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2.第1742章 姐夫和小姨子
姜似站在回廊的阴影处,指尖深深掐进红漆柱子里。她看着前厅里苏宁正与庄老爷把酒言欢,那个号称“赤脚鬼”的三小姐端坐一旁。
素白的手指捏着青瓷酒盏,竟显出几分大家闺秀的端庄。
“看够了吗?”
身后突然响起的男声让姜似混身一颤。
苏宁不知何时已离席,此刻正倚在廊柱边把玩着一枚血玉扳指。
月光描摹着他锋利的轮廓,右眼角的疤痕泛着妖异的红光。
“主人……”
“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是!主人。”
苏宁在京城开了一家书馆,而且还是高达五层的大型书馆,接下来就可以在这里坐看庄家风云。
等到苏宁把姜似带回了忠勤伯爵府之后,却是把姜似带到了后院,而姜似再也不需要隐匿在虚空之中。
“吃醋了?”
“没……没有。”姜似瞳孔骤缩。
“姜似,我把你从《似锦》的副本世界里带出来,你是不是很排斥?”
“没有!姜似生生世世都是主人你的奴隶。”
“哼!言不由衷。”
“奴婢不敢!只是担心会影响到主人的计划。”
“计划?”苏宁突然轻笑出声,一把将她拽进旁边的耳房。
门闩落下的声响惊飞檐下栖雀,他单手解开腰间玉带。
“姜似,我改主意了。”
“啊……”
“养了你这么久,是时候把你给吃了。”
“啊……主人……”
姜似被他按在绣墩上,后颈传来刺痛——是苏宁在咬她。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战栗,既恐惧又隐秘地欢喜。
“主人,你真的会娶庄寒雁吗?”姜似颤抖着问,随即被翻过身来。
苏宁眼底的暗色让她心惊,那是野兽盯上猎物的眼神。
“当然!只有这样才可以尽可能的进入到剧情里,最后完成任务获得的本源和气运更多。”
“主人,你要那么多世界本源和气运干什么?”
“聪明的姑娘不该问这个。”苏宁慢条斯理地抚过她锁骨上的红痕,“不过今晚我的心情真的是很不错。”
他突然扯开她衣襟,露出肩头那个火焰形烙印,“原因就是我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大千世界,只有世界本源和气运才可以让我的世界更加强大。”
“那些失去本源和气运的世界会不会很惨?”
“没太大的影响!最多也就是没有了武林高手。”
“这……”
姜似在剧痛与欢愉中恍惚想起,如今的她已经是苏宁的奴隶,生生世世都是别想再反抗了。
二更梆子响时,苏宁已经衣冠整齐地站在窗前。
他随手将一块羊脂玉佩扔在凌乱的床褥上:“以后你就是我苏宁的女人了,我希望你能真正忘了那个余七。”
姜似攥着羊脂玉佩的手指关节发白,因为这个玉佩就是当年余七送给她的。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余七早就被我炼制成了分身,所以他才会迎娶卢楚楚和崔明月。”
“什么?那么说余七已经彻底消失世间了?”
“没错!为了让你重生,他献祭了自己的性命,重生之后的那个世界也成了我的分身,所以他已经彻底死了。”
“……”
“姜似,忘记他吧!你和他永远都是不可能了。”
……
暮色四合,庄寒雁静立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那道恶魔符文。
柴靖单膝跪在她身后,红衣在烛光下如血般刺目。
“寒雁,已经查清楚了,傅大人从儋州带回了这个。“柴靖双手奉上一块残破的布片,上面隐约可见暗褐色的血迹。
庄寒雁接过布片,指腹触到那干涸血迹时,符文突然灼热起来。
她猛地攥紧拳头,这是叔叔临终前穿的那件靛蓝长衫的碎片。
“他查到多少?”她的声音比窗外的夜风还冷。
“不多。“柴靖抬头,眼中杀意凛然,“但足够危险!寒雁,要不要我出手干掉他?”
庄寒雁转身望向铜镜,镜中女子眉眼如画,却掩不住眼底那抹厉色。
三年前儋州港的血夜又浮现在眼前,叔叔狰狞的面容,婶婶尖利的指甲,还有她手中那把滴血的匕首。
“做得干净些。”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别留下痕迹!要是发现做不到,就赶紧逃离。”
柴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坚定取代:“放心!我这条命是姑娘你救的,万死不辞。”
“……”
窗外,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下,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
傅云夕踏着月色独行,手中握着两串葫芦。
阿芝最爱吃这个,虽然寒琴总说太甜对牙不好。
想起女儿撅着小嘴讨吃的模样,他冷峻的眉眼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大人,买串葫芦吧。”佝偻老者突然从巷口阴影中走出,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
傅云夕脚步微顿。
夜已深沉,哪来的小贩?但他还是掏出铜钱:“来两串。”
老者接过铜钱时手一抖,钱币叮当落地。
借着月光,傅云夕看清了对方虎口处的火焰形烙印,是黑鲨帮的标记!
他猛地后撤,几乎同时,三支弩箭擦着他鬓角飞过,深深钉入身后墙壁。
老者早已不见踪影,四周寂静得可怕。
“出来吧。”傅云夕慢条斯理地解开腰间佩剑,“庄寒雁的影子。”
红衣女子从屋檐翩然落下,弯刀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
她不发一言,刀锋直取傅云夕咽喉。
刀光剑影间,傅云夕左臂被划开一道血口。
他闷哼一声,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姑娘好身手,不过想杀我还差点意思?”
“哼!猖狂。”她厉声道,攻势愈发凌厉。
傅云夕边战边退,不知不觉已将柴靖引入傅宅范围。
就在柴靖一刀劈向他面门时,他突然踩动机关,地面猛然下陷!
柴靖反应极快,一个鹞子翻身避开陷阱,却见傅云夕好整以暇地站在廊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绳索。
“告诉那位三小姐,想杀我,亲自来。”
“……”
柴靖咬牙掷出三枚飞镖,趁傅云夕闪避时纵身跃上墙头。
临走前,她反手将一个火折子扔向主屋。
顷刻间,火舌舔舐着窗棂,迅速蔓延开来。
傅云夕没有追赶,只是静静看着冲天火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
庄家后院。
“父亲,你说什么?”庄寒雁手中的茶盏跌落在波斯地毯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庄仕洋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这是当年傅家下的聘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的名字。”
庄寒雁接过信笺,指尖微微发抖。
纸上的字迹已经褪色,但依然能辨认出“庄氏寒雁”四个字。
她猛然想起小时候,婶婶常骂她是“被退货的赔钱货”,原来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当年你被冠上“赤脚鬼”的名头后,傅家本想退婚,是你姐姐语琴主动提出代你出嫁,才保住了两家的颜面。”
庄寒雁胸口如压了块巨石。
她一直以为大姐嫁入傅家是门当户对的美满姻缘,却不知背后竟有这样的曲折。
“父亲为何现在告诉我这些?”她强自镇定地问。
庄仕洋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傅云夕这次回来,怕是不简单。所以你最好要好自为之。”
他离开后,庄寒雁将信笺凑近烛火。
就在火焰即将吞噬纸张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她警觉地回头,正对上柴靖苍白的脸。
“寒雁,我这次失手了。“柴靖跪在地上,肩头一道剑伤还在渗血,“但还是烧了他的宅子。“
庄寒雁手一抖,信笺飘落在地。
火光映照下,她脸上的表情复杂得令人心惊。
次日清晨,庄寒雁正在为柴靖包扎伤口,小丫鬟慌慌张张跑来:“三姑娘,傅大人和大小姐回来了!说是府上走水,要暂住些时日。”
庄寒雁指尖一紧,绷带勒得柴靖闷哼一声。
她定了定神:“安排在哪处院子?”
“本来二小姐要让出东厢,可傅大人非要……”小丫鬟偷瞄她一眼,“非要住咱们院子旁边的竹韵轩。”
庄寒雁手中的金疮药“砰”地掉在地上。
竹韵轩与她的闺阁只隔着一片竹林,这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她来不及细想,前院已传来嘈杂人声。
透过窗棂,她看见傅云夕一袭墨蓝长衫,正弯腰对阿芝说着什么。
小女孩怀里抱着个精巧的木马,笑得眉眼弯弯。
“三姨!”阿芝眼尖,挣脱父亲的手朝她奔来,“爹爹给我做的小马!”
庄寒雁下意识蹲下身,却被阿芝一把抓住手腕。
女孩天真地抚过她腕间的符文:“三姨这里也有小虫子吗?爹爹昨晚画了好多这样的虫子。”
傅云夕一个箭步上前将阿芝抱起,却还是晚了一步。
庄寒雁猛地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那双总是深不可测的眼睛里,此刻竟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阿芝,你胡说什么。”傅云夕轻拍女儿后背,声音却异常清晰,“昨夜爹爹是在查案,不是画虫子。”
庄寒雁浑身发冷。
噬心蛊的印记在腕间突突跳动,仿佛在提醒她,这个男人知道的,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此时庄语山尖利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沉默:“姐夫,你受伤了?不要紧吧?”
傅云夕微微一笑,目光却始终锁定庄寒雁:“不妨事!倒是多亏这场火,让我有机会重游故地。”
庄语琴站在一旁,手中帕子绞得死紧。
她看向庄寒雁的眼神有些复杂难辨,既有愧疚,又暗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嫉恨。
其实她也清楚自己就是个庄寒雁的替代品。
风吹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家族深埋多年的秘密。
庄寒雁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漩涡的中心,而掀起这场风暴的,正是那个她以为最讨厌的人。
……
柴靖单膝跪在绣墩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弯刀:“姑娘当真要留那傅云夕在院里?那夜他分明是故意放走属下的。”
庄寒雁正往青瓷瓶里插一枝白梅,闻言手腕微顿,瓣簌簌落在梳妆台上。
铜镜映出她似笑非笑的唇角:“他既敢烧自己的宅子做局,我们不妨看看,这火究竟要烧到谁身上。”
窗外传来细碎脚步声,柴靖瞬间隐入帷帐阴影。
庄语山带着两个粗使婆子径直推门而入,鎏金护甲敲在门框上铮铮作响:“三妹妹好大的架子,姐夫亲自来问案情,你倒躲在屋里。”
“二姐姐慎言。”寒雁慢条斯理地将断梅摆成十字,“傅大人如今是大理寺少卿,你一口一个姐夫……”
她突然抬眸,“叫大姐听见多伤心?”
“你……”庄语山脸色骤变。
此刻被戳破心事,她猛地抓起妆奁里的玉簪:“庄寒雁,你别以为……”
陈嬷嬷却是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二姑娘!傅大人往这边来了!”
众人手忙脚乱整理衣冠时,傅云夕的身影已出现在月洞门外。
他今日着了件雨过天青色的直裰,腰间却悬着大理寺的铁尺,玄铁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下官叨扰。”他目光扫过庄语山攥着的玉簪,“二小姐这簪子……像是前朝宫里的样式?”
庄语山顿时慌了神。
这确是偷拿老太太库房的物件,正要辩解,却见傅云夕已转向寒雁:“三小姐可方便?关于儋州港的案子还需要询问。”
“大人请便。”寒雁侧身让路,忽觉腕间符文隐隐发烫。
她下意识按住手腕,正对上傅云夕深不见底的眼睛,总是感觉这个傅云夕非常的古怪。
偏厅里,傅云夕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尝尝?西街新出的桂酥。”
然而庄寒雁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说道,“大人有话不如直说,查到什么了?”
“你叔叔和婶婶的死因很有趣。”傅云夕突然倾身,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就像是被一个新手乱刀砍死的。”
窗外“咔嚓”一声脆响。
寒雁瞳孔微缩,那是柴靖踩断树枝的声响。
“那又如何?海盗里就没有生手吗?”
“三小姐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我们大理寺还是感觉此事不简单,想必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这是你们大理寺的事情!傅大人不需要和我解释什么。”
寒雁猛地抽回手,茶盏翻倒在青石地上。
巨响引来院外仆妇张望。
傅云夕却已恢复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三小姐受惊了!明日午时,下官再来请教。“
待脚步声远去,柴靖这才从梁上翻下:“姑娘,要不要……”
“哼!这个傅云夕是故意的。”寒雁盯着地上蜿蜒的茶渍,“先烧宅子住进来,再当众提及案情,这是要逼我自乱阵脚。”
正说着,小丫鬟气喘吁吁跑来:“三姑娘,老太太请您立刻去松鹤堂!”
松柏森森的庭院里,庄寒琴正跪在青石板上。
她怀里抱着熟睡的阿芝,素白裙裾沾满泥水。
老太太魏氏的怒喝隔着竹帘传来:“语琴,傅家待你不薄,你竟纵容夫君惦记小姨子!”
寒雁僵在廊下。
原来傅云夕方才那番做派,是算准了会传到老太太耳中。
她正要进去,忽见阿芝迷迷糊糊睁开眼,冲她伸出小手:“三姨。”
满院仆妇顿时倒吸凉气。
“祖母,你叫我有事?”
“寒雁,如今傅大人和你姐姐在咱们家暂住,你一定要记住和傅大人保持距离。”
“祖母,每次都是傅大人找我询问儋州之事,我是不是要拒绝?”
“哼!儋州!儋州!还到底有完没完了?”
“祖母,其实孙女也是感觉特别费解,好像在傅大人眼里,我能活着回来京城,就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按照他的意思我应该随着叔叔婶婶一起死去。”
“呃……寒雁,你也不需要多想!傅大人可能就是为了查案子。”
“祖母说的是!不过以后为了避嫌,以后傅大人再来问案,我就带着傅大人前来叨扰祖母了。”
“嗯,这样也好!另外语山,你以后也离傅大人远些。”
“是!祖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