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走出古楼斩真王,染血霞光冲霄汉
第219章 走出古楼斩真王,染血霞光冲霄汉刘府。
青年周牧抚着额头,神思有些混乱——他的全部心念,都用以来参悟【天涯咫尺】,
到底是大神通,哪怕以周牧如今之悟性,也难以入门!
“六个时辰.”
他低语,极其微渺的部分心神维持着这副躯体,缓慢走出客屋,抬头望去,看向天上。
那猪脸遮天蔽日,占据一切视线,面含清净笑意。
“汝到底是谁?”
周牧心头呢喃,余光一扫,注意到有一道身影匍匐在天边,是一个老妪,跪俯着,在大声称颂猪头佛陀。
“那是.慈王?”
周牧猜测,眉头狠狠拧了起来,对于这个老妪,他上辈子就很憎恶,这一世见其此举,更加厌弃。
“堂堂真王。”
周牧蹙眉,回想古楼中唐王所言,这位慈王有‘量人族之物力,结妖族之欢心’的言论,
更曾宣扬,要五王城向妖朝年年朝贡,以求生机。
这很不对劲,每一座妖城都有养殖区,妖族对待人族的态度,周牧不信那位慈王会不知!
就算摇尾乞怜,就算朝贡,就真能如同越王勾践之于吴王夫差那般么?
恐怕,是整座五王城都变作养殖区吧!
“只是.”
周牧心头忽而一动,五王城中一定是有勾结妖族者的——当初在天蛟城时,他就从老蛟处窃闻此事过!
人族的一位或多位大人物,侍奉天帝,与妖族合谋!
“会是慈王吗?”
周牧念头辗转,当即有了决断,大步走向不远处另一座客屋,伸手,敲门。
‘笃笃笃!’
片刻,屋门洞开,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陈知恩。
“这位大人,请问,有何事?”
陈知恩毕恭毕敬的执礼,脸上带着困惑,她虽不知这个青年是谁,
但近日来,也见到那位玄德公对待此人的态度。
“陈姑娘。”
周牧含笑:
“有事相商,可否入屋一叙?”
陈知恩犹豫了一下,微微颔首,执礼道:
“大人,请。”
她侧身,让开门户。
周牧也不客气,大步走入此屋,看见陈铜炉也起身朝自己做礼,嘴上道:
“这位大人,不知是有何事要相商.”
陈铜炉话还没说完,便见那个突兀来访的公子哥,轻轻打了个响指。
‘砰!’
屋门轰然闭合,璀璨阵纹自屋中处处泛起,刹那而已,整屋都被封锁,和外界隔绝!
陈家父女齐齐色变,陈铜炉双手做抱,天地元气汹涌汇聚,意图要打破阵势封锁,向外求救!
“坐下。”
周牧淡淡开口,身后浮现一枚真实洞天。
“假仙!”陈知恩惊呼,手中浮现出一件上品法宝,是一方漆黑罗盘,正要以血祭法催动,但却又立刻止住了动作。
“假假的吧?”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景象,看着一枚又一枚真实洞天在青年身后浮现,密密麻麻。
一眼看去,不多不少,恰三百六十五,合周天之数。
陈知恩捉持着漆黑罗盘的手无力垂下,陈铜炉也默默散去了聚来的元气,彻底没了抵抗的心思。
周天之数的洞天!!
两人都惊到失语。
叙旧。
“大人.”
陈铜炉苦涩开口:
“不知我父女二人,如何得罪了大人?”
周牧拉过椅子,施施然落座,身后三百六十五方真实洞天沉浮,个个都在吞吐着海量天地元气。
他悠悠开口:
“两位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两位,你们是自某个未来可能中,逆行而回的吧?”
陈家父女悚然,头皮一炸!
周牧对这俩人可没啥好脸色,念头一动,海量天地元气汹涌,猛然将他们压的匍匐!
“莫要问我如何知晓此事,现在是,我问,你们来回答。”
陈家父女言谈不得,呼吸困难,在恐怖气机的碾压下,浑身血液都近乎停流了!
陈铜炉喘息着,艰难开口:
“还请.大人发问。”
“天蛟城大祭,你们在吧?我听闻,大祭背后有人族的踪影,你们既来自未来——尽管只是一种可能存在的未来。”
缓了缓,周牧继续道:
“那汝等可知,五王城中的诸王,可有侍奉天庭废帝之人?”
陈家父女心头惊骇,不明白这人到底是谁,为何会知这般秘事,但却也不敢犹疑——他们都能感知到,眼前的大人身上,是有杀机在的!
他真的会下杀手!
陈铜炉艰难开口:
“回大人的话,于未来,我们的地位也不高,知道的,并不多.”
顿了顿,他忍着颤栗感,继续道:
“不过人族真王中,我的确见过一位,曾经匍匐在天帝身前,在我的未来中,她已是神圣”
周牧眯眼:
“何人?”
“便是天上,正跪着的慈王!”
周牧蹙眉,果然.
“只有慈王么?”
“我等,只见过慈王.”说没说完,
陈铜炉的感知中,这尊未知大人物身上气机,骤然凛冽,他开始咳血,一旁的陈知恩更不堪,
整个人都被压趴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在传出骨头炸碎的声音,七窍淌血!
半晌。
周牧收敛杀念和气机,陈家父女各自瘫软,气喘吁吁。
“陈姑娘。”他淡淡喊道,后者浑身骨头碎尽,艰难抬头,脸上写满惊悚,很吃力的开口:
“大人,有何吩.”
‘砰!’
她四肢炸碎,体内一枚又一枚内窍一并炸开,储存在其中的天地元气狂暴,横冲直撞!
“大人!”陈铜炉嘶吼:“我等到底如何得罪了大人!”
“你们猜。”
周牧也没下杀手,懒懒起身:
“留你二人一命,保不齐还有事情要问你们,唔,但也不能让你们逃了”
他知道这陈家父女都是为救天下而归来的——但这不是两人之前要害自己的理由。
留下性命,已是恩赐。
周牧平和道:
“我也不多为难你们,各自立下一道誓言,永于天庭废帝为敌即可。”
陈铜炉心头一松,连忙并指立誓,四肢炸碎的陈知恩也艰难的、一字一顿的立下誓言。
周牧颔首,撤去了封锁阵势,飘然走出。
既立誓言,便通达至【青灯】之处——自己只要愿意,随时可借青灯,沟通因果报应,无论两人身在何处,都可降下罚难,又或一念直接擒来。
青灯青灯,在元始不存的年代,某种程度上,就相当于【因果】的化身。
走出屋门,周牧却见玄德公不知何时已至,
他目光越过周牧,瞥了眼屋内模样凄惨的陈家父女,神色不变,亦不询问,只是道:
“周先生,通天楼贴出了真王令,问全城之能人异士,可有.”
玄德公惊悸的看了眼天上的巨大猪脸:
“可有,破此掌中佛国之法。”
缓了缓,他苦笑道:
“实不相瞒,武侯见了真王令后,便让我来询问周先生。”
周牧一怔,惊诧道:
“武侯认为,我有法可破这诸王都奈何不得的大神通?这.”
玄德公摇了摇头:
“某亦不知,武侯之谋算,非我能理解。”
缓了缓,他轻声道:
“某只是来询问一二,武侯也没少失算,不过以我对武侯了解,当是觉得周先生神秘非凡.说不定呢?”
说着,玄德公摆了摆手:
“既周先生亦无妙法,不若先随我往武侯府一去,那儿有阵势,五个多时辰后,大难之时,或有生机”
话没说完,周牧却摇头,微笑打断:
“武侯果然神机妙算。”
玄德公愣了愣,没反应过来,旋而瞪大了眼睛,惊动道:“周先生的意思是??”
“我的确有破掌中佛国之法,不保证,但可一试。”
周牧平和叙述,忽而抬头,看向天穹——远处,那位慈王不知何时已直起了身,一步步的朝着城中的通天楼走了回去。
满脸惊喜、震愕的玄德公,顺着周牧的目光看去,眼中浮现厌恶:
“慈王.”
他抿了抿嘴,摇了摇头。
周牧心头一动:
“玄德公很厌恶慈王?”
“五王城中,谁不厌弃她?”玄德公直言不讳:“且更有了方才之事,她回了通天楼,恐怕诸王都要问责!”
“诸王都要问责?”
周牧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我虽有或可破掌中佛国之法,但却需准备一二,还请玄德公暂候片刻,我好与玄德公一并去通天楼。”
“自然,自然!”玄德公连忙应声,周牧当即朝客屋走去,一心多用。
同一刹。
古楼。
白发老人睁开双眼,托着玉书,缓缓起身。
“道兄?”瓷娃娃发问。
“吾走一趟通天楼。”老人佝偻着腰背,微微咳嗽着:“些许时辰后,便当归来。”
“道兄独自去么?”
“独自。”
老人托着玉书,步履蹒跚的走至门前,伸手一推。
‘吱呀’
古楼大门洞开,他自其中走出。
………………
通天楼。
诸王都在闭目,都在静候,但又都不抱希望,并不认为城中会有人接下真王令。
真王都无计可施,更何况真王之下?
发出那道真王令,只是碰碰运气。
“还剩五个时辰.”秦王低语:“都做好准备吧。”
诸王默然,而恰此时,殿外响起脚步声,他们齐齐侧目看去,见一个老妪,垂着眼睑,缓慢走入殿中。
“慈王.”有真王怒目。
慈王才一入殿,武王当即拔出人皇剑,大步走上前,毫不客气的将人皇剑架在了慈王的脖颈边!
“武王!”
慈王震怒,瞳孔收缩:
“汝意欲何为?”
很罕见的,没有真王去拦,都冷眼旁观,就连与慈王交好的岐伯,此刻都收声了。
“汝这一拜,拜去了我人族多少气运?”
武王气的发抖:
“往日里嘴上说说也就罢,老妖婆,你岂敢真朝妖族拜下?!”
他发力,人皇剑勃发灿光,慈王颈间见了血痕,而她却不惧,冷声道:
“主战死路一条,唯有求和才是正途,我是跪下,但我是为了千千万万的人族跪下,何错之有?”
慈王顶着武王的人皇剑,步步向前,目光在诸王脸上一一扫过,寒声道:
“你们如何主张,我不管,但你们若是败了呢?若有朝一日,五王城破灭了呢?”
她昂起脖子:
“而那时,我便是人族最后一线生机,我能凭着今日的卑躬屈膝,在暗淡的未来为人族留下一块地,留下一点希望!”
“强词夺理!”武王被绕了进去,不知如何反驳,但眼中凶光不减,
一旁,颜回睁眼道:
“能屈能伸,这本没有错,但是,朝着圈养人族为食粮的妖族俯首?”
顿了顿,他冷冷道:
“哪怕未来真的一片惨淡,五王城都倾覆,那我宁愿举一族而玉碎!”
慈王冷笑:
“说的轻松,真当本王不想挺起脊梁?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有些屈辱,总要有人去担!”
说话间,她再度往前顶了一步,人皇剑都嵌入了她的脖颈,发光的血肉极速愈合着,
但才愈合一分,便遭人皇剑的浩瀚杀机湮灭三分!
慈王的身躯都开始破败了,她无祖器,只是寻常真王,面对人皇剑,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可她并不避,也不逃,尖声叫喊道:
“哀家也有一颗丹心!武王,来,你斩了哀家,剥开哀家的胸膛,看看我这颗心,你来!”
武王沉默。
‘撕啦!’
破碎声响起,人皇剑斩去,一道光划过,一颗头颅坠下。
“不是,你真斩啊??”坠地的慈王头颅懵了,可武王脸上也尽是懵逼之色,看了看自己的手:
“非是我”
而殿外,方才传来幽幽一字。
“借。”
玉书之上,一个‘借’字,缓缓暗淡,
而武王又不自觉的,再度高举起人皇剑来!
不,不是他,人皇剑被未知的玄妙力量‘借用’了,在浮空,在勃发锋锐气机!
武王满脸懵逼,感知中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以取回人皇剑,但鬼使神差的,他并未如此,反而.顺水推舟。
慈王头颅震恐怖,
慑人杀机自人皇剑荡下,她刹那重创,究竟只是一位普通真王,并无祖器,根本不是对手!
“武王!”
慈王坠地的头颅发出尖叫,无头身躯猛然遁走,化作光,朝着殿外逃窜!
“顿。”
那幽幽的苍老声再度响起、传来,遁出通天楼的光华凝滞在了半空中,重化作身躯。
“镇。”
无穷无尽的大势聚来,化一座虚幻的巍峨神山,轰然将慈王压在了山底!
诸王看去,是古楼中的神秘老人,不知何时走出的古楼,已至通天楼中大殿之外,正捧着玉书,步步走向殿堂!
“器。”
老人再语,手指于玉书上抚过,殿内,诸王手中的祖器、至宝都被强行牵动,都浮空而起,各发杀机,将慈王锁定!
本就遭人皇剑重创、濒死的慈王,根本挣脱不开【镇】字的束缚、囚困,此刻又遭诸器杀机锁定,毛骨悚然!
“斩,还是不斩?”
老人向诸王发问,慈王嘶声:
“我亦为人族流过血!我之所为,皆是为人族留下一线生机!一线生机!”
她这下是真慌了,拖着残躯,一边尝试挣脱禁锢、镇压,一边嘶吼:
“我曾独自入南朝腹地,横击八万里,只为取回宋王残躯,我也曾只身拦截七位妖族真王!”
“理念不同,便该死么!”
慈王的嘶声,响彻通天楼,震荡在诸王耳畔,
白发老人抚摸着玉书,佝偻着腰,似乎背负着沉重至极的事或物,再一次发问:
“斩,或是不斩?”
诸王动摇了,端坐主位的秦王已起身,死死顶着这个神秘老人,凝声道:
“慈王所言,并非全无道理.阁下还请暂时收去手段!”
说话间,他低呵了一声,被未知力量强行‘借’去的山河社稷图,飘忽间落了回来。
岐伯也站了出来,伸手取回神农鞭,出声道:
“慈王之事,尚不可断言定论,当将之擒下,待诸事皆毕后,由诸王共审!”
“那就是不斩?”
老人如是开口,横扫了一圈,诸王各自出手,将自身祖器、至宝一个个强行收了回来,
依旧悬空的,只剩下人皇剑、刑天斧等,寥寥无几。
周牧的手指在玉书上轻轻摩挲,叹息了一声:
“如此良机,岂能错过?”
“落。”
他如是道。
被玉书之玄妙所借用的祖器,齐发光,向着被镇着的慈王,轰然落去!
“救我!”慈王悚然,大声呼喊,远处秦王色变,岐伯抬手,却又收回。
‘噗嗤!’
刑天斧斩过,人皇剑落下,将慈王狠狠钉穿,两件祖器爆发光芒、凶煞,轰然间将慈王淹没!!
后者尖锐的呼喊声骤止,此刻出手的不止是周牧,武王和唐王都在悄悄的主动催发祖器,
慈王被刑天斧斩开身、魂,而残躯与魂灵又遭人皇剑牢牢钉死,道基都在两件祖器的大威下崩塌!
血色霞光乍现,将整座殿堂都照彻,老人托着玉书,站在血霞中,佝偻着腰背,一动不动。
血霞渐盛,冲动云霄,照彻十方。
殿堂死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