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新神与旧神
第542章 新神与旧神那是一尊金灿灿的雕像，立在这个隔间已经六十年了，那个神像是一个年轻人的模样，额头上有一只眼睛，手持一根长枪，双眼紧闭，像是在沉睡。
“六十年为一甲子，当初张洞小队也只是镇压了这么久，但这个时代实在太缺人了，不管你有没有成功，今天都要打开雕像把你释放出来。”
曹洋沉声说道。
下一刻，曹洋从后面直接推倒了这座雕像。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金色的神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地面凹陷发裂，神像扭曲变形，再也没有了之前英武的模样。
神像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中不断有鲜红的血液流淌出来，这些血液有些诡异，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就变得粘稠发黑，紧接着更像是直接蒸发了一样，地面上只剩下一滩犹如阴影一般的深色痕迹，看起来就像是一片影子。
“杨间。”
王珊珊表现得有些平静，她轻声呼喊道。
可是，想象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她并没有将六十年前的那个人呼唤回来，周围依旧一片寂静，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生。
“杨间。”
她再次呼喊，然而结果还是一样，空荡荡的小庙里，她的声音回荡开来，然后又消失不见。
“你喊杨间是没用的，他之前遭受过灵异袭击，所以让刘小雨给他改了名字。想要唤醒他，就必须喊出他的真名才行。”
曹洋出声打断道。
“真名？”
王珊珊一愣，这件事她是不知道的，刚刚涌现出的悲伤情绪也戛然而止。
“杨戬——”
曹洋轻声喊出了这个名字。
某种条件被触发了。
当灵异不断复苏，厉鬼草芥人命，众生遭受苦难，世人呼喊你名字的那一刻，他将于阴影之中显化，驱鬼除恶，救人扬善。
地面上的阴影在扭曲、蠕动、甚至在疯狂地扩散，然后又迅速地凝聚在一起，逐渐勾勒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那是一个青年，额头间竖着一只深邃猩红的鬼眼，整个人看起来不那么真切，更像是二维的影子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浓郁的阴影覆盖了整个小隔间，那鬼影青年已经睁开了双眼，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着诡异的红光。
“已经六十年了么”
“我把自己的一切都喂给了鬼童，又被人以杨戬之名唤醒。那现在的我是谁？”
“是具备了活人意识和智慧的鬼童？还是计划成功存活下来的杨间？又或是成为了药铺老人口中的第四类存在？”
他在思考，不过这个时间很短，因为未来还很长，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做出选择。
“曹洋？你居然还活着？”
他收回了思绪，并且注意到了眼前的两人。
“你这话说的我不是很爱听，怎么说我也只比你大几岁而已，你都还活着，怎么着我也不至于老死。”
曹洋笑着说道。
“只是有些诧异而已，毕竟异类也是有寿命的，活人意识再怎么坚毅都不可能抵御厉鬼的侵蚀，没猜错的话，这个时代应该差不多要完蛋了吧，不然的话以你的能力应该不至于走到要强行唤醒我这一步。”
还是和之前一样，杨间的眼光依旧狠辣。
“队长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到现在还活着的队长就只剩卫景、叶真、李乐平、王肃以及陆志文五个了。”
曹洋说道。
“李阳他们在几十年前就躺进红色鬼棺再也没有出来过，我把他们埋葬在了观江小区的地下。”
王珊珊补充道。
“等等。”
杨戬出声打断道，他察觉到有人正在窥视。
如墨汁般浓郁的鬼影瞬间扩散开来，杨戬也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那是一片红光笼罩的世界，肉眼能看到的一切都被覆盖上一片猩红的颜色，就像是染上了一层鲜血似的。
“何人在窥视？”
走出寺庙之后，杨戬的手中多出了一把黑色雨伞，然而即便是此时的他也无法准确锁定到窥视者的位置，这顿时让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凝重的神色。
“让我来称量称量你够不够格接下这个时代。”
红光笼罩的世界里传来一阵模糊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但杨戬一时间无法确定。
“称量我？你也配？就算是张洞来也不行。”
杨戬冷哼一声，手中鬼伞已然撑开，猩红的世界顿时蒙上了一层阴郁，并且逐渐开始下起冰冷的鬼雨。
在他的脚下，鬼影和鬼湖完全结合，甚至还融合了一部分的鬼血，形成了已经无法用恐怖程度来衡量的可怕灵异。如阴影般浓郁的血湖不断地起伏着，甚至于下落的雨滴都变成了血雨。
不仅如此，血湖并不安分，而是不断有尸体厉鬼的轮廓在突起、挣扎，那些都是曾经被杨间沉沦在鬼湖里的厉鬼，如今都能成为助阵的一部分。
湖面上呈现出了杨戬的倒影，然而那倒影不止一个，而是布满了整个湖面。倒影中的杨戬面无表情地撑着鬼伞，在他的脚边还环绕着一只如牛犊大小通体漆黑的凶猛恶犬。
恶犬双目赤红，透过倒影死死盯着现实，仿佛随时都要跃出水面入侵到现实中来。
“我这一刀必定肢解红光鬼蜮源头。”
杨戬一手撑伞，一手提枪，并且直接许下了肢解对方的愿望。
“你这一刀必定伤不得我。”
那个声音也开口说道。
三尖两刃刀猛然落下，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红光依然覆盖四周，虽然颜色没有那么浓郁，但完全没有要消散的迹象。
“开什么玩笑？！”
撑伞杨戬眸子陡然一凝，对此他感到十分的不可置信。
“都是同一个师傅教的，破不了招啊。”
那个声音似乎另有深意，但他并没有解除鬼蜮，似乎是准备继续称量这位时代孕育出的鬼神。
“我说，眼前之人鬼眼失明，鬼湖蒸发，鬼影消散，鬼雨停歇。”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然而却让撑伞杨戬感到一阵莫名的悚然。
“是灵异迭加，而且迭加的速度极快。”
仅仅是一句话的出现，撑伞杨戬的鬼眼竟真的紧闭了起来，天空中飘散的血雨也在一瞬间骤停了，浓郁的血湖不自觉开始回流到他的身体里。
“看来还是我的迭加要更强一些，不过没关系，你可以跟我迭加。”
红光颤动，竟逐渐凝聚出一个轮廓，那不是别人，正是另一个杨戬！
一个鬼影杨戬，一个鬼眼杨戬，两尊鬼神在这一刻完成了史诗级的碰面。
“所以，我只是你的一颗棋子？”
鬼影杨戬问道。
“不，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每一个杨间驭鬼者道路的尽头都是杨戬，你是鬼影杨戬，而我是鬼眼杨戬，最核心的迭加手段不一样。”
“每一个杨间成为杨戬之后，都会实现自我迭加，只有这样才能维持杨戬这个身份的稳定，也只有这样才能守护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份生机。”
鬼眼杨戬回答道。
“可是我比不上你，刚刚交手的结果是我输了。”
鬼影杨戬皱着眉头说道。
“那是因为你对鬼影的开发还没有走到极致，换句话说，你需要尽可能为鬼影补全拼图才行。”
“刚刚的交手我能赢是因为我可以开启十只鬼眼，十只鬼眼迭加，我同时存在于过去，现在和未来三个维度，你不可能有赢的机会。”
“原来如此。”
“这样说的话人皮纸应该也是你的布置。”
“是也不是，人皮纸是初代杨戬的留下的手段，后来的杨戬都选择沿用这个方案。硬要说的话，人皮纸倒是和周正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毕竟初代杨戬是一个禁忌，他是鬼童不断吞噬厉鬼后窃取并形成了自我意识后的产物。”
“不过他存在的时间很短，在完全吞噬世界之前被当时所有的顶尖驭鬼者联手压制了，然后杨间借助鬼童的身体进行开启十只鬼眼无限重启，并且留下了人皮纸这一手段。”
“人皮纸是鬼童的一部分，所以周正才会受到肚子里鬼婴补全拼图的厉鬼本能影响，去往大昌市七中，他的人性和意识时不时占据上风，因此出现了为你们普及厉鬼知识那完全不合情理的场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