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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便要各凭本事了。最先到达接应地点的是韩量和陆鼎原,毕竟两人功夫最高,在敌阵中穿行也尚游刃有余,如果不是顾著身後的飞影和朱允桑他们只怕出来的还要早些;紧接著到达的便是飞影和朱允闪耍前面有韩量和陆鼎原开路,後有忠心的死士断後,二人虽有挂彩,但整体伤势并不重;最後出来的是几位死士,有的轻伤,有两个已经奄奄一息,如果不是同伴执拗得背出来,怕是连众人的面都见不到了。
“德宝,德宝呢?”两个重伤的死士最终没救回来,但好在是在同伴的身边咽得气,也算最後的安慰。这时候朱允扇赐蝗环11止Ψ虿皇涓死士的德宝竟没有跟上来。
“别著急,再等等,也许他点火耽搁了。”韩量劝。可是直到众人见到皇宫的方向漫天火起,仍旧没有见到德宝的身影。
“主子,再不走恐怕生变啊!”秋云很小声的对陆鼎原说,毕竟他们此刻就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尚算不得安全,如此耗下去,被发现也不过就是早晚的事。而且死士里除了两个已经西去的,其余的也都多多少少挂了彩,如果等对方追兵赶来,众人势必没有刚刚趁乱走得容易了。只是秋云声音虽小,奈何众人功夫都不俗,竟是没有瞒过朱允傻热说亩朵。
“走吧,德宝认得广寒宫的路,如果他还愿服侍我,自会寻来的。”朱允伤淙蛔炖镎怊崴担可心里隐隐约约已经知道德宝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毕竟众人相互照应著从宫里闯出来尚且不易,何况德宝一个人?如果被四叔朱棣捉了去,那就更没有好结果了,也许还不如直接死在敌阵里舒服。
“走吧!”韩量点点头,让秋云行船。
船离岸,看著皇宫冲天的火光,朱允赏蝗灰徽笮募拢一个没忍住,呛咳了出来。
“怎麽了?”飞影的手从皇宫一路出来就没松开过朱允傻模此时见他皱眉轻咳、似有不适,赶紧追问。
“没事。”朱允筛飞影一个安抚的笑,终是什麽也没说。
韩量在一旁却暗暗皱了眉。朱允尚募参从便擅自停药,这病根已落恐再难调理,又偏偏身逢具变,後面的事,如果他知道了,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一叶小舟,载著心思各异的众人,向著朱文奎和小何子等人所在的大船方向急驶而去。
此行一路远比想象中的顺遂,许是朱棣刚刚得了江山人繁事忙,尚未来得及追捕,总之几日後,众人平安到达了广寒宫的地界。只是朱允烧狻爸臁弊郑却是再也姓不得了。
“要不你和我一起姓秋得了。”飞影一张没有易容的脸,笑得尤其明媚动人。
“影老大,您要老这麽笑,会死人的。”和飞影最是胡闹惯了的秋云又开始口没遮拦。
“死人?”飞影一时没反应过来。
“师傅,他是夸您沈鱼落雁、闭月羞花呢!”也不过才和秋云相处了几日的小文奎,却不知怎麽和秋云混得极好,甚至已经学会了他的油嘴滑舌。
“……”飞影气得指著秋云半晌,最终也不过挤出一个字来,“滚!”原本很有气势的一声厉喝,但从那张过於娇w的唇齿间吐出来,却让人怎麽也怕不起来。更何况秋云从来对飞影都是尊重有余、敬畏不足,所以秋云打个哈,夸张地抱起小文奎,道,“得令,我们滚喽!”直逗得朱文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著出宫以後终於有了孩子该有的天真和欢笑的朱文奎,朱允傻淡的笑了。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是不?哪怕仅仅是为了文奎的这份快乐,这皇位都放弃得无比值得,更别说他还得了佳人在抱。
“怎麽样?想好了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姓秋。”
“我又不是你们广寒宫的夥计,我才不要。”朱允晌昂著头,一副不买帐的样子。
看著朱允晒室庾俺隼吹男“谅,飞影闷笑在心。自从摆脱了那副沈重的枷锁,这家夥好像也无故生出几分童真来。“那你要姓什麽?”
“我要姓黑。”
“黑?”众人傻眼。
“嗯。”朱允墒掌鹜嫘Φ纳袂椋正色道,“先皇爷爷曾经赐给回族一个部落皇族姓氏,但因朱与猪同音,为了尊重他们的传统,便改了黑姓。所以黑即为朱。”
“黑允桑俊痹貅崮钇鹄垂止值模
“黑文云。”朱允煞白眼,姓氏已经那麽明显了,如果还叫允刹皇堑褥吨苯痈嫠咚叔叔他没死?
“那文奎叫什麽?”
“黑文奎啊!”
得,父子变兄弟了!众人腹诽。
“飞影你也把名字给我改了。”陆鼎原的突然发话,让众人一愣。“既然你执意要姓秋,我也不拦著你,但你要把本名给我换回来,什麽秋影秋影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影卫,从今儿起,传下话去,秋宫掌事──秋飞。”
陆鼎原既已开口,飞影哪敢不从,只得应声道,“是。”
几日来舟车劳顿,众人只顾得赶路,反倒忽略了其他。等到众人休整过後,又是接风洗尘,又是给几名死士安排新的去处──陆鼎原在附近专门找了个山头,给朱允尚赂橇俗不小的庄院,他的死士自然都住了进去。等一切安排稳妥,飞影终於得空整理秋宫卷宗,才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怎麽办?要不要告诉他?
当晚,飞影捧著当月的秋宫卷宗回了自己的小院。
“怎麽了?怎麽脸色这麽差?哪里不舒服吗?”虽然陆鼎原给他专门盖了独立的庄院,但朱允苫故窍不逗头捎耙黄鸺吩谡飧鲂≡鹤又猩活,只有在飞影每月固定休假的时候,他们才一起回庄院去。
“文,我们是不是做错了?”飞影抱著卷宗的手没有放开,整个人却已经投身进朱允傻幕潮А
“怎麽了?”朱允膳踔飞影的小脸,不禁皱眉。自从他们离宫以来,不再整日易容的飞影脸色已经慢慢恢复了红润,可如今这小脸不但再度苍白,而且冰凉,他到底怎麽了?
飞影不知道怎麽说,只得将手里的卷宗默默递给了朱允伞
知道大概问题就出在了这本卷宗上,朱允衫著飞影来到灯下,一页页细细翻看起来。
等到把全部内容都看完,朱允缮裆木然地合上了卷宗。
“你……”飞影刚要开口说什麽,朱允赏蝗灰豢谙恃喷了出来,人就直接昏死过去了。
“允桑 狈捎熬呼一身,抱起朱允芍北己量主院去了。
恰巧这几日韩量和陆鼎原晚饭後在屋里聊的都是朱允傻氖拢或者应该说,是朱棣的事。韩量将皇宫里发现皇帝一家三口尸首的事情和陆鼎原说了,将朱棣大量杀戮朱允删沙嫉氖滤盗耍甚至将未来会出现的迁都的事和设立东、西厂的事都说了。
“怎会有小皇帝的尸身?”对於这一点,陆鼎原怎麽也想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和德宝脱不了干系,没准其中一具就是德宝的也说不定。”韩量也想不明白,当时时间紧迫,即使德宝再大的本事,也应该变不出三具尸骸来,更别说其中还有一具是孩童的。“而且朱棣为什麽一直坚信朱允擅凰溃这也说不通,除非,这尸首上露出了破绽,或者尸首之说根本就是朱棣的障眼法?”
“要不要我让在京城的夥计查查?”京城里尚有陆家分号,里面现在除了旧有陆家和夏宫的人,近来又新安插了秋宫的人进去。
“进皇宫还是太危险了,如果能打探自然好,不能也别勉强。”韩量太知道秋宫的人誓死完成任务的那骨子劲儿了,果然是飞影教出来的。
“嗯,我会让他们量力而为。”时逢乱世,陆鼎原也希望能给属下的是庇护而不是让他们无故牺牲。
正这时,飞影来了。“公子!”没进院门呢飞影的呼声已经传来。
“怎麽了这是?”原本就在院子里品茗的两人,直接就看到了晕迷的朱允珊退前襟上醒目的血红。问话的是陆鼎原,韩量则直接皱了眉。朱允尚募参从,此事除了朱允勺约海便只有韩量知道。
“我……我给他看了秋宫这个月的卷宗。”飞影一句话,陆鼎原和韩量便全明白了。卷宗是也没旁的事,正是刚刚韩量和陆鼎原说的事,一件便是太子宫尸身一事,一件便是朱棣开始大肆虐杀朱允傻木沙迹甚至有“诛十族”之说。
“快去叫小何子。”朱允烧獠≈22恍枰外科手段,韩量并不在行,小何子这方面远比他精通的多。所以韩量直接发话去叫小何子。
韩量话音才落,已经将朱允梢平桓韩量了的飞影就要往外冲。
“你回来,鼎原你去。”韩量赶忙喊住了飞影。
一向信任韩量的陆鼎原什麽也没说,头一点人就晃身出去了。
“公子?”飞影却是不甚明白的。
“我有话和你说。”韩量抱著朱允删徒工房了,这里已经差不多要变成韩量的手术室了。
“……”飞影默默地跟著韩量进了屋,心里无故就变得异常忐忑。
“我也不瞒你,一会儿小何子一看,自然也会知道,所以我便先和你说了。朱允尚募参从,这病根只怕是坐下了。”韩量直接开门见山。
“心疾未愈?”飞影瞠目。
“你上次离开後,他该是就没吃过药,加上许是因你离开,伤心过度,原本已经快好的伤势,却生生落下了病根。”
“我……”飞影脸色苍白,双唇颤抖,韩量的话却还没说完。
“你要有心理准备,这次朱棣的屠杀事件对朱允墒歉霾恍〉拇蚧鳌0静话镜墓,就要看他自己的了。你也一样,熬不熬的过,就看你们自己的了。”韩量说的这个熬,除了朱允傻纳硖澹还有他们的爱情、他们之间的信任,还有他们的未来。
飞影哪有不明白的?只是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什麽反应。
唉!韩量在心里叹口气。这人果然命里多磨难吗?但愿有苦尽甘来的一天吧!
才这麽想著,小何子已经跟著陆鼎原进来了。“怎麽了?”小何子是最茫然的,不明白怎麽好好的人又倒下了,不是才欢欢喜喜地接回来个把月吗?
“你看看。”韩量也不废话,把主治的位置交给了小何子。
“怎麽会这样?”小何子看完诊,面色也凝重起来。“我当初给他的药,他没有好好吃吗?”
“显然是没有好好吃。”对此韩量也很无奈,“还能根治吗?”
“不是不行,但需要长时间调理。但是他现在气结於胸,血脉翻腾的厉害,是不是刚刚受了什麽刺激?”
“是很大的刺激。”见飞影没有要回话的意思,韩量只能接著回答。
“现下倒没什麽大的危险,我煎两副药让他喝了也就是了。但是长此以往的话,并不适合他心疾的调理。”小何子不知道什麽事,居然惹得公子皱著眉、飞影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韩量点点头,也很怕这次的事成为朱允傻男慕幔而且以後这天下的事,恐怕让他恨的地方还多著呢!“你去吧,我送他们回秋院。”
等小何子去煎药了,飞影才幽幽地开口道。“是我害了他。”
“胡说什麽呢?”韩量喝道,“我再说一遍,这历史谁也改变不了,他能做的不过是选择生或者死,其他的他无力回天。”
“也许,也许……”飞影摇著头,依旧难以释怀。
“没有也许。咱们能金蝉脱壳,难道朱棣就不能以假乱真?也许朱允傻那刖入y捉得了燕王,但是你保证那就是真的燕王吗?也许朱棣还在隔岸观火,就等著你们全都暴露,他再亲率大军过江,把朱允梢煌打尽呢!所以没有也许,别胡思乱想。”韩量再一次强调,“历史就是历史,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喜憎而改变,咱们能做的,只有接受。”
“只有接受吗?”喑哑的低喃,却不是出自飞影的口,而是来自躺著的朱允伞
“你醒了?”飞影赶紧将人扶起来。
“咳咳……”只是很细微的动作,却又让朱允汕撼隽娇谘沫来,心脏位置突来的疼痛,虽然不至於让朱允扇淌懿涣耍但仍旧疼得他满头冷汗,单手捂著胸口只是喘,再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看朱允墒翟谛量啵飞影运功准备用内力先帮著朱允傻骼砟谙,好教他好过一点。不料才要出手,就被陆鼎原给拦了。“你现在心思烦乱,不宜运功。我来。”语毕,陆鼎原亲自用内力给朱允傻骼砩耸啤
韩量也不阻,他虽功力深厚,但到底学武不过几年,陆鼎原二十多年醉心武学,自然比他娴熟的多,有陆鼎原肯帮著疗伤,正是再稳妥也没有了。
等陆鼎原帮著朱允善礁戳朔腾的血脉,韩量将虚弱的人抱了起来,“我送他们回秋院,你好好休息。”工房的床再好,到底比不得睡觉的床舒服,尤其朱允山抗蠊吡说模还是软榻舒服些。
“好。”陆鼎原知道韩量是还要开解朱允珊头捎笆谗幔自不多话。
飞影一路跟在韩量的身後回到自己的院落,却只静静地站在一旁看著韩量安置朱允伞k现在不知道朱允墒鞘谗嵝乃迹竟连擅自碰他也不敢了。
韩量其实也没要宽慰他们什麽,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足够坚韧,只是不知道他们相爱的心是不是也像他们的性格那样百折不挠。
“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你们要面对的绝不仅仅是这样,朱棣的暴虐统治才刚刚开始,後面还有的是招天怒人怨的事情。而你现在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上了,别再把天下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肩膀上揽。说难听点,这天下是好是坏,与你无关了!”什麽和你有关你自己清楚。当著飞影的面,韩量不好说白,但话里隐约的意思,他相信朱允啥。
朱允晌嬷胸口,惨淡一笑,还不及说什麽,小何子端著药进门了。“喝药吧!”
等朱允珊韧暌,韩量和小何子一齐走了。飞影却仍是站在床边,静静地看著朱允桑连动一下都不曾。
朱允善过头,看飞影,飞影却先一步别开了视线,他怕从朱允傻哪抗庵锌吹剿承受不起的恨意。
就这样两个人相对无语,半晌过後,朱允上确3隽艘簧砑覆豢晌诺那崽尽
只是一声叹息,却几乎击碎了飞影的坚强,“你恨我吗?”急切的问询脱口而出。他在朱允擅媲叭跃墒遣夭蛔』暗摹
“小飞……”适才过於剧烈的心疼已经耗尽了朱允傻奶辶Γ他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抬起手,拉住飞影垂在床侧的手。“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麽啊?”
“如果不是我……”
“是啊,如果不是你瞎跑,我这病根原也落不下。”朱允赡帽鸬幕鞍逊捎暗幕巴凡羁。
不过这也确实是另一件让飞影耿耿於怀的事。“你……怎麽样?还很疼吗?”
“疼。你坐下,让我靠会儿。”朱允伤@担也只对飞影耍赖。
飞影顺著朱允傻氖志19在床边,像在宫里那时候一样,将朱允衫拷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慢慢给他揉胸口的患处。“我当日只是赌气,没想到会害你这麽难过。”
“小飞,别低估了你自己在我心里的分量,你永远是最重的。我宁负尽天下人,也不负你,你明白吗?”朱允墒娣得窝在飞影的怀里,将誓言的话说的很轻。
明白,哪有不明白的?朱允稍谒邓不後悔,即使发生如此惨绝人寰的事,他仍说著他不後悔。他宁负天下人啊!
“可是……”飞影的轻颤从看到卷宗上的事以後就没停过。
“没有可是,记得韩量说的话吗?历史就是历史,即使那天我们死在宫里了,也不过就是给这些人陪葬罢了,这就是他们的命运,我们必须接受,也只能接受。”朱允芍道,其实别看飞影自幼在江湖上闯荡,却远比生在帝王家的他单纯善良的多。他刚知道消息的时候,也许会愤怒、会悲伤,事後也会想办法补救,但对於已经发生了的事,他断不会长期纠结下去。但飞影不一样,飞影嘴上虽不说,却是可以将它当成心事在心里装一辈子的。
“真的只能接受了吗?”飞影抱紧朱允桑将脸埋进了他的肩头。
朱允芍道飞影哭了。哭吧,也许哭出来,他会好一点。
等飞影哭得累了,两个人也就不知不觉睡著了。
到第二天早上,朱允赏蝗幻煌访荒缘囟苑捎八盗司浜死人的话,“小飞,能借我点人吗?我想回趟京城。”
“你要做什麽?”他不会是想去刺杀朱棣吧?!飞影整个人一僵。
“那些人虽然满面抄斩,诛连甚广,但总还是有些漏网之鱼吧!我们如果能救得几个……”这是朱允晌ㄒ荒芟氲饺梅捎翱硇牡姆ㄗ恿恕k可不打算让他的小飞自责一辈子。
“我和你一起去。”飞影听闻朱允梢去救人,眼睛一亮,也顾不得担心朱允傻纳碜樱痛快的便答应下来了。
“好。”朱允煽粗精神起来的飞影,浅浅地笑了。
尾声
黑云庄也算是个大庄,经营的买卖也不少,却无论在江湖上还是在坊间都没什麽名气。和别个大户人家一个庄子一个姓氏也不同,这个庄子里的几个管事就分别是不同的姓氏。但黑云庄有一奇,这一奇曾让想要来找事的人闻风丧胆。就是在黑云庄的庄子里,设有一个奇大无比的祠堂,据说祠堂里供奉著少说有上千个牌位。就不知道那些是他们杀过的人,还是他们被杀是亲属,可无论是哪一种,也够让想来找茬的人退避三舍了。毕竟无论是杀人狂,还是心怀恨意的复仇者,都是不好惹的。
看著面前庄严肃穆的古朴大宅,陆鼎原叹了口气,“你说他干嘛要把个好好的庄院涂得个乌漆麽黑的啊?”
“就是,应该涂朱红色,那多喜庆。”韩量坏笑著答,还特意把那个朱字咬了个重音。
“噗嗤”,陆鼎原笑了,“你成心和我抬杠。”
“走吧,据说文奎已娶亲,就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韩量和陆鼎原才从西域回来,没赶得上参加文奎的婚礼。对於新娘子,两个人可是好奇的紧。
“听说是文奎执意要娶的,还惹得文云和秋飞生了好大一顿气。”陆鼎原始终想不明白,文奎到底娶了个什麽样的人,能惹得那两个已经学会万事不惊的人生气。
“看看就知道了。”韩量才要推门,就听到一个大嗓门在院子里吼。
“黑文奎,你找死,你敢再说一遍,谁是你媳妇?”这个声音他们都再熟悉不过了,愕然竟是秋云。
全文完
番外之朱棣1
当火烧起来的时候,朱棣人在皇城外。周围的声音很嘈杂,有人感慨没想到小皇帝年纪轻轻却有殉国的勇气,有人恭贺他大愿得偿,更有人已经兴奋的准备要接收王城开庆功宴……却独独只有朱棣,看著那一片火光,感受焚心之痛。那火仿佛能扑到他的脸上,卷上他的身,烧得他五内俱焚!
映著漫天火红,朱棣仿佛又看到那低眉浅笑的容颜。喜欢看他温润的笑,虽然他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那也许假的;更喜欢的,是他眼里偶然乍现的狡黠,和诡计得逞时那短暂的一闪而逝的小得意;最喜欢的,却唯独是他眼中的玩味和专注。是的,专注,朱允芍挥性诳此这个四叔时才有的一抹专注,或者应该说,是一抹投给值得较量的人的专注。以前朱允傻恼夥葑ㄗ14哺过几个人,但是慢慢的,他只专注於他。因为朱棣知道,想要得到那抹专注的目光,悲哀的只有与他为敌。所以他做的很用心,步步为营,而他也确实获得了他专注的目光。
可是如今,那高傲的孩子在哪儿?他一路打将过来,不过是想将自己装进他的眼睛里、心里,哪怕他是恨他的。他从没想过逼他死,他甚至将他未来的去处都安排好了,就做一个王爷,一个没有封地常住宫中的闲散王爷。他要时时能看著他;他要在朝政不如意的时候去找他聊聊天,哪怕得他一顿嘲讽一顿讥笑;他甚至幻想著他们能在一切特别的日子里,把著酒盏缅怀他们共同的亲人,或者他终於憋闷了,能对著他骂、对著他发火、对著他使性子──虽然这是他从没见过的面貌,但是他又何止幻想过一、二次?可如今,那个总是笑得疏淡的人,在哪儿?
“王爷。王爷?王爷?!”姚广孝连唤三声,才唤回了燕王朱棣的神智。在燕王回过头看向他的那一瞬间,他几乎看不懂那双一向坚毅的双眸中是色彩。太多太多的情绪在里面,让他分辨不出,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没有最该有的惊喜与得意,反而那眼中流转的波光,差一点让他误以为是泪水。
“我们进城吧!”朱棣闭眼,谢绝旁人窥探他眼中的颜色,再睁眼时,已经又是那个刚毅果决的燕王。
“是。”
大军进城,朱棣眼里容不下旁的,直奔著火的宫殿。起火的地方很奇怪,不是朝堂、不是皇帝寝宫,居然是在太子殿。朱棣一言不发,也不说大军怎麽安排,也不说如何接管皇城,只看著众人救火。
火灭了,抬出三具焦黑的尸体。
“报。”
“讲。”
“烧死三人,疑是皇帝、皇後和太子。”
朱棣看了一眼回报的人,什麽都没说,抬步亲自来到三具尸体身边。
“三具?”朱棣一巴掌扇了回报的人一个跟头,“你连烧焦的木头和人骨都分辨不出吗?就算分辨不出,人头呢?”
番外之朱棣2
跟著朱棣的人素来知道他的狠戾,只跪著抖,不但不敢回话,竟是连打肿的脸和嘴角的血都没敢碰上一碰。
太子没死。是啊,那个心思缜密的孩子怎麽会让自己的儿子死呢?就是他当真殉国,必也不舍得自己的骨肉陪葬的。看著紧紧抱著怀里一副类似骨架实为柴火的焦骨,朱棣总觉得哪里不对。
另一具尸体无疑是皇後的了,虽然衣服已经烧没了,尸骨也烧得面目全飞,但是那些遗落下来的首饰是骗不了人的──手指上的戒指、耳朵上的耳环……
朱棣轻轻一笑,他想他知道了。
“传令下去,就说皇帝、皇後和太子三人均已烧死,我们接收皇城。”朱棣起身,又笑出一副自信的样貌。
他的燕王回来了,但是姚广孝不解,怎麽刚刚还略显颓废的人突然又变得意气风发?
“报,仵作到。”
“下去吧,榜文已发,不用验了。”朱棣转身,直接朝朱允傻那薰而去。
“我今晚在此消歇,後面的事情你们处理吧!明早辰时叫我。”寝宫门口,燕王将一众属下关在了门外。
传闻,朱允傻那薰是不许旁人进的。朱棣掌著灯,一寸寸将这里游遍了,却未见任何特殊的地方,甚至朴实得还不比他的燕王府。
你只是想要一个属於自己的私密空间是不是?朱棣吹熄了灯,坐在朱允傻牧床上,手掌慢慢拂过床上每一寸缎面,幻想著自己已经到达了旁人从没到过的地方,朱棣躺了下去……
後面的几日异常的繁忙,朱棣也再没有放纵自己流连在朱允傻那薰,不过他做了几件他自认能逼出朱允傻氖虑椋一件是抹杀了朱允傻惫皇帝的事实,甚至将那几年史官所记全部销毁。第二件就是大肆屠杀他的旧臣,甚至为了逼朱允上稚恚他不惜“瓜蔓抄”,更是对硬骨头的方孝孺进行了“诛十族”。无奈他心狠,方孝孺比他心还狠,而最心狠的,无疑是那个怎麽都不肯现身的人。
朱棣不信,不信先皇当真会选个庸碌的人做继位者。朱允杉词刮涔Σ患茫只要他想现身,他就一定有办法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记得那一年游猎,先皇出题,没头没脑的一句上联:风吹马尾千条线。朱允上榷缘南铝,文邹邹的声调,却说著比上联更不著边际的下联:雨打羊毛一片膻。朱棣当时几乎傻眼,这小子不是号称文采极佳吗?怎麽就对出这麽个不成样子的东西。可是当朱棣极自信的道出“日照龙鳞万点金”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微微低垂著面容的朱允纱浇且荒奸计得逞的清浅笑容。完,上当了!几乎话一出口,朱棣就反应了过来,但是已经晚了。果不其然,先帝在大肆赞扬了他一番的同时,眼睛里却流露出了几分戒备和责难。是啊,除却圣上,谁敢称龙,先皇还在位,他却亲口诉龙,不是找死是什麽?亏得他反应够快,在说完了下联後,又加了数句对先皇的恭维。但即便如此,他也知道,他的父亲开始防著他了。反观那个小子,这也是他後来回去後想了半日才想明白的,他对的羊,不是正是借机在向他的皇爷爷讨巧,说会像羔羊一样的本分听话吗?此事朱棣当时恨了好久,却越来越对那个表里不一的孩子难以自拔。
而事实证明,那孩子果然也不一般。
原想著以对他满堂朝臣的威慑和了解,加上自己经年所受的磨难和在外多年的领兵经验,一定能很快取下这江山,将朱允墒展樽约旱挠鹨硐拢可谁成想,这一战竟打了这许多年,最後的最後,居然还让他给跑了。在他将皇城围得几乎滴水难通的情况下,跑了!
朱棣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暴躁,人也就越杀越多。可是那个人,当真绝决到底,始终不曾露面。无法,朱棣开始想其他法子寻……
大概越得不到就越想念,在朱棣想朱允上氲眉负醴15竦氖焙颍他突然记起了一个人,一个不该却被独独落下的人──朱文圭,朱允傻拇巫印
番外之朱棣3
朱棣召见了这个孩子,小小的一个娃儿,才会走,话还说不利落,也就一两岁的样子。原本已经杀了那麽多的人,无论是朱允傻牧际还是益友,如果为了逼他出来,也许杀了他的亲子更有效。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个孩子是那个人的亲骨肉,他就怎麽也下不去手。几次三番想要从那孩子的眉眼间寻找当初朱允傻挠白樱却发现那个娃像前皇後马氏更多些,於是失望油然而生。但到底是个念想,盼著那个人能为著这个孩子回来,哪怕只是接孩子,甚至是刺杀他的也好。
可是没有,一次也没有。一去经年,眼看著孩子已经慢慢的长大了,他也在每每熬不住思念的时候来这个孩子这里寻找慰藉,却仍没有看到那个人的哪怕一个影子。後来他终於想明白了,在这个孩子越见分明的轮廓里,还有那温吞好欺的性子,这孩子分明不是朱允傻暮19樱莫说允桑就他朱家也没有这样脾性的子孙。
绝望,痛心彻骨的绝望,让他终於实施了筹划多年的一件事──迁都。远离这片伤心地的同时,回到原本就属於他的地方。只是仍旧是不甘心的,索性建立了东厂,派了些专门的人手,只对他做回报的,天南地北的去找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字、虚无缥缈的人。
天下人皆知永乐帝骁勇善战,却又有谁知道他每每亲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