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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高的地方,所以一般都是在晚上偷偷的过来。他们会在森林里搭帐篷,但是隔一段时间还是会回森林外面的酒店,森林里太潮湿了,人受不受得了这是其次,机器也受不住。最近维力?克莱顿很烦恼,因为他在等一场雨,但是这天气预报却显示未来一个礼拜内都是天晴晴朗适宜郊游踏青的好日子。他每每对着天气表上那一串的亮澄澄的太阳就唉声叹气。他心情不好就不想让别人心情好,导演要折腾演员实在太简单了,导演要折腾剧组里任何不适投资人的职员都很简单。他就像是更年期来了的大妈一样,一边看之前拍下来的胚片一边脸色像吃了大便,然后就是各种鸡蛋里挑骨头,顺便骂骂咧咧。
林楚西知道维力?克莱顿骂人的水准,所以尽量不去招惹他。
大家等啊等,翘首企盼着一场瓢泼大雨来结束维力?克莱顿的更年期心情。终于,有一天给等到了,下起雨来的森林仿佛蒙上一层厚重的纱,昏暗而沉重,就连阳光都退避三舍。维力?克莱顿立马穿上雨衣招呼人员架起摄像机、灯光、集音筒、反光板开工。
林楚西和饰演洛文的男演员便被所有人高高兴兴地扔进了大雨里
――――――《逃离坎普斯》―――――――
我和洛文进入这个森林已经快有一个月,从起初的跃跃欲试到现在的疲惫不堪,我经过了任何一个被困在森林迷宫里走不出来的人所经历过的一切情感变化。我想洛文和我是一样的,但,或许,他比我承受的心理压力会更多。因为是洛文带我来到这个森林的。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洛文背着一个巨大的登山包跑到我家里,隔着门跟我说,我们逃吧,亚利,我们逃离坎普斯。我以为我耳朵出了问题,到那个时候为止我的脑瓜子里从来没有诞生过一次所谓的要从坎普斯逃走的想法,我觉得可能是我潜意识里知道我根本就无法逃离坎普斯,这是个被所有人默认的铜墙铁壁。
但是洛文却斩钉截铁地说,我们逃离坎普斯吧。
我手抖了下,打开门,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他,我看到洛文的眼神其实也有一点动摇和挣扎,就连他抓住登山包背包带的手也有点轻微的颤抖。但是在我的质问下,洛文的语气却越发坚定起来。
“怎么逃?我们往哪逃?”我承认我被洛文的话诱惑到了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走出这里。”
“那要是我们被抓到了呢。”没有人能够逃出坎普斯,因为这里有专门抓捕妄图逃走的安全护卫队,他们都是一些冷血动物,根本不会手下留情。
洛文一抿嘴,沉下语气,说:“我们,会死。”洛文这几个字咬得很重,我身体抖了一下。
我惊呆了,洛文还在劝说我。
“你相信我吗,请相信我,亚利,我怎么会害你呢。那里是一个巨大的森林,只要走出那个森林,我们就可以再也不受坎普斯的控制了。你难道不想吗?!”
“我想……但……”
“你犹豫什么,亚利,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优柔寡断。”
我觉得我可能被这句话激怒了,所以才会那么快速地答应,又或者我只是被吓傻了,回过神来之后立马就答应了这种合心意的行动。
洛文准备的东西太齐全了,以至于我猜测他是不是早就已经预谋好。他甚至还买了两张汽车票前往距离那片森林最近的小镇。我内心不知道为什么滋生起一股恐慌。洛文并不像我,他是和整个坎普斯的人都一样,我才是异类,而洛文不,他完全适应这里。那么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想要逃,自己一个人不是更好行动吗,为什么还要带上我这个亚健康的拖油瓶。我知道我从来就没有看透过洛文,但是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害怕他有事瞒着我。
但我没有表露出这些负面的情绪,就在我们搭上那班汽车,走进这片森林里时,我就知道我和洛文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我除了相信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安全护卫队从我们离开我的家后便追击而来,我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公民,在街上甚至不敢随便扔垃圾,就算半夜也不敢闯红灯。在我这二十几年来,我唯一亲密接触过的警察就是交警,而那次是因为有人醉驾差点把我撞死。而现在我却被一群警察性质的人追捕,我有那么一刹甚至有种回去自首的念头,但随后我看到了洛文的侧脸,我又莫名其妙地坚定了要逃走的信念。
我们一直逃啊逃,跑进了这片森林。再然后,我们在这里受困将近一个月。
三天前,森林开始下雨,连绵不绝。大雨让前路更加迷茫。我也因为这雨迷茫了,我和洛文真的能走出这片森林吗。我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敏感易怒。洛文被我折腾得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
我们两个拄着拐杖,浑身都是泥水地路过一颗又一颗树,我随时都有可能跌到,然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我和洛文用矿泉水瓶接水喝,又走了一段路才停下来吃东西,压缩饼干只剩下一袋了,等到食物全部吃完,我们恐怕不是累死就是饿死。这让我更加绝望。我突然暴怒地挥起拐杖疯狂抽打周围的矮树丛,直到我脱力地倒在一谈泥泞里。洛文听到动静回过身来看我,我察觉到他的眼神有一点奇怪,但是我说不出来。我抿紧嘴唇,雨水打得我脸生疼,我情不自禁闭上眼睛。然后我的耳朵在听到噼里啪啦的雨点声的同时,还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我疯了似的从泥滩里爬起来,脸上是狂喜交织着惊异。洛文也用同样的表情看我。
“你听到了吗?”
洛文没做声。
“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是海浪!”我一屁股坐在泥滩里,神情恍惚,大喜之后居然是一阵空落落。
洛文像是已经从天外神游回来,走到我面前一下拉了我就往声音的源头跑。我们两个像是冲向心上人的毛头小子,往一个地方狂奔,脸上还是傻笑。然后我们就在密密麻麻的树木间隙里看到了一抹水蓝色。
我和洛文在惊呆之后居然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我们哭了好久,但是快要高兴疯了,就连刀子似的雨水也觉得可爱了。
我推开洛文率先往前走。
“亚利。”洛文突然喊住我。
“什么?”我扭过身子去看洛文。洛文神色狰狞地举着一把我们之前还用来割藤蔓的刀子向我冲了过来。那把刀子精准无比地穿透我的雨衣和内里衣物,刺进我的肚子里,一瞬间我只觉得肚子特别凉。
我呆愣一下,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为,什么。”现在我的的脑袋让我只能想到这个问题。
我感觉到洛文从我的肚子里抽出了那把刀,随后我就感觉到肚子那一片火辣火辣的疼,再是一阵剧烈的绞痛。我抖索地一下躺倒在地。洛文的眼神变得疯狂和毒辣,青灰色的眼睛像是一滩泥浆,浑浊不堪。他举着还在滴血的刀,嘴角裂开一个可怖的笑容,像是这森林里的罗刹鬼。
“为,什,么。”我咬牙,愤怒过后是绝望的悲凉。
“真是对不起啊,亚利。”洛文狞笑着,表情和语气没有一丝歉意:“我要借用一下你的心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只要有了你的心脏,我就能变成像你一样的人了!然后我带着你的心脏逃离坎普斯,我会好好对待他的!你就放心把他交给我吧。”
洛文已经疯了,我居然现在才知道。他一直都在骗我。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们可是好朋友啊。我的眼泪混着雨水流进污浊的泥土里。
“别……过来……”
“亚利,帮帮我,帮帮我吧。我也想变成人。”洛文忽然哭了,哭得特别难看,他脱掉上衣,露出胸脯,拿刀切开胸口的肌肉,露出那块中心芯片。
我难过得快要死了,而我确实快要死了。洛文一边哭一边拿着刀用力朝我心口挥下,我听着雨声和海浪声,生命的最后一刹那只看到一抹白色的刀光。特别像我卧室天顶里的那盏灯。
这是一个魔咒,逃离坎普斯,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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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力?克莱顿心满意足地拍完了这一段戏,而这也意味着这部拍了快有两年的电影是真的要杀青了。他招呼着演员过来看刚才拍下来的影像,却迟迟不见林楚西过来,他觉得林楚西又在耍大牌了。走出去一看,林楚西果然躺在那泥地里不动,这家伙上次粘地板就算了,这次居然粘泥地了,这是什么品位啊。维力?克莱顿无奈地走过去喊人,却听到在林楚西身边收拾道具的小姑娘一声凄厉的尖叫。维力?克莱顿愣一下,快步跑过去,只见一股红色的液体混在林楚西周围的小水洼里,维力?克莱顿心头一跳赶紧蹲下来摸林楚西的伤口,这一摸差点没把他吓死。林楚西肚子上的那个伤口居然是货真价实的!
“你干嘛啊。”
维力?克莱顿听到林楚西轻飘飘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你有毛病啊,真伤了你居然不说!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急个球。”林楚西嘴唇发白。
维力?克莱顿忍无可忍地大喊,“都tm愣着干嘛,快点扛进车里送医院啊!”这个时候大卫拿着伞和毛巾还有矿泉水跑过来,一听到维力?克莱顿的怒吼就愣了,再看到林楚西躺在血泊里,心都凉了。
本来应该是道具刀,却变成了真刀!
林楚西在感觉到刀刺进体内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劳伦斯来了。
☆、第七十八章
林楚西受伤的消息被剧组全面封锁了起来。万幸他伤得不重,饰演洛文的男演员就算以为拿的是道具刀也没有真捅的那么用力。只是伤到了内脏,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出院再拍戏了。维力?克莱顿给林楚西好一通道歉,就差声泪俱下了。等他回过神来时,他想要找负责这场戏的道具师,问问他是不是眼瞎了居然把真刀当成道具刀交给演员。但奇怪的是,负责这一块的道具师居然找不到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刀替换掉的。维力?克莱顿差点没气吐血。这种摆明了有人故意所为,如此明目张胆,极度猖狂的做派已经把维力?克莱顿所有仇恨值拉了起来。他现在毫无头绪,只能从道具师那边开始查,好在当初招人的时候也不是什么不明不白的人都弄进来,都是做了登记的。而循着那个道具师的名字查过去,却发现这个人就连名字都是假的!
那这个家伙当初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而且还埋伏了一年多才动手?!
维力?克莱顿挫败地坐在林楚西病房门口,他真是没脸见林楚西了。
而屋里的林楚西,正在接电话。林楚西使了个颜色让在病房里照顾他的大卫出去,随后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电话那边依旧彬彬有礼的话语在他听来就像是毒蛇吐信。
“我听说你拍戏的时候受了伤,伤得重吗,有没有好好休息。”
“您的消息真是灵通,劳伦斯先生。我才住进医院十几个小时,您就知道我因为拍戏受伤了。我都有点怕待会就有一大堆记者来医院堵门了。”
“哈哈哈,不会的,我只是有一个朋友恰好在你住的医院工作而已,那些闻风而动的记者还不知道这件事。当然,我也会替你保密的。”
林楚西呵呵笑了下,任劳伦斯在电话那里胡说八道。行吧,嘴巴长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怎么样,不会耽误电影吧。”
“不会不会,只是一点小伤而已,而且需要我真身上的戏都拍完了,不会拖累剧组进度。”林楚西这么一说完,就是一愣。这tm劳伦斯这个老狐狸都是算好的吧。
林楚西咬牙,他究竟什么意思?
“这太好了。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还是让我派几个有经验的医生过来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烦您了,劳伦斯先生。您的朋友不是在这所医院工作吗,您只要问他就知道我的确只是轻伤,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不过,还是非常感谢您的好意。”
林楚西说着都觉得嘴巴疼,要不是劳伦斯从中作梗,自己还会被刺伤?这家伙居然还要装好人派医生过来,劳资要是答应了,那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既然这样,我就不勉强了。你记得要好好休息。”
“好的,非常谢谢您这么忙还抽时间打电话给我。”像那个老怪物啊,一个消息都不给我,真是要气死人。
挂了电话,林楚西冷笑几声,直接把手机关了机。他没有招呼大卫进来,放平枕头,身体快速滑进了被子里。
这个时候的赵景和却完全不是林楚西所想的那样对他漠不关心,事实上他正心急如焚地坐在飞往丹麦的飞机上。大卫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还在上海谈生意,听到林楚西在片场受伤进了医院,立马扔下了手里的事订回程的机票。只是上海和奥胡斯相隔何止十万八千里,就连飞机都没有直达的,只能先飞芬兰再转机去奥胡斯,这么折腾下来就算是买时间最近的机票也花了二十几个小时。赵景和在赫尔辛基万塔国际机场候机时给林楚西打电话,对方却一直都是关机状态,气得他快要将轮椅把手捏断了。
林楚西慢慢在被子里睡着了,可能是吃的药物里有镇定剂的成分,他一直都有一种倦意。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林楚西有点纳闷,虽然他知道肚子里的伤口因为自己的人鱼体质在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复原,但好歹他也是个病号诶,居然就这么把他一个人撂病房里了,太没公德心了吧。尤其是大卫,身为自己的助理,居然不见踪影!信不信不给发这个月工资啊。
林楚西愤愤地从床上翻身下来,出了病房。他看了眼病房外走廊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已经是九点二十分了,对于丹麦这种高纬度的国家来说,九点还不是特别晚。可是走廊上静悄悄的,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林楚西肚子咕噜一下打了个雷,他咂咂嘴,觉得有点饿了。他打算问一下护士小姐医院里有没有免费供应餐什么的,又或者直接开足马力诱惑一下女护士,总之就是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大卫实在太不负责了,居然让他沦落到出卖色相换吃的去。没办法啊,他一身条纹病号服,身上一个字儿都没有。
他被送进来的时候压根没注意这个医院的布局,现在也不知道去哪找人。
医院里这么空荡让他觉得奇怪,全世界像样点的医院每天都处于人满状态,林楚西不相信九点的医院里一整层都只有他一个人。
想到以前看过的那么多有关于医院的恐怖故事,林楚西觉得自己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多。他摩擦着手臂,顺着角落里的安全出口下楼去。
这个医院居然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林楚西无言以对……
他站在这个医院的住院部大楼一层大厅里,有点茫然。见鬼了,这是。
他走出住院部大楼,往医院的大门走。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医院里明明没有人,却依旧开着灯,亮堂堂的。林楚西狐疑地往外走,却看到了一辆两厢车慢慢从医院大门驶进来。林楚西立马停在了原地,他认出了那辆车的牌子,彪马,他以前见过劳伦斯开这个牌子的车。
林楚西眼皮子狂跳,他转身就想跑,那辆车的车灯却照在了他身上。
“怎么要跑,不欢迎我吗。”
那车子停了下来,劳伦斯从后座走下,微笑着对林楚西说。林楚西慢慢转过身来,不再对劳伦斯和颜悦色,因为对于他们两个来说,事情走到这一步应该已经不用再戴面具聊天了。林楚西冷冷地看着劳伦斯,像在看一个死人。这没什么不对,就林楚西而言,要杀一个人类简直太简单了。
“哎,看来你确实不欢迎我。”劳伦斯叹了一口气,招招手,从那车上又下来三个黑衣男人,其中一个肩上扛着一个人。劳伦斯特意让那人转过身子来让林楚西看到被黑衣人扛在肩上的人是谁。
“维力!”林楚西惊呼,又恶狠狠地瞪劳伦斯:“卑鄙,有本事你对付我一个人!扯上外人算什么。”
“不不,我不是什么奉行骑士精神的人,相反,只要能让我最后胜出,我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你想怎么样!”林楚西厉声道。
劳伦斯笑了一下,拍拍维力?克莱顿的屁股,“没事,只是有点想你了。你看你这么不给我面子,我三番四次邀请你,你都拒绝了我,所以我只好用一些不太友好的方式来见你了。”
林楚西不屑冷哼,“你是病的不轻了,老狐狸。”
“你去见过罗蕾莱了吗?”劳伦斯突然问。
林楚西眉头一皱,没有说话。劳伦斯又笑了:“我知道你去过了,不然罗蕾莱不会就那么干脆地绝食而死。”
林楚西手指抖了一下,劳伦斯见他不说话,继续脸上带着笑意地说:“他被我囚禁了这么多年重来没想过要死,但是自从你见过他之后,他居然学会了骗我!我还狂喜地以为他终于原谅我了,没想到他只是想趁我松懈下来自杀!”
这个疯子。林楚西只能这么评价劳伦斯,他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疯子了。
“你真是个奇迹,gav。”劳伦斯欣赏地打量林楚西全身,“罗蕾莱一生里最渴望的就是能有一双腿,光明正大地在陆地上行走。你们人鱼难道是天性就是这样吗,向往陆地,渴望陆地。”
“我知道你其实不叫gav,就像罗蕾莱也不叫罗蕾莱,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呸,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劳伦斯一直上扬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苍白路灯照耀下劳伦斯的脸显得异常惨白。他摸了一下整体向后梳的头发,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罗蕾莱恨我,但我还是非常非常爱他。”
“放你的狗屁,你爱他?哈哈哈笑死人了!”林楚西不顾形象地捧腹大笑,终于成功打破了劳伦斯装逼的表情,劳伦斯脸色难看地看着林楚西,一字一句道:“不允许你质疑我对罗蕾莱的感情,不管是谁都不允许!”
“你不爱他,劳伦斯。你只爱你自己。”林楚西笑得嘲讽,“如果你爱他,你就不会斩了他的尾鳍,不会拔了他的指甲,不会割裂他的声带,就不会把他缩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你只是想折磨他,因为他不接受你。你根本就是个只顾自己感受的小人!”
“住嘴!”
“我偏不!”
林楚西瞪大眼睛,寸步不让。他好整以暇地站好,闭上了眼睛,很快睁开。然后,他张开双手像是在拥抱天空。随即,劳伦斯众人便听到了歌声,一如天籁般的歌声,雌雄莫辩,一听是女声,再听却又变成了男声。这歌声像海浪一般朝他们扑面而去,将他们全部淹没在波涛汹涌的海水中。
三个黑衣人立马眼神涣散,四肢发软地跪倒在地,捂住脑袋疼得在地上直打滚,被扛在黑衣人肩头上的维力?克莱顿一下就掉了下来。
能够被人类的耳朵捕捉到的次声波已经足够在短时间内在人体里造成摧枯拉朽的破坏。传说中的塞壬在海中礁石唱歌引诱水手,水手们纷纷从船上跳下来追逐雾中倩影。事实上,水手只是走到船沿便已经死透了,尸体从船上栽倒在海中,沉下海底。
林楚西皱着眉看那几个黑衣人一边哀嚎一边打滚,却见劳伦斯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完好无损地站在那。
劳伦斯幽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楚西,他看也没看那些在次声波下饱受折磨的手下,而是走到维力?克莱顿身边,一脚踢在他肚子上。维力?克莱顿“噗”从嘴里吐出一声痛呼,悠悠转醒,结果便是一阵剧烈的头部疼痛,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自己脑袋里面乱窜,苦不堪言。
林楚西看到劳伦斯把维力?克莱顿弄醒,又见他在次声波的作用下痛苦打滚,只能停下吟唱。他满腔怒火地瞪向劳伦斯,心里又在奇怪为什么次声波对劳伦斯没作用。
这个卑鄙无耻,奸诈狡猾的混蛋!只要维力?克莱顿一直醒着,自己的次声波攻击算是废了。因为他不可能连带着维力?克莱顿一起杀了。
林楚西眼神一凛,脚步生风,快速朝维力?克莱顿冲过去,想要从劳伦斯手里把他抢过来。劳伦斯一眼看穿林楚西的想法,瞬间从身上拔枪出来,借着近距离的优势一下就将维力?克莱顿拎在了自己怀里,右手箍住维力?克莱顿的脖子,左手持枪顶住维力?克莱顿的太阳穴。
“你别轻举妄动,要是我的枪一不小心走火了。他的小命可就没了。”劳伦斯瞥一眼维力?克莱顿。
林楚西咬牙,攥紧了一双拳头。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维力?克莱顿还在莫名其妙于自己被劫持成了人质,而对峙的居然是劳伦斯和林楚西!
“你闭嘴行不行!”林楚西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的眼睛逐渐染上一丝血红,就连神色都变得狂躁狰狞。
“你放了他,老狐狸,我留你一条狗命。”在狂怒的情绪中,林楚西原本齐耳的短发开始疯长,一直延伸到他腰际,墨绿色的长发在黑暗中透着一种诡秘的流光。上下颚的尖牙在牙床上蠢蠢欲动,叫嚣着慢慢钻出来。
维力?克莱顿直接看傻了。
“呵呵,久违地看到人鱼变身。”劳伦斯笑着,持枪左手抬起朝林楚西砰砰就是两枪。林楚西不屑地从容瞬步躲开,回神再看,劳伦斯拖着维力?克莱顿已经往医院外跑了。
“想跑?”林楚西邪笑一声,走到那三个黑衣人面前,五指成爪,锋利的指甲瞬间洞穿其中一人的心脏,林楚西摸到那温热的还在跳动的脏器,丝毫没有手软地狠狠切断了所有血管。将那心脏,握在手心,还是热的。林楚西闻到人类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喉咙又开始痒了。只可惜,他现在没时间停下来喝口鲜血饮料,他还有正事要办。
他不怕劳伦斯跑,人类的腿脚能跑得过他?
随意地把手上的东西扔了,林楚西快速往劳伦斯逃走的方向追上去。他一出医院大门,却发现劳伦斯根本没有跑远,就在那外面的大街上站着,怀里依旧抓着还没缓过神来的维力?克莱顿。
林楚西血红的眸子轻轻转动,他看到劳伦斯在朝他笑,他被激怒了!他现在恨不得把劳伦斯生吞活剥扔下海里喂鲨鱼,他会留着劳伦斯的一口气,让劳伦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食人鱼一口又一口吃得只剩下骨头,让他直到死都在体会切肤之痛!
林楚西长啸一声,抬腿直冲向劳伦斯。就在他从医院大门冲出的一瞬间,无数子弹从他身后喷射而出。消音手枪那微小的声音听到林楚西耳朵里就像一个又一个炸裂的爆竹。飞速而来的子弹直逼林楚西而来,林楚西无奈只能放弃一步之遥的劳伦斯,优先躲开这些小不点。密集的火力在他周围形成了一片子弹网,林楚西在空中做着各种姿势神奇的规避。一颗子弹擦过他脸颊,长长的伤口溢出几滴血。劳伦斯又趁林楚西躲身后子弹的同时向他开枪,林楚西腹背受敌,节奏瞬间被打乱了。只听见林楚西闷哼一声,左手臂和腰腹各中了一枪,鲜血很快染红了林楚西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受伤让林楚西彻底狂躁起来,他没时间给自己包扎,但是他知道如果他的血流太多的话,他肯定会像以前一样被迫变回鱼身的。到时候,在干燥的陆地里,他只能对那些枪支束手就擒。所以他必须要快!比所有人都要快!
维力?克莱顿已经彻底跟不上事情的节奏了,劳伦斯在他身边哈哈大笑。
林楚西低吼一声,顶着一身剧痛,冲向子弹密集的地方。他大吼一声,那些子弹全部被次声波绞杀在了半空中。那边或许是被林楚西的凶悍给吓到了,攻势居然有一丝停顿,而就是这一丝的停顿为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林楚西只需要一瞬,就接近了他们,随后便是手起刀落般的将所有藏在暗地的老鼠全部拧断了脖子。他没有选择割喉,那样血就会溅到他身上。等他重新跳到街上,他发现自己中枪的地方已经完全麻木了。他的身体移动也不再是那么随心所欲。
林楚西嘴角呕出一口鲜血,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全然不顾。
“我会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他和劳伦斯摇摇相望着,而这个时候劳伦斯眼中终于萌生了一丝紧张。他掐着维力?克莱顿的脖子对着林楚西大喊:“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立马杀了他。”
林楚西置若罔闻,他慢慢朝劳伦地走过去。他浑身是血,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但气势却更为凶狠,令人胆颤。
“你的人已经死光了,你只有死!”林楚西拼尽自己最后一点气力,犹如飓风般携带者惊人的气势和无边血腥冲杀过去。劳伦斯疯狂地朝着林楚西开枪,却都被林楚西一一躲开。他用力地扣动扳机,希望至少能有一颗子弹送进林楚西的身体里,就算林楚西不死,他也是赢了。但是直到他把手枪里所有的子弹都打光,依旧没有为林楚西填上新伤。他终于丢掉了绅士和冷静,慌张地一直不停扣动扳机。
林楚西咧开嘴,露出一口尖牙,“没子弹了?”他瞬间贴近劳伦斯,一手扯开维力?克莱顿扔到一边,一手紧紧恰住劳伦斯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我不会就这么弄死你的,我要把你带到海里,让你一点一点地死。”林楚西慢条斯理地说着,舌头舔了舔尖牙,血眸泛着快意的光。他收紧五指,劳伦斯的脸因为窒息而涨红,张大嘴巴伸出舌头来呼吸。
“看,你的样子真是丑陋啊。”林楚西面无表情的用指甲在劳伦斯脸上划出一道又一道伤痕,“你就算死,也得丑恶无比地死。”
劳伦斯眼中流露出屈辱,林楚西笑了。
“老板!”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林楚西背后传来,是大卫的声音。林楚西回过头去,果然看到大卫手里捧着什么东西一脸惊恐地站在不远处。这个混蛋,死哪去玩儿了。
“老板,小心啊!”
林楚西只来得及看到一抹刀光,然后那刀便直直插进了自己胸口。林楚西只觉得喉咙瞬间被一股血腥填满,他哇一声,呕出大量鲜血。
你tm怎么回来得这么及时啊,如果林楚西有力气的话,他一定会冲大卫大骂几句,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不要你的时候你就来。没你这么当助理的。
林楚西缓缓往后软到,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他闭上眼睛,又再次睁开,一双红瞳中印着赵景和从来没有过的慌乱表情。林楚西有点不高兴赵景和现在来,他以前去见赵景和的时候总把自己收拾的妥妥当当,现在确实一身血,胸口插着刀,他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可是他又忍不住哭了,哭道:“你怎么才来啊,你去哪了。”他说着,又是呕出几口血,染了赵景和一身。
“我来了,我来了,你别说话。”赵景和声音都是颤抖的。林楚西忽然一阵颤抖,一瞬白光闪过,他的双腿终究还是变回了鱼尾。大卫手里的东西”砰一下摔了。维力?克莱顿已经吓趴下了。
“我要回海里去。”林楚西模模糊糊地说着。
“好好,我们回海里去,我们回海里去,你别闭眼,你看看我。”
“把刀给我拔了。”林楚西倒现在还很不爽那刀依旧插在他身上。赵景和闻言,一手握住了刀柄,“你忍着点。”然后瞬间拔出了刀,林楚西抖了一下,伤口鲜血登时有如泉涌。赵景和立马撕掉林楚西的衣服按压住伤口,又简易地包扎起来。
“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