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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盖棺定论(求月票)

    第387章 盖棺定论(求月票)
    行动处。
    何志远靠在皮椅上,盯着面前茶杯中上下翻滚的茶叶,心神不宁。
    刚才发生在军统大礼堂的那一幕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先是戴老板和杨荣神色凝重匆匆离去,然后代理主任毛齐五、何商友、张义被紧急召见,偏偏漏掉了他。
    特务工作最重要的便是情报、电讯、行动这三项,一切工作以增加这三件事的效能为目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避开自己呢?
    局里八个处长,都是平级,但并非平起平坐,一处情报处向来一家独大,二处党政情报处后来居上,电讯处不用说,紧随其后的便是行动处。
    他这个局长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这么想着,何志远的心情更郁闷焦躁了,他按了一下办公桌下的电铃,秘书匆匆而入,他赶紧问:
    “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
    秘书小心翼翼:“暂时还没有。”
    “废物。”何志远顿时沮丧又窝火。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继续打探?”
    秘书赶紧退出去了,他刚出门,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张科长,云义啊,有什么事吗?借几个人用用?是出什么事了吗?明白,那我就不问了,好好好,我让他们马上过来找你。”
    挂断电话,何志远如释重负,用行动处的人,自然不是针对自己,他喃喃道:“大过年的,这是要抓谁呢?”
    思忖着,他又拿起电话:“刘队长吗?我,你马上带几个精干的好手去找张科长少说废话,马上执行命令!”
    放下电话,他思忖片刻,又唤来秘书,叮嘱道:
    “你马上去楼道口看看,张义要抓谁,得到消息马上向我汇报。”
    “是。”
    秘书匆匆出了办公室,来到楼梯口,反反复复系了几次鞋带,终于等到了张义。
    张义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面色冷峻,身后跟着几个一脸严肃握着手枪的便衣。
    他们悄无声息地从三楼下来,直奔二楼右侧二处党政情报处所在,准确地说是那间挂着谍参科牌子的办公室。
    明白了!
    秘书忙一溜烟跑回了何志远办公室,早听说谍参科科长孙子超昨晚带人闯入了张科长家,虽然大家表面上都不吭声,但人人都在等待着两虎相争的结果,只是没有想到报复来的这么快。
    何志远期待地站了起来:“抓谁?”
    “孙。”
    明白了。
    听说是抓孙子超,何志远没有丝毫同情,只觉得神清气爽,这个王八蛋竟敢监视自己,报应啊!
    这边,见张义盛气凌人地带着几人过来,谍参科众人如临大敌。
    门口的两个便衣刚有动作,行动处的便衣上去就按住了他们。
    然后,两名便衣一脚踹开孙子超的门,进去一把按住正在打电话的孙子超,卸了他身上的配枪。
    一旁侍立的一名心腹下意识要摸腰间的枪,又一名便衣扑上去用枪抵住了他的下巴。
    “喂,孙科长,我们去那里找穿旗袍的女人,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喂,孙科长你在听吗?”
    “啪!”张义冷冷地走过去从孙子超手上扯过电话,将电话挂了。
    看来这厮贼心不死啊,还在找旗袍女人。不过一切都晚了。
    孙子超阴沉着脸:“张科长,昨晚的事是我的疏忽,听了下面的不实报告,但我已经给你道过歉了,你这又是唱的哪出?”
    张义冷笑一声:“是一回事吗?还在装傻充愣?”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装什么了?”孙子超一脸无辜。
    “哼,昨晚闯入我家的人多了,我干嘛不抓别人,单抓你呢?”
    “我怎么知道?张义,在局本部动刀动枪,如此针对我,戴老板知道吗?”
    孙子超有些吃不透张义的话,搬出戴老板,半张着嘴,望着张义。
    “我奉的就是毛主任的命令,带你去审讯室问话。”
    孙子超方才半张着的嘴慢慢合上了,面如死灰。
    毛主任是戴老板的化身,他的命令就是戴老板的命令。
    孙子超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卸磨杀驴。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可隐藏在局本部的内奸还没有找到,为什么就突然对自己下手了呢?
    他想不通。
    “我要见戴老板!”
    孙子超瞪着张义,不甘地挣扎着。
    一只手已经被戴上了手铐,另外一只手使劲挣扎着,死活不肯就范,扭着他胳膊的便衣见此狠狠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他的肋骨,孙子超的胳膊马上就软了。
    “你没机会了,带走!”
    张义面无表情地朝外走去,孙子超被便衣押着跟在后面。
    一路上,被封锁在屋里的谍参科便衣们都争相探头张望,前任科长抓现任,也是头回遇上了。
    刚走到楼梯口,就遇到行动处长何志远带着秘书过来了。
    张义:“何处长,多谢援手。”
    何志远装作一心为公的样子:“都是为党国局里办事,客气了。”
    说着他瞥了一眼孙子超,问张义:“犯什么事了,都是同事,搞这么难堪,真的没有办法通融了吗?”
    “毛主任亲自下达的命令,我也无能为力啊。”
    “那好吧。”何志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拍了拍孙子超的肩膀:
    “孙科长,真有什么问题,记得如实交待,如果问题不严重,我会替你向局座求情的云义老弟,我能旁听审讯吗?”
    张义板着脸:“抱歉,何处长。”
    “哦这么说,我只能等待局里事后通报了。”
    “还望理解。”说罢,张义领带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
    何志远当然理解了,不仅理解,还一扫刚才的无奈,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他刚才已经暗示孙子超了,如实交代问题,胆敢将他贪污受贿的事供出来,他不介意雪中送点炭,哼哼!
    这么想着,他瞥了一眼秘书:“听说今天食堂的晚宴很丰盛?”
    “据说有阳澄湖的螃蟹,扬子江的鳗鱼。”
    “哦,那一定要去尝尝。”
    何志远春风得意地朝食堂走去,秘书一脸谄媚地赶紧跟上。
    另一边,审讯室中。
    戴着手铐的孙子超望着镀膜玻璃,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淡然。
    “很淡定啊!”
    “胸有成竹。”
    “看来不上刑不行了。”
    毛齐五、杨荣、张义三人正商量着审讯对策,何商友一脸恼火地进来,递过一个笔记本,说:
    “除了这个和几份报纸,什么都没有发现。”
    毛齐五接过来,翻了翻,看着上面“沈处长、徐处长、何处长、张义”几人的名字,若有所思。
    杨荣刚想凑过去看,毛齐五就将笔记本收了起来,杨荣无奈,指着报纸说:
    “大公报、新华日报,够说明问题了吧?”
    “有点牵强了吧?这东西我办公室也有。”何商友摇头。
    “新华日报”是唯一一份军统局需要钱买的报纸,不过只供给个别科长和处长,希冀从上面发现什么情报。
    除张某焘负责的特种问题研究室外,其他职务低的特务不允许看,害怕他们信仰不坚定,被报纸上的内容欺骗蛊惑了。
    毛齐五沉吟了一会,问:“老何,他是你的人,在外面没有房子吗?”
    “他可不是我的人,人家能耐大着呢,仗着老板信任,经常越级汇报.据说吃住都在办公室。”何商友说得很无奈,很愤慨。
    杨荣挑了挑眉,看着几人:“不会吧?狡兔三窟,我不信他外面没有安全屋?”
    张义没接话,他知道自己的角色,旁观,尽量不发言,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
    毛齐五沉吟了一会,望着何商友说:
    “老何,他毕竟是你的下级,你去问问?”
    “行吧。”何商友无奈耸耸肩,推门进了审讯室。
    他直接走到孙子超面前,开门见山:
    “将你的安全屋交出来,主动说和我们查出来,性质是不一样的。”
    孙子超沉默了一会,缓缓说:
    “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何商友皱眉:“说。”
    孙子超随即望向镀膜玻璃:“我只能告诉毛主任一个人。”
    何商友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这摆明是对在场的众人不信任啊,难道谁还能嫁祸诬陷你不成?
    他冷哼一声,转身出了审讯室,毛齐五随后而入。他有些忐忑,刚才几人告诫他要小心,他也担心孙子超狗急跳墙,对他做点什么。
    毛齐五压下心里的不安,耐着性子俯身贴耳过去。
    还好,预料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孙子超只是凑过来附耳说出了一个地址。
    上清寺32号。
    这处安全屋他只去过几次,住都没有住过,里面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又何妨。
    直到此刻,他都搞不明白,这些人要干什么,为什么要逮捕自己。
    如果是卸磨杀驴,何必搞这么大的阵仗,局里有无数种办法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毛主任,拜托你了,在局本部我只信得过您和戴先生。”
    毛齐五一脸微笑:“放心,真的就是真的,假的一定是假的,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当然了,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多谢,事实会证明一切的。”
    “希望如此!”毛齐五意味深长地笑笑,转身出了审讯室。
    “诸位,你们先审着,我去去就回。”
    毛齐五招呼一声,点了几个督查室的便衣,就匆匆出发了。
    半个小时后,两辆汽车停在上清寺32号楼下,便衣上楼搜查,毛齐五坐在车里闭目养神,等着消息。
    便衣直接破门而入。
    “你守住门口,其他人给我仔细搜,一丝一毫,一个角落也别放过。”一个小头目吩咐了一句,直接去了书房。
    很快,房间里就响起了四处乱翻发出的兵乒乓乓的声音。
    小头目推开书房的门,眼神如隼,迅速扫了一圈,书架上满是寻常的书籍,落满灰尘,看起来毫无破绽。
    但他并不甘心,直接将书架上的书推到了地上,在书架上摸了又摸,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机关暗门。
    顿时有些泄气地蹲在地上翻起书来,依然一无所获。
    “报告王组长,厨房没有发现。”
    “报告组长,卫生间什么都没有。”
    “组长,卧室也没有有价值的东西。”
    听手下如此汇报,组长垂头丧气,气急败坏地将脚下的书籍踹飞。
    一本书碰到书桌腿上,发出砰一声,溅起一堆灰尘。
    王组长刚想转身离去,突然眼角余光扫到书桌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飘了一下。他呼吸一滞,忙缓缓蹲下,将头伸进桌下察看。
    只见桌角阴影里,一条橡胶带落了下来,它的上方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包静静地躺着。
    王组长心脏狂跳,小心翼翼将它扯了下来。
    纸包一入手,他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然而只扫了一眼,他便骤然变色,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组长,有发现?”一名便衣问。
    王组长无心搭理他,匆忙将纸张复原,心神不宁地出了公寓,将它交给毛齐五。
    “还真有发现?”
    看到便衣递过来的纸包,毛齐五面露喜色,立刻将它打开,同样只是扫了一眼,他的脸便阴沉下来。
    顿了顿,他挤出一个难堪的笑容,望着王组长:
    “你看过了?”
    王组长目不斜视:“卑职什么都没有看到。”
    毛齐五盯着他轻哼了一声,注意力又放到纸张上。
    “戴春风此人刚愎多疑,精于权术,很难取得他的信任,不过我可以利用各个处长互相牵扯的微妙局势,浑水摸鱼”
    “毛齐五五短身材,其貌不扬,像个小庸吏,实则善隐忍,诡计多端,心狠手辣.
    其妻向心影交际出身,水性杨,和军统局健乐股股长周伟成关系暧昧,周胆小怯懦,或可以此为要挟,暗中将其策反,通过向心影从毛齐五身边获取情报.”
    看到这段文字,一向冷静沉稳、笑面对人的毛齐五突然眼露凶光,他还奇怪自己的老婆最近怎么痴迷起了京剧,原来是这么回事。
    好啊,不声不响又给自己戴上了一顶绿帽子。
    妻子如衣服,借给别人穿穿也无妨。
    如果自己的太太去伺候戴老板那样上层的官员,算是一种荣耀,但如果是委身普通的特务,则是大大的丢脸了。
    这个健乐股股长周伟成算个什么玩意?
    这件事情的臭味一旦扩散出去,恐怕全军统的人都会知道他毛齐五做了乌龟,他还怎么做人?
    他好歹是军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连自己的老婆也看不住,还怎么致使别人?
    想到这里,毛齐五杀机毕露。
    “情报处长杨荣,老谋深算”
    “.”
    “军运科科长张义此人阴险狡诈,刚迫害了我29名大义凛然的同志,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骨,我建议组织上立刻对其发出必杀令.”
    “.”
    毛齐五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这张纸上先是介绍了戴老板、毛齐五、八大处长和张义的情况,话锋一转。
    “我从人事处档案中偶尔获悉,军统汉中培训班曾派出几批特务,如今已潜入宝塔山核心部门,具体名单如下:.”
    毛齐五倒吸一口凉气,嘴角抽搐了几下,难道说戴老板心心念念极力保护的这批壮士也暴露了?
    情报传递出去了没有呢?
    另外一个疑团随之浮上心头,如果孙子超家里藏有情报,他为什么敢如此坦然将住址告诉自己呢?
    他笃定情报已被同伙拿走了?
    这么想着,毛齐五不由看向了面前的王组长,王组长和他有一个短暂的对视,随即又垂下眼帘。
    毛齐五琢磨着他的每一个表情,这个人肯定偷看了情报,不然不会如此紧张,心里给此人判了死刑,嘴上却说:
    “这才叫通红证据,王组长辛苦了,你是从哪里发现的?”
    王组长小心翼翼说:“主任过誉了,情报藏在书桌下来,非常隐蔽,要不是属下偶然碰到书桌,差点遗漏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哦。”毛齐五笑着打量了他一会,“让兄弟们撤吧,你坐我的车。”
    “.是。”王组长禁不住抖了一下。
    另外一边,审讯室中已经开始了审讯。
    杨荣意味深长地摊开《大公报》,指着第三版第一篇报道,问:
    “孙科长,熟悉吗?”
    孙子超眯着眼睛才看清,一脸疑惑不解:“什么意思?”
    “装,继续装,演的和真的一样。”杨荣冷笑一声,一拍桌子:
    “这份报纸就是从你办公室搜出来的,还敢狡辩?”
    孙子超蹙紧了眉头,他真的不知道杨荣在说什么。
    “哼哼,那我就帮你再回忆回忆?”
    杨荣冷冷看了他一眼,“’深海吾弟,影子已落网,老家一些安好,勿念。另,浑水计划已批准,你可利用查卧底的机会,相机行事,搅乱军统局,让白匪自相残杀,组织会暗中协助,祝平安。兄渔夫。’
    听听,多亲切啊,孙科长,这段话熟悉吗?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孙子超终于脸色大变,原来不是卸磨杀驴,而是有人将他栽赃成了“深海”,那个影藏在局里的内奸,是谁心思如此歹毒,迫不及待想置他于死地。
    不用说肯定是真的“深海”,说不定这个人就坐在他对面。
    他压抑着心里的情绪,吼道:“这是栽赃,诬陷,这不可能,我和红党没有任何关系!”
    “放屁,你才从那边回来,还敢说你和他们没有关系?你们的同志听到这话,该多么伤心啊?”何尚友敲了敲桌子,一脸嘲讽说。
    “那是戴局长派给我的任务,我要见戴局长。”
    “别急,等你招供了,你会见到他的。”
    “毛主任呢?我要见毛”
    “实话告诉你,这是局座的命令,毛主任也救不了你。这也许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谈话,敢作敢当,别让我动刑。”没等孙子超说完,杨荣就打断他,冷冷一笑。
    孙子超沉默了,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杨荣、何商友、张义三人。
    “动刑吧,重病用猛药。”张义看了杨荣、何商友二人一眼。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对着审讯室门口挥了挥手。
    “张义,你个王八蛋不得.”孙子超疯狂地挣扎起来,咆哮着,两名如狼似虎的便衣扑过去,对着他就是两拳。
    这极度用力的两击,打得孙子超头脑发蒙,嘴鼻渗血。
    还不待他喘过气来,两名便衣已将他拖离审讯椅,捆绑住他的手脚,将他拖到一个盛满冰水的木桶前,水面上还副着一层冰渣。
    杨荣走过去,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厉声质问:
    “说,你到底是不是深海,影子到底是谁出卖的?”
    孙子超被揪得头高高扬起,他吐了一口血水,艰难地说:“你们这是污蔑,刑讯逼供,我要见戴局长。”
    “死到临头还嘴硬。”杨荣冷笑一声,对两个便衣点点头。
    咚!孙子超的脸被便衣摁到了冰水里,冰冷的水呛进他的肺管让他无法呼吸,脸上痛苦不堪。
    便衣死死地摁住拼命挣扎的孙子超,水溢得到处都是,就在孙子超快要窒息之际,又一把将他猛地拽了出来。
    “说,还是不说?”
    孙子超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诬陷,我要见戴局长。”
    “继续!”
    “噗——”孙子超的头再次被摁了下去。
    水下,他大睁着眼睛拼命挣扎着,力气却越来越小,渐渐地,他开始恍惚了,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竟然莫名其妙有了一丝愉悦感,他知道这是死亡前的征兆。
    忽然,他好像听到审讯室开门的声音,间接着,一个声音从他耳边传来:
    “把他拉起来!”
    是毛齐五的声音。
    孙子超被一只手抓起,从水里拎了起来,顺着头发躺下来的水流模糊了他的视线。
    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一个人影离他越来越近。慢慢地,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正是毛齐五。
    此刻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地喘着气说:
    “.毛主任,诬陷,这是一场针对我的阴谋,肯定是那个内奸做的,我要见戴局长.”
    “我就是带着老板最新指示来的。”毛齐五一脸笑容。
    “戴局长怎么说.”
    孙子超无力地坐在地上,虚弱地喘着气,迫不及待地问。
    这时他才发现审讯室中就他和毛齐五以及他身后一个便衣三人。
    毛齐五看着他,很耐心地说:
    “局长当然相信你的忠诚,我来就是接你出去的。”
    孙子超喜出望外,挣扎着要站起来。
    只要见到戴老板,他一定能解释清楚,然后再将那个欲置他死于死地的王八蛋挖出来。
    毛齐五转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便衣,这人正是刚才负责搜查的王组长。
    看到毛齐五的眼神,王组长马上走了过去。
    孙子超浑身上下一点劲都没有,以为他要拉自己起来,然而王组长却倏地掏出手枪对准了他。
    孙子超愣住了,望着毛齐五,一脸不可置信:“为什么?”
    没人回答他。
    下一刻,只听砰一声枪响,孙子超应声倒地,死不瞑目。
    “主任。”
    王组长射出一枪,下意识地蹲下检查孙子超的呼吸,浑然不知身后的毛齐五同样摸出了一把手枪。
    “砰”“砰”
    王组长胸前胸后各中一枪,同样栽倒在地上。
    毛齐五阴森一笑,浑然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淡定地擦了擦手枪上的指纹,将它塞到了孙子超手中。
    听到枪声,张义、何商友、杨荣几人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两具汩汩冒血的尸体。
    毛齐五一脸后怕的模样,唏嘘说:
    “刚才我拿搜到的证据和孙子超对峙,此人奸计暴露,恼羞成怒,突然暴起抢了王组长的手枪…
    危机时刻,幸好王组长护在我身前,身中一枪的情况下,猝然反击,终于将内奸孙子超击毙…
    如此,内奸案终于可以盖棺定论,就是可惜了王组长.”
    张义、何商友、杨荣几人一脸错愕,毛齐五刚才回来,出人意外地说他得到了戴老板最新指示,说案情重大,要三人回避,就这?
    几人怎么都觉得毛齐五这是在借刀杀人,一箭双雕。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看破不说破,除了张义,何杨二人满腹疑问,毛齐五究竟在孙子超住处得到了什么情报?
    见气氛有些沉闷,毛齐五也知道这事办得有些潦草,只得给三个聪明人找台阶下:
    “家丑不可外扬,千万不能让老头子知道,局座的意思是,此事到此为止。”
    “好吧。”一声长叹,是杨荣,他还希望从孙子超身上榨出更多情报呢,结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义面无波澜,说:“可惜了王组长。”
    何商友无所谓地耸耸肩,孙子超这个王八蛋死了活该,可惜了王组长,但那又如何?哀其不幸?不幸的人多了,哀得过来吗?
    见三人都表态了,毛齐五挤出一丝笑:
    “行了,各自回去过年吧。”
    大家再无二话,各自离去。
    从审讯室出来,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飞雪漫天,远处烟爆竹声沸腾。
    张义温煦地笑了,默默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融在茫茫雪世界。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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