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继续调查

    被这件事一搅合，两人都没什么吃饭的心情，随便应付两口就回到房间。
    贺韵坐在沙发上。还好类王赛还有几天才开始，不然就她现在的样子，恐怕连一直期待的比赛都看不进去。
    其实仔细想想，打假赛这事，发生的概率非常小。
    首先，在选手们调试设备的时候，是由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到自己的座位上的。等到调试完毕，这些椅子会被打乱顺序摆放，设备也收拢在其他地方。设备和选手的对应关系，只有工作人员才知道。
    在调试的时候，很多工作人员在场，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脚不可能，而等到没人，更不知道哪台机器是你的了。
    止戈刚开始盛行那几年，有人会偷偷在摇杆上抹铅粉，用来减少摩擦力。为了防止作弊，现在的摇杆都用防尘套套好，而且在每场比赛的开始和结束，都会有专业的调试员来重新测定机器的“指定数值”，为的就是判定这台机器有没有暗中被做手脚。
    （指定数值：可以判定这台设备有没有被非法调试过。）
    当然，只要你把相关人士全部买通，也不是不可能打假赛，只不过这么做的成本太高，几乎没人尝试。
    贺韵：到时候把设备记录拿出来，作没作假一目了然。除了在网上被喷的很惨，也许会让路人粉对她有负面印象，这件事，对她的职业生涯没什么影响。
    这么想想，似乎也安心许多。
    贺韵躺在沙发上，拿着抱枕，终于觉得一天下来有点疲惫。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迟子御过来找她，还带来了高文的消息。
    迟子御：“高文哥早上给我来电话了。这件事还真跟海怜有点关系。”
    迟子御：“海怜身后的杜世杰，是开娱乐会所的，做的不大。关键是他有个哥哥，叫杜世豪，你认识么？”
    贺韵：“没听说过。”
    迟子御：“tq器械，这个你熟。杜世豪就是tq的老大。”
    贺韵点点头。tq器械是国内排名靠前的运动器械公司，规模很大，一开始就是做传统体育器材的，根基很深厚。现在正在向止戈这边发展，不少止戈战队跟他们有合作。
    贺韵：“tq是赞助商，给l市体委施压了？”
    迟子御犹豫了一下：“也不算是施压。l市体委用的不是tq的器材，是另一家方圆器械的……这么讲有点乱，从头说吧。”
    迟子御：“正常录像从头到尾都没什么疑点，所以更多人倾向于你暗地里做手脚了。然后今天早上，你游戏设备的‘指定数值’也被公布出来了，没什么问题。”
    “证据确凿，今天黑你的少了点，但是有群人开始黑方圆。说机器接触有问题，让海怜动作迟钝。然后去攻击方圆器械，说他们的产品质量不好。”迟子御露出一个费解的表情，“这不太符合常理了。他们是死活都不相信你赢了吗？”
    贺韵：“然后呢？这些没脑子的，和tq，方圆的关系呢？”
    迟子御点点头，接着说：“这也是高文哥打听到的，说tq私下联系过体育局，说方圆要是不靠谱，tq可以给他们赞助。近年来四神赛的关注度越来越高了，tq打得一手好算盘——这是一边要挤掉方圆，顺便再黑一把你。”
    贺韵心想：都被黑成那德行了，还只是顺便一下的？
    贺韵：“所以打假赛反而没什么动静了？”
    迟子御：“听说体育局那边还在查机器，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因为咱们本来就是正大光明的，除非tq那边买通什么人作伪证。”
    迟子御哈哈一笑：“不过伪证也不好做啊，难道要说你抹了铅粉吗。”
    贺韵也轻松不少，跟着笑笑。
    迟子御：“不过高文哥说，即使知道是海怜在背后推波助澜，也不好处理……”毕竟她没发微博抹黑贺韵，只是买水军，但是又找不到她买水军的证据。
    迟子御：“所以这次恶意攻击……”
    贺韵：“我知道，等热度降下去就好了。也是我之前没打过几场比赛，别人不信也能理解。等以后就好了。”
    看贺韵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迟子御也就放心了。两个人逛街吃饭，等看类王赛。
    比起网络上的风言风语，c市显得亲切而友好，贺韵就算在大街上被认出来，要签名、合照的反而比较多。
    马上临近类王赛，不少荆狂和迟尉的粉丝已经在体育馆附近搭起了小摊，贩卖一些同人商品。不知道其他国家是不是这样，但是每到有大型赛事时，国内场馆外面一定会先热闹起来。
    迟子御怕贺韵不开心，就带她到这附近转悠一下。原本只是粉丝之间的线下活动，现在俨然已经变成了颇有规格的商业活动。
    贺韵在场馆外随便溜达，看到有出售毛巾、徽章的，还有带着q版荆狂的马克杯。贺韵走过去看了看，买了一套荆狂的应援手幅。
    卖东西的妹子很亲切，因为贺韵没做任何遮挡措施，妹子一下子就认出来她：“你是贺韵是吧！”
    妹子探身靠近她：“网上那些黑子别听他们的，都是嫉妒你一战成名呢！我看了全场，没看出来你哪作弊了，接下来的比赛也要加油啊！”说完还赠了她好多荧光棒。
    意料外的加油鼓劲。她以为网上那么多人黑她，现实里面也要有不少人骂她的。
    ——其实那些话，还是有伤害到她。
    贺韵接过，点点头：“谢谢。”又跟姑娘握握手。
    迟子御在后面笑她：“贺姐你怎么还害羞了呢。”
    贺韵瞪他一眼。
    接下来又路过几个摊子，有认出来她的人，有一部分跟那个好心姑娘一样鼓励他，还有一部分人就算对她冷眼，也没有说她什么。
    贺韵：“感觉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迟子御哈哈笑。
    两人转着转着，突然看到前面的摊子似乎与众不同，没有那些小玩意，都是一本本的书。
    贺韵：“这还有卖同人本的？”
    迟子御：“应该会有吧……毕竟迟尉和荆狂都很多粉丝啊。”
    贺韵挺感兴趣的，往前一步，看见同人本的封面——迟尉的同人漫画。
    贺韵：“……”
    这时候想走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摆摊妹子已经站起来给她介绍：“感兴趣的话，旁边有一本可以试阅哦。”似乎是看到贺韵纠结的表情，她说：“有两款，一本是左手边的，这是vg的全年龄向本，另一本是迟尉和你……”
    贺韵一惊：“我？！”
    妹子看贺韵反应这么大，也吓一跳，后来明白过来：“啊……不是你真人啦，是你可以把自己代入女主角的意思。”
    妹子指了指贺韵手里的这本：“不过这是成人向的。”
    不用介绍她都知道了。
    ……因为她正翻到有四条赤果的、白花花大腿的那一页。
    oh……my……god！
    虽然不是没见过迟尉的裸体，但是在这个时候相见，也太尴尬了。
    尤其是妹子刚刚说的“迟尉和你！”简直像一道天雷劈进她脑仁里。
    贺韵说不准自己现在什么感觉。
    但是人家妹子那么热情，贺韵不好意思直接跑掉，只好换了一本全年龄向的，装模作样看了两眼，然后赶紧付钱走人。
    迟子御一路嘲笑她“有颗纯情少女心”。
    会场这边很是热闹，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本以为这两天高文就会传来消息，结果l市体育局的消息先来了。
    迟子御放下电话，一脸匪夷所思：“l市那边检查出了结果，五人里面有两名觉得你的冠军名次不成立。”
    贺韵原本歪在沙发上，听到后放下看了一半的小说，坐起身：“理由呢？”
    迟子御：“有一台机器检测出来接触不良。”
    迟子御把高文发给他的微信给贺韵看，同时还有海怜的“指定数值”。
    贺韵看了看：“还真是巧了，她的这个比特率还真有一次在不合格的范围内。”
    迟子御坐到贺韵身边：“也许是我小人之心，万一tq他们买通了内部人员，这个数值是假的呢？”
    迟子御：“不过我们说的都不算，明天等高文哥过来吧。”
    贺韵：“高文要来？”
    迟子御：“嗯，说是先和我们商量，在和l市那边面谈。”
    贺韵：“……那我们还能不能看上类王杯了。”
    迟子御：“能吧……”但是他也说不准。
    贺韵看他一眼，迟子御一愣。然后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相似的神情——
    这件事要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