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秉烛而立
这只禁物名叫恐惧吸食者,喜欢寄居在刚死亡的曾拥有恐惧情绪的生物体内。它的异常值比冷小雨还要高,达到了35点,且还在呈上涨趋势。
现在那厚德厅中还有那么多人,如果都被它吸干恐惧,这家伙的异常值肯定还会继续攀升。
而恐惧吸食者的气息反而要比冷小雨的脑虱弱上一筹,处于虚弱和稳健之间,但它的危险程度却要高出一颗星。
“恐怖域?这只禁物极有可能已经在厚德厅里形成了恐怖域!”肖隐暗自猜测。
否则那么多人在里面,现在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来到厚德厅的大门口相距大约十米左右,那些保安和闻讯赶来的殡仪馆工作人员不敢再靠近。
他们这个行业有点特殊,在如今禁物逐渐猖獗的日子,殡仪馆已经不止一次发生过诡异事件,只是每次都有“警察”来处理,澜园殡仪馆到目前为止也只发生过一次死人事件,且还被定义为“意外”。
不过懂的都懂,上次“意外”的蹊跷之处太多了。
这些工作人员都已经被告知,如果再碰到类似的诡异特殊事件,不要试着去接触,而是报警后在原地等待就行。
甚至有必要的话,也可以直接离开现场藏起来。
所以此刻他们知道厚德厅里肯定发生和以前一样的诡异事件了,但没有一个人敢过去推开厚德厅的门。
再说还能不能打开那道门也都未知,因为那里面至少关了二十个人,如果门能打开,他们早就跑出来了。
而此刻只有当时站在门口的几名宾客提前出来,这些人一个个脸色苍白,内心惊恐万分,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很快被殡仪馆工作人员拽到了更远的地方。
“里面还有人,至少二十人,杨家的后辈基本都在……”一名跑出来的宾客一边后退,一边惊慌失措的道。
肖隐站在工作人员和保安当中,他留意到这些人基本都脸色发白,神色慌张惊恐,只有一名保安看上去还算镇静,而且右手已经拿出了腰间的橡胶警棍,高度戒备的盯着厚德厅的大门。
“我是警察,你们先不要慌。”肖隐忽然开口,不过他没有拿出证件,况且他现在也拿不出任何证件。
但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他验证自己的身份了,立刻就有工作人员焦急问道:“警察先生,现在怎么办?”
“被关在里面的人现在很危险,谁愿意帮我,和我一起进去救人?”肖隐故意环视了一圈,随即目光定在那表情还算镇静的保安身上。
“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进去?”肖隐道:“只要按照我的话去做,基本没有危险。”
“救……救人吗?”这保安顿时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看得出来他的胆子的确很大,刚才要不是看见大家都不敢动,恐怕他早就第一个冲进厚德厅了。
当然,如果那样做的话,他也会是这里第一个惨死的保安。
“对,救人。”肖隐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严志强。”保安道。
“身上有没有电筒?”肖隐问。
“有。”保安严志强立刻将腰间的电筒取下来,递到肖隐手中。
肖隐将电筒插在腰上,快步走进厚德厅大门外的过道,这严志强手里攥着橡胶棍,亦步亦趋跟在他后方。
肖隐并没有立刻推门,他知道这门现在普通人根本无法打开。
弯腰在旁边的大香炉上抽出一支正在燃烧的大白蜡烛,此刻白蜡烛的顶端火焰飞舞,蜡芯发出嗞嗞响声,火焰燃烧得正旺。
将白蜡烛递给严志强,肖隐道:“待会儿和我一起进去,我先进,你跟在我后面,进屋里后就站在房间的右边墙角处,不要再移动。在这期间确保蜡烛不能熄灭,也就是一直要有蜡烛的光。你也不要东张西望,盯着蜡烛光就行,不管身边发生什么都不要理会。”
话落,见严志强明显变得紧张起来,双手握着这支大蜡烛已经开始轻微抖动。
“行不行?”肖隐按着他的肩膀,再次确定。
“可……可以。”严志强点了点头,问道:“那里面是……是鬼吗?”
“不是。”肖隐摇头,把“但比鬼还可怕”这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橡胶棍收起来,这里用不到。”
随即肖隐转身走到厚德厅门口,体内的隐纹之力催动,与禁物相同的气息发出,伸手按在门上往前一推,这两扇厚实的大门往里打开,露出漆黑一片。
这种黑暗明显就不正常,即使厚德厅里没有灯光,也没有透光的窗户,但也不可能连门口这片空间都看不见。
可事实就是,这扇门仿佛一道分水岭,门外阳光充足,门内则是完全是黑暗的,所有光芒都照不进去。
难怪这恐惧吸食者的科属是“诡秘的夜”,与冷小雨的脑虱所在的科属“虚伪的精致”一个道理。
肖隐一步跨了进去,同时身后的严志强双手握着噼啪燃烧的大蜡烛跟上。
在蜡烛光进入厚德厅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就见蜡烛光所覆盖的区域,黑暗被驱散,露出厚德厅原本的模样,此时两人才看见门口的地上躺着三个人,不知道是来吊唁的宾客还是杨家的亲属。
这三人都没死,胸口还在起伏,只是没有任何知觉。
肖隐没有停留,一直往大厅里走,仿佛他的视线根本不受黑暗的影响。
而严志强则是按照他的吩咐,拿着蜡烛进入厚德厅后立刻右转找到了最右边的墙角站定,不过他不敢面对墙角,而是转身,背抵着墙角,面向浓墨般的黑暗,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手里不断跳动的蜡烛火苗。
原本他以为肖隐让自己跟着进来是要帮忙一起抓捕什么,哪里知道竟然是捧着蜡烛站在这里。
不过还好,幸亏不是要自己到处走动,目前这个地方太诡异了,还是少移动为妙。
一滴蜡油滴在了手背上,严志强微微一缩,手中的蜡烛火苗立刻跟着抖动,他当即不敢再乱动。
这白色蜡烛和一般那种细小蜡烛的形状不同,就是专门用来上香用的,火力大,燃烧猛,所以滴下来的蜡油也多,不多时严志强的手就被烫了好几下。
他一直盯着手里的火苗,此时忍不住抬头看了一下这个大厅的其他地方,发现肖隐已经不见,而蜡烛的光芒只能覆盖自己四周不到两米的地方,其他地方依然一片漆黑。
恐惧感仿佛变成了实质,从严志强的头顶缓缓压下,让他快要喘不过气,不知不觉的低下头,目光再次盯着蜡烛火苗,不再看前方。
他能听见肖隐的脚步声还在往里面走,似乎走到了厚德厅的最里面。
严志强隐约记得,这厚德厅的大厅正后方有一堵厚德墙,死者躺着的那具棺木就安放在厚德墙后面。
不过就在此时,另一道细微的脚步声却传来,就在距离严志强大约四五米的黑暗中,脚步听起来很细碎,似乎在小跑。
严志强顿时一惊,他不敢移开盯着火苗的目光,而是下意识的后退,脊背却猛地撞在了墙角的柱体上,硌得生疼。
下一秒,眼角余光中一个影子进入了蜡烛光覆盖的范围边缘,又瘦又小,看起来完全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