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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生子8

    檐外飘雪,父子二人拥炉对坐。
    待炉上沸水滚开,孔覆沏茶给父亲,两人就这般坐着,不言不语。
    “记得你母亲生你那年,我和她都只有二十四岁。”
    “二十四很年少,作人父母或许也算年轻,但你这个孩子,却是我们夫妻苦求八年,才得来的。”
    终是老国公先开口,诉说与爱妻艰难求子的过去。
    这些事孔覆再清楚不过。
    也明白,他是父母期望所生,心血所寄。
    只是他,生就一副离经叛道的骨肉,忤逆父母多矣。
    “孩儿知道。”
    老国公抚须摇头,“你不明白。”
    “你母亲怀你时,一直期盼你是个女孩儿,老夫只觉得是儿是女都好,只要是她生的。
    孔覆默然不语,心有哀戚。
    “后来你出生,虽不中你母亲的意,却仍旧爱如珍宝,整日烧香还愿,感激神佛送来了你。老夫也曾对你寄予厚望,在你还不足月时,就对你的未来做好了安排。”
    “爹……我……”孔覆深知自己辜负父母,愧疚不知所言。
    “儿啊。”孔序长长叹息,“为父疑惑多年,就是不理解,你怎忍心抛下父母不顾,怎么能舍得抛下与生俱来的金玉丛、锦绣堆。”
    “如今看谢濛那丫头怀孕,才突然忆起,当年你母亲怀你时,我对你的期望,只不过是希望你不要折腾母亲,能平安降世,后来对你的期望便是希望你平安长大。”
    “说起来,你一直遵从父母的期望而生。是我,是为父对你的期望越来越深重……”
    孔覆沉默不言,静静陪父亲端坐。
    想到自己对宝贝腹内孩儿的期盼,也不过是她们母子平安。
    “爹……”孔覆给老国公添茶,心中万语千言,皆被风雪吞没。
    “哼,小畜生。”孔序冷哼一声,向燃得正旺的炉火中续添木碳。
    父子俩终于有一瞬通窍,孔覆明白,老父亲是妥协了。
    明白人生一世,各人有各人的际遇。
    各人有各人的向往追求。
    孔覆每踏出公府,总有千奇百怪的目光汇聚而去。
    有人疑惑他一介乡野大夫,怎么就得了国公府的青眼。
    也有人觉得他是名望所归,医术到那儿了,达官贵人也喜欢用医术高超的大夫。
    孔覆无所谓这些,该如何还是如何,心思多半用在宝贝身上,小半用在医馆上。
    近日一直下雪,呼啸北风吹着飞雪簌簌落下。
    孔覆拒绝国公让人准备的车驾,肩上披着厚厚的鸦青色披风,打伞冒雪前往医馆。
    距离医馆不远处的路边倒着一人,身上积了薄薄的冰雪,旁边散落一地针头线脑,荷包络子。
    孔覆将人救起,连带地上的东西一并收进医馆。
    那人身子已经冻僵了,又患着不轻的寒症,孔覆将其安置在炉火边,请王大娘取热水。
    这是个身形单薄的女子,瞧着年岁不大,约摸只有十八九岁。
    隆冬季节,她只穿着件打有补丁的旧衣衫,里面都没有装棉。
    孔覆见她和时雨体型差不多,便取了宝贝不穿的旧衣递与她,“这是拙荆的衣裳,你先穿着御寒。”
    女孩儿双手接过衣服,低头道谢。
    孔覆为她诊过脉,又开了方子,抓药放到炉火上煎好让她喝。
    女孩儿看看碗中的汤药,又看看孔覆,敛眉道:“我没有钱,付不起诊费和药钱。”
    孔覆推推药碗,催促病人喝药,“不要钱,安心治病吧。”
    她抬眼,望着他温和俊美的面容一瞬失神后,又迅速低头,捧起药碗。
    “我叫小葵,药钱会付给你的。”
    孔覆没说话,看了看她那团针线,指着其中的荷包和络子问道:“这个多少钱?”
    小葵一愣,轻声答道:“两文一个。”
    孔覆大概扫了眼,心里估了一下,有十几个荷包,三十来根络子。
    他到柜台后取了一串钱,约有三四百文。
    他数出十枚,划到自己跟前,“我全买了,这十文是医药费,我先收了。”
    剩下的交给小葵。
    小葵拿着钱不知所措,“要不了这么多钱的,要不了,这太多了。”
    “会编其他物件么?”孔覆问她。
    “会!会很多。”
    “劳烦你帮我编些婴儿玩耍用的东西,我的夫人快生产了。”提到爱妻心肝宝贝,他的声音更添温柔。
    不知怎的,小葵心头一黯,重重点头答应,“好,好的。”
    此后小葵隔三岔五总到医馆来。
    或是送来自家腌的酱菜,或是送来一两个花绳编的蝴蝶、蚱蜢,只为瞧上孔覆一眼。
    孔覆心有所觉,不欲理会。
    王大娘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对孔覆颇有微词。
    趁时雨来医馆散心,将她拉至后堂,悄声问道:“夫人,孕后和谢先生同房次数多吗?”
    时雨脸儿一红,不明白大娘为何这样问,抹去孕中期的数次欢爱,羞羞答答摇头。
    王大娘一拍大腿,口沫横飞,“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近来有个叫小葵的姑娘,常来医馆和谢先生眉来眼去的,你可要看住他,免得他背着你鬼混偷吃。”
    “......”
    时雨相信爹爹,知道他心里只有她,更知道他禁欲修身,能守得住。
    莫说她怀孕的这三两个月,便是之前鳏居二十年,他不也持正守身,都没有心思续弦另娶。
    只是信他是一回事,吃醋又是另一回事。
    时雨心里酸得冒泡,干嘛勾三搭四,对谁都那样好!
    害得人家心许他,也害得她吃醋难过。
    时雨怀着醋意朝前面的医馆走去,好巧不巧,恰遇小葵又来送东西。
    这次来送的是只用棉线编的虎头帽,十分形象可爱。
    孔覆请小葵坐下,端茶给她,又为她诊过一次脉,寒症已痊愈。
    “姑娘身子已大好,编织物也送的尽够了,以后不必再送。”
    小葵低头不语,搓着冻得发红的双手,眼眶也略有湿意。
    时雨拖着怀孕八月的身子,在几个丫鬟的服侍下慢慢走进来。
    孔覆见宝贝过来,急忙过去扶她,半抱着让她坐下。
    又端起自己的茶盏,放到唇边吹了又吹,试好水温才送到她唇边,喂宝贝喝茶。
    见到时雨小葵不由得自惭形秽,将穿着磨破了洞的鞋子的双脚缩到裙子下面,小心向时雨行礼。
    时雨就着爹爹的手喝了两口茶,让跟出来的丫鬟们都回府去。
    悄摸打量小葵,见她穿着自己的旧衣裳,局促双手隐约可见冻疮,虽然吃醋生气,却也对小葵起了怜悯之心。
    她拿起小葵编的虎头帽看了又看,喜欢得不得了,夸赞道:“真好看,是你编的吗?”
    小葵迟疑一下,点头。
    “手艺真好。”时雨说出自己的打算,“我年后要开家织绣坊,能请你来帮我做工吗?”
    “我?我可以吗......?”小葵有些不自信。
    “当然可以了,你编得这样好,上面的刺绣也好,一定能帮我大忙的。”
    孔覆倒是第一次听说小东西要开绣坊,暗中揪揪她的脸颊,很不悦。
    时雨也还吃醋呢,不高兴地避开爹爹的手。
    他也吃醋了,觉得宝贝心里没他,这样重要的事都不同他商量。
    十分幽怨地将准备好的手炉塞给她,自己到一旁收整药物。
    “谢谢您,我......到时候我会来的。”小葵向时雨道谢,然后逃似的离开医馆。
    孔覆对她有救命之恩,又借口给钱助她过冬,这样的人,真的很难不让人对他动心。
    可是......不管待她再好,他也只是淡淡的,温和之中满是深深的疏离。
    他就像不食五谷的仙人,悬壶济世,却没有人的七情六欲。
    直到小葵见到时雨,见到他如何待时雨。
    仅是片刻之间,那种小心翼翼,爱护体贴,瞬间使他有了人气。
    小葵相信时雨看出了端倪,一定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可时雨并没有为难她,反而要请她做工。
    他们是一样的人,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大概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做神仙眷侣吧?
    送走小葵,时雨锁上医馆大门,又关闭通向后面的门。
    “雨儿?”孔覆疑惑。
    时雨不高兴地坐到他身边,小手直接伸到他胯下。
    孔覆一惊,却没有什么抗拒的动作,纵容小宝贝做坏事。
    时雨隔衣按上他的性器,那里寂寞许久,又在她的抚摸之下,很轻易就勃起了。
    他动情得这样快,时雨更不高兴,手探到他衣衫底下,小手捏着发胀的龟头,故意折腾他,“爹爹想要吗?”
    “想......想要,雨儿......”他呼吸浊重,呼出的每分气息都带着浓重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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