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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甩开索南,放尽狠话先逃了回来。章晚仓皇的笑,怎么也想不到,她竟成了她最后一根稻草,往日里跟她撵转不同城市,换学校,甚至不上学放羊喂马,原来她还记得自己有个女儿可以依靠。
“我不走。”
即便不回去找温舟勍,她要留在这里等他,如果当他在云城见到另一个商渔,还愿意回来找她的话。
“我不会走的。”她决绝道。
然而,章晚想不到章姝有多疯狂,美丽的面纱撕下后,便也不在乎内里还能有多丑陋,不过三天,卡朗附近都知道那个木屋里有个艾滋病女人,人人自危,对于传统保守的民族来说,这样的病好像呼吸了同一片空气都会传染,令人恶心又害怕。
索南回来,立刻成为众矢之的。
章姝狠厉看她:“你恨我,难道你想害死他,别忘了你在吃他的睡他的。”
在她阴鸷的目光里,章晚感觉自己才是那个罪人,把一切事情弄到了现在这样万劫不复的困境里。
“不,不行。”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这片漂亮的土地没有容身之地,可是她不能走。
她不走,这是她留给温舟勍的唯一锚点,她要在这里等他,离开这,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鼓足勇气再去找他,等他,告诉他,你喜欢的人,不仅不是首富之女,她甚至没有高中文凭,有个得了艾滋病的妈妈,居无定所,可能看病还要他来接济。
章晚单单是想平等的站到他面前,都觉得这是一种臆想。
“为了那个人?”章姝忽然问,站在她背后,声音冷飘飘,让她惊恐地睁大眼。
她飞速藏起手机。
她冷哼了一声,啪的将抽屉扔出来。
她放套的那个盒子,原本几盒东西,现在空空如也。
章姝冷笑:“过18才几天,就急冲冲和男人上|床,不愧是我的女儿。”
章晚脸色发白。
章姝:“你没资格笑话我。”
“我没想笑话你。”
“呵。”她冷笑,“以前连偷看我一眼都不敢的哑巴现在都敢在背后挤眉弄眼笑我人尽可夫,活该,你难道不这么想吗?”
以前的章姝自恃漂亮,风情浪荡,此时的章姝苍白颓废,尖锐阴鸷。
“也是,你是我的好女儿啊。”她走上前,抬手想摸她的脸,“这么多年,我都没把你丢了,你可是我辛苦养大的。”
章晚躲开她的手。
章姝扬手给她一巴掌,“你嫌弃我!”
她歇斯底里。
章晚的脸一瞬间发麻,撞到桌上的腰让她疼的四分五裂,好像自己直接被分解了一般。
“是你自甘堕落,怨不得任何人!”
章姝瞳孔猛地一缩,章晚推开她跑出房间。
*
温舟勍的电话再打过来时,声音眷恋,已经不跟她开玩笑骂她小没良心,只是催着她问行李收拾好了没,还有两天,我去接你。
山里的风太冷了,堵得她根本说不出来话。
怎么会春风都这么凉,灌进眼睛里,蛰的她生疼发涩。
她说:“好啊,别催了,我都知道。”
站在风里,背后是风吹不进的僵滞小木屋。
“老温……”
“嗯。”他的声音很温柔,卡朗的山很近,树叶沙沙声很近,往日他抱着她在草原打滚的画面很近,唯独他的呼吸很远。
她隔着电流,好像可以听到,又好像只是幻觉。
“想我了啊?”他玩笑,化解两人之间难掩的沉郁。
她嗯了声,说道:“还好吧……”
那边笑着骂她,说着见她准备怎么斥责她的话,而她的眼泪落个不停,不说话,努力的掩盖发抖的自己。
商渔的电话打来时,章晚闭了闭眼,清楚的听到命运对她下的最后通牒。
“姐姐,我听说温舟勍回去了,我……可以回云城了吗?”
为了不露馅,她也藏了很久。
彼时,章晚刚陪章姝从医院回来,化验单上的字迹让她沉默了一路,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打开车窗,呼呼的风声让她得以呼吸。
她看着远处的小木屋,车向那里开,她如逆水行舟,越来越远。
车窗的呼呼风声里,她说:“嗯,你回去吧……”
温舟勍的电话已经打疯了。
几十个电话后面是不停冒出的短信。
“回我电话?你到机场了吗?”
“人呢?大渔,我还在等你。”
“你改时间了吗?接电话。”
“下飞机了联系我。”
“商渔,接电话,有什么问题先接电话。”
“乖,我不骂你,先接我电话好吗?是不想这么快回来吗?”
“有什么问题干脆不接电话这种做法不是我们聪明大渔会做出来的事。”
“再不接我真生气了……”
“大渔……”
“不想接电话就不接吧,先休息,明天我去找你。”
“还没回来也没事,在卡朗养马遛狗,我明天飞机回去接你,顺便拜见岳母一下~”
他很少用波浪线,章晚知道,他其实没那么自信,可能冥冥之中他也觉得不对劲,又觉不出哪里有问题,他的波浪线,看得她心口长满了倒刺,呼吸一下便刺痛无数回。
手里的化验单锋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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