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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走去。“父皇!”太子急匆匆地冲进寝宫,看见老皇帝靠坐在龙床上,喜形于色,“父皇,您感觉怎么样了?”
“咳咳,你怎么没去休息?”
“您醒了,我哪儿还有心思睡觉。”
“好啦,我没什么事,听赵有德说你也操劳好几天了,你是储君,应该知道如何保重自己,大局为重。”
“父皇的身体难道还不是大局吗?”
皇帝笑而不语。
这时赵有德在门口禀报苏皈待诏,太子哼了一声,“父皇,我就搞不懂了,您就那么相信他?这草根道士说的话,谁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假,您看他这几年,靠着那些莫须有的岐黄之说,大兴土木,从中也不知吞了多少钱财!”
老皇帝没有回答这些话,太子似乎也只是心有不甘,见他气色不济,便先行告退了。
太子走出寝宫,与一身出尘的苏皈迎面对上,他冷着脸扭头而去。苏皈扶着朱门,目送这位即将上位的储君,嘴角带笑,目中的深意却像要将人吸进眸子里。
咸和八年六月,十六国时期成汉开国皇帝李雄召大将军、建宁王李寿受诏辅政。遂崩,年六十一。在位三十年。本雄遗诏,太子班继位。
“那后来呢?李班那么讨厌那个国师,李雄死了,他怎么样啦?”小狸猫精睁着水晶般干净的猫眼,追问道。
莫镶耸耸肩,“能怎么样,李雄一死,国师府就被抄了,苏皈被关入死牢。”
“这苏皈真是个靠骗术欺权的假道士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听说李雄年轻时高大俊美,有个叫刘化的道家术士,曾预言他终为人主。下江阳时,李雄因为西山的范长生居住在山崖洞穴里,求道养志,想要迎他来立为君而自己做他的臣子。范长生执意推辞。可见这李雄对岐黄之事是极为相信的,不知道苏皈到底是在哪一具体时期跟在李雄身边,但极受器重是真,建国后他当上国师,可谓是朝堂第一人,但因为苏皈总说些玄乎其神的话,对他的质疑态度还是占多数,太子班就是代表。
成汉的历史不过四十四年,那李雄在位之时,倒还算风调雨顺,李雄礼贤下士,善用人才,若不是死于旧疾,没准成汉还能多撑一段时间,可是他死后,那些儿侄争权夺位,太子班也只是下令将苏皈抓起来,没四个月他自己就又被表兄弟逆谋刺杀了,这苏皈到底是死在哪一位继任者手上,没人说得清。”
“谁也没杀他。”
“诶?”
两个小的齐齐看向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边驻足聆听的苏浅醍。
苏浅醍看着他们,“没人杀的了苏皈,他是自杀的。”
篱术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镶则不大相信,他不服气地反驳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查了那么多资料,可都没介绍这一段历史的最终结果的。”
苏浅醍眨眨眼,望向窗外,晶莹的玻璃窗的另一面,绚烂的日头正是浓烈陶醉的时候,将一片都渲染成一种暖洋洋的灿烂。
他嘴角笑意晦暗不明,篱术与莫镶一时间以为他透过窗户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可窗外只有大片的金黄,与充满生机的院落。
苏浅醍最后一声呢喃,更是令他们落入困惑。
“我看到了。”
那一年的初秋,三百禁卫军冲进国师府,却发现国师府里除了苏皈一个人也没有,年近不惑却丝毫不显老态的国师白衣广袖站在堂前,宁静如水,身后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是当年先皇御赐的亲笔牌匾。
那个衣袂如仙,眉目淡雅,一面带着那样不沾红尘的容颜,一面将这世间能获得的富贵权势都一并玩弄在了股掌中。心知面对的是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士兵们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然而他们都多虑了,苏皈似乎已等了他们很久,他带着静谧的浅笑,迎接这些杀伐与兵戈。
午后落魄的天色映照不明这方土地上最顶级的生物,也即这比鬼神更复杂千万倍的心思。国师府宽阔而雅致的庭院内,植物都似步入黄昏,承受不住秋风的眷顾,凋零得轻易。刀枪剑影裹挟的利芒并未来得及撕破庭院纯净的色调,而天边那一行缓缓飞远的白鸟,也带走了谁也猜不透的国师最后一束遥望。
细碎的惊呼声只在转瞬,白衣如雪铺地,青丝似墨染阶。
☆、古代番外――流离(下)
他恍惚地站在日光下,思索了片刻,关于自己的来历。只能艰难地记起自己的名字叫苏皈,至于其他的,很快他就放弃了,无解的事情,何必拿来为难自己。
慢慢地向前走去,不断有形形色色的路人与他擦肩而过,可是看着那些生动的脸庞,直觉告诉苏皈,自己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直到他看到一个迎面跑来的孩童,自己想躲却没躲过去的时候,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孩子穿过了自己的身体,丝毫没有感觉,那个孩子也完全没有发现,就这样欢乐地跑远了。
他停驻,回头望着孩子远去的方向,慢慢地,慢慢地,似乎明白了。
哦,原来我是死了。
原来人死了,真的会变成鬼的。那么地狱阎王什么的,也都是真的了?怎么没有牛头马面来带自己走?
认清自己是鬼这个事实,似乎并没有解决什么实际问题,只为他带来更多困惑。
那么,鬼又该做些什么呢?
不知道又游荡了多久,苏皈不禁想要埋怨了,为什么没有阴差来带自己走呢?这样毫无目的地飘荡,既没有想要做的事,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事,感觉就要这样永远地流离下去了,苏皈觉得,自己竟然还没有感到绝望真是非常的不容易。
想不起来自己的前世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反正苏皈直觉自己应该与这种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离得很远,否则为何自己看什么都觉得很陌生。只是再新奇的东西,看了几日,他也离开城镇了,不论有没有知觉,总是被人在自己身体里穿来穿去的总归不是值得舒坦的事。
但是苏皈没有想到,自己的不安分差点就把鬼命赔了进去。
在遇见另一只鬼之前,他还在奇怪,怎么自己就遇不到一位同病相怜的同类,这样至少能有个说话的对象。可是在遇到之后,苏皈不禁感叹,不论是鬼还是人,果然都不应该太贪心。
那时他正坐在树下闭目养神,某一刻心中一动,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小个子的鬼在他身前伏低身子,有些惊讶、有些欣喜,还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你是谁?”苏皈问。
“我,我……我好久没有看到同伴,嘿嘿。”那小个子冲他憨厚地笑笑。
苏皈也回以微笑。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同类。”
“你难道是个新鬼?”
苏皈颔首。
小个子盯着他的脸惊奇地打量了片刻,“这可不太像了。”
他直起身来,摸着脑袋,“你在这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走,可是不知道该去哪儿。”
“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
苏皈看着对方滴溜溜转的眼珠子,点了点头。
那小个子前辈其实也没有什么目的地,而且总是没话找话,但是苏皈觉得总比自己一个鬼的时候要好一些。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闭目小憩后总是会觉得比原来更累。
苏皈是个新鬼,虽然记不得前世种种,却还保留着很多身为人的习惯,比如过一段时间就要坐着或躺下来假寐片刻,比如这个位置最好是遮阴处,至少在树下。
不知道小个子死了多久了,但对苏皈这种无伤大碍的坚持,他也一一包容了。
一日,他们走在一座高峰上,苏皈看了看天色,便与小个子寻了间山洞。
在洞口较浅的地方席地而坐,苏皈靠着洞壁休息了没多久,突然睁开眼睛,正看到小个子趴在自己肩头,一脸陶醉地啃他的肩膀,苏皈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一道微弱的荧光不断地从肩头流入对方口中。
鬼没有实体,小个子这番吸食的动作,并没有在他的魂体上留下痕迹。
那小个子见苏皈醒来,先是一惊,继而恶毒一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扑将上来,竟是要咬向苏皈的脖子。
苏皈挣扎起来才发现,原来对方的力气比自己大这么多,他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就被按在了地上。
被制服,感觉到对方伏在自己颈间,虽然还是没有触感,这一回却明显察觉到力量的流逝,沉重的疲惫感涌上来,将他淹没。
看见自己的手呈现出半透明状态,这大概就叫做魂飞魄散吧?奇异的,并没有类似恐惧与愤怒的情绪,苏皈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终于要结束了。
无力的感觉已然灭顶,一切都离他远去,苏皈却突然觉得自己听到了脚步声,清明得犹如踏在他的脑海中,好像魂体受损之前也不能更加清晰。
小个子同样停下了吸食行为,转过头。
厚实的肉掌有力地落向地面,沉稳而具有节奏感,听着从山洞深处传来的声音,他们也可以想象出这样的画面。
小个子骑在苏皈的身上,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大概是太过虚弱地原因,苏皈什么感受都没有,那小个子却表现得马上就要被某些无形地东西压制奔溃。
然后他们同时看见,从幽暗中踏出的那一只巨掌。
他们终于看清了,黑暗退潮一般远去,全然呈现在他们面前的,那头威风凛凛的白虎。他看起来其实也就是普通大虫的模样,顶多更健壮些,皮毛更油光些,只是只一眼,他们就知道了,这绝不是普通的白虎,他还带了些刚清醒的慵懒,可是那种俯视众生的姿态,绝不是一头畜生能做出来的。
苏皈直愣愣地看着白虎,眼中满满的惊叹。
小个子则没这好心思欣赏暴力与美学,白虎整个儿显露出来的时候,他“嗷”地惨叫,再没看苏皈一眼,手脚并用地朝山洞外逃去。
如果他还是个活人,那么这时候一定是肠子都悔青了,为了哄骗苏皈跟着他进了山洞,哪想到这里面居然呆了头成气候的虎妖,那身上的气势,还没靠近他就知道,这绝对是自己的克星。
阳光并不会伤害到鬼,但终归并不太舒服,可惜这回,他连重新接触到自己厌恶的阳光的机会都没有了。
苏皈觉得自己连眼花的机会都没有,白虎就那样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突兀消失,然后身侧一阵热浪来袭,小个子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就被白虎一口吞下去了。
苏皈躺在地上,看着白虎慢条斯理地蹲坐在地,清理了一番毛发,体态优美,姿势优雅,他投映在洞壁上的剪影都像一场艺术的舞蹈。
是食鬼的妖兽吗?那么下一个就该轮到自己了吧,苏皈平静地分析着当前局势,心中竟然还升起庆幸之感,能够被这头虎吃掉,真是比刚才好太多了。
但即使是做好了一切最坏准备的苏皈也万万没想到,那头白虎打理好自己油光水滑的皮毛后,就精神抖擞地出了洞,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
被无视了……
恐怕更准确的说,是被鄙视了……
本来就是新鬼还被鬼啃得只剩下一张皮,扔在地上估计也就跟透明的差不多了,那双漂亮的黑睑金瞳里当然是不屑印出他的。
苏皈孤零零地躺在山洞中,不知道日头浮浮沉沉几个日夜,逐渐觉得自己回复了一些力量后,他起身离开这里,再一次开始一场漂泊。
他仍旧是原来那样浑浑噩噩、漫无目的的模样,只是这一次,走过山川无数,看过斗转星移,他偶尔也会想想,没准哪一日还能再看一次那动人心魄的双眸。
再后来,他也遇到了一头迷茫的新鬼,不知道自己看着那新鬼是否就像当初小个子看着自己一样。
苏皈静静地看着那位同类,猛地扑上去,学着小个子做的那样,将对方的挣扎压在身下,将对方吸入自己口中,绝对的果断与干脆。
他一直在前进,遇到了其他孤魂野鬼就依样吞掉,一开始,他还能保持着神智的清明,可是随着他吞噬的鬼魂越来越多,有很多东西,都在不知不觉间模糊了。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忘记了名字,忘记了是跟谁学的吞食同类,也忘记了曾拥有的一瞬间心悸。
于是不知从何时起,天地间诞生了一头令冥府都色变的凶残鬼物,再也没有人记得,一个叫苏皈的名字。
商略提着今天苏浅醍钦点的菜回到家时,莫镶正说到苏皈死后,成汉先是遭遇天灾,接着又因为皇位之争闹得上下动荡,最终覆灭。苏浅醍还站在他们身边,却直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商略回来,苏浅醍嘴角一扬,披着晨光时雪肤浅眸的圣洁模样,令商野兽一大清早的就食欲大开。
但是很不幸,当晚野兽抱着他冰冰凉凉的媳妇儿想要做些羞羞的事情的时候,就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下了床。
卧槽这么凶残的家暴好久没施行,商略坐在地上,万分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又得罪了女王大人。
“怎么了这是?”
“谁他妈让你敢嫌弃我!”
“……”
谁他妈敢嫌弃你!
暴躁的商野兽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犯了什么错才摊上这么个媳妇儿。
☆、包子番外――肉包
“粑粑粑粑~~”
谁?谁在叫爸爸?
苏浅醍抬起头,看见胖得没棱角的软糯小包子一枚。
这一头可疑的小卷毛……苏浅醍深思熟虑也没能想出这种时候做什么表情合适。
刚好这时候商略适时出现了。
苏浅醍拎着小包子的后领,像母狮叼小崽子一样提溜起来,“你什么时候孵的?”
商略看起来错愕了一瞬,“宝贝儿别闹,咱儿子明明是你生的!”
噗……
苏浅醍觉得再没有比惨不忍睹更能描绘此时他刚刚遭受过神兽凌乱的内心景象。
“为什么我自己不知道?!”
苏鬼王表示自己的智商不是盖的,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被糊弄!
可就在这时候,被拎得从白面包子变成紫薯面的小孩儿蹬着小短腿,挣扎着用他的小胖手抱住了苏浅醍的手腕大哭起来,“哇哇哇哇!妈妈不要我啦!哇哇哇哇!妈妈欺护len!妈妈四坏蛋!”
“……”我儿子口齿不可能这么不清。
苏浅醍神情复杂地看着小家伙。
但是那小东西个子不大,肺活量是真的不小,抓着他嚎得没完没了,商略那死没良心的白眼狼居然就在一旁嘻嘻笑,还怂恿他儿子一个劲儿叫苏浅醍“凉”。
……行!商略你行!哎呦真好!父子俩一个德行一看就是亲生的!
苏浅醍黑着脸,咬着牙,闭着眼,头上的阴气是蹭蹭蹭地冒,可那两个没眼力见儿的还在作死。
然后,然后,苏浅醍就睁开了眼。
的士正好停在家门,苏浅醍单手扶额,一定是最近跑的买卖太多太杂了,不然他怎么会做这种脑洞开到冥王殿的梦。
付钱下车,打开家门,宽敞的客厅里,一脸蠢笑的篱术捧着奶瓶大呼小叫地追着一只卷毛小包子上蹿下跳,莫镶围着粉红色的围裙站在一旁。
“砰!”
苏浅醍关上门。
视线牢牢凝固在家门的纹路上,也许是我拧把手的方式不对?我家的画面不可能这么美!
苏浅醍深吸一口气,重新慎重地打开了门。
篱术抱着小卷子冲到他面前,“小苏你回来啦!”
“小苏俚肥来辣!”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宝贝跟着篱术起哄。
就连口音都跟之前一模一样,他一定是还没醒。
苏浅醍面无表情,看起来十分平静地说道:“你生的?”
事实证明,生活这个小婊砸不是你抱着一丝侥幸他就会放过你的。
篱术贱兮兮地笑道:“不是我的,是你和小叔的!”
莫镶走上来,憋着笑看苏浅醍难看的脸色,“是真的,是商略带回来的。”
身后传来动静,他们一齐看去,商略正从楼上走下来,看到苏浅醍,脸上居然流露出一丝尴尬,苏浅醍顿时觉得整个人都特别不好。
交流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最终,苏浅醍在篱术添油加醋的解释中明白了,这孩子的确是与商略有些关系,却是琥伊抱来的。
听琥伊说是这只血统纯正的小妖虎,因为父母意外过世了,无人收养,跟他们妖虎皇室又算是有些亲戚关系,于是琥伊特意来问商略和苏浅醍有没有意愿领养个孩子。
但当时苏浅醍刚好不在家,商略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不要,他这千年来照顾自己都是马马虎虎,好不容易找到个媳妇儿还没过上几天舒心的甜蜜生活,找个小拖油瓶是存心给自己添堵吗?
只是商略还来不及表态,一旁的篱术先咋呼了一句:“哇好可爱!婶婶一定会喜欢的!”
……
商略疏懒的眼一瞥,冷哼:“这哪里可爱?”然后留下了他。
按照篱术的说法,这简直就是迷之反转。
然而现在,商略看着苏浅醍一直捂着脸做不忍直视状,脑门上的十字是爆了一个又一个,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篱术拖出去揍一顿。
妈蛋不是说特别可爱?妈蛋说好的一定会喜欢呢?
商略现在觉得会蠢到相信篱术的自己也是醉了。
莫镶对于篱术的狸生安全一向是比篱术自己更加警觉,他窘迫地看着这一幕,觉得关键还是在苏浅醍身上。
“咳,小苏,这孩子挺乖的,你要顾不过来,我和小术都乐意帮忙,你看呢?”
苏浅醍哪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他倒也不是讨厌孩子,之前的表现主要还是被自己的梦给捉弄得有些恼羞成怒,现下既然都已经答应琥伊了,多点麻烦也不是什么事儿。
就这样,小包子的留下女王大人拍板决定了。
家里多了个小成员,其他的先不说,大家一致觉得该先把名字定下来。
“叫肉包。”苏浅醍翘起二郎腿,造型冷艳得一逼,说出来的名字却雷成一把大刀。
本来还特别兴奋的篱术强烈抗议,“卧槽怎么能叫这种名字?!太毁虎生了,你考虑过你儿子的感受吗?”
苏浅醍无辜回视,他真心觉得这名字再贴切不过了。其实新儿子的长相娇憨可爱,配上圆润的体态,愣愣地看着别人时真是水灵呆萌到爆表,只可惜实在太胖,一旦做起表情来,尤其是笑,那五官就毫无辨识度,只剩下褶子了。苏浅醍从看到他开始,那脑海中的画面都是自动代换成大肉汤包的。
“那你说叫什么?”
“叫宝贝!”
篱术对新成员出人意料的喜爱,看着小宝宝的目光充满了母爱情怀,简直就像是他亲生的一样,莫镶看着他这样,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忽视了篱术成长路上的一些环节,为什么自己还是个未成年男性的小术看起来这么渴望当妈?
但是不管篱术再怎么喜欢小包子,也不能改变这孩子现在归商略苏浅醍管,而他说话一向在家中毫无分量,都还轮不上苏浅醍,商略就一票否决了。
开玩笑!他怎么能容许苏浅醍对另一个男人叫宝贝?何况还是跟他同一族的?
篱术心塞地捂胸口。
莫镶同情地看着他。
苏浅醍对名字这种代号毫无热情,兴致缺缺地看着商略,“你抱回来的你定吧。”
商略看向呆坐在桌子中心的新儿子,那孩子似乎感应到了他将做出一个影响自己一生的决定,也傻傻地与商略对视,果冻一般水润的小肉唇还沾着刚刚吐泡泡留下的口水,浅褐色的眼瞳干净如水晶。
“叫呆瓜吧。”商爸嫌弃脸,真是太肥太呆了。
篱术震惊了。
那必须不可以啊!!!!
这么可爱这么软萌的小宝贝怎么可以取这种毫无尊严连狗不理都不如的名字!
他凄惨地看着桌子上还意识不到发生了多么惨绝人寰的事情的小孩儿,原来这世上还有比当商略侄子更可怜的事,那就是当他儿子啊!
莫镶也觉得出于将来为防父子反目成仇的危险考虑,还是该劝商略慎重一些,“这个做大名是有点不太合适。”
“那就做小名。”商略无所谓道。
做小名也很不合适好吗?!!!!篱术在内心咆哮。
鉴于这里四个人全是取名无能星人,最终双方各自妥协一步,篱术认可了听起来总比呆瓜好接受一点至少开口的肉包这个名字,小狸猫精抽泣得像比自己被欺负了还要委屈一样,“说好了只是小名啊,以后还是得取大名的啊!”
苏浅醍最心满意足,他得意地看着别人――看,还不是得回到我这?让你们再折腾,想来想去也没我的机智。
商略倒是一点都不在乎这个,不管是肉包还是呆瓜,在他眼里都是一副蠢得要死的样子。
晚上吃饭时间,刚刚摆脱了取名阴影的篱术又开始热情高涨地规划肉包的生活。
“二楼还有空房间,把朝南那间收拾出来给包包,还要去给包包买日用品,全都要最好的!特别是奶粉,要进口的,国内的不靠谱!”
篱术显然是有些代入角色出不来了,商略无语地看着正两眼放光看着桌上红烧肉的肉包,“你跟人界呆久了吧,会说话,可换人形,这早都断奶了好吧!”
听到这苏浅醍倒是来了兴趣,“你们妖族这年龄阶段到底是怎么分的呀?”
“他是纯种妖虎,和我以人形为主不一样,他们刚出生时一定是虎形,等开始学说话了也就差不多可以变换人形了,等完全适应人形后就该断奶了。”
苏浅醍掰开肉包的嘴,果然看到牙床上冒出一点不太明显的小白牙,肉包被强迫张大嘴,含不住口水,噗噗地往外吐,苏浅醍赶忙松开手,拿纸巾给他擦干净。
肉包欢喜得大笑起来,小胖手一指碗里,“次!次!次肉肉!”
苏浅醍给他撕了一点肉丝放进嘴里,见肉包那幸福到要晕过去的样子忍俊不禁。
商略摸着下巴道:“怎么肉字发音这么标准。”
“……”
第二天一早,苏浅醍照例是第一个醒,洗漱后正要下楼准备早餐,他心念一动,来到肉包睡觉的房间,打开门他眉梢一扬,来到还没来得及换成婴儿床的大床上,成团的被子下一只肉嘟嘟的小白虎正仰面打鼾。
肉包的毛还很短,蓬松松的,看起来很软,也远没有商略的毛那么飘逸,变成虎形还是一副营养过剩的样子,睡着时大张着嘴,圆圆的小耳朵还会一抖一抖的。
苏浅醍微微莞尔,伸手摸了摸肉包的下巴。
☆、学校番外――怪胎高级中学
作者有话要说: 这则番外,她不是一个预谋,她真的是闲人一时被三千大大的视频甜到脑溢血的意外产物,所以雷萌不保证,而且闲是第一次尝试这种文体……自己对效果也完全没把握……
闲就是想尝试一次傻白甜【何?!
……qaq如果我侮辱了傻白甜你们一定不要艾特他!
慎入……
(1)
“报告主席,z班新来一个转学生。”
“报告主席,那个转学生开学一个学期还没有上过一节课。”
“报告主席,纪律委员去宿舍叫转学生上课被踢出来惹。”
转椅一个轻巧旋转,露出学生会主席勾勒无害的笑与描绘精芒的眼。
纪律委员莫镶摸着头上刚冒出来的青发渣渣,在主席春风般的眼光沐浴下极力缩小存在感,只可惜胸膛处的校服上一个大脚印出卖了他。
细长的手指背着窗外阳光伸出,轻轻点在桌子正中的秩序册上,――“商……略……”
(2)
出现在食堂的时候照例已经没什么人了,商略毫不介意顶着他那头凌乱得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卷毛懒洋洋地到窗口前买饭。
“呃……同学?”
身后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商略却连回头看看都没想过,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叫他的吧?谁让他在这一个人都不认识呢。
可是那个声音的主人显然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不依不饶地离他更近了一分,“打扰一下同学。”
人家都快凑到你耳朵边上叫你了总不能再装傻,商略慢慢偏过头,看到一个削瘦挺拔的男生笑容温和地看着他。
商略狐疑地指指自己,意思是“你叫我?”。
男生肯定地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可以借一下你的校园卡吗?我忘记带了。”
不疑有他,商略不怎么走心地直接将校园卡递给了他。
买了饭菜,那男生要将卡还给他,很自然地便坐在了一块儿。
“谢谢你啊,我叫苏浅醍,你叫什么?”
商略对对方这自然熟的亲近行为十分不爽,皱起剑眉盯着对方,被问及名字看样子却并不打算回答。
苏浅醍毫不气馁,笑眯着他那双水光潋滟的狭长眼眸,又朝他凑了凑,“嗯?叫什么呢?”
商略无语地“啧”一声,仰着头本打算教训一下对方的不知好歹,但不知怎的,被苏浅醍那温玉暖阳般的微笑照着,毒舌技能竟发挥失常,无趣地咂了下舌,闷闷地答道:“商略。”
苏浅醍终于满意,笑容越发灿烂,更显狡黠。商略默默地收回视线,觉得有些刺眼。
(3)
校园里近来新出现一奇观:学生会主席苏浅醍与新转来的问题学生商略似乎成了知己,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除了上课到哪儿都是一块儿出现。
不知情的同学想的是,他们全能完美的苏主席一定是为了让商略迷途知返这才牺牲自己的时间,果然好不伟大!
而某些了解苏浅醍真面目的,如纪律委员莫镶与生活委员篱术,一开始还邪笑着等看商略被苏浅醍耍得团团转最后讨饶投降,却逐渐为这两人不知不觉间达成的深厚默契而心惊。
“小苏,那商略很讨人厌是吧!”
“是呀。”眯眼笑。
“你是打算好好整治一下他的是吧!”
“是呀。”咧嘴笑。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们配合你!”对商略有严重心理阴影的两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打算先去天台和商略一块儿吃饭,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主席大人满面春风地挥一挥衣袖,潇洒地去了。
“……”
两大委员作尔康状伸手欲挽留,望着主席大人飘然而去的身姿,总有一种预感,未来的生活会比以前被苏浅醍一个人压榨更加的悲苦qaq。
(4)
问题新生商略终于来上课了,虽然课上一直都在睡觉,但好歹是个重大突破,老师们一致认为这是优等生苏浅醍的功劳,没看苏同学每天花那么多时间在商略身边来感化他,于是老师们将苏浅醍叫来大肆夸奖了一番,并委婉地表示了希望他再接再厉进一步影响商略,苏同学谦逊得体地应下。
莫镶与篱术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们还在安慰自己这只是谣传,商略那个下巴挂到天上去的家伙怎么可能真的听苏浅醍的话来上课,这种自我安慰一直保持到他们来到学生会办公室,看到那个捧着牛奶被苏浅醍冷嘲热讽还一脸乐在其中的商略后终于告破了。
这货居然是商略?!
这货居然是那个中二气侧漏到纸尿裤都挡不住,先用眼神和毒嘴弄死你,弄不死就直接上暴力的商略?!
究竟是他是个隐藏抖m还是他们的主席大人实在是太抖s?
(5)
“商略你又不去上课了!我刚才查了你们班的勤!”
莫镶冲到商略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义正言辞地控诉。
近来频繁出现在学生会已经完全轻车熟路就像内部人员一样的商略睡眼朦胧地趴在办公桌上,看起来一时反应不及。
篱术也马上冲上来跟着指责:“商略你今天也没有收拾自己的床位!”
好不容易逮到了商略的把柄,两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