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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三十年后

    第222章 三十年后
    大周新皇历三十年。
    繁华的大周皇都中心,一座气派奢华的建筑前,人群熙熙攘攘,门头上“北希客栈”四个烫金大字格外醒目。
    客栈内,一位行将就木的百岁老人,身着普通素衣,正微微颤抖着端坐在桌前,静静等待着丰盛的饭菜,仿佛这将是他人生的最后一餐。
    此时,客栈里的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地向在座的食客讲述着扣人心弦的故事,期望以此获得一些赏钱。
    就在众人听得入神之际,一道嚣张的声音骤然响起:“都散开,都散开,今天本公子要包下整座客栈!”
    客人们正沉浸在精彩的故事中,冷不丁听到这声跋扈之言,顿时面露不悦,纷纷将目光投向来人。
    待看清来人后,大家又都无奈地扭回头,继续埋头吃饭。
    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对食客们的反应颇为满意,语气愈发轻佻张狂道:“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天你们的饭钱,本公子全包了!”
    随后,他转头对身旁的跟班说道:“来福,去跟田掌柜说一声,就说这里的费用本公子包了,记住……要客气点,别失礼。”
    末了还特意叮嘱不得对掌柜无礼,显然这家伙并非无脑的纨绔子弟。
    一些食客赶忙快速扒完饭,匆匆起身离开,有人请客,何乐而不为呢?
    而有些不缺钱的食客则满心不快,还有刚来的人不明就里,便向旁边的老食客打听:“大哥,这位公子是谁啊?在这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怎么如此傲慢无礼?”
    “嗨!你有所不知,此人名叫梁锐腾,是首富的孙子,他父亲还是当朝二品大员呢。”
    旁边另一人叹了口气,说道:“哎……走吧!反正他也没亏待咱们,至少帮我们付了饭钱。”
    可那新来的食客却迟疑着说:“可我不想走,那又怎样?”
    “兄弟,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下次再来听书就是了。”旁边的食客好心劝解道。
    很快,众人便如长龙般陆陆续续地从客栈退去,唯有那位老人依旧悠闲地喝着茶。
    掌柜的见状,赶忙上前,笑脸拱手说道:“老先生,本店已被包下,还请您移步,这顿饭就当我请了。”
    “饭都还没吃饱,哪有赶人走的道理?”老人面色平静,连头都没抬一下。
    “这……”掌柜面露难色,其实他也不想赶人,但他不想得罪梁家大公子,毕竟自己只是个掌柜。
    “老头,我们家公子已经替你付过钱了,你还想怎样?要不是公子心地善良,老子早把你扔出去了!”一旁的狗腿子来福见状,立刻狐假虎威地叫嚷起来。
    老者并未理会他,依旧自顾自地品茶,默不作声。
    见老者如此倔强,来福便要上前强行驱赶。
    掌柜见老者镇定自若,心中隐隐觉得此人不简单,连忙拉住来福,说道:“来福兄弟,在店内可不能动手。”
    一旁的梁锐腾眉头微皱,他虽然嚣张跋扈,但也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见老者面不改色,他沉声说道:“今日店里会来一位贵宾,我可要提醒老丈一句,就算你背后有人撑腰,恐怕也得罪不起这位贵客。”
    “老夫都半截身子入土了,就算得罪了又当如何?”老者依旧淡定地吃着东西。
    “你确实不怕,可你的家人……”梁锐腾脸上露出戏谑的神情,出言威胁道:“要是你有家人……”
    “他有家人又怎样?”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之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
    梁锐腾心中顿时大怒,这时候居然还有人敢来触他霉头?
    他下意识地望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三道身影,一前两后,缓缓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看上去约莫四十岁左右,身着素色锦袍,一举一动,不经意间地流露出一股威严,仿佛是那身处高位的帝王。
    其后一人,身着一袭布衣,举手投足间尽显锐利气质。
    而最后一人,则是一位身着青衫的剑客,腰间悬着一柄发黑的木剑,整个人就像一把尚未出鞘的宝剑,锋芒内敛。
    “这……这……这……”梁锐腾惊得说不出话来,能有如此派头的三人组,除了那个人,还会有谁?这老者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他就是那位贵宾?
    而那位老者早已激动地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泪水,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像,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草民周博然拜见陛下。”老者迈着微微颤抖且激动的步伐,起身便要下拜。
    真的是他?文圣周博然,这下完了。
    梁锐腾心中懊悔不已,真想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了。虽说平时自己嚣张惯了,但也都是挑软柿子捏。
    “二师兄,使不得……”姜平凡赶忙扶住周博然,微笑着说道:“此次没有大周皇帝,只有咱们师兄弟,大师兄今日也在,还有舅舅,不如我们今日就在舅舅这客栈里痛饮一番,如何?”
    “好,好,好……”周博然老泪纵横,他对师傅思念至极,以至于这三十年来,不停地游历说书,只为寻找师傅的踪迹,还因此获得了“文圣”的称号。
    但他从未承认过这个称号,因为在他心中,这个称号只应属于师傅。
    “老田,你这掌柜是怎么当的?”秦少游目光瞥向田掌柜,语气颇为不悦,道:“我不是交代过,不可大张旗鼓,不可惊扰百姓,你就是这样办事的?”
    “回老爷……我……”田掌柜边说边看向梁锐腾,此事他本不想闹成这样,可梁大公子好心办坏事,他也不好把责任都推到梁锐腾身上,只能默默挨训。
    “算了,今日本就是微服出巡。梁锐腾,你且回家将《道德经》抄写五百遍,让你爷爷梁名爵亲自监督。”
    姜平凡自然清楚其中缘由,他也知道梁、祝两家与自己的母亲渊源颇深,就连父亲与他们也有些交情。
    否则就凭梁锐腾今日的行径,自己怎么也得让他流放,甚至砍头。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梁锐腾赶忙磕头谢罪,心中暗自庆幸,还好祖宗保佑,陛下还念着梁、祝两家的情分。
    可他还没高兴多久,紧接着姜平凡的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得他透心凉:“梁锐腾,朕提醒你,日后要克己慎行,否则即便祖上福荫深厚,也只能保你这一次,绝不能保你第二次。”
    一股凉气从梁锐腾的脚底直冲脑门,他明白陛下这是在敲打自己,让自己少做些纨绔糊涂事。
    “多谢陛下教诲,锐腾定当铭记于心。”说完,他便带着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见几个碍事的离开,姜平凡和颜悦色地说道:“别让不相干的人坏了咱们的兴致,来,师兄,请……”
    几人缓缓朝三楼走去,那里的雅间早已备好。
    众人落座后,掌柜亲自招待,将店里最好的酒和最名贵的大黄鱼端上桌。
    “遥想当年,师傅带着我从天魁山一路走来,来到这大周,算起来已有四十多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叶小北夹起一片黄鱼肉,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鱼肉的鲜美,说道:“这种感觉,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姜平凡望向周博然,客气地问道:“二师兄,这么多年过去了,您真的一点父亲的消息都没有吗?”
    自从八岁登基,母亲去世后,他远远地看了父亲一眼,父亲便带着母亲的遗体消失了,此后世间再无他的音讯。
    无论姜平凡如何打听,都始终找不到父亲的下落。
    “哎……师傅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要是不想现身,只怕我们一辈子也找不到他。”周博然叹息一声,说道:“只是我已时日无多,临死前,我想把这些年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告诉师傅,告诉他,这些年我一直秉持着师傅的道,游历说书。”
    “我们一定会见到师傅的。”一直在一旁大快朵颐的叶小北突然说道:“我想师傅只是不想打扰我们,但他一定在某个地方默默关注着我们。”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而且……以师傅的能力,这些年来,怕是早已达到白日飞升的境界了。”
    秦少游惊讶地说道:“小北,你不是说,自那件事之后,仙凡界域分离,这世间想要突破飞升,几乎已经不可能了吗?姐夫他……”
    “唉……常人自然不行,但师傅怎能以常人的标准来衡量呢?”叶小北语气平淡地说道:“所以啊,二师弟,我觉得你可以给自己准备一口好棺材了。若师傅想见你,自然会在你临死前现身;若他不想出现,就凭我们几个,怕是很难找到他。”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这是不争的事实。
    周博然面露黯然之色,但很快便调整过来。他本就是个碌碌无为的穷酸秀才,年过半百时偶遇师傅点拨,这才大器晚成,只可惜……
    “好了,大家别再说这些伤感的事了。来来来,今日我们师兄弟三人难得相聚,一定要不醉不归。”姜平凡举起酒杯,开心地说道。
    此刻,他不是朝堂上掌控万民生杀大权的皇帝,只是两位师兄的师弟,是秦少游的外甥。
    极北之地。
    冰川纵横蔓延,狂风裹挟着冰晶,不断击打着冰面,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白昼了,天际之上,绿色的极光闪烁不停。
    在极光之下,一道身影正仰头凝望着星空,此人正是消失了三十年,在此悟道的叶北玄。
    忽然,星空之上,一道璀璨的流星划过,叶北玄眉头微皱,伸出手指,掐指一算。
    “哎!你也走到尽头了吗?”叶北玄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也罢!既然你我有师徒情分,我便在最后见你一面。”
    他目光望向旁边由冰晶堆砌而成的土堆,语气柔和地说道:“你也同意我的决定,对吧?”
    又是一道灿烂的流星划破天际,这一次,流星并未熄灭,而是拖着霞光尾翼,朝着大周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幕下的大周,灯火辉煌,处处载歌载舞,可见万民归心,姜平凡确实是一位难得的明君。
    此时,周博然正坐在床边,望着师傅送给他的几本故事册。
    册子已经泛黄,但他依旧视若珍宝,每晚临睡前,总要翻阅一下次日要说的故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天终于读到了最后一页,就好像他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他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将故事册收起,一下子没了目标,心中顿时涌起一阵茫然。
    “怎么?这就感到迷茫了?”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正准备就寝的周博然。
    他瞳孔猛地一缩,望向一旁的黑暗处,只见一个身影缓缓走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师……师……傅……师傅,真的是您吗?”周博然微微颤抖着站起身,激动地向前走了几步,想要确认。
    没错,真的是师傅,他还是那般年轻,宛如十八岁时的模样,只是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沧桑了些。
    “师傅……徒儿……”周博然扑通一声跪地,说道:“师傅,徒儿幸不辱命,将师傅的故事一篇篇讲给世人听,如今师傅的故事早已传遍天下。”
    “你做得很好,这些我都知道了。”叶北玄一抬手,周博然跪地的身形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了起来。
    周博然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道:“如今徒儿大限将至,能在临死前见到师傅,是徒儿的福分,徒儿心愿已了,也能安心了。”
    “你还有什么愿望吗?”叶北玄轻叹一声,望着这个曾经偶然收下的徒弟,语气平淡地问道。
    周博然淡然一笑,说道:“若说真有愿望,徒儿下辈子还想做您的弟子,继续游历天下,看遍世间人情冷暖,讲述世间不为人知的故事。”
    “好……”叶北玄拿出一本手册,递给他,说道:“那你便继续游历天下吧!”
    册子上“水浒传”三个大字让周博然眼前一亮,他仿佛又有了新的目标。随意翻开书本,恰好翻到潘金莲推开窗户的那一页。
    也许这就是缘分,始于潘金莲,终于潘金莲。
    再抬头时,那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而书本中忽然落下一枚丹药,墨绿色的丹药散发着勃勃生机。
    “师傅……”周博然早已老泪纵横,原来师傅早就料到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给了自己一颗续命五年的丹药。
    他坐到床边,泪眼模糊地一遍又一遍翻阅着《水浒传》中精彩的故事。
    属于他的最后五年,即将在此展开。
    大周皇宫。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各地送来的公文堆积如山。
    姜平凡心中烦闷,若有可能,他更想像父亲一样游历天下,而不是被困在这深宫大院之中。
    就在这时,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父皇,儿臣想和父皇玩一会儿。”
    姜平凡只是瞥了一眼,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风儿,你去别处玩吧,父皇正忙于政务。”
    小皇子见父亲不肯陪自己玩,眼眶瞬间红了,表情失落,转身迈着歪歪扭扭的步子朝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有力的手瞬间将小皇子抱了起来,来人满脸慈爱地看着他。
    仔细看去,三人眉宇之间竟十分相似。
    “做事要懂得张弛有度,一味地紧绷,反而会适得其反。”
    皇帝被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打断,先是一怔,随即猛地抬头,看到那道身影的瞬间,记忆中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难道这就是……原来父亲还是这般年轻。
    他想喊一声父亲,可话到嘴边却被哽住,只能硬生生换成了一句:“你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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