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诗会,大牢
第145章 诗会,大牢山字经!赵倜闻言心中一怔。
南唐山海观当年有三门核心武学,分别是幻阴指,山字经,无量海宝箓。
宋军攻打金陵的时候,李煜之孙,南唐皇储李仲寓之子李正言困于山海观内,被一名绝顶高手冒死救走。
从擂鼓山下来,赵倜曾经推测逍遥子就是李正言。
因为无崖子岁数不够,无崖子的父亲却差不多。
李正言既然从山海观逃出不会没有武学功法,或者之前就有武功基础,或者逃出后为了自身安危开始练武,总之必然习武,并且不会太低。
他不可能放心自己儿子拜于其他门派,毕竟那个时候不比如今,距离南唐灭国时间还短,要处处小心提防。
而无崖子拜入逍遥派,最后又做了掌门,除非这个门派就是李正言自己创立的,那么几乎便可以断定逍遥子便是李正言。
只不过无崖子、李秋水、童姥三人武功和山海观核心的武学名称不同,就不知是李正言记得的并非三门绝学,还是将其改头换面,修改了再传下去。
修改传下肯定是害怕三人随意显露,被大宋得知,然后派人追杀。
但无论怎么修改提取,里面绝对没有幻阴指,这个赵倜肯定,因为无崖子三人的功法中不存在这门指法的影子。
他曾想过无量海宝箓和山字经,无量海宝箓多多少少名称还能和北冥扯上点关系,至于山字经却是一头雾水了。
此刻他从耶律延禧口中听到了这门武功,心中有些讶异。
按理来说,南唐山海观的核心武功不可能被辽国皇室得知,何况山海观都覆灭了百多年,除非是李正言曾经来过传下。
李正言逃出山海观后,首先自然就是远离大宋,曾经逃到辽国倒极为可能,这么说李正言在辽国传下过一脉吗?
他不动神色,看着耶律延禧道:“确实没有听说过,莫非是贵国皇室秘传的一门武学吗?”
耶律延禧笑道:“与皇室无关,总之赵使者没听过就对了,我说自己文武全才肯定不是吹嘘,这次诗会我与赵使者比比文才,若赵使者愿意,诗会结束,再切磋一番武功。”
赵倜摇头道:“我不好武,比武还是算了。”
耶律延禧瞅了元小仙一眼,元小仙眨了眨眼,耶律延禧道:“我大辽诗会若无较量便罢,若有人想要比试,那可是有彩头的。”
赵倜道:“什么彩头?”
耶律延禧道:“比试之前彼此押上东西,谁输了将东西给赢的一方。”
赵倜微微沉吟:“你是想与我各自押上物品,然后输家物品归给赢家?若我不想押呢?”
耶律延禧道:“赵使者若是不敢押也无妨,这事会记在我大辽的朝录之上,宋国亲王出使大辽,诗词文会胆怯不敢押物,对自己文道毫无信心,我大辽也会派人往宋国去宣传一番。”
赵倜闻言好笑,回头瞅了一眼后面房间,道:“你不会是想要我押那只大雕吧?”
耶律延禧拼命点头:“就是那只雕,赵使者敢吗?”
赵倜笑了笑:“那便押雕,你输了给我什么?”
“我?”耶律延禧道:“我输了任凭赵使者挑选,只要我有的,你都可以拿去。”
赵倜道:“什么都可以?”
耶律延禧一脸大方地道:“自然什么都可以,契丹男儿说话算话,绝不反悔。”
赵倜笑道:“把你刚才说的那山字经写一份给我瞧瞧。”
“啊?”耶律延禧闻言顿时一愣,随后摇头:“这个,这个却是不成……”
赵倜道:“刚才不还说要什么都可以,契丹男儿说话算数吗?”
耶律延禧脸色有些涨红:“那功法是师父传下来的,不能全算我的,我不能押上。”
赵倜点头:“你这是怕输,没有十成的把握赢我,看来你也没有自信。”
耶律延禧有些急迫:“别的都可以,这个绝对不行,若是被师父知道了恐怕要捉我问罪,就是陛下都不好保我。”
赵倜闻言眼睛眯了眯,心想这传给耶律延禧山字经的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连耶律洪基都不好讲情。
“那我就去你府内挑匹战马好了。”赵倜道。
耶律延禧点头:“这个可以,那三日后还请赵使者前往文华殿参会,到时陛下会亲自主持,定下封赏。”
赵倜微微一笑:“放心,不会晚的。”
随后耶律延禧和元小仙转身往院外走去,赵倜隐隐约约听见耶律延禧问元小仙:“姐,你教我的那些激将法一个都没用上,赵使者怎么直接就答应赌雕了呢?”
元小仙道:“此事有所蹊跷,使团之中有宋词大家,说不定……看来要和陛下仔细商议规则……”
赵倜瞅着两人背影消失,想了想,刚要回去屋中,却看苏轼走了过来。
“殿下!”
赵倜道:“子瞻为何一脸沉重?”
苏轼摇头:“刚才下官在房间里听见成安公主两人说话,辽帝要摆诗会,必然是想逞威风,借此压我大宋文道,可是刚才听对方意思,似乎只请殿下一人作诗?”
赵倜笑道:“若叫子瞻出手,岂非欺负人吗?上京城内哪个又能胜过东坡先生,耶律洪基只是自大,并非是傻。”
苏轼苦笑道:“殿下,这可不是抬举下官的时候,虽然辽国文萃底蕴无法与我大宋相比,可毕竟上京人多,不少官员也是将自汉晋以来的文章读遍,不可大意啊。”
赵倜道:“不必在乎,辽人能作出什么锦绣文章,读的书再多也不过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浮于表面,不解其意,即便写诗填词,大抵东施效颦,徒增笑耳。”
苏轼闻言,一篷大胡子颤了又颤,心说殿下你还好意思说辽人读书不解意?你却是压根连读都不读的啊!
“前两日下官说的将一些攒下未发的诗词稿子给予殿下,殿下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在到了上京之后就与赵倜说起此事,担心耶律洪基会举行诗会,要将一些稿子给赵倜背于心中,但被赵倜回绝了。
“子瞻想的太简单了。”赵倜摇头:“若是指定题目,或者抽取题目,那么事先背稿又有何用?何况我也不可能占子瞻之美,不必再说了。”
“下官,下官也正是担心这点。”苏轼一脸愁色。
赵倜摆了摆手:“不必担心,区区诗会罢了,本王心中有数。”他说着,回身往房中行去,继续去撸大雕。
东京城,相国寺大菜园子。
冯九泉此刻感觉周身上下,无一处不被蓝衫中年文士抓攫。
何止内力,分明血肉都要被扯散,经脉都在抖动。
他拼尽全力抵抗,将数十载功力全部用上,却依旧抵不住对面的抓吸之力越来越强。
这是什么武功?对方看着年轻,怎么内力似乎比自己雄厚数倍?
冯九泉脸色变得骇然,这时根本也使不出旁的本领,他本来精通武功极多,却根本没机会用出。
眼看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冯九泉感觉身体都要散掉之时,忽然那攫吸之力猛地一松,接着剧烈一震,他大叫一声,身子踉踉跄跄往后面倒去,直退出了十几步远,险些坐到地上,晃了几晃,方才稳住身形。
他知道这是对方收手,深吸口气,抹一把脸上汗水后,想要开口说话,却看那蓝衫文士带着少女已经朝园外走去。
他见状急忙向前迈出两步,打算追上询问对方这是何等神功,但第三步时却缓缓停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瞧了王府众人一眼,有些意兴阑珊背起手,口中低吟了几句诗词,从菜园子另一面出门,往武德司回去。
到了武德司,只看那黑袍威严男子正坐在亭中喝茶,他进去给自家倒上一杯茶水,“咕嘟嘟”灌了大口,随后道:“叫提举看笑话了。”
黑袍威严男子笑道:“战果确实禀报回来,那人武功深不可测,似还未出全力,冯司长不必心心念念,对了,柳老叫冯司长过去一趟,有话相问。”
“柳老找我?”冯九泉愣了愣:“我现在就过去。”
随后他出了亭子,朝府中深处走去,绕过几座堂舍,来至一座小殿前面。
上了台阶,刚想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清静如水的声音:“进来吧。”
“是。”冯九泉应了一声,打开门走入殿中。
就看这座小殿的窗户全部开着,清风徐徐吹进,四周布置得极为诗情画意。
一名青衫人正站在殿壁前观看画卷,画上绘着春雨丝落,山水郊野,小桥流水,桥上一名书生打伞过桥。
冯九泉走上前方,行了一礼,低头道:“柳老。”
青衫人转过身来,是一名清矍老者,留着淡淡胡须,两只眸子光芒闪烁,能够看出年轻之时必是个美男子,便是此刻也有着八分神气。
“说说那人的武功吧。”柳老微微一笑。
“是。”冯九泉将和逍遥子动手的过程详细叙说,不漏一分一毫。
片刻之后,柳老眸子愈发雪亮,轻轻道了一句:“有意思……”
逍遥子带着王语嫣向城外行走,王语嫣不说话,脑中都是回了曼陀山庄怎么询问母亲书信之事。
逍遥子看她沉默,笑道:“乖孙女,想知道曾祖父刚才用的什么武功吗?”
王语嫣一怔,摇头道:“不想知道。”
逍遥子闻言笑容有些凝滞,但随后再次堆出笑意道:“我刚才用的乃是李家祖传的武学无量海宝箓,你不想知道宝箓中都记载些什么吗?”
王语嫣瞅了他一眼:“无量海宝箓?这名字却是有些好听。”
逍遥子露出一丝愁容,伸手抚了抚额角。
这时刚出东京城门,他思索着再找些话语来说,前方却走过来一名黑衣人。
这黑衣人脚步有些匆匆,但却毫无声息,径直而来,看样子着急进城。
逍遥子和黑衣人走了对面,黑衣人并未太过闪让。
错身之时,黑衣人微微抬了抬臂肘,逍遥子身体纹丝未动,依旧不变姿势前行。
黑衣人却身子一晃陡然停住,回头望去,脸上若有所思。
但片刻之后,他吸了口气,略显苍老的面容出现一丝坚决,继续往城中疾走。
逍遥子嘴角出现丝揶揄,微不可闻地自言自语一声:“斗转星移?这么急着进东京城,去送死吗……”
刑部,刑部大牢。
作为整座京畿路,甚至整个大宋最大的一座牢狱,也就只有开封府狱能够与其相比。
不过开封府狱所关的犯人许多罪责没那么严重,不比刑部大牢,全是重刑死刑罪犯。
这时在大牢甲字号区域最深处关押着五个人,甲字号区域是大牢专门关押图谋不轨,意图造反的犯人,此刻只有这五人关在这里,分占了五座牢房。
靠里的一间牢房中,慕容复被锁链铐住手脚,系于一根铁柱之上。
大牢内昏暗少光,他缩在墙角,眼睛睁着,里面全是愤恨之色。
他进来之时,一身武功被废,从原本的高手变成了普通人都不如。
此刻时值深秋,这牢房阴冷,他失去内力,身上衣薄,不由猛地打了个哆嗦。
随后就见他嘴巴不由自主张开,从里面钻出一个雪白之物,也就手指粗细,两三寸大小,速度飞快,四下游移起来。
竟然是一只通体莹白的小蚕,在牢房内窜了一圈,重新回到他身上,然后就看这蚕身体起伏,似乎在吸着他体内的凉寒之气,片刻慕容复感觉不再那般寒冷,缓缓舒了口气。
这蚕是当日从星宿派之人身上搜到,也没问出什么详细来历,好像是从一名和尚手内抢得,他觉得是件异物,便一直收藏于身。
擂鼓山一战,他中了赵倜幻阴指,通体冰寒,冷意入体,这蚕竟然破匣而出,钻入他的身里,随后再没出来,直到进入刑部大牢,才从他口内钻出,吸收内外凉气,似乎极其喜欢寒冷。
片刻,蚕再次钻进他口里,待了一会儿,他感觉头脑一阵昏厥,昏昏沉沉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见门外有人轻呼:“复儿,是复儿吗……”
他闻得有人唤他小名,睁开眼睛,看见就牢门外隐约站着一名黑衣人,穿着不像牢卒,急忙回答:“是我,你是何人?”
那黑衣人闻言不说话,伸手去开牢门,可门还没有打开,外面各处忽然亮起了熊熊火把。
就听军卒呼喝,一个粗壮声音冷笑道:“真是好大胆子,居然敢来刑部大牢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