点雷光，就已经将公厕的废墟消融一空，只在原地留下了一片薄薄的，宛若晶体层一般的残渣。
    没有像先前那样留下一半灵力用于迷魂的释放——在爱别离面前玩弄有关于精神操纵的手段，只会弄巧成拙。
    刺得上杉澈双眼几乎睁不开的光柱足足数秒才消散，他眯了眯眼，发现视野中血红的提示没任何变化。
    硝烟被骤起的飓风吹散，显露出了爱别离那被黝黑外壳紧紧包裹着的身躯。
    伴随着雷光消散，那表面坑坑洼洼，焦黄不一的外壳如水流般淌过爱别离无尘无垢，白皙如纸的肌肤，落在了她的十指指尖处。
    随后，化作了十种截然不同的武器或者肢体。
    滑腻触手，双面镰刀，密密麻麻的眼瞳，乃至淌着硫酸的巨口……
    “小狐狸~这倒是不错的见面礼，给我暖了暖身子呢。”
    ——她在拖延时间。
    如果濒死状态的爱别离能吃下这种级别的雷击而分毫不伤，那她完全没必要逃到这里，留下来将南条爱实和赶来的特事处援军一锅端掉才是更好的选择。
    哪怕状态稍差，也应该可以看出自己现在灵力枯竭，是个绝佳的突袭时机——爱别离自然也想速战速决，不想遇上此地的阴阳师。
    不然既无法杀死他，又浪费了所剩不多的力量。
    所以事实只有一个——
    爱别离那副表面毫发无伤的肉体实际已经伤痕累累，不堪重负了。
    也许再次穿心斩首也依旧无法杀死她，但没关系。
    一次不行，那就不断挥刀不断挥刀，直到将这张恶心的面孔斩成一地碎末。
    把折扇挂在腰间，炙热汹涌的热流吹起了三尾狐的发梢。
    日冕呼吸法·五之型！
    实质般的纯白热气蔓延至加贺清光的每一处刀刃，宛若流火。
    上杉澈的身影顷刻消失，在极速前行的路途中留下了数道似真似幻的残影。
    周遭的建筑与景物都已经化作模糊不清的彩色线条，猎猎风声在一瞬之间被他掠过。
    爱别离依旧面带不变的微笑，十种武器肢体如天罗地网般包围而来。
    加贺清光嗡鸣，上斩。
    炽烈的刀光骤然闪亮！
    击碎短剑，斩开肢体，穿透巨口……
    贪嗔痴的效果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明显，无论面对什么，只要是爱别离的一部分，加贺清光就能比裁纸还更加轻松地将它们一分为二。
    终于，爱别离的脸上再度闪过了讶色：“有趣……这是怎么做到的？”
    上杉澈没有哪怕半分的停滞，极力压榨着三尾狐已经发出啸叫的身体。
    他再次以完全不合理的加速度消失在原地，自滚烫白气的逸散中轰然冲向不着寸缕的爱别离。
    刀刃微微上抬，上杉澈在行进的途中再次摆出三段突的架势。
    可爱别离居然就只是将双臂化作刀刃，站在原地看着他这样冲来。
    “有些不对……”
    挥刀之前，上杉澈留了个心眼。
    铛铛！
    疾驰而来的刀光分别硬生生斩断了爱别离的双臂，最后回转而来，直插她的胸口。
    扭转刀刃，横斩！
    晶莹剔透的鲜血剧烈地喷洒而出，眼见就要如雨那样淅沥沥地落下。
    原本准备再次挥刀的上杉澈莫名感到了如芒在背的冷颤。
    这血有问题！
    腰间的折扇微微亮起，为此准备的灵力淌入其中。
    清风徐行！
    清风徐行启动的速度之快，就连上杉澈本人都来不及反应就被带到了数十米之外。
    片刻后血珠哗啦地落在了地上，却诡异地没有没有渗入地面和泥土之中，反而一颗颗地立在原地。
    随后，居然漂到了空中重新回到了爱别离的体内。
    看到这幕的上杉澈眉角微抽，想起了爱别离那个“塑形”的技能。
    要是方才被这血碰上，估计他这条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哪怕濒死了都这么棘手……南条姐到底是怎么对付这种怪物的。”
    上杉澈剧烈地喘息，将两滴醒神灵雾倒入口中：“不过爱别离如今应该可以算是手段尽出了，唯一的精神攻击，对我来说似乎影响不大。”
    没错，在爱别离发现他的第一时间，一股极其隐晦而微弱的精神波动就一直在影响着上杉澈的思维。
    其内容并非是让上杉澈放弃抵抗或者不与爱别离敌对这样明显的内容，而是在不断地暗示他“在关键时刻会愣住一瞬间”。
    倘若不是残心，玉心诀，翻倍的意志还有剑道境界的共同抵御，也许上杉澈刚刚就会愣在原地，来不及发动清风徐行。
    上杉澈紧握加贺清光，凝视着哪怕身体断裂成两截，流干了血液，也依旧睁着眼的爱别离。
    她的肉体还在蠕动不止，若是放置不管，几分钟后大概就能恢复完全。
    但现在他站在这里。
    “刚刚就是你最后的手段了么。”
    爱别离控制着仅剩的肩膀动了动：“虽然我很想说远不止于此……但很遗憾，是的。”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无所谓地说道：“我的运气不太好啊，周围的人太少又跑得那么快，哪怕多一些炮灰的话我都可以一窥你的秘密。”
    “还有小狐狸你那种奇怪的力量！”爱别离摆出了思索的表情，“明明你手上的那把刀刃是不可能斩断我经过特化的肢体才对。”
    “还有！我转移到这里不到一分钟就遇到了你，而你还恰好拥有能将我轻易杀死的特殊力量。”
    她愉快地感慨一声：“如果这些都是巧合的话，那这个世界上的巧合还真多啊。”
    听着爱别离的喋喋不休，上杉澈陷入了极短暂的沉思。
    陷阱，还是她已经真的无计可施了？
    但很快上杉澈便不再多想。
    因为无论眼前摆着的是什么，他都得走过去，然后再次挥刀。
    上杉澈小心避开沿途的所有鲜血，保持着最高的警惕来到爱别离跟前，听到她遗憾地喃喃道，
    “只是可惜，没能品尝到小爱实的全部啊。”
    上杉澈没有回应，只是漠然挥下加贺清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