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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那年的顾昳别说煎鸡蛋了,让他打个蛋都一副要用这只鸡蛋夷平整个厨房的架势。现在的顾昳已经能轻车熟路地单手打蛋,甚至还能用颠锅的手法给鸡蛋翻个面。
煎了个庄颂喜欢的溏心蛋,洒了点酱油递给他。
然后问他:“晚上录完了之后一起去海边走走好不好?”
庄颂问,“这是可以的吗?”
顾昳知道他在问什么:“当然可以,任务完成就行了,我问过负责人了。”
庄颂是很守规矩又很听老师话那种人,所以顾昳说问过,他就放心了。
偷偷去海边这种事儿谁都喜欢,何况是和自己男朋友。庄颂欣然答应了顾昳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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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晚上吃过饭他们一起去海边,走出民宿时还只是肩并肩地走,等到了没什么人连路灯也不明亮的暗处,就毫无顾忌地手牵手。
琼州的海水浴场在国内顶级,夜晚的环形海岸线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灯,海潮冲刷着沙滩,声音很规律,规律到让人觉得静谧且暧昧,如同情人的心跳。
海南四季如春,现在是冬天但海水浴场上方有大片的花圃。
薰衣草、三角梅、烟火花,大丛大丛地茂盛地开放着。
庄颂和顾昳在海边上站了一会儿,拖着手去海边坐。
他们在的这片海滩没什么人,不过不远处就聚集了一伙人在篝火边上蹦迪,他们的热闹反倒显得这边的两人更岁月静好。
肩并肩地坐着,手指缠着手指,顾昳凑过来吻庄颂,在外面并不能闹得太过,所以只是温柔缱绻的亲吻。
在海边总会没有时间概念,仿佛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在这里相聚。
庄颂也分不清这一刻的他到底是十七岁还是二十六岁,那个长得很漂亮曾经很自我,现在其实也就只是对他不一样的少年一直都在他身边,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全部都没有变过。
庄颂本来以为他们会在这海边坐上很久,没想到突然下雨了。
顾昳拉起他就跑,不会有人在海边散步还带伞,但是顾昳脱下自己的外套裹着庄颂拉着他走,雨其实不小,但庄颂几乎没有被淋湿。
好像从十七岁开始就是这样,顾昳曾经伤害过他很多次,但他也确实一直挡在他前面没有让其他任何人来欺负过他,这两件事情必须要分开来计数。
庄颂不喜欢和人交际顾昳就替他去交际,庄颂下雨天忘带伞顾昳就打着伞来接他。他从来不会说“要不然你改改吧”,而是“你开心就好了其他的有我在”,就像一个小小的安全屋,庄颂随时都可以缩进去。
等到顾昳停下脚步,庄颂跟着停下来,愣了下问:“你跑错路了吧?”
因为他们并没站在民宿门前,而是在附近五星级海景酒店的门口。
“没跑错。”顾昳捏了一把庄颂的手,“别担心我问过了,录完做什么都可以。”
庄颂咬了咬嘴唇心想,负责人也不知道你说的包括这种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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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昳订的海景套房,有很大的落地窗。地毯很柔软,屋子里泛着淡淡的熏香味,蜡烛的小火苗把人影投映在米黄的墙壁上,挣挫和纠缠,还有压抑不住的哼声都让人脸红心跳。
庄颂懒懒地靠在顾昳身上,顾昳的手搂过庄颂的肩,轻轻地托着他下巴:“你下次咬左手吧,右手都快被你咬出手串了。”
庄颂垂眼看,顾昳右手上一串小印,但除了之前咬的那一口外其实都是小伤口,很快就会好,不过好了他就又咬新的。
“本来以为会在海边看风景的。”庄颂低头亲了亲顾昳手腕,“没想到被一场雨逼到了这儿。”
“不喜欢吗?”顾昳问。
“挺好的。”庄颂难得坦诚一次,“跟你一起都挺好的。”
顾昳没说话,沉默地牵紧了庄颂的手,顾昳特别喜欢牵他手,庄颂问他为什么,顾昳就说“你手好看”,庄颂说“意思是我别的地方不好看?”顾昳说“你哪都好看”。
后来庄颂玩顾昳手机发现这人点赞了一篇《多多牵手让您和恋人长长久久!》
傻小孩行为。
“你爱我吗?”顾昳突然问。
“怎么突然说这个。”庄颂说,“好像很信不过我。”
顾昳牵着他的手紧了紧,“不是,但就是……你都没说过。”
庄颂失笑,侧头看了一眼,顾昳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委屈小狗。
“爱你。”庄颂说。
顾昳开心地扬起嘴角,眼睛里全是笑,凑过来亲他,“我也爱你。”
雨从窗玻璃上滑落,为楼下的大广场和远处的海都蒙上了一层滤镜,路灯的光点像梦境里的引路人,顺着能看见弧形的海岸线。近处是广场里的花圃,红色、紫粉色的花茂盛地开放着,新承雨露的花瓣闪闪发光。
两个人头靠着头,望着窗外,手牵着手。
“今天下了很扫兴的雨。”顾昳说,“海边的花却开得很好。”
“我总有很多觉得遗憾的事情,如果重来一次会聪明很多。想跟你说对不起,想说谢谢,想如果平行世界有很多种选择,我们最后也还是会坐在这儿的吧,你觉得呢?”顾昳问。
庄颂“嗯”了一声。他想顾昳可能想说点什么,这样的念头刚冒出来,指尖微微一凉,顾昳给他套了个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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