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年关

    陈小风问张小白，孙小圣是通过什么为依据寻找棍子的。
    张小白摇头表示不知道，只是说凭感觉。
    楚江一度怀疑这金丝猴和齐天大圣有关系，非要签名，然后又挨了一顿胖揍。
    他还很骄傲：“我这是齐天大圣打的！”
    和张小白孙小圣一人一猴分开后，三人继续往孤川方舟前行。
    陈小风问楚江：“你能飞，为什么还要用走的？”
    楚江扣了扣脑壳，然后十分激动地对陈小风道：
    “对哦，大哥你好聪明！”
    说完楚江一指天空：“筋！斗！云！”
    银盾顿时具现而出，变成了一艘小船大小停在了三人的身边。
    三人坐上去后楚江就驱使银盾向着孤川方舟飞去。
    “不要飞得太高啊，天上也很多凶悍的猛禽！”
    陈小风友善提醒，上次自己飞得高，结果被老鹰追，人都差点没了。
    “好！”
    盾牌又一次下降到了距离地面大概二十厘米左右的高度。
    楚江在地上找了两个木棍子站在最后面，又将木棍子搭在银盾边缘，做出划船的模样：“走咯！”
    银盾动了。
    陈小风：“……”
    武清锋：“……”
    陈小风把脖子往外一伸，看着二十厘米的高度，自己好像是飞起来了没错，但又没完全飞。
    楚江一边像模像样的划船一边对陈小风道：
    “大哥，要不要来一起划船啊？”
    “来！”
    于是，武清锋坐到了最前面，陈小风站在楚江身后扶着楚江的腰，楚江一边划船一边前后耸动，陈小风也跟着楚江一前一后一前一后……
    就这么耸动。
    楚江：“小妹妹……”
    陈小风：“你坐船头……”
    楚江和陈小风：“哥哥我在岸上走……”
    感受着耳边破锣一样刺耳的声音，楚江皱着眉头：“大哥，有一说一，你唱歌也太难听了点。”
    陈小风不乐意了：“你放屁，上次班长还让我做合唱表演的领唱呢，是吧班长？要是我唱地不好听，那班长能让我做领唱么？”
    楚江疑惑地看向武清锋：“三妹，你吃药了？就这样你都敢让他做领唱？其实我觉得我也可以，要说我这人吧，从小就热爱唱歌，真的，不骗你，而且还特别热忠于……”
    两个幼稚鬼。
    楚江还在喋喋不休，但武清锋的内心是非常无语。
    要说平时班上的男同学们也不这样啊，而且陈小风平时也不这样。
    唉，一遇楚江变憨批。
    真没错。
    “二弟，你这口锅真不错啊。”
    “是呀是呀。”
    “送我怎么样？”
    “咦，你谁啊？”
    ……
    孤川方舟外的聚居点。
    现在的时间节点，正是最冷的时候。
    但是也是一年到头，最让人开心的时间。
    因为要过年了。
    几乎所有家庭都在门口贴上了喜庆的大红“福”字，还是倒着贴的。
    人，人们，甚至是人类！
    人类总是这样，向来喜欢追寻渺茫的希望。
    哪怕是在这样的末日废土世界上！
    只要有一点星星之火，那么绝大多数人，就都愿意去拼命追求这一点点的光芒。
    顽强，不屈，与勇气，才是生活在这片废土上的人类的赞歌。
    一户门上倒贴着福字。
    家家户户门上都倒贴着福字。
    好像是约定俗成，但又从未有人说过这样的规矩。
    这两天，就连盗贼和流氓也都会收住手脚。
    因为流氓和盗贼也要回家过年。
    家家户户张着廉价灯，结着廉价彩。
    无论多困难的家庭，也都会选择在三天以后的除夕夜煮上一顿好饭。
    辞旧迎新！
    刘寡妇一路小跑着回了家：“屠老大，你看这是什么！”
    屠刚看到刘寡妇手里拎着的一个密封的塑料口袋，看重量，少说也有十多斤，但是在刘寡妇手里，却如若无物。
    屠刚没有说话，刘寡妇却笑嘻嘻自问自答道：
    “方舟大门开了，先是很多守卫军跑了出来，紧接着，一辆辆卡车驮着粮食，蔬菜，和肉也开了出来，每户人家都可以领五斤大米，五斤小米，还有一些豆子和一点肉。”
    屠刚有些意外：“方舟的人给的？”
    刘寡妇点头，同样有些难以置信道：
    “是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我看了，真的是粮食，也没有别的附加要求。”
    “白吃白不吃，那就收着吧，给星星多煮几顿白粥。”
    “好。”
    刘寡妇和屠刚在这里落脚后是不缺饭吃的。
    毕竟屠刚以前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在走马道臭名昭著到和西风道的陈小风有的一比。
    现在的屠刚又成了货真价实的非凡者！
    而刘寡妇也不明白的地走上了超凡之路。
    只是不会打架的刘寡妇并没有像王瑶瑶或者武清锋那样，去刻意地训练和突破自己。
    但即便如此，刘寡妇此时至少也是个十人敌！
    小星星迈着小短腿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刘阿姨，屠叔叔，你们看。”
    脸上沾上了一张纸，啥也不懂的小星星极度稀奇，迫不及待就出来给刘寡妇和屠刚展示自己发现的新世界。
    刘寡妇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然后快步走了过去抱起小星星，宠溺道：
    “行了行了，赶紧回屋里去，外面太冷了，担心冻感冒了。”
    刘寡妇和小星星进屋后，屠刚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这辈子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
    自己成为了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非凡者，身边有了一个女人天天给自己洗衣服裤子，还有了一个乖巧活泼的孩子。
    虽然女人不是自己的。
    虽然孩子也不是自己的。
    不过在四周的邻居看来，刘寡妇可不就是自己老婆么？小星星可不就是自己孩子么？
    不然怎么会住到一起？
    刘寡妇从来不曾主动对自己开口说要一起生活的，但是她就这么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干这一个老婆该干的活儿。
    自己也从来不曾拒绝过。
    “啧啧啧……有老婆有女儿，自己也本领强大，可以保护他们，真是叫人羡慕的一家人啊。”
    闻言，屠刚回头看向一身流民装扮的赵明：“你是……？”
    赵明嘿嘿一笑，对屠刚道：
    “哦对，虽然秘密观察你很久了，但一直都没有机会认识，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赵明，从方舟里来，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我是方舟里面当官的。”
    “你一直秘密观察我？”
    听到这句话，屠刚立马警惕了起来。
    赵明脑袋一缩，连连后退好几步，两只手还在不停摆动：“别别别，别动手，我只是简单来聊聊的对我们双方都有益的一些条件。”
    因为此前赵谦的事，所以屠刚对方舟里面当官的更没什么好感。
    当然，最关键的是。
    眼前这家伙穿地比自己都还邋遢破烂，浑身上下散发的味儿那叫一个上头，脸也黑地就跟锅底似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家伙，他竟然对自己说，他是方舟里面当官的。
    谁信？
    谁爱信谁信，反正自己不信。
    然而下一秒，赵明敞开了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
    钱！
    好家伙，这回把屠刚都搞地愣了一下。
    他把钱挂在衣服上？
    “这些钱，换你一个小时，咱们聊聊，不管最后聊不聊的成，这些钱都是你的，你看怎么样？我这就是摆明了便宜你啊。”
    “你的保镖呢？”
    赵明把衣服合拢，嘿嘿一笑，转身对着不远处挥了挥手。
    没一会儿，李辛夷走了过来。
    屠刚和李辛夷目光交错的刹那，眼中有些一样的神色。
    李辛夷的出现，坐实了赵明来自的方舟的事。
    “进来说吧。”
    屠刚转身走进了房间里。
    赵明冲着李辛夷嘿嘿一笑：“走吧，我觉得这事儿能成。”
    李辛夷后退了一步，一脸嫌弃地对赵明道：
    “臭死了你，离我远点，你多久没洗澡了？”
    “我这个打扮才不会引人注意嘛。”
    “你这个打扮不会引人注意才怪，我拜托你，就算是游民，那也是生活落魄了点，吃的差，穿的旧，但是没人会把自己弄地跟刚从臭水沟里捞起来一样。”
    “行了行了，我这不是没经验么？”
    说着，赵明摇摇晃晃地就往屠刚家里走去。
    他从小锦衣玉食，对外界的一切自然是毫无察觉，虽然之前出来过几次，但那都是来找赵子枚的，也没想过微服私访。
    这回算是过了一把瘾。
    就是臭了点。
    李辛夷随着赵明走进房间里，抬头就看到了刘寡妇和正在床上活蹦乱跳的小星星。
    她傻眼了。
    听动静回过头来的刘寡妇看到李辛夷的时候，也傻眼了。
    赵明看看李辛夷，又看看刘寡妇：“怎么地？你俩是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亲兄妹？认出来了？”
    屠刚也没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就问刘寡妇道：
    “丽丽，怎么回事？”
    刘寡妇回过神来，连忙对小星星道：
    “小星星，你看这是谁？”
    小星星黑宝石一样'的水晶珠子上下打量着李辛夷，忽的，她展颜惊喜道：
    “会唱歌的姐姐！”
    李辛夷也蹲下来对小星星道：
    “小星星，来，姐姐抱！”
    “姐姐？”
    赵明瞪大了眼睛，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脑子有点晕乎乎地，但是很快他又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不重要，现在很显然可以确定的是，李辛夷和屠刚的老婆孩子是旧识！
    这是好事啊！
    这样一来，自己屠刚谈成条件的可能性，不久又增加了吗？
    于是他也连忙蹲下来：“小星星是吧，来，叫哥哥。”
    李辛夷怀里的小星星看了赵明一眼，立马皱起了小小的眉头：“好臭的蜀黍！”
    叔！叔！
    赵明站在原地，仿佛有五雷轰顶。
    靠！
    凭什么？
    凭什么李辛夷是姐姐，我是叔叔？
    我tm也只比李辛夷大两岁而已啊。
    屠刚：？？？
    谁来告诉我一下怎么回事？
    刘寡妇连忙招呼几人坐下：“赶紧坐下吧，我们这儿也没什么吃的喝的，刚好要过年了，买了点瓜子花生，我去烧点水。”
    李辛夷下意识客气道：
    “不用忙活了。”
    瓜子？
    花生？
    还要烧水？
    这样来说，其实不是就可以聊很久？
    赵明连忙大声道：
    “李辛夷没吃早饭，给加点青菜！”
    李辛夷：？？？
    瓜子，花生，大白馒头，青菜萝卜汤，浓浓的炖肉汤。
    还摆上了一小壶烧酒。
    对寻常的人家来说，这就是一顿年夜饭了。
    刘寡妇这样的待客之道，不可谓不丰盛。
    屠刚更疑惑了，刘寡妇的节约他是亲身体验过的，今天怎么会这么反常？
    几人落座，刘寡妇和李辛夷这才讲出了当初在逃亡路上自己和小星星快要饿死，又偶遇陈小风和李辛夷然后才捡了一条命的事。
    屠刚和赵明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救命之恩，难怪了！
    屠刚心中暗暗点头，同时对李辛夷和赵明也多出了几分好感。
    这俩比起上回两个神经病，简直就是小天使。
    刘寡妇又问李辛夷：“诶对了，陈小风呢？怎么不见他？”
    听到刘寡妇这么问，李辛夷和赵明突然沉默了下来。
    将二人这个神态，刘寡妇和屠刚自然也就明了了一切。
    都是在废土上摸爬滚打到现在的人，没道理不明白的。
    赵明十分惋惜道：
    “他死了。”
    刘寡妇深吸了一口气，惋惜道：
    “没想到啊……当初在西风道的时候，陈小风就很厉害，整个第九区都出了名的，后来更是被整个西风道通缉，在整个西风道都出名了，他在西风道的地位和你在走马道地位有地一比，都是狠人。
    当时很多人都怕他啊，他敢杀人，也有本事，有的时候我都在想，他这样的人以后一定会很厉害吧，没想到啊。”
    说到后面，刘寡妇的声音有了些许颤抖。
    或是惋惜，或是遗憾，总之五味杂陈。
    赵明也叹了一口气，简单解释道：
    “准确来说，他是被白雾吞了进去。”
    “那有什么区别？”
    刘寡妇当然是知道白雾的，白雾里满是妖魔鬼怪，这已经游民中众所周知的事情。
    被吞进去，那还有的活？
    “刘姨，不要皱着眉头了会好不好？我给你跳个舞啊。”
    不谙世事的小星星伸出手在刘寡妇的眼睛上胡乱擦着，忽的逗笑了刘寡妇。
    刘寡妇抹掉眼泪，对小星星道：“小星星乖，一会儿跳舞，你先自己玩儿去，叔叔阿姨要谈事情。”