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地方”

    18岁的李不言是l城二中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三学生，面容姣好，碎碎的薄刘海，清澈有神的大眼睛，高而挺的小鼻子，粉粉的樱桃小嘴，还有一米六八的小长腿。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但总透出一股高傲感。
    那天，是李不言满18岁的生日。
    “爸爸你可一定要记得买我最喜欢吃的栗子蛋糕回来哦~”
    “放心吧言言　爸爸现在在回去的路上了估计还有两个小时就到家啦”
    “等你哟老爸　mua`”
    “对啦老爸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呀这可是我的成人礼哦哼！”
    “放心吧言言乖啊爸爸不跟你说了爸爸先开车啦。”
    。。。。。。
    两个小时以后，李不言接到了来自爸爸的手机的电话，但打来的人却不是爸爸。
    “喂您好，请问您是李惊鸿的家属吗？”
    “是的李惊鸿是我爸爸，怎么了吗？”李不言忽然心一紧，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李小姐您好，我们这里是l城人民医院，您父亲刚刚在高架上发生了车祸现在正在抢救，麻烦您尽快赶过来一趟。”
    李不言握着手机的手僵硬了腿也软得要扶住墙才能站立“。。。你说我爸爸出车祸了？”
    “具体的情况还请李小姐尽快赶过来一趟我们才能详细说明。”
    李不言挂完电话急忙赶了过去。
    当她透过病房的玻璃看到父亲时，父亲已不是平日里的俊朗挺拔样子，血肉模糊的脸惨白的嘴唇和胸口微弱的呼吸，李不言觉得她的世界都要坍塌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快进去和病人说会儿话吧。”
    李不言愣了三秒钟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想好好的跟家里人过一个18岁的生日，究竟这是怎么了......三秒钟以后李不言意识到了那个最爱她的父亲正在里面等着她，她现在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拖延更没有时间哭泣。
    李不言冲了进去握住父亲的手，但父亲的手总是紧握着的。
    “爸爸　爸爸。。。我是言言　，言言来了。”
    “......言......言......你来了......”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慢慢睁开了双眼。
    “爸爸是我啊我是言言啊爸爸......”病床旁的李不言早已泣不成声。
    这时李不言抓着的那只父亲一直紧握着的手好像慢慢松开了......
    病床上的爸爸把目光艰难而缓慢的移向那只手......
    “言言......今天......是你18岁......的生日......这是爸爸......给你......的成年礼物......”
    话音刚落下，父亲那只一直紧握着的手松开了眼睛也缓慢的闭上。
    李不言还没来得及看父亲说的成年礼物是什么，病床旁的心电监测仪就慢慢停止了波动......
    李不言慢慢感觉到她平日里抓住的这只温暖而有安全感的大手在慢慢失去温度......
    “爸爸......爸爸......爸爸你回来......爸爸你不可以走......言言不要你走......爸爸......”
    ......
    李不言声嘶力竭的喊着一直喊着拼命的喊着。
    这时“叮”的一声，父亲的手机掉出了一只很精致但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怀表。
    没错，这就是父亲口中的给李不言的成年礼物。
    李不言带着抽泣跪着将怀表拾起......这时她的双腿早已不能支撑她站立。
    她拿着怀表跪在父亲的病床前，从声嘶力竭的大喊到无声的抽泣，只有她知道她的世界已经崩塌了......
    这时医护人员走了进来把李不言扶了起来......
    “李小姐，请节哀顺变......”
    话音刚落，李不言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已被缓缓的盖上了白布......
    李不言无法面对这个保护了她疼爱了她18年的男人突然之间就没有了。
    天啊她该怎么办......
    李不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能跪着看着已经盖上白布的父亲抽泣......
    “爸爸......你怎么走了......言言今天刚刚长大呀......我刚刚变成像你一样可以保护妈妈的弟弟的大人你怎么就离开我们了......”
    李不言的母亲这些年精神出了点问题，大多时候的状态就是个精神病人，常常幻想自己被人杀害同时也常常拿着菜刀指着邻居。早些年李不言的母亲发病还不算频繁，一家子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的时候便把她锁在屋里，后来病情越来越严重了，李不言的母亲一个人被锁在家时常常撞墙　撞桌子，在和父亲的商议下只能将母亲送去精神病院。
    但精神病院的高昂的住院费用让本来收入就勉强只能糊口的这个小家庭喘不过气来。
    年幼的弟弟又刚刚上小学。
    所以，身为家里顶梁柱的父亲只能日夜加班跑长途运货。
    而就在李不言18岁生日的这天，她的父亲李惊鸿刚刚跑已一个通宵的长途，特地跑去女儿最喜欢的甜品店买了女儿最喜欢的栗子蛋糕，但就在回家的高架上，因为疲劳驾驶而撞上了桥墩......
    只有李不言知道这个平日幽默俊朗的男人默默在背后承受了多少。
    傍晚，天慢慢暗了下来。李不言走出医院望向天空，这时她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活在悲伤中了，她还有患病的妈妈和年幼的弟弟要照顾，这个家，从现在开始，需要她来支撑了。
    李不言手里紧握着父亲临终前交给她的那只怀表
    “爸爸，我会把家照顾好，您安心。”只是李不言对爸爸也是对自己说的话，是的她该擦干眼泪继续向前了。
    面对爸爸的离开李不言只能自己独自悲伤，因为患病的妈妈肯定经不起这么沉重的打击，而她也不知道如何向六岁的弟弟解释爸爸的离去。
    由于是李不言父亲疲劳驾驶而导致的车祸，所以保险公司只赔偿了十万元，李不言拿着这十万块钱一个人把父亲的后事处理了，因为母亲是孤儿，而父亲家这边也没听说过有什么亲戚所以父亲的葬礼也就只有李不言和弟弟。
    “小予，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很久很久都不会回来看我们，可是他答应我们他回来的时候会带很多很多我们最喜欢吃的栗子蛋糕，但是小予要乖哦这样爸爸才会很快回来。”
    “姐姐，那爸爸一个人去吗为什么不带上小予呢......”小家伙不太明白，他只知道可能要很久很久都见不到爸爸所以很难过。
    “因为小予要上学呀，等我们的小予学习很棒很棒的时候爸爸就会回来啦。”李不言摸摸弟弟的头心疼的说......
    “那好吧那小予一定会好好学，这样爸爸就可以早点回来啦......”小家伙眨巴眨巴着眼睛。。
    李不言慢慢蹲下摸着李乾予的的头，看着他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心里莫名涌上一股酸痛的感觉。她转身望向墓碑上父亲那张带着微笑而英俊的脸......
    没有人可以明白她那一刻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