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我妹妹最聪明!
傅罗云不满地瞪傅笙笙。傅笙笙毫不示弱,用力鼓起腮帮子瞪回去。
两人大眼瞪小眼,场面又紧张又搞笑,忽然响起傅锦年欢快的声音:“妹妹!”
傅笙笙一歪头,就看到傅锦年正快步从学堂里跑出来。
他一把抱起傅笙笙,往旁边走了两步,戒备地瞥了眼傅罗云,小声问傅笙笙:“妹妹,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欺负?”
傅笙笙摇摇头,指了指傅罗云,脆生生吐出一个字:“笨。”
又指指自己,小嘴一咧,“聪明。”
“我妹妹最聪明!”傅锦年“木嘛”亲了一口傅笙笙,看也不看傅罗云就往外走,“妹妹我们回去吧,我都饿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格外快一些。
傅锦年白天带去学堂的点心被傅罗云吃完了,他今天格外饿。
“哥哥吃点心。”傅笙笙冲小宫女招招手。
宫女立马提着食盒走过来,笑盈盈地说:“公主殿下知道您该饿了,特地让小厨房做了蟹粉酥。咱们去那里吃吧。”
宫女指指不远处的小凉亭,里头有白玉石桌椅,是歇脚的好地方。
傅锦年点点头,忍不住打开食盒盖子,糕点的酥香味便飘散在空气中。
傅罗云不由自主地用力闻了两下,眼睛下意识地盯着食盒没有挪开。
皇后做事滴水不漏,从不在吃食穿着让克扣傅罗云。
只是傅罗云这会儿也饿了,才闻着这盒蟹粉酥觉得格外香。
注意到他的眼神,傅锦年犹豫了下,问:“你要不要一起吃点?”
傅罗云脸颊一红,满脸都是不好意思,冷哼一声:“谁要吃你们的破烂!”
他转身就走,梗着脑袋,像是一只斗胜了的公鸡。
傅锦年觉得他奇奇怪怪的:“不吃就不吃,妹妹,我们自己吃。”
“嗯嗯嗯!”傅笙笙小脑袋飞点,可高兴了。
【不用分给外人正好,都是我和哥哥的。】
虽然傅罗云是兄妹俩名义上的哥哥,但霍心兰失宠那些年没人把他们当亲人,他们如今也不会将这些人当成是自己人。
兄妹俩都没把傅罗云的挑衅放在心上,美滋滋地吃完糕点才回去。
傅笙笙牵着傅锦年的手,走得累了,就直接让哥哥抱。
一年过去,霍心兰已经从流光轩搬到了钟粹宫。
这一年天武帝朝务繁重,加上太后新丧,原本定在今年举行的选秀也取消了。
钟粹宫中如今只住着霍心兰一位妃嫔,主仆都算自在。
走到钟粹宫门口,他们正好遇上从章台殿回来的霍心兰。
霍心兰瞧着西落的太阳,关切地问:“怎么今儿个回来晚了?”
“我和妹妹吃完蟹粉酥再回来的。”傅锦年道。
傅笙笙点点头:“嗯嗯,蟹粉酥。”
【是我们吃点心吃得慢才耽误了时间,绝不是因为哥哥被先生留堂。】
霍心兰抱起傅笙笙的动作一顿,看向傅锦年。
提起这事,傅锦年怪高兴的:“先生夸我对圣人书理解到位,拿着《尚书》留堂教了我不少东西呢!”
傅笙笙开心了。
【原来是夸哥哥呀,我就知道傅罗云骗我!他坏!】
霍心兰蹙起的绣眉舒展开,牵着傅锦年进屋:“最近你哥哥监督你学习,看起来还是有点用的。”
傅司辰并未完全恢复,但傅锦年每天都会去他面前读书、写功课。
偶尔傅司辰状态好的时候,就会抽一本书给他。
或者是他背书背错的时候,傅司辰也会微微歪头表示疑惑。
开蒙课原本不学四书五经,以认字、通识等为主,傅锦年这算是受了傅司辰的影响,提前开悟了。
霍心兰也正在思索此事:“过几日你就八岁了,按宫中旧例,开蒙结束就该单独请先生教学。刚刚母妃就是去找你父皇商量此事,陛下已经答应把你哥哥的先生调拨给你。”
傅锦年大喜:“好呀,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带哥哥一起去读书?”
霍心兰迟疑片刻,有些不放心地说:“若是司辰不抗拒,你就带他一起出去。”
“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哥哥的。不会让人欺负他!”傅司辰那叫一个高兴,直接冲进侧院去找傅司辰分享这个好消息。
“哥哥等等我!”傅笙笙奶声奶气地喊,从霍心兰怀中挣脱,去追傅锦年。
听到她的声音,傅锦年折返回来,抱着傅笙笙去找傅司辰。
望着兄妹俩离开的背影,霍心兰长叹一口气。
傅锦年八岁,傅司辰就十六岁了。
按规矩,皇子十六岁就要出宫开府。
今日天武帝就在思索八皇子出宫开府一事。
虽然没明确提起傅司辰,但八皇子与傅司辰同龄,他都出宫单过了,很快就会有人提议让傅司辰一并出宫开府。
可傅司辰现在这个状态,霍心兰绝对不放心让他出宫开府。
这事全看天武帝的想法。
若是他觉得下人能够照顾好傅司辰,那多半不会让他留在宫中。
若是他不放心下人,那霍心兰还能再为傅司辰争取几年。
至少要等到傅锦年十六岁出宫开府的时候,才能让傅司辰跟他一起出去。
兄弟俩互相有个照应,她在宫里才能放心。
偏殿之中,傅锦年照例跟傅司辰复述今天所学的内容。
傅司辰并无反应,只是木木地坐在一侧。
傅锦年习惯了,也不期待他能回应自己,便让小太监铺开纸笔,开始练字。
写到一半,傅笙笙拽了个风筝过来,糯糯地喊:“哥哥,放风筝。”
傅锦年早就不想写了,妹妹一喊,麻溜丢下笔:“我们去御花园放,那里风大,风筝放得可高了。”
他牵着傅笙笙就要出去,即将迈出门槛的时候,看到之前一动不动坐在玫瑰椅上的傅司辰慢慢站起身,走向了书桌。
兄妹俩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敢出声,生怕吓到傅司辰。
就见傅司辰在太师椅上坐下,扫了眼桌上摊开的字帖与砚台中尚未干涸的松香墨,左手按住右手宽袖,右手握笔,沾了些墨,便端坐在桌案上认真地书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