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盛(七)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脸上,呼出的鼻息似有无数丝线缠绕。缠绵的吻落在女生的唇瓣,粉红的唇口被撬开,里面的温热被夺过,一滴滴呻吟从无法合拢的嘴边溢出。“嗯......” 陈已秋紧闭双眼,被动地承受着这暴雨般的掠夺。她努力压抑着心中滚烫的情绪,抵在胸膛间的双肘微微使力,发出的音节和此时的脑袋一样迷迷糊糊,“你太用力了......”
“什么?” 于梓然退开半寸,终于让陈已秋有了喘息的机会,他双眼迷蒙着,上头得不得了,“弄疼你了?”
他其实没听清陈已秋说的什么,但是看着她轻蹙的眉头以及嫣红的唇瓣,感觉她是在控诉。
陈已秋抬手捂住嘴,轻嗔道:“我嘴巴都没有知觉了。”
舌头也麻麻的。
于梓然直勾勾盯着只到自己胸前的女人,她发丝顺滑,像黑色的绸缎丝带,直直地垂落,此时此刻却因为刚才做的事而有了些许混乱。
他忍不住心猿意马,抬手抚上了那头光泽亮丽的头发,“我们往下,” 他手掌顺着发丝滑落,落在了盈盈一握的腰肢上,“从这里开始。”
说罢,他开始抬手解开她的衣服扣子。
她穿的是有领子的薄纱内搭加露肩的长袖外衫,胸前有一排三颗的扣子,于梓然熟稔地单手挑开,女人白皙的肌肤瞬间暴露在灯光底下。
陈已秋面庞霎红,她迅速抬手遮住,“不行!”
“怎么了?” 于梓然权当是女人的娇羞,在进行的过程中不失是味好的调情剂,他笑了一声,大掌自衣服下摆溜了进去,“我慢慢来,别害怕。”
男人扭头又去寻她的唇,边吻边揉着她的腰,陈已秋脑袋晕乎乎的,双腿几乎站不住。于梓然似是感应到了,慢慢带她走到床边,随后将她放倒在了床上。
倒下的瞬间,俩人的唇齿分离了片刻。
陈已秋鼻息很重,胸膛起伏剧烈,随着她的呼吸胸前的白皙也在上下地勾引着上方的男人。
“已秋......” 于梓然低头去亲她的脖子,舌头在有的位置画圈标记,“我真的好喜欢你。”
“喜欢得不得了,快疯了。”
陈已秋痒得忍不住仰起脖子,当吻落到她胸前时,她禁不住弓起了腰,“啊嗯......别......”
“已秋......” 于梓然埋在陈已秋的白乳之间,刚才他已经趁女人没察觉的时候将衣服都撩了起来,甚至连仅存的最后一点遮羞布都解开仍在酒店地毯上了,他双手握上,细细感受着手下的触感,“我真的忍不了了,喜欢你喜欢得......想和你结婚......”
大脑像是被人用成堆的冰块冻住,立时清醒。
陈已秋睁开眼,盯着酒店天花板的水晶吊灯,感受着身体由一开始的燥热渐渐平复。
“停下。”
“嗯......” 于梓然还没发觉到陈已秋的反常,依旧沦陷于情欲里,“停不下来,我怎么能停下。”
“于梓然。” 陈已秋抬手推开胸前的脑袋,语气是罕见地正经,“我说停下。”
这下再怎么发昏的理智都暂时回了笼,于梓然停下了动作,脑袋被推得往后仰,“怎么了已秋?这么突然...”
陈已秋轻叹口气,右手支在后腰起身,“你起来。”
于梓然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咽下了口水,顺从地翻过身。他盯着女人坐起身后,在床上找了找,随后瞄到地上的胸罩,下床拾起背对着他穿上,又动作利落地把衣服扣上,抚平衣服上的皱折。
她站在酒店提供的全身镜前,用手捋着头发。
“梓然,我不想结婚。”
于梓然本是拖着腮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眼前的女人忙上忙下的身影,现在一句话叫他愣住了,他还没反应过来,陈已秋已经转过身来,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结婚目前不在我的人生计划之内,我没想过那么快就结束自己的青春。何况,我大学还没毕业。”
“已秋,” 于梓然没想到这场欢愉被终止的原因竟是这个,他突感无奈又无力,扶住额头失笑,“没事,你现在不想结婚我们就先不结,你想多体验恋爱我们也可以谈久一点的恋爱。”
他起身下床,慢慢走到陈已秋的跟前,抬手抚上她的脸,“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依你。”
说罢他又要低头吻下来,陈已秋先一步撇过头,“你现在这样说了,过后又会无视我的意愿。”
她想到了早上机场时他那副似开玩笑又似认真的口吻,抬头对上他的眼,“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结婚?现在的人不是恐婚就是不婚,像你这样帅气又多金的,通常都想着再玩多几十年,你怎么这么快就想结婚了?”
“你这可是刻板印象啊,” 于梓然闻言一笑,指腹揉了揉她的下唇,“就不允许帅气又多金的圈里出个深情种?”
“我可没说,” 陈已秋指尖微颤,微垂下眸,“只是属实少见。”
“那你现在眼前就有一个了。” 于梓然看着她,捏着她下巴将她垂落的视线拉回来,“你就不想赶紧和我结婚,把我拴着?”
“何必呢,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即便五花大绑你也还是会想方设法离开我。” 陈已秋眼神淡淡的,脸颊却还泛着红晕,“我只要心甘情愿的另一半。”
“那你看着我,” 于梓然勾唇一笑,“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 陈已秋不解。
于梓然拉过她的手,右手圈着她的手腕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了半圈,居高临下的眼神隐隐透着隐晦的欲望,柔嫩的肌肤在自己敏感的地方流连,最终他引领着她在自己的锁骨处停下。
“这里是你给我戴上的项圈啊。”
陈已秋一怔,被他握着的手腕像被火烧着了,她的视线里,所及之处是男人裸露着的胸膛,以及那仿佛真的存在的红色项圈。
她堂皇地抽回手,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给你戴上了。”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这里就有了啊。” 于梓然说得冠冕堂皇,不知道的真以为是她爱玩这种play。
陈已秋面颊更加烫了,她转身就想走,“我得回家了,时间不早了。”
“等一下。”
手腕再次被男人拉住,陈已秋回头,对上一双虔诚又深藏执念的双眸,“我希望你的人生计划能因我改变,希望你能考虑将和我结婚这件事,排进计划里。”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已秋。”
——
陈已秋躺在家中的床上时,已经是晚上的九点钟。
刚才妈妈见她这个点才回家不免问了好几句,好在妈妈倒是没起疑心,相信她是去找初中认识的好同学借了课业的参考文献。
陈已秋揉了揉头发,身子只要沾到床上就会想起刚才和于梓然做的所有事。
她捂住了脸,怎么都无法让脑袋里的那些黄色废料排出去。
“天呐天呐,陈已秋你造了反了...你居然敢做这种事!”
对于纯情得不得了,连恋爱都没谈过的陈已秋而言,第一次恋爱就直接跃进到这一步,已经是一个非常离经叛道的行为。
“没事没事,总有一天我也是会经历的,这些步骤都是要尝试的不是吗?不然我以后怎么生孩子,对不对?”
陈已秋又再给自己洗脑,安抚心中强烈的背德感。
念头一转,她又想到了于梓然说的那句——这是你给我戴上的项圈啊。
CPU烧了。
陈已秋一把抱过被子捂在脸上,生怕自己活下来。
心脏跳得如擂鼓,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不安分地躁动。
不行了,她感觉自己快呼吸不畅了,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就在这时,一通电话救下了她,让她不至于永远只停留在如花似玉的十九岁。
陈已秋赶紧爬起身,伸手去够床头柜上振动的手机。
“喂?”
“陈已秋!” 那头大吼一句。
陈已秋一震,看了眼来电,“哦,嘉懋啊。”
“你手机是摆设是不是,发消息也不回!”
“刚在忙,没看手机。” 陈已秋试图平复躁动的心情。
“看你是忙着思春呢。”
一语成谶,陈已秋惊得都不会说话了。
“算了,说正事,下周不是你生日吗,你这两天有没有时间啊。”
“有啊,怎么了?” 陈已秋想起来去年唐嘉懋给她办的十八岁生日会,额头忍不住划下三条黑线,“今年我们就安安分分过吧,别搞什么惊喜了。”
“不是我,是元滕。” 电话那头唐嘉懋的语气很是不可思议,陈已秋甚至能想象出她此时此刻挑着眉毛脑补一堆奇怪剧情的表情,“他也算是被你隐晦拒绝了吧,竟然还想三番几次地约你,但又不主动和你联络,你说他到底在想什么?”
久违没听到过的名字,陈已秋甚至在脑海中搜索了一轮才找到与之对应的面孔。
“......我也想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