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梓遇的心意
见他如此肯定沐曦也就回了凌家，梓遇摸索回床上后也是很早就睡着了。凌晨四点，醒来上厕所时也是撞了好几次墙才勉强走进卫生间，好不容易上完厕所又觉得一阵口渴，扶着墙壁走下楼。不过十几米的路程硬是走了十几分钟，所幸摸到了冰箱顺利拿到了水，转身还没走两步又撞到了门玻璃上，椅子上以及桌角上，在一路磕碰后梓遇彻底迷失了方向，临近崩溃时干脆挨着墙角席地而坐，将头埋进臂弯里，陷入深深的无助之中。
不知坐了多久门口传来了开门声，梓遇猛地睁开双眼，瞬间一抹刺眼的光映入眼帘，下意识用手挡了挡眼睛。
“梓遇。。。你怎么坐在这啊？”听到沐曦的声音梓遇抬眼看着她，虽然异常模糊，只能隐约看到轮廓，梓遇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看到光亮，恢复能力出奇的快。
“梓遇。。。”见梓遇没有反应，沐曦蹲下晃了晃他的手臂。
“我昨晚下来拿水喝，找不到回上去的方向了。”虽然梓遇面无表情地说着，但沐曦还是能很明显地察觉到他的无助跟慌乱，她双膝跪地抱住梓遇。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如果我没走你就不会在地上坐一晚了。”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梓遇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是以贺以冽女朋友的身份或许会有所顾忌，但此刻，他可以毫不犹豫回应她的拥抱。
“没关系，只是暂时的。”
“在你复明之前，我留下照顾你。”沐曦将他从地上扶起。
“这。。。怎么可以？”
“我不能让你再受伤了。”
“抱歉。。。连累你了。”
“你因我而受伤，是我连累你才对。。。”沐曦将梓遇扶回房间，想着他还没洗漱便拉他走进浴室。
“先洗漱吧，我一会儿去做早餐。”沐曦边说边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了他，待他洗漱好重新将他扶回床边。
“你躺一会儿，我去准备早餐。”沐曦转身还未迈开步伐，梓遇就抓住了她的手，如此精准的动作沐曦却并未发现他已经恢复了些许视力，一心觉得他是因为害怕无助才抓住了她。
“怎么了？”
“我。。。跟你一起去。”
“你在楼下坐了一晚上，先躺下休息吧。”梓遇未松手反而抓得更紧，这一举动让沐曦甚是心疼。
“放心，我很快就好。”见梓遇不情愿地点头后才下楼为他准备早餐。
梓遇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努力看向更远的地方，却还是模糊不清，随即转身看着墙上的钟表，快步走了过去，直到脸都快贴到钟表上才勉强看清时间。回到床上深深叹了一口气，看来完全恢复还是需要很长的时间。
不过十分钟沐曦便端着一盘三明治和热牛奶走了进来，放在床头柜上。
“吃早餐了。”沐曦将三明治放在梓遇手里，一阵微风吹了进来，沐曦下意识转头发现窗户竟然是开着的。
“梓遇，窗户你开的吗？”
“嗯，觉得有些闷，刚摸索着开了窗。”梓遇有些心虚，一边愣愣地看着某一处，一边吃着三明治。
“下次有需要可以喊我，眼睛没恢复前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以防磕碰。”梓遇点了点头，沐曦也没有怀疑什么，将牛奶递给了他。
吃完早餐沐曦拉着梓遇上楼顶在长椅上坐着，尽量让他多晒晒太阳，尽管已经坐下梓遇还是紧紧抓着她的手，完全不想放开。
“梓遇。。。”直到沐曦提醒后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抱歉。。。自从失明以后，胆子好像变小了。”沐曦深知他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主动与他十指紧扣。
“别怕，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在此之前，我做你的眼睛。”梓遇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早已风起云涌，克制着想要拥抱她的冲动，也克制着想要对她表白的冲动。
在阳光的温暖下，梓遇意识逐渐模糊，不久便靠在沐曦的肩膀上睡着了，看着他的睡颜，沐曦不禁出了神，想起曾经的他意气风发，面对危险时处变不惊，现在却连独处都会感到不安，也让沐曦陷入无尽的自责中。
“梓遇。。。”沐曦轻唤着他，原本睡眠就浅的他立刻醒了过来。
“困了的话回房睡会儿吧？”沐曦拉起梓遇的手带他往楼下走去，转角却遇上前来探望的六月和羲枫。四目相对下，梓遇立刻别开视线看向别处。
“你们这是。。。”两人紧扣的手不免勾起了六月的猜测。
“本来想带梓遇在楼顶晒晒太阳，他困了就带他回房间睡会儿。”
“我跟羲枫带了点水果跟维生素，吃了对眼睛好。”
“劳烦你们费心了。”梓遇对于六月和羲枫的心意表示感谢。
“那羲枫，你先带梓遇回房，我跟小曦下去洗水果。”羲枫知道她们两个小姐妹又有悄悄话要聊了，便也识趣地为她们腾空间，六月挽起沐曦的手臂走向厨房。
“小曦，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暂时没有什么打算，等梓遇眼睛复明了再说。”
“以冽这么久都没联系你吗？”最近因为梓遇的眼睛而担忧倒是暂时性忘了这段伤痛，六月突然的提及让她感到猝不及防。
“没有。”
“其实我前几天有联系以冽，但一直联系不上，我总觉得出了什么事。”
“他刚当上贺氏董事长，忙着呢，没空也正常。”
“之前可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他怎么样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了，我现在只想让梓遇好起来。”沐曦也不想再聊关于以冽的任何事，索性把话题给堵死了，六月知道她的意思便也不再提以冽。
“那梓遇呢，他喜欢你连羲枫都看出来了。”沐曦顿了顿，拿着苹果的手悬在半空中。
“我左右不了别人的喜欢或讨厌，我只知道他为我受了太多太多的伤，我有责任照顾他。”
“我懂，遵循自己的内心就好。”六月一直都知道沐曦是别人对她好十分，她就会百倍报答的女孩儿，即使最后遍体鳞伤也无缘无悔。
楼上房间内，梓遇倚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羲枫站在窗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感受到目光的梓遇缓缓睁开双眼。
“你有话可以直说的。”羲枫愣了愣，他即使失明直觉也是相当敏锐。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很感谢你多次保护我妹妹。”
“她不只是你妹妹，也是贺家大小姐，保护她是天职。”羲枫心如明镜，很清楚如此不遗余力去保护一个人，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情。
“仅此而已吗？”
“仅是如此。”
“曾经我和你一样，也不愿意承认喜欢小曦的事实，但感情这回事，藏不住的。”梓遇原本平淡的双眸瞬间放大，这个瓜他是着实没想到的。
“即使当时小曦和贺以冽在一起我也没想过要放弃。”
“那最后怎么放弃了？”
“如果喜欢她会给她带来困扰和压力，还不如放手让她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幸福。”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喜欢她？”
“不，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争取幸福也没有错，只是要注意分寸，别造成两败俱伤，无法挽回的痛苦就好。”
话音刚落六月和沐曦便端着水果盘走了进来，六月抓了一把樱桃放在羲枫手里，见沐曦有些愣神只好出声提醒。
“小曦，今天的樱桃真的很甜呢。”沐曦回过神来也抓了几颗樱桃放在梓遇手里。
“是，六月特地赶早去买的。”
“谢谢。”
梓遇目光定睛地看着被子，完全不敢飘忽半分，生怕被旁人发现自己已经复明，但从刚刚沐曦漫不经心的样子不难看出她听到了房间内两人的对话。
闲话家常半小时后，六月和羲枫离开了公寓，仅剩梓遇和沐曦两人，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你听到了对吗？”梓遇突如其来的摊牌让沐曦有些不知所措。
“嗯。。。”
“我的心意让你感到为难了吗？”这个问题彻底控住了沐曦，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为难也不为难，说不为难却也没了之前的纯粹。
“看来是为难了，抱歉，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
“没有为难，这是你的自由。”
“嗯，你不用回应我的心意没关系，原本我也没想说出来。”
“你能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你先睡会儿吧，我去准备午餐。”
为梓遇盖好被子便离开了房间，她承认有时候是自己太迟钝，所有人都知道梓遇的心意，只有自己一个人还在坚信他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