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道德也是武器

    和四人开完会，商量好转型的方向，以及经办的人手，楚尧便是离开。
    这件事，就让上官洛去做。
    这是她提出来的“项目”，也是可以充分发挥她能量的地方。
    上官洛对此，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
    从鼎汇出来之后，楚尧便约见了潘定江。
    目前前三大股东之中……
    段天康基本躺平，不再过问公司的具体经营情况，坐等股票分红和升值就行。
    潘定江，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哪怕自己和他存在私交，这种经营上的大事，都理所应当，先获得他的支持。
    中午饭和潘定江约在一家饭店的包厢。
    对于楚尧的约见，潘定江并不奇怪，只是略疑惑楚尧有什么事情，看上去，好像颇为正式的样子。
    吃着喝着，他也便顺势问道：“楚总，什么事情，就别藏着掖着了，你跟我还来这一套啊。”
    他随口笑道。
    楚尧此刻脸色有点萎靡，露出个勉强的笑容，摇头长叹道：“潘总，我这次，其实是负荆请罪的。”
    嗯？
    负荆请罪？
    请什么罪？
    潘定江更疑惑，完全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不过楚尧也没继续卖关子，正色说道：“已经把鼎汇拿在手里这么多天，还没做出成绩，反倒是越做越差，股价一路跳水，潘总您心里没骂我水货吧？”
    潘定江：……
    呃。
    他瞬间秒懂楚尧的意思。
    这……可能是来求助来了。
    目前鼎汇情况不太好，估计楚尧也是真着急了。
    呵。
    他不由摇头笑笑。
    这说话，大弯弯绕的，大可不必。
    一条船上的人，这么客气，那……所图不小啊。
    这样想着，潘定江脸上笑容也收敛了，先拿捏一下，淡淡道：“没关系，楚总最近忙于个人私事，可以理解。”
    楚尧：……
    这老狐狸。
    还“嘲讽”老子。
    不过，楚尧已经预判到他的预判，略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说道：“是啊是啊，不过现在，重心要全放在公司上了。”
    “既然结婚了，也该专心搞事业了。”
    “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很重要的忙。”
    楚尧故意把话说得很重。
    潘定江脸色波澜不惊，眼皮子轻轻动了动，向后一靠：“请说。”
    楚尧看着他。
    便把上官洛的计划，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先没提砍掉“学生贷”，先提增加“商业贷”。
    潘定江听着听着，眼睛便渐渐眯了起来，颇为感兴趣的样子。
    这，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
    经济效益倒还是其次，关键是，社会效益。
    而且，上官洛的背景因素，也是他不得不考虑的。
    只是，他现在依旧还不明白，楚尧所说的“帮忙”，是什么意思？
    等楚尧说完……
    “我能做什么？”
    潘定江疑惑问道。
    楚尧“惭愧”道：“我想获得您的支持，把公司目前的小贷业务，重心转向商业贷，全盘砍掉学生贷。所以，股价可能还得再跌一阵子。”
    嗯？
    潘定江倏然间愣住。
    他没想到，楚尧说的“很重要的忙”，不是需要自己做什么，而是，只需要自己不做什么，不反对，就行了。
    琢磨了一下，潘定江也很快明白——先砍，才是楚尧的真实用意。
    他不由略无语的看着楚尧。
    这话说的，还真是……圆润。
    “你呀……”
    “哈……”
    潘定江干笑两声，眼神中，却不由再次多出几分欣赏之意。
    砍学生贷，肯定是亏的，会亏很多钱，但，这是楚尧的……情怀。
    增加商业贷，为了转型和赚钱，这是商业。
    现在这么说话，这么办事，这是能力。
    这一刻，他不由的高看了几分楚尧。
    人才啊！
    讲究！
    这是真正的企业家。
    方方面面的因素，都考虑到了。
    “我同意。”
    “没有问题。”
    潘定江沉声说道。
    楚尧脸上，这才重新露出灿烂的笑容，笑着举杯：“那就多谢潘总了。接下来，我会让鹏城大学的陆校长，发一个关于学生贷的提案，公司内部，也会先进行一场自我革命，同时发出行业倡议，彻底打击掉这块业务。”
    “与此同时，开启商业贷，创业贷。”
    潘定江夹了一筷子菜，微微叹口气，还是点头。
    “你呀……去做吧，不用担心任何风浪，这是好事，我会为你保驾护航。虽然显得吃力不讨好，但，你让我有点佩服了。”
    “佩服”，这两个字，就说的有点重了。
    楚尧赶紧自谦了一阵。
    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便是结束这次饭局。
    看得出来……
    这么一聊，潘定江对自己的认可程度，显然高出很多。
    之前，他对自己的认可，是因“潘庆中牵线的关系”，以及“同为鼎汇股东”，而现在，这种认可，则是基于对自己人品的认可。
    潘定江，也挺“正”。
    不是那种只看钱的人。
    离开饭店，回到车上，楚尧简单琢磨了一下。
    要获得“高层次领导”的认可，得让他看到你身上的人性闪光点，最简单的，忠诚，正义。
    这是自己前世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这个世界上，当然多的是“唯利是图”的人，但，也不乏像“二潘”这样的人。
    先前，潘庆中，也是因为自己的某些“爱国情怀”，才被打动，为自己牵线。
    现在，潘定江，则是被“社会责任感”所打动。
    道德，有些时候，也是一种武器。
    ……
    下午。
    楚尧又分别去拜访了陆青华和潘庆中。
    讲述自己要砍掉“学生贷”，并请他们助攻。
    两人自然也是表示出不遗余力的支持，并为楚尧的“高风亮节”所感动，所震撼。
    革别人的命容易。
    革自己的命，很难。
    现在，楚尧是“学生贷”的最大受益者，带来的，都是真金白银的收益，但，他却愿意自断一臂，主动来砍自己一刀……
    这是什么样的精神？
    这个曾经的学生，大才！大德！
    ……
    又和两人聊妥当之后，楚尧便彻底放心下来。
    准备……收筹码。
    陆青华这边一行动，鼎汇股价肯定还得跌。
    而在这样巨大的“外部压力下”，自己在内部“痛哭流涕”、“彻底无奈”的宣称，砍掉学生贷，阻力自然会少很多。
    同时，股价跌了，自己也能以更低的成本，拿到更多的筹码。
    这波，完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