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杜十娘的约会
第110章 杜十娘的约会霜降,
这天早上还真就降了一场大霜。
早起的丫头秋月惊呼,地上好像下了一场雪,满庭银白。
新罗婢蜷缩在李逸身边,一条腿还架他身上。
真是天生媚骨,难怪有君王不早朝。
谁不想沉眠于温柔乡啊,玉漱不仅长的漂亮,最主要的是会提供情绪价值,她在李逸面前从来都是高兴的,或娇或媚。
“喵。”
小狸来了,看到新罗婢占了它的位置很不满的喵了一声,结果新罗婢仍在睡,便抬起小爪子在她脑袋上啪啪啪来了个三连击。
新罗婢惊呼醒来,
看到是招财大将军,无奈的往李逸怀里钻,结果惹的招财更加不满,啪的又是一爪子。
“阿郎,这狸奴欺负奴。”
李逸伸手撸了撸狸,小狸伸出小舌头舔李逸手,
“饿了?”
李逸这只狸现在被他养刁了,虽是个捕鼠高手,可现在不吃老鼠了,捉了老鼠天天摆李逸门口。
一般的饭还不吃呢,
得吃鱼,新鲜的鱼,晒的咸鱼臭虾还不吃。
也就李逸供的起他,新鲜的鱼虾放进空间房子里,不会有变化,随时拿出来还跟刚放进去一样。
小狸的到来,让新罗婢没法再在李逸怀里温存,更不可能早上来次晨练。
取经计划再次失败,新罗婢也只好起床。
虽然也研究过这么多次昆字诀了,但可惜每次阿郎都会在关键时候拿出来个‘鱼鳔’。也不知道是什么鱼的鳔,那么轻薄,却那么结实。
她一直暗暗跟姬氏较劲,想要早日取得真经,只要肚子大起来了,那地位才真正稳固了。
做为十岁被拐,从新罗卖到中原的一个新罗婢来说,不管平时笑的如何灿烂,其实内心深处始终是没有安全感的。
她最怕的不是遇到一个不好的主人,而是被当成物品一样卖来赠去。
现在阿郎很好,有时甚至会让她忘记自己是个奴婢。
但很快又会醒悟过来,越发觉得残忍。
她想一直留在阿郎身边,害怕哪天做错了事被卖掉,或是当成礼物送给别人。
假如有孩子了,应当就不会再被卖掉送掉了。
能不能做妾她都不奢求,只求能够有个安稳的生活,能够一直留下。
可阿郎却说现在不想生孩子。
其实她也曾大胆的暗里偷偷的找寻过阿郎的鱼鳔,想着偷偷做点手脚,用针扎个孔啥的。
但从没有找到,甚至事后,都没有找到被丢弃的鱼鳔。
她甚至并不能完全确定那是否就真是个鱼鳔。
玉漱也跟姬氏明里暗里打听过她的情况,问阿郎跟她一起时是否有用鱼鳔,姬氏没理会她,但她察颜观色,猜测阿郎也没给她。
好在阿郎虽每次用这烦人的东西,却并没有让她们吃过避子汤。
她以前在郭将军府上呆过,知晓贵族大宅门后院里,有时主人不想让地位卑贱的婢、伎怀孕,就会事后让她们喝避子汤,这种汤据说对身体很有害,次数多了,甚至会永远不孕。
秋进来倒马子,
平康坊这宅院哪都好,但有一处让李逸不太满意,就是八十万钱的豪宅,厕所也在外面,晚上要不想出门,就只能用夜壶。
以前夜壶叫虎子,是做成卧虎形状的,传说当年汉飞将军李广与兄弟在冥山之北打猎,见一卧虎,一箭射杀。
杀了这老虎后,还嫌人家太凶,断其髑髅以为枕,还命人铸成虎形的铜质溺具,用来撒尿,表示对猛虎的蔑视,就把这个东西叫“虎子”
汉朝宫廷虎子多为玉石材料,尿壶称为玉虎。
但如今不能再叫虎子了,犯讳。
因为李渊爷爷叫李虎,大唐封号就是他那来的。
不能叫虎子了,就改叫马子。将军们的兵符也不能叫虎符了,叫鱼符。
晚上在房里用马子虽然不用出门,尤其是冬天,但也会让屋里有异味,他觉得或许应当在屋里改造一小间洗手间,不一定需要上下水这些,只需搞个隔间,这样晚上不用出门,但也不会弄的屋里有异味。
里面放个可以坐便的马桶,这样也更方便舒适,再放桶清水,方便完了净个手,门一关,隔绝气味,早上再倒掉。隔间可以留排气孔,避免残留异味,保持空气清新。
洗浴就没必要在卧室,毕竟这豪宅是有个专门的浴室的。
上午,
今天李逸准备继续试作肥皂,柿子已经都入缸了,得一个半月以后才能发酵发,可以先不用管他。
做肥皂的材料都买好了,
其实要是不考虑香味等这些,纯做个去污的,那非常简单。
猪胰子也买来了,
这东西穷老百姓也买去吃,很便宜,一斤猪肉钱可以买这个五六斤。
“先把猪胰子分切好,然后用木锤锤锤烂成糊状,就可备用了。”
李逸本来打算让家里几个仆妇来做,但姬氏却说澡豆很值钱,长安各家制作澡豆的医家、商家,都会把方子保密,甚至只传男不传女。
如今售卖的澡豆,大多是医师配制的,卖的也贵,各有各的秘方,都是不传之秘。
阿福妻子等虽也是李逸奴婢,
但姬氏觉得还是得先小心谨慎一些,毕竟上次腐竹作坊就经历过胖婶事件。
锤猪胰子这活看着有点恶心,可姬氏和玉漱两人还是包了。
做肥皂还需要碱,没有现成的,用草木灰也能得到,这个就很简单,拿一把稻草烧成火就行了。
将烧好的草木灰倒入清水为搅拌,就可以提取碱液,再用纱布过滤杂质,然后加入石灰再次过滤。
没有现成石灰,直接用贝壳烧熟捣成粉也是一样的。二次过滤后,再沉淀一个晚上。
两美婢捣好了一大盆猪胰糊糊,锤出一头汗。
“接下来呢?”
“得等明天才能继续。”
早上大霜,太阳虽出的迟些,但却是个大晴天。
唐人把早霜称为菊霜,意为霜打的菊开更好,观赏正当时。
“过几天就是重阳节了,到时到城中乐游原上肯定人很多,不如我们今天去逛逛。”李逸提议。
乐游原是长安城中高地,是长安城内最高点,登原远眺,整个长安一览无遗,四周宽敞,景色秀丽,南有曲江池碧波荡漾,西有佛寺巍巍浮屠。
每逢佳节,尤其是重阳节,长安城内无数王公贵族官员和市民百姓都赶着登原游玩,鞋子都得挤掉无数。
携美游玩,
两人都去过乐游原多次,尤其是姬氏,她家和她夫家以前在乐游原上还有别院,以前经常去。
李逸倒还是头回去,便让两人做向导。
刚要出门,
杜如晦府上来人,送给李逸一个檀木盒子。
李逸打开,
里面有封信还有一个卷轴,
杜十娘给他写的一封信,说她如今在族兄杜如晦长安城中安民坊的宅中,还说上次在无极草堂一别,已经许久未见。
“正值深秋,菊盛开,金梨缀树,霜染红叶,
相邀李郎登乐游原赏菊品梨,上北楼眺望长安美景。”
李逸打开卷轴,
是一副绘画在绢上的画,画中的人居然是他。
青衫、白马,回首微笑。
看题款是杜十娘画的,那画上的人应当就是自己了,挺的挺传像,画中的自己好像正对着杜十娘笑。
这信这画,
一切再明显不过了。
把信和画收起,装回檀木盒中,
李逸对两婢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不我们明天再去乐游原登高赏菊吧。”
玉漱倒是没心没肺的说明天也一样,
姬氏则敏锐的从这个盒子上猜测到了点什么,来人是杜如晦仆人,那信她没看到,但展开的画她看到了。
很明显这是杜十娘送来的信和画,画的还是自家阿郎。
李逸又回到院里,
“阿郎在犹豫。”姬氏道。
李逸望着她,“你看出什么来了?”
“是不是京兆杜家的杜十娘钟情阿郎,但阿郎现在却因对方家世而犹豫退缩了?”
“事情并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
李逸躺在摇摇椅上,“帮我捏捏脑袋,”
姬氏帮他按头,手指力度适中,很舒服。
“阿郎对杜十娘是什么心意呢?”
李逸摇头苦笑,“与杜十娘的相识只是个偶然意外,后来往来,我也只是当为腐竹作坊开拓了个新主顾,再后来因杜参军之故,书信往来,但也只是当做朋友,我并没有过其它的想法,”
“阿郎,十六岁的小郎,和十五岁的小娘,不可能做朋友的。从一开始,你和杜十娘就越了线,界线模糊了,
现在,从京兆杜家的郭老夫人,再到杜三郎、杜参军,甚至是杜十娘,都没人觉得你只是要跟她做普通朋友吧?”
姬氏直言指出,李逸的特立独行,他的才华,一开始就吸引了杜十娘,而他与杜十娘相处的越线,也早是一种杜十娘看来的主动表达。
现在杜十娘完全投入其中,李逸却说他从没有其它想法,只是做朋友。姬氏觉得他这话,不对。
李逸其实也发现了,
从罗三娘到杜十娘,他还是带着些以前的相处方式,但忘记了这是大唐,李逸可能觉得很正常的交际,但在这时代却已经越了界。
罗三娘曾误会他,热情的回应,可李逸还电了人家一棒。
现在杜十娘也深陷其中了。
“阿郎在犹豫什么,杜十娘是个良配,奴也接触过杜十娘几次,各方面都是极好的,出身名门、长的也好,还会写诗做画,性格又好,最重要的是她喜欢阿郎。”
李逸叹一口气,
“是我错了,十娘很好,但我从没想过这几年要结婚、生子这些,”
“为何?”姬氏完全不理解,这个问题困扰她一段时间了。如果说李逸只是不想跟奴婢生子,想要娶正妻进门后,让正妻给他生嫡长子嫡长女,还能理解,
可为何现在不想娶妻、生子。
“阿郎十六,虽是弱冠,便这个年纪成婚生子,也很普遍的。而且以阿郎如今的身份地位和财产,也根本不用担心娶妻的娉礼,或是养育妻子的问题吧?”
“你不懂,”
对于一个刚经历了七年之痒,刚从婚姻围城里出来的男人来说,重回十六岁少年,为何还要那么急切的再走进围城呢?
他现在接纳了姬氏和玉漱,是因为她们只是婢,这和娶妻是完全不同的。
姬氏想不明白,但她觉得李逸还是担心门不当户不对,担心杜家反对,担心和杜十娘不能最终在一起。
李逸心里实际想的却是现在根本不想结婚,罗三娘、杜十娘,或者是某个谁谁谁,现阶段谁他都不想娶,更不想生孩子。
现在这样就挺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