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黄金之国(日+286)
在看到对方攻击失效的一瞬间,乔治亚和唐二打都毫不犹豫选择了补枪,乔治亚再次拉起弓弦,对准飞得离他越来越近的蝴蝶,唐二打将枪对准蝴蝶,准备再开一枪。这一次,一定能中!
——在乔治亚和唐二打的眼中,能看到这样强势又坚定的信念。
“不能再拖了。”一声轻淡的男声从宫殿上传来,“我们的游走队员可等不了那么久了。”
所有注意力都击中在箭矢上的在乔治亚瞳孔一缩,他猛地仰头看向他身后的宫殿上方,白柳单手甩出鞭子,微笑着立在宫殿的尖檐上:“唐队说你们开枪的时候很难注意到周围,原来真的是这样。”
白柳在刚刚他专注于和唐二打对抗,给阿曼德辅助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借助风暴的掩饰,跳到了宫殿之上!
他柳垂眸看向正下方的乔治亚,抽出鞭子,毫不留力地挥下,乔治亚手里的箭矢被鞭子一卷就上去了,他迅速地取消了武器,再召唤想要追击辅助阿曼德,但也已经晚了。
这个空档,足够唐二打开枪了。
“砰砰砰砰砰——!”
唐二打一次性打空了弹匣,五颗子弹同时射出,蝴蝶避无可避,被击中了尾翼,在空中震颤了一下,化作一阵风,消散在了原地。
打中了!
【系统提示:玩家阿曼德怪物书形态失效。】
另一边,宫殿外。
飓风骤然停息,阿曼德回归到自己的身体里,趴在他肩膀上的蝴蝶合拢双翅,包裹成茧,陷入了沉眠,要等到一个小时cd之后才能重新苏醒,召唤飓风。
糟了!
阿曼德脸色阴沉地咬牙,一落地转身就要往宫殿的方向跑——没有主攻,兄长只是个辅助,落到白柳那家伙的手里,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上个世界发生的一切在阿曼德眼前不断回放,那个在被白六抓住之后再放回来,眼里没有一丝情绪,精神降维之后的乔治亚不断在阿曼德面前闪现,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看到了【未来】,阿曼德。”上个世界的乔治亚眼神空洞地坐在阿曼德的面前,喃喃自语,“……白六将异端0073打开了,他向全世界散布了消息,告诉了大家这里有点金石的存在,他开始向全世界走私了这个异端。”
“于是世界上的许多许多的人,就像是曾经的古罗伦国一样,他们选择了站在神那一边,选择了他们想要的【未来】。”
“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什么也阻止不了。”
“所以我真的是错的吗?”
“因为神存在,因为人的欲望存在,大家永远都会选择黄金,黄金就是取之不经用之不竭的,对吗?”
“……那我做的这一切,我坚持到现在,守护的这十年,又是为了什么呢?”
曾经的他被抹除了记忆,并不懂那个时候的乔治亚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只是不断苍白又笨拙的安慰着自己的哥哥,希望对方可以从这里得到力量,可以好起来。
但承担着一整个覆灭的国家,承担了那样的【未来】,他的哥哥,怎么可能好起来?!
阿曼德眼里有泪渗出,他拼尽全力地朝着宫殿奔跑,在奔跑的过程当中,阿曼德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他迅速偏头躲过,一只凌厉的猴爪从他的颈侧擦过,就算他的偏头的速度再快,对方也在他的颈侧留下了五道尖利的抓痕。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终于回来了,等你好久了。”牧四诚抓地,他整个眼睛都红了,耳朵变得尖利,身后有尾巴在摇摆,双手拖地摇晃,身体抽长了一米多,整个人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他邪气四溢地舔了一下嘴巴,裂开尖牙大笑,“想在我的面前逃跑,真是不自量力。”
【系统提示:玩家牧四诚装备怪物书形态。】
【系统警告:玩家牧四诚精神值降低下40,进入狂暴面板。】
“你居然没死?”阿曼德眼眸一眯。
又是飓风,又是鳞粉,这家伙居然能坚持这么久……白柳居然把女巫刷新出来的解药全给这人了吗?
“一个区区□□,想杀死我?”牧四诚斜眼一扫,嗤笑,“我还要感谢你,帮我降低精神值呢,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进入狂暴面板,然后在按照白柳那家伙的命令——”
牧四诚眼睛里的瞳孔猛地一竖,五指并成衣爪,对准阿曼德颈部的凶戾冷酷地刺了过去:“——速战速决地杀了你!”
阿曼德左闪躲开,脸侧出现一缕血痕,头发缓慢飘落在地,等到阿曼德再抬眸的时候,他的眼神完全变了,牧四诚都被他看得愣了一下。
——和这家伙之前平静的,淡然的,完全就像是把他看穿,经历过一切的眼神完全不同,那是一种被侵犯到了自己领域,伤害了自己重要的家人,因此而被激发出了凶性的野兽才会有的眼神。
阿曼德的表情狰狞无比,扭曲了那张漂亮的脸,他右手震臂,向左一甩,甩出一套巨大无比的弓箭,几乎有他人那么高的一套厚重巨弓——如果乔治亚在这里,就能认出来这是阿曼德之前的技能武器。
小时候乔治亚和阿曼德练习射箭,乔治亚以优雅轻巧的弓箭为主,阿曼德射箭准头不行,但为了和哥哥一起学射箭,还能和哥哥一样优秀,硬是逞能强行练了长弓——和小阿曼德的身体差不多长宽的弓。
阿曼德小的时候,为了练这弓没有少吃苦,每次练完都哭,满身是伤,走都走不动,但也没有放弃,乔治亚背他回去的时候,会问他:“为什么非要做自己不擅长事情,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因为哥哥也在做啊。”阿曼德趴在乔治亚背上,很小声地说,“哥哥也不擅长弓箭吧,手上全是伤,哥哥为什么要练弓箭呢?”
乔治亚沉默了一下:“王者习武,是为守护。”
“我练了,就是为了能让你不练,你不用勉强自己。”
但阿曼德还是坚持了下来,后来的阿曼德第一次技能衍生的时候,尽管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他的技能武器打造出来,就是这柄夸张的木制长弓。
阿曼德怒意勃发地握住长弓,冷酷地看向面前的牧四诚:“滚开!”
“牧四诚,别挡我路,我能杀你第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还第二次?”牧四诚冷笑,转手击出猴爪,攻势凌冽,“做什么白日梦?能你杀了我第一次再说吧!”
阿曼德侧身旋开,躲过牧四诚迎着他面而来的锋利猴爪,身体后撤,转身一脚踩在长弓的弓弦上,单手蓄握,一柄粗壮的,有一颗小树那么大的箭矢凭空浮现在了长弓上,他神色怒意喷薄,将箭矢的头对准了速攻过来,一只猴爪抓上长弓的上缘牧四诚的心口:
“去死吧!”
阿曼德松开脚,长弓拉满的弦猛地一震,带动得踩在长弓上的阿曼德和单手握住长弓上缘的牧四诚都为之一震。
箭矢离弦,牧四诚猝不及防,被粗重的箭矢直接顶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爆出巨大的金色烟尘。
阿曼德看向那个地点,攥紧了长弓,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宫殿去了,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烟尘里就像是轰炸了一样,那根将牧四诚击打过去的巨大箭矢被扔了回来,染血的箭头擦着阿曼德的肩膀过去,阿曼德旋身躲过,然后他一顿,几乎是惊愕地看向箭矢下面几乎跑成闪电的牧四诚,一瞬间出现在他面前的牧四诚。
牧四诚的腹部是一个正在流血的大洞口,是被阿曼德刚刚的箭矢贯穿的,牧四诚目光狠厉无比,一爪打在阿曼德腹部:“谁允许你走了?得意忘形的家伙!”
阿曼德瞳孔和身体都被牧四诚这一拳打得猛地一震,呕出一口血,被击飞十几米远。
“我绝对不会让你……”牧四诚擦去自己嘴边的血迹,“咳咳,回援宫殿一步。”
阿曼德撑着长弓,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他制服支离破碎,形容狼狈,让他自己被点评为花瓶的漂亮脸蛋在地上擦了一圈,血肉模糊,那双浅棕色的眼睛里,随着眼泪落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一种的光亮,他脚踩长弓,用血肉淋漓的双手将弓蓄满箭矢对准向这边冲来的牧四诚心口:
“我一定要回去!!”
“那里有我最后的家人!!”
“滚开!!!”
观赏池,主持人看着大屏幕里惨烈厮杀的场景,见到阿曼德被锋利的弓弦将勒得见骨的双手,一时之间无话可说,最后唏嘘地喟叹了一句:“……相信在看了这场战役之后,再也没有人会用花瓶去形容阿曼德。”
“这是一位倾尽全力守护战术师的主攻手,他做到了他能做到一切。”
“这是一次精彩的对抗!”
“不光是这样。”红桃用余光轻扫了一眼旁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菲比,“这主持人的看法还是有些浅显了,你来分析一下。”
“还有牧四诚。”菲比终于开口了,她低着头,眉头紧蹙,语气有些沉,“能和阿曼德打到这种程度……这家伙……走的根本不是常规的游走路子。”
“你终于发现了。”红桃抬眸,他看着大屏幕,“正常的游走是以吸引对方主攻注意力,分散主攻火力,降低队伍防御压力,并同时可以随时回队辅助,保持和队伍的配合,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这样的思路走的。”
“但牧四诚并不是按照这样思路培养的游走。”
“牧四诚是一个优缺点都很明显的队员。”红桃平静分析,“他技能是偷盗,移速高,很擅长干扰敌方,从这点来看,他是个非常适合做游走队员的玩家,但相应的,因为他自身经历的原因,他配合度不高,性格冲动,跑图的时候分析能力较差,这些都是他做游走的减分项,所以我给牧四诚的评级是中上。”
“但白柳根据牧四诚的自身性格和技能,给他制定了一条全新的游走路线。”
红桃看向菲比:“你认为游走最重要的特质是什么?”
“对敌方主攻的干扰。”菲比迅速回答。
“嗯。”红桃语气淡淡,“从这个头特质出发,你认为最好的游走,是什么样的游走?”
菲比略微思索:“能一直干扰敌人主攻的游走。”
“错。”红桃很轻地笑了一下,“是能杀了对方主攻的游走。”
菲比一怔,然后她脸色一变:“所以上场比赛牧四诚那家伙才……”
“你意识到了啊。”红桃垂下眼帘,“这就是上场比赛,你以为按照正常的战术流程,牧四诚这个游走会迅速后退,回防大部队,你就能乘胜追击,所以才会选择和他对耗,但他死也不退,直到一换一,换走了刘集,我们战队里的主攻手。”
“你以为那是牧四诚脱离了控制,一次偶然而已,但你这次再看看黄金黎明。”
红桃托着下颌,似笑非笑地看向大屏幕上正在激烈厮杀的两个人:
“白柳给牧四诚下的命令估计根本就不是拖住主攻,而是杀死主攻。”
“真是有够极端。”菲比无语,“哪有这么养游走的?”
“但你不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用的解决方案吗?”红桃摊手,他微笑,“游走最大的作用是分散主攻火力,那杀死不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吗?”
“而且现在看来,牧四诚快要成功的实行这个方案两次了。”
菲比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很快,她表情深沉地盯着大屏幕,似有所悟:“你觉得,我对牧四诚开价多少,他有可能会跳我们公会?”
“……”红桃真诚地建议,“不如我们换个公会挖?”
游戏内。
牧四诚跳跃到射过来的箭矢上,几个快冲,身影在空气中明灭闪现几下,骤然出现在了阿曼德的面前,左手握住长弓,以长弓为支点,身体借着冲过来的力量,腰部发力,身体转出了残影,右脚一个飞踢,踹在了正准备再次拉弓的阿曼德的下巴上。
“咔嚓——!”
牧四诚双眼赤红,怒吼:“你再走一步试试看!”
阿曼德整张脸被踢到左偏变形,嘴里碎掉的骨片干呕了出来,他身体松懈,松手放开长弓,身体翻转后仰,眼看要倒地,但下一秒,阿曼德又召唤出了长弓,他单手着地,右眼在鲜血中向左瞟,眼睛里全是滔天的火,他左脚跪地撑起长弓和身体,右脚踩在弓弦上拉到最大。
“你以为你拦得住我吗?”
阿曼德嘶哑地拔高声音:“你只是死在我手下的,一个盗贼罢了!”
牧四诚脸色一变。
弦发出绷紧的铮铮声,长弓浮现,尖头对准弓上方牧四诚的头颅,阿曼德翻身松脚,弦送箭出,弓箭钉在闪躲不及的牧四诚的肩胛骨上,带着强势的力道,直直地带着牧四诚向后退了几十米。
他痛得发出一声闷哼,地上的金粉擦出两道发白的双脚拖痕。
【系统警告:玩家牧四诚生命值降至9,生命值即将清零!】
阿曼德撑着长弓,摇摇摆摆地站起来,他下颌不断有血滴落,声调断续又冷酷:“你生命值要见底了。”
“放弃吧,牧四诚,你不是我的对手。”
“现在求饶,我还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咳咳,痛快?”牧四诚仰躺在地,他右肩一个大洞,腹部一个大洞,都在渗血,但他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个人做事磨磨唧唧,也就刚刚发疯和我打架的时候算是痛快。”
阿曼德并不多言,他在看到牧四诚动不了的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单脚踩弓拉满:“在这场游戏后,以后我们也不会相见了。”
“在送你出去之前,给你最后一个忠告。”
“别再偷东西了。”
“啧。”牧四诚勉强地撑起上半身,抛出手里一个染血的茧球,挑眉,“那就不好意思了。”
“刚刚我还从你身上偷走了这个。”
阿曼德瞳孔一缩——那是他飓风蝴蝶形成的cd技能茧球,是无法被收入面板内的!
如果被牧四诚偷走,哪怕他送走了这家伙,他下半场也不能用【飓风蝴蝶】这个技能了!
“还给我!!”
“刚刚不是还义正严词的……咳咳。”牧四诚撑着地面,摇晃站起,语气恶劣,“说要给我什么忠告吗?”
“现在换我给你忠告了。”
牧四诚两指夹住茧球,左右晃了晃,嗤笑道:“永远不要对一个和你近战过的盗贼放松警惕。”
阿曼德的脸色终于彻底冷了下来:“在这种时候,你都在追求这种不正义的行为来定夺胜负……”
之前的他,真是看走了眼,才会相信对方也没有那么坏。
牧四诚果然就是一个天生的盗贼。
“你永远也停止不了用这种幼稚的行为伤害别人,来取悦自己,那么多惨痛教训,你通通都不记得了。”
牧四诚五指握拢,攥紧手中的茧球,他抬头,血从下颌滴落,眼眸微微眯起,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很轻地嗤笑一声:“取悦?”
“你以为我偷东西,是为了取悦自己?”
“你懂什么啊,就这样来评价我……”
阿曼德一顿,他在看到牧四诚的眼神的时候怔住了一瞬——这人虽然在笑,但眼神却非常的沉寂。
——就像是上辈子最后一刻,被他杀死,也杀死了他时候的眼神。
前一日,流浪马戏团公会会议室,赛前动员。
“牧四诚。”白柳低头看着文件,头也不抬,“你留一下。”
正要开溜的牧四诚后脖颈一僵,然后颓丧地趴到了桌上,将求助的眼神投递给了唐二打和木柯,木柯含笑摇头,唐二打无奈地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之后,牧四诚才凑到白柳的旁边,小声地喂了一下:“你真想好了,要我当下场的王牌吗?”
“整天叫嚷着要当王牌的不是你自己吗?”白柳微微抬头看了牧四诚一眼,又将眼神落回文件上,语气自然,“现在真让你上,怕了?”
牧四诚瞬间坐直,一本正经地摆手:“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白柳看他一眼:“那为什么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就……我的技能你也知道,好当然是好。”牧四诚又慢慢地趴了回去,“但这是季后赛,又是开赛第一场比赛。”
“……大家技能都那么酷炫,我就一偷东西的,要是当了王牌,别人看到了,会不会说我们公会下三滥啊?”
白柳停下了翻阅文件的动作,他眼眸半垂,手指不自觉地转着硬币——这是他思考的动作。
牧四诚的心随着白柳思考的动作提了起来,他拳头攥紧,干巴巴地开玩笑:“是吧?哈哈,你也觉得不合适吧?”
“下三滥倒的确是。”白柳点头,“不过和你的技能应该没啥关系,我的战术一直都是以下三滥出名的,也能算是我们战队特色吧。”
牧四诚:“……”
这人为什么可以一脸坦然地说出对自己的这种评价啊!
“反倒是你。”白柳若有所思地盯着牧四诚,“明明你的欲望核心是偷盗,为什么对偷盗持一种否定态度?”
“……”牧四诚佯装镇定地移开视线,“偷盗本身就是一种不对的行为吧?”
“做不对的行为……”
牧四诚的语气慢慢沉了下去:“……是要付出代价的。”
“判断一个行为是否正确,不应该看这个行为本身,应该看这个行为导致的结果吧?”白柳语气平缓,“只是以这个行为本身在大众观念里的认定来判定好坏,有些太偏颇了。”
“比如在很多人的眼中,【福利院】这种存在是好的,【房子】这种存在是好的,【教廷】的存在也是好的。”
“但《爱心福利院》却是坏的,《五栋楼》和《女巫》也是。”
“行为本身没有好坏,行为导致结果才有好坏之分。”
牧四诚望着白柳,他声音很轻地发颤:“那,那偷盗呢?”
白柳平视着他:“在现实里,这是坏的。”
“但在这里,这只是一场游戏。”
“没有人会在游戏里谴责一个盗贼,就像是没有人会在童话里谴责一头巨龙。”
“因为你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牧四诚怔然地望着白柳。
【喂,袁晴晴,你这种人应该很讨厌我这种小偷小摸的人吧?为什么和我做同桌?】
圆脸长马尾的女孩子从堆成山的作业中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回答:
【因为你又没有真的做什么坏事啊。】
【你对那些人的偷东西,就像是玩游戏一样,很多时候最后你都会还回去,你不像真的坏人,牧四诚同学。】
【坏人是不会喜欢嘻哈猴橡皮的。】
“还有其他奇怪的问题可以一并问我,不收费。”白柳又将头低下,翻开文件,“我留你下来是觉得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我本身对你你担任王牌这件事没有太多疑问。”
“如果……如果我的偷盗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呢?”牧四诚低着头,很轻地问。
“你可以弥补吗?”白柳平静地反问。
“我在尽力弥补了。”牧四诚颤声回答。
“那就去弥补,等到弥补完成的那一刻,对那个人好好的道歉。”白柳平淡地回答,“如果对方可以原谅你,那你就弥补完成了,如果不可以,那就一直赎罪吧。”
“你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吧?”
牧四诚深吸一口气:“我有的。”
——他就是怀揣着这样的觉悟进入游戏,在那些玩家的追杀下逃逸,一直死命地逃,死命地存活到了现在的。
他想复活因他的过错而死去的人。
白柳嗯了一声,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牧四诚趴在桌子上,很浅地抬起头,他的眼瞳里似乎有泪光,声音也有些哑:“……白柳,你会一直是我的朋友吗?”
“从广义来说,我应该算是你的灵魂债券人,在你灵魂存在的时候,我会一直和你保持这种你个人认为是朋友的关系。”白柳淡淡地回答,他顿了一下,“从狭义来说——”
“嗯,我会一直是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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