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导演
那是厄莱文笔记中提到的男人，以神秘仪式作为诱惑，将厄莱文引到荒原，从而发生之后一系列事件的，名为阿蒂库斯的男人。奥斯汀从未想过两人居然会在这种场合中相遇，要知道在此之前，奥斯汀对于这个男人几乎是一无所知。
“从笔记中的内容来推断，这个阿蒂库斯应该是一位超凡者！”奥斯汀大惊失色。
正欲动作，两道猩红的光芒从对方的瞳孔之中射出，下一刻，自己浑身上下似乎在一瞬间被灌满了铅，动弹不得，就连抬抬手指都做不到。
阿蒂库斯摸索着手中的黑色高礼帽，饶有兴趣地看着奥斯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病态的迷恋，让奥斯汀颇为不适，随后阿蒂库斯修长的指尖在帽沿轻轻敲了一下。
奥斯汀感觉颈部一轻，脖子以上暂时恢复了自由。
“在巴尔莱面对一位绅士必须保持足够的礼貌，不自我介绍一下吗？”
这是什么等级的强者？奥斯汀完全没有看到对方手指有任何的动作，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完全控制住了自己，这是奥斯汀未曾见过的手段。
正常使用傩特文序列来撬动超凡力量，需要灌注灵性在虚空中刻画下相对应的傩特文，并配合口颂引发音节共鸣，才能达到施展序列的目的，而对于序列熟练、精深到了一定地步便可以抛弃音节共鸣，直接通过刻画傩特文来施展。
“难道说就是书上所描写的，序列之外的超凡手段？”奥斯汀视线扫到对方胸口，那里别着一枚精致的徽章，银底金边，其上是一枚雕琢成月亮形状的，红宝石！
“绯月会？！”奥斯汀寒毛直立，没有想到几个小时在闲书上所看到的内容，自己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遇上了。
奥斯汀咳了咳，感觉嗓子不太舒服，其中似乎有什么异物在压制着自己的声带，使得自己发出的声音细若蚊吟，几乎不可听见。
阿蒂库斯轻笑着点了点头，似乎从中辨认出了奥斯汀所发出的音节，说道：
“不错不错，见识增长的很快，连绯月会这个单词都知道了，我很欣慰。”
奥斯汀扭了扭脖子，见无法摆脱对方的控制，一时间也放松下来，平静问道：
“为厄莱文先生布置了荒原之行的人就是您吗？”
阿蒂库斯摇了摇手指，笑道：
“准确点来说，布置了关于你的一切的人，是我。”
奥斯汀心脏猛地一跳，脸上的平静仅仅维持了几秒钟就被打破。
“没有想到我们居然会在这里相遇，阿蒂库斯先生，您的坦诚也出乎我的意料。”
阿蒂库斯不可置否地摊了摊双手，转身正坐，目光扫视着台上倾情分享的嘉宾，说道：
“没有关系，作为一个导演，偶尔和演员们见见面也不错，可以增加剧本的戏剧性。”
在场听众似乎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两人的交流，只是专心致志地听着嘉宾的分享。
“导演？我们是演员？我、厄莱文先生、荒原中的一切事物，都是你的演员？”奥斯汀学着阿蒂库斯的样子面向台上嘉宾，尽可能压抑着心头的巨浪。
阿蒂库斯没有说法，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跟随着周边的观众为台上嘉宾鼓了鼓掌。
“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我们这些人在像您这样的强者面前，似乎也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我实在想象不到我，或者我们在您的计划中能起到多少重要作用。”
“不要妄自菲薄，你们，或者说你，很重要，至少在将来是这样。”阿蒂库斯淡淡道。
“我很重要？我不明白对您这样的强者来说，一个序列学徒能有多重要，要具备您这样高深莫测的实力，我可能得花上几十年，而这期间您也在进步，我们之间的差距并不会因此而缩短。”
“以你现在的话术水平，想要从我口中套出信息还太早了，我建议你经常参加这样的心理学沙龙，好好提升一下这方面的能力。”阿蒂库斯再次跟随众人鼓了鼓掌。
奥斯汀心不在焉地扫视着台上，问道：
“那么这次的见面也在您的剧本之中吗，导演？”
阿蒂库斯放下鼓掌的双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银链怀表看了看时间。
“是的，不过这次的谈话可能要到此结束了，我最近比较忙，还有不少事情等着我去处理，至于你……”
“……希望你能在神圣日当前好好表现，至少要符合我对你的期望，否则……”
奥斯汀从阿蒂库斯略带神秘的拖音中感到了一股冷峻的杀意，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看向了阿蒂库斯儒雅绅士的侧颜。
“……我会将柯尔特一家的血肉制作成华丽的烟花，在神圣日当晚于巴尔莱中央广场绽放，作为剧本第二幕的结尾，当然结尾有两种，具体是一还是二，全由你奥斯汀·莫兰特来掌控，不要太过紧张哦。”
阿蒂库斯系好燕尾服的纽扣，收好怀表，将黑色高礼帽带在头上，缓缓从座位上起身，轻步离开。
无形的束缚解除，奥斯汀如释重负地俯下身子，双手扶着前方座位的靠背，大口大口喘息着，异样的表现引来了周遭听众的扫视。
“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太舒服。”奥斯汀起身微微欠身，向众人表示歉意，所有逃也似的离开了3号厅。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找到了洗手间，奥斯汀冲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将冰冷的水猛地往脸上拍去。
直到额前的刘海都被打湿，鼻腔中都涌进了冷水才停止，奥斯汀双手撑在台面上，缓缓抬头看向镜中有些狼狈的自己。
一直以来萦绕在心中的迷雾，就这么以戏剧性的方式拨开了，就是那个名为阿蒂库斯的男人在幕后操控着这一切的走向吗？
奥斯汀曾经幻想过，当自己找到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之后，必定要给对方脸上来一记正义的铁拳，让对方知道随意操控他人人生的代价。
而直到真正直面对方，感受到对方深不可测的恐怖实力之后，奥斯汀才发现之前的想法是如此的可笑，自己连对方使用了什么手段来施展超凡之力都不知道，谈何给他一拳？
说不定在拳头挥出去的一刹那，自己就被对方分不清看不见的手段直接拧断了脖子。
心中对于变强的想法从未有过的强烈，从未有过的迫切，对方在神圣日当天可能会有大动作，在此之前，自己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将实力提升上去。
“或许我该考虑一下魔药晋升了……”奥斯汀任由发梢的水珠划落到额头之上，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