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决断
随着担架被抬上来，堂上立刻弥漫开了一股恶臭难闻的气味。秦源，秦辉等人纷纷掩住口鼻，而秦怀则是颇有些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
他对来人使了个眼色，掩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立刻被掀开。
一具肠穿肚烂的尸体呈现在众人面前，有几个承受能力较差的秦家族老险些呕吐出来。
那尸体的腹部已经被爆炸溅出的瓷片划破，撕裂了一个巨大的伤口。
内脏因为重力下坠的原因从伤口中流出。
整具尸体肤色惨白，面容狰狞，明显是死前经受了巨大的痛苦。
秦怀指着地上的尸体对众人说道：“赵钧为何突然与咱们秦家撕破脸皮？就是因为他手里掌握了远强于咱们的兵器。”
“根据幸存者报告，他们之前动手的时候曾听到如同惊雷般的响动，同时地动山摇。”
“只是首次听到这声音，便有许多人被震死，如今你们还觉得攻城易主是一件易事吗？”
看着摆在地上的这具尸体，在场众人沉默无言。
秦辉脸色涨红，不知如何辩驳，半晌过后方才憋出一句：“那你说现在应该如何是好，难道我秦家注定就要受制于人不成？”
“秦家不能受制于人，可是办事也要讲究韬略！”
秦怀望向秦源，双手抱拳道：“如今大哥执掌家族，考虑事情远比我们更加周到，这件事情就由大哥亲自决断，我等遵从您的号令便是！”
秦怀虽然也是秦家嫡传，只是因为与家族理念不合，这才自立门户。
不过秦家所属，同气连枝。
秦怀虽然看不惯家中族老们的做派，认为他们只是尸餐素位之辈，可是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却十分清楚。
他知道秦家绝不能倒，否则就算他已经自立门户，日后同样会受到朝廷清算。
血脉联系难以斩断，那还不如同进共退，毕竟他和秦源之间关系还算融洽，并无利益分歧。
见秦怀对自己如此恭敬，秦源微微点头：“四弟的意思我能理解，毕竟咱们秦家一旦动手，那就相当于是谋反。”
“若是成功也便罢了，可若是失败的话，那岂不是要白白葬送我秦家历代先祖打下的基业？”
“不过二弟心疼思贤，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们兄弟切不可因此发生矛盾，毕竟治理家族不是小事，我也需要二位贤弟一同辅佐！”
秦源不愧是家主，说起话来简直是滴水不漏。
听到他的这番发言，无论是秦辉还是秦怀，此时都无话可说。
家族中的其他几位族老此时也都纷纷点头，赞同秦源的这番说辞。
见自己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秦源当即开口说道：“四弟虽然另立门户，可是心中却始终记挂着家族。”
“这个消息传达的可谓是十分及时，避免了咱们秦家更大的伤亡！”
“赵钧此子看似是在咱们秦家的监管之下，可实际上却偷偷研制武器，想要暗中对付咱们，看来此子心机深厚，咱们容他不得！”
“我之前已经买通了新任羽林军统领张禁，此人也是个贪财逐利的小人！”
“现在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买通此人，在宫内打开宫门，让我秦家死士长驱直入，直取赵钧小儿的首级！”
“这样不仅能够将咱们的损失降至最低，同时也能够免去咱们秦家的篡逆之名，此举若是能够成功，咱们就能将赵钧小儿取而代之！”
秦源在说这番话时，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寒芒。
之前一直一言不发的族老秦寿，此时颇为忧虑的开口说道：“张禁送尸回府，此事我也有所耳闻。”
“只是此人毕竟是赵钧一手提拔，大哥觉得他真的可信吗？”
“万一这是赵钧给咱们设下的圈套，想要借此博取咱们的信任……”
“应该不会！”
“此人离府之前我曾经观察过他，他离去之后面露伤心之色，甚至因为思贤之死暗自垂泪，这绝非是轻易能够伪装出来的。”
“我之前也曾调查过此人，他出身寒门，背后没有半点支助，想来应该是想要投奔亲家，但却始终没能找到门路！”
“这次送尸上门，应该是为了借机踏上我秦家的船，既然如此，那便妥善利用此人，为我孙儿报仇……”
秦源最终还是在赵钧的逼迫之下做出了决断。
只是远在宫中的赵钧并不知道他的图谋！
此时的赵钧已经来到了坤宁宫，见到了皇后秦璐。
赵钧斩杀王通，抗击秦家私兵，同时射杀秦思贤。
这些事情都已经传进了秦璐的耳朵里！
起初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璐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是秦家三代第一个孩子，同时也是秦思贤的大姐。
对于自己这个弟弟，秦家可谓是倾注了无尽的心血。
不论是爷爷，父亲，亦或者是她这个大姐。
几乎都将所有的关爱倾注在了秦思贤的身上。
如今听说弟弟惨死，秦璐顿觉心痛难捱。
就在她暗自垂泪，为弟弟默哀之际。
坤宁宫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赵钧身穿睡袍，迈步强闯进来。
负责看门的太监想要阻拦，却被赵钧一脚踹翻：“朕要宠幸皇后，管你这个阉人什么事情？要是再敢搅扰朕的雅兴，朕就宰了你！”
自从之前在太和殿上假死之后，赵钧的性情便突然出现了巨变。
如今听闻是赵钧来到，秦璐立刻起身，并顺手拿起了桌上用于切水果的小刀。
她虽然是女流之辈，可身上流的毕竟是秦家的骨血。
若是连提刀的勇气都没有，那她岂不是愧对死去的弟弟？
赵钧推开宫门，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秦璐身上穿着凤袍，美目含煞，紧盯着赵钧：“赵钧，你杀了我弟弟？”
面对秦璐的质问，赵钧毫不在意：“秦思贤带兵扣关，意在逼宫，朕百般劝说，他仍不肯退去，无奈之下，朕只能命人将其射杀！”
赵钧说的虽然勉强，可脸上却看不出半点情绪。
秦璐闻听此言，心如刀绞，不禁攥紧了手中的小刀：“你这昏君，我要你给我弟弟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