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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黎元佩在这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先是没了父王,然后便是没了母后。
众御医全部跪伏在地上,喊着。“王,请节哀。”
是啊,父王去了,便是先王,他是太子,理应登位为王。
王上王后驾崩乃是国家大事,全国上下挂丧不说还要食素三月。虽然曾经兵戎相见,但先王毕竟还是八王的亲哥哥,这样的情分,这样的血脉,是无法割舍的。
所以就连关着林云清的府邸里,也挂上了白花,一日三餐中,也去荤上素。活着没能把酒言欢,死后也该尽一尽哀思。
“你说你们八王啊……”林云清拿着筷子在饭桌前晃荡,不知该从那一道菜下口。“既然念及兄弟情谊,又何必起兵逼得他重病而亡呢?现下里又在这做腔调,搞得小爷连只鸡腿都没得吃。”
这话也只有林云清敢说,其他人是不敢接话茬子的,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难免招来杀身之祸。
“哎呦大人,您还是别说啦。”相处许久,他们都觉得这位大人实在不是个奸诈之人,所以也放下敌对,婉言相劝他何必给自己找麻烦。“这话大逆不道,叫八王听去了……”
“大不了一死作罢!”林云清挥手将桌子上的菜全部掀翻在地。“如今我这半条命,还怕死么?”
“大人!”
“我要吃鸡腿。”林云清发了半天的脾气,闹了半天的肺腑之言,无非就是这几天吃的太清淡了,嘴里想油水想的不行,耷拉着修长的两条腿,半躺在椅子上,非常的没有规矩……
这个时候就别讲规矩了好么!林云清咬着筷子闷闷地想,王上和王后都死了,真是一段感人的爱情啊!王一死,王后就觉得活着没有意义,然后跟着就殉情了,啧啧啧,我要是在跟前的话,一定会很感动的。
不过。林云清长长地呼了口气,黎元佩一定很难受吧,一下子爹娘全死了。不过他可以当王了他应该很激动哦!办完丧事就应该举行登基大典了,想想真是刺激,那几天我认识的还是个破太子,今天摇身一变就成王了!
有这样的情人,真是面子上有光啊!
“大人。府里实在是没有荤腥啊……”
“叫他们去买啊!”
“街道上也无人敢卖啊……”
“不管,我就要吃!就要吃!”
“大人,您就忍忍吧……”
平肖宫殿内,万物皆白,一片肃穆。黎元佩半躺在王殿的金榻上,身着白色孝服。他真是累极了,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父王母后撒手而去,留下这样大的一个江山给他,让他手忙脚乱之余也有些难以支撑。
人人都想成为帝王,却不知帝王之困。
“王。”李寻从门外快步而来,下跪行礼。抬起头时见他斜斜地倒在榻上,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不由得略有些担心。“几日来你都未曾合眼,不如还是去歇歇,我替你顶着。”
“江山社稷任重,你如何替朕顶的了。”黎元佩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叫李寻起来,淡淡道。
“臣失言,还请王恕罪。”李寻听他如此,猛然想起他已然不是太子,他现在是王,统一天下的王,是啊,自己怎能帮他顶天下呢?于是赶紧请罪,李寻再怎么跟他私交甚好,也明白,君王之傲。
“无妨,下次注意便是了。”黎元佩终于睁开眼睛,起身来看着李寻。“这么晚来,可有什么事?”
“启禀王。”李寻见他起身,赶紧禀报正事。“门萧的罪证我们已然全部掌握在手,不知王上是否要一观?”
“不急。”黎元佩看着李寻,笑。“登基大典之后,该收拾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七十五章 登基
昔日里繁华的平肖盛京今日更加地热闹,新主登基,吃了三个月的素食穿了三个月的素服,而今也能脱下素服好酒好肉地吃上一番,一来是庆祝新主登基大喜,二来还是要喂喂自己肠子,过过油水。
外边的鞭炮声噼啪乱响,家家户户喜气洋洋,就跟过年一般。
新主登基大赦天下,百姓自然感怀感恩心中有喜。
林云清还是那样地躺在椅上,虽然天气已然不似那个时候叫他爽快,但他现在除了躺在这里对着太阳,还能做些什么呢?
“大人,不如我们去练字吧。”伺候林云清的小侍女名叫东玲,才来了不到一个月,长得水灵人也机巧,林云清在这里没个说话的人。不免也就跟她多说了两句,小侍女看见林云清对她如此,心里头不免就有了些非分之想,不过八王送女人给他,本来也就是那方面的意思。
哼,林云清想起来就想笑,这个八王果然没脑子,我和黎元佩苟且的事传的人尽皆知,你要送也该送个男人来,送个女人……是想把我掰直喽么?弯了的男人还怎么直的起来啊
“没意思。”林云清不睁眼睛,淡淡道。“要去你自己去,每天写字,我都快被那些个破纸埋了,写的我都想吐。”
“那就去作画吧,昨儿个大人您画的百合,奴婢都已经挂在房里日日观赏了呢!”
“你是辟邪用的吧。”林云清随口拆穿她,开什么玩笑,林云清会写毛笔字儿是因为徐师父陆陆续续教了他不少,这画画可就不行了,昨天画的百合,他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这小丫头是疯了嘛偏要挂在房间里,想减肥也不是这个办法吧!!再者说,你们想想,我一个学营销的,画的画能看么?从初中起美术课就被班主任占了上自习啊有木有!
“哎呀大人,您整天都在这里躺着,不觉得无趣吗?”小丫头见林云清不想搭理她,继续开始黏黏腻腻。
“不躺着你叫我干嘛?”林云清睁开一只眼睛。“你下去吧,让我好好睡上一觉。”
“今儿个新主登基,外头都热闹翻了!”东玲企图说点让林云清激动的事情。
“胡说!八王的地盘,新主登基,谁敢热闹,你说话小心啊,被砍头我肯定保不了你。”林云清被她烦的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慢慢地坐起来看着她。“我说你能不能……”
新主登基?林云清坐起来,脑袋开始回血,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东玲说了个多么大的事,这对他来说可不是喜事,是个无比棘手的事情,棘手到不能再棘手,新主登基,那……黎元佩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当然就会烧……
“我们去画画吧。”林云清反应过来后,突然冲着面前的东玲微微一笑。“你喜欢我便多画些,好让你一饱眼福啊?”
东玲见林云清态度大转变,其实心里也有点不明白,但是他冲她一笑,她就沉浸在他的脸上无法自拔了。这样一个美男子对你好,纵然是假的,也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至于他为什么突然会对自己好嘛,东玲瞅了瞅林云清的那个地方,男人嘛……
然后府里所有的人都能发现,一向不正眼看任何人的林云清,居然对东玲青睐有加,就连吃饭,他也是殷勤地给东玲夹菜不说,居然还让她跟他坐在一个桌子上!
林云清甚至还召人去给东玲做了新衣服,就在一日之间,他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到了完备。
“东玲姑娘真是好福气啊!”府里的人自然看着十分羡慕,人人都开始巴结起东玲来。
林云清万事做尽,他现在正闷头在书房干一件大事,虽然这件大事,看起来有点儿平常……
“大人……”东玲从外边走过来,经过一天的接连惊喜,她已经被冲昏了头脑,连门都没有敲,就这样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来啦。”林云清虽然很想一个耳光招呼上去打她一百大板,但是现在不行,所以他忍了忍,抬头冲她露出了个微笑。“我还正准备去找你。”
“我去厨房择了盘好果子,想着拿来你我一起吃。”东玲款款而来,把果子放到桌子上,然后慢慢地坐下来。“你在写什么呢?还是先来吃点儿果子润润喉咙吧。”
“你先吃,我这厢正在写信。”林云清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忙不可开交。
“你写书信作甚,八王又不叫你通信出去。”东玲很好奇地走过来,在林云清身旁站定。“还是别写了,先吃果子要紧。”
林云清知道东玲不识字,所以很放心大胆地放下笔,转身拦上她的肩膀,往果子那边去。在他怀里的人早就双颊微红,不能自已。她有些大胆地伸出手来,也揽上了林云清的腰。
草!草!草!草!草!林云清在心里连着喊了五次,少一次都不能表达他此时此刻的愤慨和怒火,真是没想到古代的女人也这么可怕啊,我这什么都没做,她的咸猪手就来了,黎元佩都没这样跟他勾肩搭背过!这个女人算什么啊!!
能不能不要勾引我?做为一个被掰弯的男人,我最起码得有点职业道德吧!再说了,我现在不喜欢女人,黏黏腻腻的给我滚,哦哦哦!好讨厌的女人,你不许再往下了,不许了……
噢!……林云清在内心的狂吼并没有起到作用,旁边的这个女人先是把手放到了林云清的腰上,然后往下,往下,往下,现在基本已经在他的菊。花正前方呆着,并且好像没有要拿开的意思。
“抱着怎么吃果子?”林云清好不容易忍耐到桌子前,把她拉开,拿起一个苹果放到她手里。“乖,赶紧吃了,叫我看看你的唇。”
呕……真是恶心。林云清在表面上做,内心里却在没完没了的吐槽,并不是他想吐槽,而是这情势非吐槽不能叫他心里安定啊!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门|……”东玲把苹果放到桌子上,站起身来开始解扣子。“一刻……”
“不急不急,你我先吃个果子,述述深情……”
“你难道不想么……?”东玲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往前走,逼近林云清。“我愿意。”
眼看着她越来越近,林云清实在想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推开她,就这么看着她,越来越近……
“来吧……”
草!草!草!草!草!
夜已深,而黎元佩还坐在书房里,一本一本地翻阅着奏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最近大臣们上折子格外殷勤,但他看来看去,无非就是在狗咬狗,是啊,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是该好好地整顿整顿了,只是他们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实在叫他头疼。
我的小云清啊,你在做什么呢?这书房这么大,若是你能坐在我身旁看着我该有多好,这累积成山的奏折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累人了。
“王后娘娘到!”
门如莹穿着王后明黄色的朝服,头上挂着重饰,慢慢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她的贴身宫女,手里照旧端着一盏金樽。
“王万安。”微微福身,她转头把金樽端到自己手里来,示意宫人们都下去。
“劳累你,天天要送补药来。”黎元佩与门如莹只间,没有一丝的感情,有的,只是朋友间的相互依靠。所以他淡淡一笑,转头看门如莹。“你这王后,做的还算舒坦?”
“你这王做的有多舒坦,我就有多舒坦。”门如莹喜欢跟黎元佩这样说话,因为她与他,从来都是合作的关系。“听说你压制了门萧所有的产业,现在正在教唆大臣上表他的罪证。”
“什么叫听说啊。”黎元佩站起身来,走动啊门如莹面前。“你是线人来报,消息灵通准确,怎么能说你是听说而来的呢。”
“我劝你先忍忍。”门如莹闻此言,微微闭了闭眼睛。“拿他可以,你再去细细查查,别有一丝的遗漏。”
“你这是在告诉我要全力压制门萧,还是要来劝服于朕?”
“你怎么想都好。”门如莹突然转头,长长睫毛下,她的眼眸里一丝神情都没有。“若是没什么事,我先退下了。”
黎元佩看着她欲言又止,觉得心里很不痛快,这门如莹分明就是对他隐瞒了什么不说,这让他很不高兴,所以在她走到门前时,突然高声道。“你最近和李寻,走的很近。”
“你知道了?”
“朕不会杀李寻,也不会杀你。”
“死有何惧”门如莹转回头来,沉沉地望着他。“你现在是王,想杀谁,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不该瞒我,李寻不该瞒我。”黎元佩抬手就将桌上的金樽丢到地上,任由里边的汁子四散一地。“你分明瞒着我什么,那日你说过,你不过是门萧的棋子,你我二人齐心协力,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妹妹。而今你却和李寻如此来瞒我……”
“之前你是太子,而今,你是王。”门如莹看着他生气,依旧是那副不愠不火的样子,冲他笑着。
“王又怎么样,为什么你们都离我而去?”黎元佩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一样,他看着门如莹,像是看着林云清,看着门萧,看着李寻。为什么,你们都要离我而去。
“你该好好地休息休息,你太累了。”门如莹慢慢地走过来,伸手去抚平他弄乱了的额发。“我们并没有离你而去,只是你,越来越像个帝王了。”
“嗯?”黎元佩诧异地抬起头来,看见门如莹深邃的目光。
“有些事,你要好好去查查。”
第七十六章 信件
尽管门如莹说了要他去查查,但黎元佩总觉得是这个女人的妇人之见和仁慈之心,所以他在思虑良久以后,提笔写了封圣旨,放在桌子下方。
“王。”今日的早朝格外热闹,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所有人都跳出来指证门萧,将他这么多年来有的没的恶行,通通翻出来说上一遍,总之他罪大恶极,总之他罪无可恕。
黎元佩斜坐在王位上看着,看着他们在下边不停的你说来我说去,他之前总是想着他的父王为什么从不喜欢在朝堂上说话,现如今他自己坐到这来了,才发现与其说话,倒不如看着他们在下边人貌尽露,反而王不说话,他们就以为王是许可的,是默认的,自然而然就会更大胆些,而他呢,则就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某个人的心思,判断出证物,从而下旨意,决定。
“启禀王,门萧在平肖盛京以及灵非城,都开有饭馆和妓院,戏园子。而朝廷中很多官员贿。赂受。贿,也均在他的地方,作为朝廷命馆官,他从来不加以管制,反而放任随行,此乃大罪也!”
“刘大人此言未免牵强!”一直在观望的门太师终于沉不住气,上前一步开口道。“望王明察。”
黎元佩还是不吭声,继续任他们来演这场戏。
“不必说了!”这时候,门萧突然跨出一步来,他抬头直盯着黎元佩的眼睛,嘴角扯起一丝笑容来。“不就是要扳倒一个小小的二品左都御史门萧么?何须动用这样大的力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王只要下旨便罢了,何须搞出来这样大的动静?”
“门萧!不许放肆!”说这一声的自然是门萧的爹门太师,他现在已然是满头的大汗,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了。
“也不算是放肆。”黎元佩直起身来,低下头去看门萧,这位昔日的好友,而今的阶下囚。
随后,便有太监在旁展开圣旨,念到。
“奉天承运,吾王诏曰,门萧之罪状桩桩得以问斩,但感念门家世代忠心,特此暂缓行刑,囚禁于天牢内,三月后行刑。钦此!”
门凌听此诏书,先是头脑一蒙,而后便抬头看黎元佩。
王并未说什么,只是一味的在听,而今突然便说要置门萧于死地,可想而知,这可想而知!是王故意要门萧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可我儿门萧今年才二十一岁,现在若丢掉性命……实在是,实在是……
“王!”门凌就这样看着黎元佩,慢慢地跪倒在地,他深深地趴伏着。“无论什么罪名,臣愿意同门萧一起承担,但请王看在我门家效忠于朝廷三代,饶恕门萧一命吧。”
“退朝。”黎元佩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慢慢地开口,转身向后殿而去了。
所有官员都尽数散去,唯独只剩下前面跪倒在地的门凌,和站在大殿正中的门萧。
来拿人的侍卫没有硬逼着他,只是在两边站着,等他一起走。
门萧被下大狱,门太师回府后便重病不起,门|又被送往八王处做质子,一时之间,满朝哗然。而门府,也在一夜之间变得萧条,府门紧闭,门庭冷落。
“大人,闲来无事我们去吃果子吧?”林云清正在书房密谋他的大事,东玲突然进来,吓了他一大跳。
“你干嘛啊,进门不敲门啊?”林云清挥舞着毛笔很是不高兴,转头就吼。
“人家……人家……”东玲被林云清这么一闹吓得话也不敢说了,站在门口开始对手指,眼睛里开始酝酿泪水,好一副受委屈的可怜模样!
嗨!林云清其实吼完就后悔了,他皱着眉头看那边的东玲,真是求人难啊,你说说我多么可怜,想传个信儿出去居然还的出卖色相!不过还好有色相可以出卖,也不至于一点办法没有。
当务之急,当务之急是叫这个小丫鬟给他把信件传出去,他有事要跟黎元佩说,此事必须的说,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吓着你了?”林云清冒着恶心,伸手揽过这个小丫鬟。“别生气,别害怕嘛,我今儿还真有事要你去办。”
“什么事儿?”东玲一听见林云清有事,赶紧缩起身子来,悄声道,俨然就是一副他女人的样子,跟他一起做贼。
“我要你出去,给我的家人送封信。”林云清见她这个模样,差点就笑出来,这是搞什么啊,这女的怎么这么入戏啊,怎么入戏这么快啊!
不过说起来,昨天真的是好悬啊,要不是他情急之下摔倒假装把胳膊摔着了,恐怕今天他就成了这女人的胯,下。男。人了!多么丢人,何其丢人!
“啊?”东玲听完马上就瞪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林云清。“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杀头的!”
“我找了你这么个好妻子,总的跟我家人说啊……”林云清大脑一转,继续胡诌。“叫家人知道了,我才能动你,不然没名没分的,我也觉得对不起你……”
“你对我真好……”东玲起身,坐到林云清腿上,小脸一红。
草草草草草!!!林云清在那咬牙切齿,这货最起码一百三十多斤吧,一屁股就坐上来了,也不管小爷我能不能承受的住!我才一百斤啊……你怎么能这样!
“你……赏人家一个嘛”
这货叫我亲她吧,她是在叫我亲她吧,长成这个模样我怎么下口啊?我怎么能下得去口啊,黎元佩你要赔我。你要赔我精神损失费!但是林云清在心里咆哮虽咆哮。他还是慢慢地,靠近,靠近……
算了,就当不小心亲了只烤鸡!于是他奋不顾身地上去,啵地……亲了一口。
“哎呀你好坏哦~”东玲很满意地得到林云清的吻后,娇羞着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不坏,你当然不会爱嘛……”林同学开始翻腾脑子里的那些甜言蜜语,管他和不合时宜会不会吐,先说出来哄了姑娘开心最重要。
于是这个晕晕乎乎的姑娘,在当天下午就拿着她的菜篮子,给林云清送信去了。
他临走前,有人曾经告诉过他,如果有重要的事,就找人把信儿送到东街上的羊汤馆,那里的老板是自己人。
但愿有用。林云清躺在椅子上看天,但愿快点送到黎元佩手里,这事等不得。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八王虽然算是胜了一局,但他的日子,也着实不好过。他难过的日子,来源于他那个独生的女儿,祥敏郡主。
因为八王就这一个女儿,所以难免骄纵了些,但这一惯,就惯的她找不到北,不仅敢在大婚之前跑掉,还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博他老爹的面子,比方说,就是现在。
“爹,我说了我不嫁人!”在大厅内,祥敏郡主当着男方父母的面,公然退婚。“更可况你可不看看他家的公子是怎样的人,就给我定亲事!”
“敏儿,休得无礼!”八王知道自己闺女的脾气,赶紧出言阻止,但也已经晚了。
“他儿子老去妓。院,我见都见过好几回了,哎呀爹,我是你的亲女儿啊,还是平肖国的郡主,你怎么就能随便把我嫁了啊?”
一席话说得对面男方的父母面如土灰,真正想说点什么都无语,只能在那尴尬地笑着,在心里对这个女孩,打了一个叉。
“你说说你!”待所有人走后,八王实在是难以咽下心里头的这口闷气,转头指着女儿就吼。“这都是第几个了!你能不能随便找一个就算了?方圆百里都知道郡主你挑肥拣瘦,难以出嫁,怎么,你想做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么?”
“我要嫁,就必定要嫁这世上我爱的男子!”祥敏被她爹说的眼圈一红,拿着自己的小马鞭就奔出去了。
片刻后有人来报,说郡主骑着马奔出府去,吓得八王赶紧派人去找,但其实也为时晚矣,祥敏郡主要跑,哪个能拦得住?
话说祥敏跑出来的时候天色就已经不算早了,出来晃荡两圈天就已经开始黑,像他们这样的边疆,自然是没有平肖盛京那么繁华,天色稍晚些的时候,就都关门回家了。于是天色越暗,街上的人就越少。
“哎呀,怎么还没个人来找我呢?”祥敏骑着马在街上晃荡,他是自己跑出来的,要是就这么回去了,多么没有面子,肯定还得被她爹训上半天,可是要是被抓回去了,他爹也定是不会轻易饶了她的,毕竟,这是她搅和掉的第八个婚姻。
还记得他说过,要是这桩婚事再不成,他就要把她嫁到别的国家去,一辈子都别想回来!
不过……祥敏嘿嘿嘿地笑。他怎么舍得……
“祥敏郡主?”正在关门的小厮看见门口有个人,出于警备他还是上前去看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吓了他一跳。“您怎么在这啊?”
“这是哪儿啊?”祥敏虽然经常跑出来玩,但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府邸,仔细一看,面前的这个好像还是原来的府里人,不由得有些怀疑,问道。
“这就是从平肖盛京来的质子,门|的府邸啊。”小厮不敢大声地说,悄悄道。
“门|?”祥敏慢慢地复述,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前几天她也知道平肖盛京来了个质子,却没想到是关在这里的。
“你们快点,去那边看看!!!”后边八王府的人正在齐力地找他们的郡主,火光闪闪,马上就要到这边来。
“快让我进去!”祥敏见他们马上要来,心里还是不想回去,更何况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想进去看看这个质子,毕竟谁都没见过,他也算是可怜人。
于是祥敏赶紧牵着马跑进府里,小厮慢慢地关上了门。
第七十七章 郡主
祥敏进府,才发现这里的夜晚这样暗淡,没有多余的烛光,全然不似王府那样灯火通明。
“郡主,您小心。”旁边跟着的小厮拿了盏灯笼,在她后边跟着。“小的贸然放您进来……”
“放心。”祥敏走到湖边时停了下来,斜眼看着那边湖中的一盏孤灯。“想必那就是门|大人了,在这么个鸡不生蛋的地方,他倒也有雅致。”
“哎呦要说这位门|大人啊。”小厮说起来也觉得很有意思,悄声道。“这位大人真的是好闲情,天天儿地躺在花园子正中间,除了写字以外就是睡觉,你说说都被押在这当质子了,没想着也能这么安定,心情看起来也没有什么。”
“哦。”祥敏听着,越听越好奇,越听越觉得这个人有意思。是怎样的心智才能叫他如此的恬淡?今儿是十五,月圆之夜,想必他现在躺在那里是在看月亮吧,在想家吗?
这样一盏孤灯,一个躺着静静摇晃的人,他只有二十几岁。
这对于好动大胆的祥敏郡主来说,真是个诱人的男人。
所以她决定要过去看看他,要过去认识他,要过去与他共谈明月,好解决他的相思之苦。
而林云清躺在这里,此时正想着今儿晚上的汤是真咸啊,他现在躺在这都觉得嘴里干瘪瘪的,起来倒杯水吧又懒得去,于是就这么干瘪着嘴,慢慢地任由它发苦,最后干脆连眼睛也闭上,睡着了算了,一会奴才来抬他的时候,他正好跟他们要杯水喝。
哎,真是一杯水渴死门|大人啊!
也不知道东玲那家伙把信送到了没有,要是没送,我就把她的脸撕下来!真是的,抱一抱还不够,居然还要群殴亲她一下,有什么好亲的啊?脸上都是胭脂水粉,到现在他都觉得满嘴的香味不能散去,真是这名声也臭了,贞洁也没保住,信再没送出去,他就只剩下杀人了……
还是现代好啊,一句话就发短信,打个电话多么方便。既不用担心信被劫走,也不用在这等消息。古代真是麻烦,好麻烦啊!!!!
祥敏站在他不远处,看见他此时正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下,英俊有型的五官挺拔着,叫她看一眼,便觉得心生诱惑。更何况他现在还皱着眉头,睡得这样沉还皱着眉头,是这里的生活太不好了嘛?还是思念家乡亲人?这样好看的面容是不应该皱着眉头的,看了直叫人觉得心里难受,觉得他有口难言。
是啊,他是该有口难言,究竟是招惹了平肖盛京的谁,被送来做质子呢?
“有人吗?给我一杯水吧……”终于抵御不住古代强有力的盐分,他慢慢地张口,呼吸着苦苦的空气,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要被蒸发掉了,于是赶紧向场外求助,他还是没睁开眼睛,话说这么晃着晃着,真是有些困了……
“给。”很快,一杯水就递了上来,林云清睁开一只眼赶紧拿过来,起身就往下灌。
“你慢些……”给他水的人心疼地看着他,开口道。
“你……”喝完水的林云清,觉得真是久旱逢甘露啊,所以就把全部的眼睛睁开,但他仔细看时,发现给他水的,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姑娘。“你是新来的?我之前没有见过你。”
“你是门|?”对面的姑娘扑闪着两只大眼睛,很惊奇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平肖来的质子?”
“我是门|,是被你们押在这里的人质。”林云清觉得这个丫鬟真好玩,向来都是奴才先报名字,哪有说是主子先自报家门的。“你是新来的?东玲呢?”
“谁是东玲?”对面的人继续扑闪着大眼睛,微笑道。
“好吧……”林云清决定结束这个蠢蠢的话题。“我知道你不认识东玲,你叫什么啊?”
“我叫祥敏!”祥敏郡主终于等到他问自己的名字,于是赶紧报上去。“今年十八了,还没有嫁人呢?你呢?多大,婚娶了没有?娶的是正房还是偏房?娶了几个了?有没有孩子?”
草……林云清坐在那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祥敏,觉得完全不能消化她这一系列的问句。这比查户口都要激烈好不好啊,还一直问他娶妻子了没有,艾玛,现在这小侍女怎么都这样啊,真让人感觉到可怕啊!完全是好可怕的类型!
“你问这些干嘛?”林云清嫌弃地往后坐坐,一个东玲就够让他恶心了,难不成现在又来一个?“我年纪还小,尚未婚娶,但是!!”林云清觉得有必要把这个说清楚。“我也决定不婚娶,终生不娶!”
“啊?”这一声不是来自于祥敏,而是另外一个收到打击的孩子,东玲办完事回来特地去沐浴更衣,现在又拿了点心准备跟林云清共度良宵,却没想到听到了这个让她晴天霹雳的消息。“大人……您说什么?”
怎么赶得这么巧!林云清气的霎时起身,差点就要把下嘴唇给咬下来!“东玲……”
“大人你说什么啊……”东玲跺着脚带着哭腔跑过来,谁知道她刚跑到一半,看见林云清身旁坐着的姑娘的时候,马上就呆在原地,眼泪夺眶而出。“祥敏郡主?大人你喜欢上祥敏郡主了,所以才不要我的是不是?”
祥敏……郡主!林云清看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