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117章 ，鬼市
第117章 ，鬼市长曦一直觉得时间是最宝贵的，每次在岐黄馆上课都十分的准时，准时上课，准时下课。
她的这种时间安排，常来听她讲课的杂役们都已经很熟悉了。
一听长曦宣布下课，起身目送后，就该干嘛干嘛，要继续炼丹的就留在六号岐黄馆，有其他事的就离开。
而第一次来听长曦讲课的穆青颖等人，看着直接扬长而去的长曦，却有些不习惯。
学徒堂、弟子堂，还有九街各大药铺，医师、药师在授完课后，都不会直接离开，而是会给众人提问的机会。
见长曦就要出院子了，穆青颖疾步追了上去：“长曦。”
长曦驻步，回头看向她：“有事吗？”
穆青颖：“多谢你刚才的纠正，要不是你指出，我都无法意识到我的问题，看得出来你的炼丹技术十分娴熟，我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可以不以请教你呀？”
长曦直接拒绝：“我还有事要忙，你要有问题，下次来听课的时候，可以在课堂上提出来，我只在上课的时候给人解惑。”
见她这么干脆的拒绝了，穆青颖愣了一下，自从成了医药司司长的徒弟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如此直接了当的拒绝过了。
穆青颖有些尴尬：“你有事啊，那我不打扰你了。”
长曦点了一下头，就转身走了。
原本想再和长曦联络一下感情的舒苒和晚月，见穆青颖碰了钉子，不想丢脸，识趣的没上前。
长曦离开了，穆青颖朝着楚公子段姑娘、贺家姐妹、舒苒几人打了声招呼，也快步离开了。
她一走，其他几人也相继离开，很快，六号岐黄馆里就只剩下一些还在学习炼丹的杂役。
晚月本想跟着楚公子和段姑娘一起走的，不过被舒苒拉住了。
见晚月不解的看着自己，舒苒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没看出来吗，段姑娘不想咱们跟着。”
晚月听了，看着楚公子的背影，面露遗憾：“可惜了”
舒苒哼笑了一声：“有什么可惜的，大家都在医药司，迟早还会有再遇到的时候。”
闻言，晚月忙看向舒苒：“五娘子，你说七皇子为何要跑来听九娘讲课呀？”
舒苒摇头：“谁知道呢。”
伯府虽然交际广泛，可也接触不到皇亲国戚，更别说是宫里的皇子了。
说起长曦，晚月就一肚子意见：“爷爷说的没错，这个九娘果真是目中无人得很。”
舒苒也觉得长曦有些狂了点。
平日里她接触的小娘子，不管内心如何想的，面上永远都是‘谦逊有礼’的，而长曦，说好听点叫真性情，说难听点就是没家教。
她对长曦的品行如何并不在意，她更想知道长曦为何这般狂，她哪来的底气？
还有，她那手比九街药师都还要出色的炼丹技术是从哪学来的？
另一边，走在前头的段语嫣，回头看了看舒苒和晚月，见她们没有跟上来，满意的笑了笑：“算她们识趣，不过是跟我们同了下路就妄想攀附上来，真是讨厌。”
见七皇子楚君豪没回应自己，段语嫣有些不高兴，扯了扯他的衣袖：“表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楚君豪看了她一眼：“我在想事情。”
段语嫣：“你想什么呀？”
楚君豪脑海里划过专注讲课的长曦，又划过长曦毫不留情拒绝人的样子，喃笑道：“真的是完全不一样呢。”
段语嫣没听懂：“什么不一样？”
楚君豪笑着摇了摇头，问道：“你觉得长曦讲的课如何？”
段语嫣顿了顿，虽然她觉得长曦的态度不够恭敬，但对她讲的课，她还是没法违心的说不好，比平日里教导他们的那些丹师讲得都好，也更容易听懂。
“还行吧。”
楚君豪笑道：“既然你觉得还行，那日后我们就多来听听她的课。”
段语嫣倒是不排斥来听课，但还是道：“可长曦讲的是如何炼制凡丹，我们现在要学的是炼制灵丹。”
楚君豪拿着扇子敲了一下段语嫣的头：“你呀，就是不喜欢动脑子，凡丹也好，灵丹也罢，炼制的步骤和手法其实是没多少差别的。”
“咱们之前没有怎么接触过炼丹的事，底子差，刚好可以趁机补一补课。”
段语嫣觉得楚君豪说得有道理：“好吧，那我们以后就多来听听，长曦虽是个杂役，但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走在最后头的是祝清欢和沈千帆。
因为都得到了木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看做是‘自己人’，两人一开始来听长曦讲课，其实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拉帮结伙的。
无法，木牌到底是什么作用，现在他们都不清楚，但木牌明显又很重要，医药司如今各方势力都掺和了进来，两人背后都没什么靠山，只能想办法增强自身实力。
可惜，长曦为人有些疏离，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虽然没能拉进彼此间的关系，但长曦在医术上的造诣，真的是出乎他们的所料。
沈千帆感慨道：“果然能拿到木牌的人都不是凡人。”
祝清欢听到这话，看了看他，笑道：“沈兄这是在自夸？”
沈千帆没有丝毫的难为情，反而十分的认真：“我是在陈述事实，在医术方面，我自问我是不差的。怎么，你对你自己没信心？”
他觉得，能拿到木牌的人都是医术了得之人。
祝清欢有被噎到，转而说起了长曦：“我是真没想到长曦的炼丹技术已经这么娴熟了。”
沈千帆认同的点着头：“自古英雄出少年，听她讲课，我收获良多。”
祝清欢看了他一眼，有些无语，继续道：“看长曦炼丹手法，不像是新手，活像是炼了很久丹药的老手，她好像还没及笄，怎么就练就了这样的本事呢？”
沈千帆看了看她：“你要真想知道这事，就当面去问长曦，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去问，因为没人喜欢被人探究自己的隐私，我要回弟子堂了，告辞。”
看着沈千帆扬长而去，祝清欢叹了口气，低语着：“确实啊，能得到木牌，确实没一个人是傻子。”
传送阵的事暂时无法解决，长曦只能搁置，不能大肆吸收灵气修炼，她将重心转到了炼体上。
每天晚上都会淬皮一次，每次淬完皮，皮肤的弹性和韧性都会增加几分。
在淬过三次皮后，寻常的刀剑就已经无法破开她的皮肤了，她也不怕火烧之类的了。
淬皮六次后，她的皮肤初步有了防御灵力的能力。
淬皮九次，《九转玄功》的炼皮篇练到圆满，长曦的皮肤宛如凝脂，晶莹剔透，在阳光下还有光泽闪现，此刻，哪怕是练气后期修士的全力一击，也破不开她的皮肤防御。
长曦感受着身体强度的变化，发现，修炼《九转玄功》的炼皮篇展露出来的实力对应的应该是法修的练气境。
同境界内，体修或许打不过法修，但是体修的防御是能抵挡住法修的攻击的。
六月初四这一天，长曦开启了《九转玄功》的第二篇——炼肉篇。
淬皮的时候要经历皮肤反复撕裂愈合之痛，到了淬肉时，她不仅要承受皮肤撕裂之痛，还要承受血肉枯萎再生之痛。痛苦难熬指数，直接翻了好几倍。
浸泡在药浴中，长曦紧咬牙关坚持着，第二天她从浴桶中出来时，嘴角都咬出血了。
淬皮她能连着淬，可淬肉，她是无法连着了。
太痛了。
不过效果也明显，长曦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变强了，如果说以前她的身体是泥巴做的，那现在她的身体有在向石头转变。
长曦有泡了一下纾解滋养身体的药浴，才去岐黄馆上课。
看到穆青颖、贺家姐妹、舒苒晚月、楚君豪段语嫣、祝清欢、沈千帆几人又来听她讲课了，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
这段时间，这几人时常过来听课，因为他们的到来，还吸引了一些其他人过来，有学徒堂的，有弟子堂的，连一些九街药铺的记名弟子也有来的。
听课的人多了，不仅让讲课的长曦更有成就感，也让木牌上的剑纹越来越‘立体’。
如此好事，长曦自然是来者不拒。
这天讲完课，于桧找来了：“长曦妹子，东厂的林公公来了，他想见你。”
长曦有些诧异：“林公公现在在哪？”
于桧：“在我干爹那边。”
长曦：“那我们过去吧。”
林公公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年轻太监来，就是他那差点死去的干儿子。
“管事来了。”
长曦一来，于公公就很有眼力的带着于桧退下了，将屋子留给了长曦和林公公父子。
“林公公，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林公公笑着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十套灵针：“这是医师要的灵针，你看看，可符合你的要求？”
长曦惊喜的接过灵针：“这么快就炼制好了。”说着，快速将灵针检查了一遍，都没问题。
“林公公，十套灵针，我该支付多少报酬？”
林公公笑道：“咱家打听了一下，明天是医师的十五岁生辰，这十套灵针就算是咱家送给医师的生辰礼了。”
长曦眸光闪了闪：“公公，无功不受禄，你这礼物太贵重了，我可不敢收。”
林公公赶忙道：“怎么会是无功呢，医师，你对咱家可是有救命的大恩呀。”说着，看了看身侧的年轻太监。
“林生，还不快上前叩谢你的救命恩人。”
林生听了，“噗通”一下就跪在了长曦面前：“多谢医师救命之恩。”
长曦想拦都来不及，赶紧让人起来：“公公言重了。”
林公公摇着头：“医师，你不知道，这孩子虽是我认的干儿子，但他和我确实是有血脉关系的，我是拿他当亲生儿子看待的。”
“你救了他，就等于是救了我呀。只是十套灵针，咱家还觉得不足以表达咱家的心意呢。”
长曦看着都满心感激她的林公公和林生，心里清楚他们肯定有其他目的。
在找符师上一筹莫展的她，早就意识到她的人脉圈子太窄了，有心想要扩展人脉的她，也就顺着他们的话说了。
“公公如此厚爱，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这十套灵针了，日后有事，公公尽管言语一声，我能帮的一定帮。”
见她收下灵针，林公公心下一松，接着，露出一副欲言又止之态。
长曦早就猜到了林公公别有目的，见他这样是一点也不意外：“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林公公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医师，我想让我这不成器的儿子跟着你。”
听到这要求，长曦还真有些意外：“跟着我？我就是一个杂役。”
林公公：“医师谦虚了，我听于公公说，如今整个杂役堂的人都十分信服你，他能跟着你，还是他的福气呢。”
担心她拒绝，林公公接着又道：“医师，我这儿子就是个七品武者，如今东厂做的事太危险了，我怕他继续留在东厂，迟早会没命的。”
“上次要不是遇到医师，他和东厂的好多武者都得死。”
“我知道，医师可能看不上我这儿子，不过他还是有些用处的，人胜在听话，可以给你当个跑腿传话的。”
长曦并不想和东厂有过多的牵扯，刚想开口拒绝，林公公就站了起来，递了一个木盒过来。
“听宣公公说，医师想找符师。”
“符师，咱家也不认识，但咱家知道在哪里能找到符师，而且还不用暴露身份。”
长曦眸光闪了闪：“哦，在哪里能找到？”
林公公：“鬼市。”
长曦眉头一皱：“鬼市？什么鬼市？哪里有鬼市？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林公公将手中的木盒往前递了递：“鬼市就在京城地界，但十分的神秘，进入需要有人带领，否则靠自己几乎没进去的可能，除非运气逆天恰巧撞到了鬼市的入口。”
“这木盒里装的就是进出鬼市的令牌，持有令牌的人可以感应到鬼市的入口在哪里。”
“鬼市是修士所建，进出的人都是修士，在鬼市里，不仅能买到修士所学的一应物品，还能找到炼器师、符师、丹师、阵法师。”
听完林公公对鬼市的介绍，长曦盯着木盒移不开眼睛了，修炼至今，她还没真正接触过修士的圈子。
鬼市真要如林公公所说，绝对是个了解修士社会的绝佳场所。
长曦犹豫了片刻，看向林生：“跟着我，得发心魔誓，永不背叛，否则神魂俱灭。”
林生看了看林公公：“只要不危害到干爹，其他的，小的都愿意听从医师的。”
林公公听他这么回答，心里虽然欣慰，可害怕长曦拒绝的他，立马呵斥起来：“胡说什么呢，跟了医师，她就是你唯一的主子，不管让你做什么，你都得做。”
林生垂着头，死死不松口。
长曦见了，倒是高看了他一眼：“好，我收下他。”
滴血、发心魔誓，做完这些后，长曦才接过木盒，将盒子打开，看到了一个画着骷髅头的黑色令牌。
长曦翻看了一下令牌，收了起来，然后好奇的看着林公公：“以公公的地位，要给林生找个去处，应该不难吧，为何找上我？”
林公公笑道：“医师愿意给杂役讲课，实乃大善之举，林生是个太监，太监去了哪里都是当奴才的份，跟着医师他可能会过得更好一点。”
长曦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原因，若他没说谎，那他还真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