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老君诉苦,相赠道冠
第238章 老君诉苦,相赠道冠“有完没完?有完没完??”
周牧气的跳脚。
才遭打了三闷棍,昏了两三天,如今醒来才多久,又被砸昏!
他站在梦中天庭之墟,站在养马场上,气的直揉鼻子,脸上却闪过沉凝之色。
昏迷前,周牧最后一眼,分明看到了【齐天大圣】!
可问题是
如果困阵中,被囚禁的是齐天大圣,是孙悟空,那南皇是谁??
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盯着拔去仙树后原地残留的大坑,周牧蹙着眉头思索。
“那个女仙,母庸置疑,是南皇刻意让我遇见,他的眼睛看穿虚妄,能窥我之真身,知晓我为周牧.”
“他真的没发现青袍客在城中么?”
此时难得静下来,周牧仔细思索,疑点越发的多,联合前后,隐约间有了个大胆猜测。
“那小胖墩打我闷棍之时,他们仨似乎就是直冲着我来的。”
“是否,南皇预见此事,知晓青袍客在城中,刻意让我见女仙,甚至预见到女仙将我带走,为的就是”
周牧神色一肃:
“为的就是,让老青牛劫走女仙?”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南皇的表现太过古怪了,而那女仙似乎是镇压那个大罗的关键——现在知道了那个大罗是齐天大圣,所以.
“南皇,是想要放出大圣爷?”
周牧若有所思,认为当初老君的猜测多半为真,南皇是被迫为身后那位无上者做事,或许受了什么限制。
只是,南皇究竟是谁?
他居然不是大圣爷??
周牧最早的种种猜测被推翻了,因为有一个大圣压在城下,那身装扮,那高翘的凤翅紫金冠,绝对是大圣!
“南皇将我送去见大圣,是让我救出他?”
“还是其他什么?”
“他恐怕强的有些过分,和青牛搏杀之间,还有余力分心,将我巧妙的送入阵中”
周牧有些咂舌,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如今的青袍客会有多强!
方才祭礼时,那一声凄厉的、大概率是老君所发出的道音,已然说明了一切.
“青牛薅走了多少宝贝啊?”
一身至宝的青牛,啧啧.没记错的话,西行中劫时,青牛仅仅凭借一个金刚琢,便让漫天神佛都束手无策吧?
如此,更可窥见南皇的可怖。
“这哥们该不会接近大罗之上了?”
周牧摇摇头,旋而使劲拍着脑袋,想要梦醒,但根本做不到,外界的身躯处于昏迷中,
诡异的是,他连另外一具苍老之身也无法回归。
“可惜,不能面见太上前辈,否则或许祂可以从这些事中,猜出来什么.嗯?”
自语间,周牧似乎发现什么,猛然回头,看向遥远之外的兜率宫。
在那儿,没有了冲天火光,没有了兵戈交鸣,兜率宫也不再剧震,平稳如故。
“打完了?”
他一个咕噜翻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运转挪移阵纹,骤然出现在九天东厨之前。
三两步跑到废墟上,周牧小心翼翼的叩响了道宫大门。
‘笃笃笃!’
清脆的叩击声中,兜率宫大门缓缓洞开,周牧只觉得眼前一,已然出现在了宫中高台之上。
“你来了。”老人微红着眼睛,疲惫开口。
“太上前辈.”
周牧咽了口唾沫,茫然四顾——这是兜率宫??
两侧墙格空了一大半,剩下的几乎都是些丹药葫芦,冲天的宝光消失不见——这也就罢了。
周牧默默看了眼老人屁股底下的空空荡荡,又看了眼直接摆在高台上的香炉。
蒲团没了。
案几也没了。
案几都没了!!
周牧嘴角抽了抽,胆战心惊——这老青牛,怎么比自己还过分???
他咳嗽了两声,心虚开口:
“太上前辈,您的蒲团呢?案几呢?满墙的宝物呢?”
老人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心口被捅了一刀,眼睛更红了,却没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
“遭了贼,不知具体是哪位道友”
顿了顿,祂没了过往的风姿,不再平稳,不再如同视万物为刍狗的【道】,
此刻有情有欲,像是坠入滚滚红尘,重新食了人间烟火,正咬牙切齿:
“若让吾逮住那位道友,呵”
祂捏了捏拳头。
周牧心头拔凉拔凉。
青牛!
都是青牛的错!
我可没叫他把那案几和蒲团都薅了去!
周牧干笑了两声,决定换个话题,打算向太上前辈邀功,告诉祂自己在太古所化出的【道德法相】:
“太上前辈,不久前我去见了元始前辈,您可知道?”
“我看不见过去,否则早已逮住窃宝的道友,早已逮住某个冒充吾的家伙!”
老人咬牙切齿,心痛不已,指了指此刻正封锁着、内里窥不见炉外的八卦炉:
“好不容易要钓上鱼,可以为你安排一二,结果呢?一朝成空!”
“啊??”
周牧脸上的笑容僵住,到嘴的邀功话儿咽了回去,一副茫然模样:
“钓鱼?”
“然也。”
老人疲惫道:
“吾做受损、虚弱模样,诸多道友都上当了,在蠢蠢欲动,或许可以钓出一条大鱼。”
“最不济,也可以太过虚弱为名,顺理成章的将诸位道友从八卦炉中放出,镇压去其余地界,彼时好让你有机会将祂们‘救出’。”
缓了缓,老人捏了捏拳头:
“然,疑似有未知者在过去,以吾的名义显露神通,将诸多道友惊住,将大鱼都吓跑!”
周牧眼皮狂跳。
老人唉声叹气的诉苦:
“吾早就怀疑,某位道友已然接近脱离镇压,差点就钓出来是谁了,结果呢?”
“结果都成空,只听炉中道友言说,庄严佛祖的绝仙剑被那冒充者取走.”
“此刻,诸道友都以为是吾钓走了绝仙剑。”
周牧舔了舔嘴唇,干笑:
“您这.似乎有些不太顺。”
“嗯。”老人沉沉点头,有情过后,看上去不再出尘,更像是一个邻家老头,话也多了起来:
“岂止是不顺?亲眼看着一件件珍藏很多年的宝物凭空消失只剩烙印,看着将要上钩的大鱼被惊走”
顿了顿,祂神色肃穆、发冷:
“此刻,吾对那未知道友的怨念,更胜过玉皇道友了,吾会找到祂.对了,你要和吾言说什么来着?”
周牧一脸纯良笑容:
“我便是在太古见到了您的风姿,还以为是您,原来是个冒牌货,我就说元始前辈怎么横眉冷对,驾九龙沉香辇伐向那个顶天立地的道德天尊!”
老人神色缓和了许多:
“元始有心了。”
周牧笑容更加纯良,带着一丝僵硬——他认为,这两件事情的罪魁祸首,除了自己,元始前辈似乎也算.
嗯,对,没错。
元始前辈。
周牧眼神飘忽着:
“我还听元始前辈说,您的历史烙印正在消散,祂很担忧——既然钓鱼失败,是否可以让历史烙印归复了?”
“不。”
老人摇摇头,似乎从气急败坏中缓了过来:
“未必完全失败,还有机会,诸位道友实际上也存疑虑,有认为吾在装腔作势的可能——说不得,这一条鱼儿依旧可以钓上,甚至效果更好。”
说着,祂长吁短叹:“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矣汝来寻我,可还有它事?”
“有有有!”
周牧连忙转移话题,生怕继续谈论下去,自己会绷不住,要被太上前辈看出端倪。
那样的话
惨咯!
他将祭礼时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包括那降临的无上者目光和轰鸣道音,
包括青袍客来袭、南皇疑似刻意将自己送入地下困阵,见到大圣爷。
只是把青袍客掏出紫金葫芦的事儿隐了过去,没提。
“那道声音的确是吾。”
老人蹙眉,坦然承认:
“看来,那小妖皇背后的道友,就在这炉中,倒是巧合,将那位道友的手段给呵散,只是.”
祂沉吟片刻,迷惑道:
“那小妖皇,竟不是泼猴么?不对,这之中或许有问题在。”
周牧见老君的注意力被转移,心头松了一口气,转而好奇问道:
“前辈,您的意思是?”
太上恢复正常,平和开口:
“那位南皇依你所言,疑似有火眼金睛,然泼猴的火眼金睛又被毁去——但吾可以肯定,除了泼猴,不会有其他生灵再诞出火眼金睛。”
周牧迷糊了:
“那南皇才是大圣爷?可我昏迷前所见又是?”
“吾也疑惑于此。”
太上轻声道:
“可惜,此类事都涉及【无上】,吾无法直接知晓详细,目光又不能凝观凡世,否则一切迷雾顿消。”
缓了缓,祂话锋一转:
“而你所说的那个女仙,吾大抵猜得到是谁,佛祖的一粒棋,给悟空设下的一道情劫,但悟空很多年前就已然破去此劫了。”
“啊?”
周牧更迷茫了,匪夷所思,若女仙是大圣爷的情劫,更说明困阵中就是大圣爷——但太上前辈又说,
大圣早已破除情劫??
他混乱了,不明白南皇是谁,不明白困阵中的大圣是怎么回事。
老人此时道:
“疑点越多,问题越大,与某位道友牵扯也越深,或许涉及到那位道友的大谋划,你当自己去探索。”
缓了缓,老人继续道:
“记住催动紧箍咒,若南皇生反应,吾便知道了那位道友是谁,彼时,鱼儿上钩后,吾会将那位道友从八卦炉放出,镇压在凡世,给你救祂的机会。”
周牧郑重执礼:
“我明白,会尽快去做。”
老人颔首,手中浮现茶杯,想要持来茶壶倒上一杯热茶,手却抓了个空。
祂又发怒了,吹胡子瞪眼,气的牙痒痒:
“某位道友当真不留余地,抓去的宝物都于祂无用,只能是刻意在为难于吾!”
深呼吸了片刻,老人看向周牧,嘱咐道:
“小牧,你若来年见到绝仙剑,定当告知于吾,若见到紫金葫芦、幌金绳、羊脂玉净瓶.”
祂一口气报了一长串,听的周牧晕晕乎乎胆战心惊,这老青牛的确不留余地,自己可没交代那么多宝物,很有分寸。
他却都薅走了,都!
老人继续道:
“若见到以上之物,都与吾言说一声,吾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位道友,如此胆大包天。”
说着,祂垂下眼睑,看不清眼神:
“或许,吾消停太久,又失去道争资格,正在跌落,便有道友真的以为吾好欺负了?”
周牧打了个哆嗦,听出森冷之意,心头叫苦不迭,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认真执礼:
“我定然会替前辈找出贼偷,查明真凶!”
他心头再度庆幸,还好元始前辈才替自己遮掩,太上前辈看不见自己心头所想,还好还好!
“善。”老人颔首,脸上难得的浮现出笑容来,转而道:“却也不能让你白忙活,且说吧,可有所欲之物?”
周牧‘呃’了一声,环顾了一圈,小心翼翼道:
“有倒是有——但您这儿,不是空了吗?”
老人脸上笑容再度消失,觉得心口又被捅了一刀。
祂怨念更深了。
深吸一口气,老人指了指道宫上方,捋了捋发丝间垂挂的小塔:
“不是还剩下太极图、玲珑塔么?”
“这我真不能要。”
周牧很认真:
“拿了也是暴殄天物,发挥不了作用,在您手里,还能用来压制住其他无上者。”
老人愣了愣,看着周牧的目光更加温和,越看越欢喜,轻声感慨:
“多好的孩子啊.”
先被贼偷光顾、恶心在前,此刻又见性子大变后纯善至此的小周牧,两者形成鲜明对比,让老人展露笑颜,很欣慰。
“以前,倒是吾错怪你了许多。”
祂伸手,轻轻抚了抚周牧额间,很温和很慈祥:
“但依旧不可亏待了你,不可叫你白忙活,那算个什么事?”
周牧连忙摆手:
“不用,真的不用,前辈待我极好,我很满足了!”
他这一次说的是实话——实在不好意思要了,心虚的紧!
可他越这么说,老人目光越慈祥,越和蔼,神色都变的郑重、肃穆,似乎下定决心。
“这般。”
祂轻声开口,语气很温和:
“吾替你准备一份大礼,不可推辞——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筹备,这件大礼对你会很有用,哪怕诸多道友都觊觎万分。”
周牧眨眨眼,太上前辈都需要时间来筹备的大礼?
无上者都觊觎?
他很愧疚,真不敢再要了——怕到时候老君发现真相,自己会很惨烈。
“前辈,真的不用了,您对我已经很好.”
“莫要再说。”老人含笑,不容置疑道:“就这般定下,等筹备完毕,吾再呼唤你。”
“退去吧,吾已替你疗去神魂上的震荡之损缺,你当可以醒来。”
周牧心绪五味陈杂,处于一种很矛盾的状态,心虚的执礼,默默退出了道宫。
“稍等!”
见他真什么都不要,老人心头很不是滋味。
毕竟拜托了小周牧帮自己找出【真凶】,而真凶是一位未知的道友,查明真相会很危险。
哪怕已决定筹备大礼,也不可使小友此刻空手而归!
万一在大礼筹备完前,周牧便找到【真凶】的蛛丝马迹,遇到险难呢?
想着,老人当即高声:
“此物拿上,这玩意,那贼偷可偷不去!”
说罢,
祂郑重的摘下头顶那陪伴自己无数年的冠冕,轻轻一抛,落在了道宫外,落在了正在醒转、身形正在模糊的周牧手中。
“前辈大恩!”周牧最后高呼,彻底消失不见。
老人独坐在空荡的道宫中,轻叹了一声:
“多好的孩子啊!”
(两章一万一,二十八号请假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