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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望见她眼中的狠辣,小皇帝明显往后退了一退。这,这也都是江随!他一口咬定,玉昀却笑了。显儿到是将自己摘得干净。可不管怎样,江随是仆,显儿才是主子。人长大了,都是要给自己的行径负责的。她说着,已又扶着椅边起了身,踱步到凌成显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都是本宫的错。本宫为人皇长姐的,若早些叫你知道这个道理,你也不至于犯下如此重的事。
凌成显不敢说话,直又往后退了几步。便见玉昀从霍广腰间拔出一把剑来。
那剑轻,玉昀一个女子用起来,也毫不费力。是御林军从山崖下寻回来的。剑尖直直指去了凌成显喉间。皇叔死了,你得给他陪葬。
不、不。凌成显已然跪不住了,往后一仰,直摔去了地上。我不,朕,朕还是皇帝。你怎么敢?朕是百官拥戴登基的皇帝!
霍广袖口里翻出明黄的书卷,往凌成显面前一抖。先皇遗诏,是要叫五皇子登基。若不是少主,你怎么坐得上这个皇位?如今是你自己,自掘坟墓。
话方落,御林军从外来,将太后宋氏与皇后宋菡一并压了上来。二人还是一身寝衣,从雨中来,头发与衣物全都湿透了。
宋氏见儿子被剑指着,便难以平气,看向玉昀喊道,长公主要谋害陛下,这是谋反,你等还不将她拿下?
谋害陛下?玉昀冷笑,剑又指去宋氏喉间,他算是哪门子陛下?您这作态,又算是哪门子太后?宋奇南为一己私利,叫城外流民成灾瘟疫横行。您以为,这与您无关么?笑话。
宋氏这才消了声息。宋菡却一语惊人,那长公主如今,又是什么作态。陛下与太后如此这般跪着您,您受得起么?本宫父亲再不是,也还有大理寺和司礼监,不到您来问罪。
玉昀侧眸看向地上的宋菡,嘴角勾着一抹笑意,皇后父亲的罪,叫大理寺和司礼监来,怕是都问责不起的。他得罪的是民,民便是天。天公不怜,横降灾祸。天意都已明了,皇后还与他狡辩?德不配位,如何为国母?
牙尖嘴利,是凌霆川说她的。她素来不用这些话来伤人,那是教养,是给谁都留着一番情面。可如今还要什么情面?皇帝不仁,皇后不慈。真是天生一对!
玉昀将剑扔去了地上,宋菡听着那剑响,便是一惊,也不敢再言什么。
玉昀道,放心,本宫尚留着你们的命。待五皇子登基之日,再拿你们的命祭奠摄政王与百姓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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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一,晚夏的热意延绵不散,京都城大道上的百姓,便也如天气一般,热闹非常。
不过时隔半载,万姓又迎来了一位新的君王。
与上回不同,新皇在龙撵中正襟危坐,四面车窗窗帘有条不紊地束起,好叫百姓参拜新皇容颜。
新皇虽是年少,一双眉目却肃然而有神。嘴角微微沉着,手中持着遗诏与玉印,龙撵虽是摇摇晃晃,新皇身姿挺拔如松,看似有些瘦削的身板,却撑起帝王的稳重。
新皇身旁,一身深蓝华服的女子,衣襟端正,上头刺绣一双凤凰。裙摆宽阔,却整整齐齐摆在座椅之下。裙摆由数十小面拼成,每一面上,都刺绣一双凤尾,金丝银线,端重非常。
早前是摄政王扶持小皇帝。这回,是长公主又带着个更小的
是啊。上回那个,根本不似皇帝。当着众人扔玉如意。
这回不同拉。你们未听说么?这回流民之灾与疫病之灾,是长公主力排众议带着太医院与御林军出城赈灾,方才平息。
我看龙车里的新皇,年纪虽小,可比上回那个,沉稳多了。
哎,来年有望。
是啊。希望否极泰来。
午门之外,却不如东街上的热闹。几只乌鸦飞过,带来些许苍凉。
大理寺刑官一声,时候到了,行刑。
凌成显腿脚便不由自主地发颤起来,他望着天,父皇,皇长姐好狠的心。您救救我吧,救救我吧。一会儿又看向身旁的宋氏与皇后。母后,母后救我。表妹表妹你给皇长姐服个软吧。你若不顶撞她,我们许还能多活些时日。
不过几日,宋氏面色苍白,已然失了向生之意。望着儿子,唯有虚弱地笑了起来。儿啊。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我现如今才是后悔了,你本就不是坐上皇位的材料,叫你归去封地,我们母子才有后福。
宋菡到底年轻些,她还向生。她又犯了什么错,不过是依着母亲安排,寻了个如意郎君罢了。可父亲却是重罪,祸及全家。母亲,也正跪在她身后
一声声鸦鸣在午门上空不绝于耳,血色染红了刑场。齐靖安立在刑官旁,观完了整场行刑,方跨上一旁马背,往大相国寺中赶去。
玉昀牵着成尧,立在大相国寺的金瓦红墙之前。一旁礼部侍郎又来催促了便,长公主,陛下,吉时到了。
玉昀看了看对面一身袈裟的相国寺方丈,只淡淡道,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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