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3章 两不相帮
第1783章 两不相帮一道闪电从天空劈了下来，直接将叶拖轰成了焦炭！
连渣都不剩！
后边的蜀山弟子顿时被吓得尖叫起来！
他们不是没见过死人，也不是没杀过人，他们曾经自诩天不怕、地不怕，可现在他们被吓到了！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被雷劈得灰飞烟灭！
只有刹那的血绽放，随即便是无边的虚空！
叶拖这个人在世间再无半点痕迹，仿佛从未在世上出现过！
以前的江湖厮杀和战斗不可谓不凶险，但与今天这种情况一比，简直就是儿戏！
根本不给你出手的机会，也不给你抵抗的机会，甚至不给你投降的机会！
就因为一句话，人就没了！
凤九霄看着后边正在排队的弟子说道：“后边的跟上，时间不早了！”
此时已是未时，但地处蜀西，太阳落得晚，天光还算亮。但若大伙不抓点紧，天很快就会黑了！
排在叶拖身后的蜀山弟子是朝云峰的叶楩，他额头已经开始冒汗，双脚如灌铅，见凤九霄目光如炬一直盯着他，他一颗心快提到了嗓子眼了，硬着头皮往前走，颤颤巍巍的，凤九霄真担心他随时可能要瘫倒！这些人，刚才还嚣张得很现在，呵呵！
“我……我……我叫叶楩……我在此……发誓……”
凤九霄目光低垂，面沉似水，一直等他宣完誓，才看向他，“你说的可是心里话？”
叶楩发现白衣少年的眼中似有异色闪过……
然后他说了一句让所有人惊骇莫名的话：“当然不是！”
凤九霄道：“你这就说不过去了！你有心上人吗？”不少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知白衣少年为何有此一问！
“有了！”听着叶楩居然态度恭谨地如实回答，蜀山众弟子不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这种隐私他一点都不犹豫就回答吗？
“对心上人发过誓吗？”
“发……发过！”
“你为什么要发誓？”
“我想让她相信我的真诚!”
“你发的什么誓？”
“我说我若负了她，不得好死！”
“她相信你了吗？”
“相信了！”
“你骗没骗她？”
“我……我……”
“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骗了她……”
“你是有了新欢，还是根本就不喜欢她？”
“我只是不喜欢她……”
“那你为什么要骗她？”
“她家里有钱，有很多钱……”
“你在山上清修，要钱干嘛？”
“我……我……我最近迷上赌博了……”
庞十五、比格沃夫、曾咏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想笑却憋着没笑。好戏开始了，让人有点小兴奋啊！
凤九霄道：“好端端的你怎么就迷上赌博了呢？我看你没穿道袍，是俗家弟子是吧？”
叶楩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是的。”
“俗家弟子不禁止赌博？”
“呃……蜀山不允许弟子下山赌博……”
“那是谁勾引你下山去赌博的？”
“是……是烈阳！”
“烈阳是谁？”
“嗯？师叔祖，您不认识烈阳？”叶楩有些奇怪，怎么师叔祖不认识烈阳呢？
而一众蜀山弟子也都感到了奇怪，叶楩为什么要管白衣少年叫师叔祖呢？
凤九霄居然说了一句：“我年纪大了，忘了也是正常的！”他目光望向蜀山众弟子，“谁是烈阳？”
烈阳顿时吓得浑身一颤！
他想躲在人群中不出来，可是他又不敢！众目睽睽之下，能躲到哪去？
凤九霄道：“我看到你了，赶紧过来！”
烈阳吓得立刻走了出来，和叶楩一样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凤九霄道：“你们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一个个老态龙钟的呢？走个路晃晃的，没吃饱饭？”
烈阳见凤九霄目光凌厉之极，不敢直视，吓得腿一软竟然瘫在地上！
凤九霄道：“你勾引蜀山弟子下山，啊，应该叫拉他下水！你从哪来，群魔岛还是谒谛斋？我只问你一遍！”
烈阳面色惨白，颤声道：“群魔岛！”
旁边看热闹的庞十五道：“嘿！这下热闹了！就差大光明寺没派人来卧底了！”
曾咏道：“不一定没派，有可能是没发现！”
庞十五道：“嗯！有可能！我草！蜀山确实是个好地方，怪不得他们都相中这里了！可惜啊，他们的主子全都完蛋了！”
曾咏道：“但是他们可都有继承人啊！”
庞十五想到端木燕和熊梦烟，顿时不说话了！
凤九霄看着烈阳，想了想，“你回到队伍里去吧！”
烈阳如蒙大赦，立刻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回到队伍长龙中原先的位置！
凤九霄重新看向叶楩，叶楩目光依然呆滞。
“你连女人都骗，留着你……对不起别人啊！”
“我不是故意要骗她的，是烈阳鼓动我骗她的，这都是烈阳的错！您不能惩罚我啊师叔祖！”
“你看你，骗完女人，回头又把朋友给卖了，你自己意志不坚定怎么能把事情推到烈阳身上呢？你这个人啊，留不得！剑来！”一柄飞剑从天上的剑阵当中脱离，缓缓落在凤九霄面前！
“这是你的剑吧？”
“是！”叶楩看到自己的剑立刻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他以为师叔祖把剑还给自己就意味着什么事都没有了！他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去思考，自己的飞剑怎么会在师叔祖手上，自己又怎么会和师叔祖突然相遇。他现在正处在凤九霄为他构建的隔绝小天地里，所见、所闻甚至所想都是凤九霄让他能见、能闻、能想的东西，这个世界里一切都是他自己虚构的，是凤九霄引导他自己虚构的！
凤九霄隔空一指，震断了飞剑！
叶楩顿时惨叫一声，额头黄豆大的汗珠淌了下来！
凤九霄道：“我断你本命剑，废你武功，留你一线生机。”
叶楩疼得说不出话来！
凤九霄道：“如果你能得到那女子的原谅，你可能就会得到重生！否则，你准备死在她手上吧！”废了他的武功，等于给那女子一个公平的报仇机会！
“你下山吧！”
“我……我……还想在山上！”
“好，我允许你的尸体留下来！”
叶楩闻言一怔，立刻转身就跑！
凤九霄道：“下一个！”
第四个人走到凤九霄面前，紧张不已!
凤九霄道：“我说过，只要重新做人，做好人，做好事，既往不咎！开始宣誓吧！”
那人是聚鹤峰的弟子鹤羽，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宣誓！
鹤羽是个聪明人！他已经看到了凤九霄坚不可摧的意志，只要自己不是真心宣誓，绝对会死在天打雷劈之下！
明明是晴空万里，怎么会突然间阴云密布？这白衣少年绝对修习过道家功法！那天雷绝对是他的手笔！道家借引天雷不是什么秘密。真正恐怖的是，他能强行催眠别人！前边三个人的种种表现足以让鹤羽判定，白衣少年必定用了某种催眠术，能让人掏心掏肺的说出心里话！
所以鹤羽此时静下心来，重新温习了一遍自己小时候刚刚上山宣过的誓词，什么除暴安良，什么替天行道，什么陷师兄弟不义者施以飞剑穿心之刑，勾引义嫂者逐出门墙……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回来了！
当他宣完誓词，看到凤九霄目光中似有异芒一闪，他便知道考验开始了！
突然之间，就听白衣少年指着鹤羽说道：“大伙看见没，这位才是你们蜀山派的榜样！这才是你们蜀山的未来！希望你们向他学习！”
鹤羽心道：莫非刚才他问我了？怎么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被凤九霄拉进隔绝小天地再重新释放出来，对他而言只是白驹过隙的刹那，中间的对话记忆全被凤九霄抹杀！
鹤羽刚才的表现确实触动了很多人！
凤九霄问了他好多问题，鹤羽的回答让不少人唏嘘！
让他背一遍门规，他居然能一字不漏地全部背诵下来！不但让凤九霄刮目相看，更是震惊了所有蜀山弟子！
蜀山鼓励大家做的，也就那么几条，虚怀若谷、逊志时敏，求品行端正、道德高尚，洁身自好、尊师重道……
但是不允许做的却不少，不允许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欺师灭祖、人格卑劣、心险好斗、贪酒好色、轻露卖弄、骨质柔弱、胸无大志和意不坚者，不得恃才傲物、衣衫不整，尊师重道，不得同门相残，除恶扬善，不得为非作歹、杀孽过重、绑票、劫镖、劫狱等。
每念一条，蜀山弟子的心脏就颤动一下！
这些年蜀山派开始走了下坡路，历代掌门对门下弟子的管理也越发松驰，好多事都睁一眼闭一眼。过去不允许的事，如今有了沉渣泛起的迹象，比如不得贪酒好色这一条，竟然有不少人都触犯了！不但好色，还骗财又骗色！何等恶劣？
有了鹤羽的触动，不少人真心悔过，宣誓时格外动情，也格外认真！他们是真的想改过自新，所以凤九霄的问题无论如何刁钻，他们都认真回答，并且表示了忏悔，对原先犯的过错表示愿意承担一切惩罚！对于这样的人，凤九霄自然是网开一面！浪子回头金不换！
但是，仍然有人心存侥幸！
他们根本看不出来凤九霄仅以眼神便能施展绝世神功“隔绝小天地”，所以不少人认为只要自己不把心里话说出来不就完了吗？为啥傻啦巴几的问啥答啥？这不有病吗？
结果又有几十个遭到了天谴！直接被天雷轰成了渣！
人心惶惶，却没有一个人敢跑！
跑得了人，跑不了剑啊！
只要人家把剑毁了，自己就成了废人！
直到黄昏，所有人都完成了宣誓。
一共有七十多人被雷轰死了。
凤九霄道：“你们还剩二百多人，也不错，仍然比一般小帮派强些，用不了几年，还能恢复到鼎盛时期。”
他目光扫视众人，最后停在鹤羽身上，“你过来。”鹤羽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凤九霄指着鹤羽道：“从今天起，你就是蜀山的掌门！”
鹤羽大吃一惊，“在下不才，无法胜任！”
凤九霄道：“我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他们谁敢不服？”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玉瓶，倒出一粒冰鳄血，抛给鹤羽，“吃掉！”
鹤羽不敢违拗立刻吞下！他知道对方要是想杀自己不费吹灰之力，所以让自己吃这粒绿色碎块必有深意！
凤九霄道：“你刚才吃的是冰鳄血！”
不禁鹤羽一惊，所有蜀山弟子皆是一惊！
冰鳄可是上古魔兽，传说冰鳄血是与金蛟胆、青兕齿并驾齐驱的旷古奇珍，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凭添数十年功力！
不少人露出了艳羡的神色！
凤九霄隔空一指点在鹤羽的眉心，鹤羽立刻感到一股暖流自眉心流遍全身奇经八脉，无比的舒畅。
凤九霄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一指，既签了你的血契，也赠了你一重战力，你马上就能打通任督二脉，冲破重楼十二玄关，龙虎交会，直接达到琉璃巅峰境！”
鹤羽心中掀起了万丈波涛，但他的表情看起来已经麻木了，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是惊惶？是悲伤？是恐惧？还是兴奋？
当然都有！
但涟漪再大也有平静的时候，最后的最后，他其实是兴奋！
他丹田内的真气突然间开始如同一股洪流沿着奇经八脉疯狂流转，狂暴的真气直接把经脉的宽度给撑开了一倍有余！这就等于提前扩大了内力的存储空间，日后内力增长事半而功倍，不需要额外消耗真气撑起经脉空间！
所有的关隘穴道更是一冲就通！犹如河道上的淤泥、碎石统统被冲刷掉，以致河道越来越畅通，河水的流速也就越来越快！他体内的真气便如河水飞速运转，顷刻之间便冲破了任督二脉……
鹤羽的脸有点红，也有点热，这是兴奋到了极点！
血契算什么？能给这样的旷世奇才当契奴那是自己三生有幸！
现在让他兴奋的是，自己的战力竟然直接从七境中等一跃跨至九境巅峰！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凤九霄磕了一个响头，“鹤羽感谢龙公子再造之恩，此生必将蜀山派打造成侠名最盛、战力最强的门派，绝对不出现一个败类，如违此言，愿受五雷轰顶之罚！”
凤九霄摆手，“好，你起来吧。”
鹤羽立刻站起。
凤九霄道：“给你一个任务。”
鹤羽躬身道：“您说！”
凤九霄目光望向远山那一抹斜阳，肃然道：“彻底清剿西蜀境内的魔教余孽！发现一个，清除一个！平素多练练剑阵，这个是你们的强项。”
鹤羽恭敬地道：“是。”
凤九霄道：“蜀山这二百多人，我已经签了血契，谁要是不服你，你告诉我，我直接把他抹平！”
什么？都签了血契？抹平？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一脸错愕！
凤九霄道：“有些人不信是吧？那好，我就给你们看一出好戏！”然后他随机指了一个蜀山弟子，“你，过来！”那弟子不知所措走了过来。
凤九霄道：“你现在肚子疼吗?”
那弟子有些发慌，“我……我肚子不疼……”
凤九霄道：“现在你肚子很疼！”
那弟子正觉奇怪突然腹痛如绞顿时忍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凤九霄看向人群，见一人眼神阴冷，尤其是看到鹤羽时更是鄙夷，于是指着那人道：“你，好像也不大服气啊，你也出来验证一下，省得大家都以为他是我找的拖！”他指着那个肚子疼得腰都开始佝偻了的蜀山弟子，“你是我的托吗？”那弟子疼得脸都扭曲了，强笑道：“不是！”
凤九霄道：“好了，你肚子不疼了，你下去吧！”
那人顿时感觉肚子立刻不疼了，而且还很舒服，顿时惊得不敢多语，连忙回到本位。众人看他完全杜绝又生龙活虎地回来了，也是惊疑不定。
刚被凤九霄点到的那个蜀山弟子硬着头皮出列。
凤九霄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弟子小心翼翼地道：“春生。”
“看你的表情，你很不服气啊？”
“我服！服！”
“呵呵，你服我我信！因为我的拳头比你硬，所以你服我！但是你不服鹤羽，因为你觉得鹤羽和你是同门，大家功力都在一个水平，凭什么要听他的号令，对吧？”
春生低着头，不敢直视！
凤九霄道:“鹤羽？”
鹤羽立刻道：“在！”
凤九霄道：“你猜他哪里疼？”
鹤羽思忖片刻，摇头道：“猜不到！”
凤九霄道：“你怎么会猜不到呢？”
鹤羽顿感压力山大！他实在是猜不到啊！
庞十五看不下去了，“你咋那么笨呐？你随便说一个地方不就完了吗？我大哥想向你们证明什么？这都不明白？”
鹤羽顿时恍然大悟，立刻说道：“我猜他胳膊疼！呃，左胳膊疼！”
春生突然感觉自己的左臂如同被烙铁烫了一下钻心般的疼，下意识地去摸向左臂！
他的脸色因疼痛而变得狰狞，汗珠直流！
凤九霄面向大家说道：“你们猜，他是不是我的拖？”
所有人都沉默了！
瞎子都看得出来，春生绝对不是拖！
这白衣少年不是人，是妖孽！
凤九霄回头看向庞十五：“天色已晚，咱们下山！”
庞十五道：“这就下山了？”
“那你还有什么想法？”
“住在山上呗？辣椒她们也累了，二妮也累了……”
凤九霄想了想，“好！”
刘灭周突然淡淡地道：“这边的事既然已经处理完了，我得走了！”
凤九霄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点了点头，“好！”千方百计，尽在不言中！
刘灭周向比格沃夫、曾咏、袁紫珊、辣椒、常子衿、二妮、庞十五一一抱拳，转身便走！
等他走远，庞十五道：“他去杀赵光义，你不拦着？”
凤九霄抬头看天，“为什么拦着？”
“那你帮谁？”
“你说我应该帮谁？”
二妮突然道：“我觉得你应该帮刘灭周！”
凤九霄道：“为什么？”
二妮看了曾咏一眼道：“有人抢了你兄弟的老婆，你难道不管？”
常子衿却道：“我觉得他应该帮赵光义！”
二妮道：“为什么？”
常子衿道：“如今这天下自唐末至今已乱了将近百年，历经五代，十国并立，战事频仍，民不聊生，就说今天，大宋依然在和蜀国交战，虽然蜀国已经投降，但是各地仍有顽抗势力在作困兽之斗，最后伤的是谁，苦的是谁？还不是普通老百姓？所以现在最好是有人能站出来一统天下，四海归一之后天下也就太平了！目前来看，赵氏兄弟最有真命天子的气象，所以眼下为了黎民百姓就应该抛却成见，支持赵氏！”
辣椒道：“小姐，你什么意见？”
袁紫珊道：“他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凤九霄立刻连咳了好几下！
袁紫珊勾魂的大眼睛瞪着他：“你咳什么？都看着你呢，到底帮谁？”
凤九霄沉思片刻，“如今除了北汉以外就剩下一个契丹是强敌了，天下大势已定，我不需要再去帮赵氏兄弟了！”
袁紫珊冷笑道：“帮了赵氏，咱们的胜男公主可就要不高兴了！”
凤九霄道：“不再帮赵氏，主要也是因为赵光义太让我失望了！他竟然抢了我兄弟的老婆！如果是别人，我早和刘灭周一起去了！无论我帮谁，都会让另外一方不高兴！所以，我决定了，两不相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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